第八十四集 奪人之美
葯勁故意在場邊停了下來,笑道:「葯某人偵察連出身,後來受成都軍區司令部特邀,曾為西南軍區第一任特種兵教官。」
這樣一個身份突然之間就拋了出來,當然十分的讓人震驚,我愣愣的看著滿場的拳打腳踢,心想死胖子要是在就好了,就憑他那塊兒頭,那力氣,就足以震撼全場了。
距離我們最近的一個小夥子,用板凳但起三塊疊加在一起的紅磚,大喝一聲,手起掌落,「咔嚓」一下就將三塊紅磚一併打斷。傻叉子在旁邊大聲的叫好,然後關心的問道:「你的爪子疼不疼?」那名小夥子聽了,忍不住揉了揉自己的手掌,下意識的跟著說了一句:「不疼。」不過他馬上就反應過來,氣憤憤的回了一句:「你那才是爪子呢。」
葯勁看了,微微搖頭:「真正的高手,起碼要打斷四塊青磚才行。」那名小夥子聽了,滿臉通紅的繼續練習。
孫琪見了好玩,就湊了上去,先合十一禮,然後一口氣疊上五塊紅磚,學著那小夥子的樣子,「嗨!」的一聲大喝,也將紅磚盡數擊斷。他是職業拳手,平日里就靠這個吃飯的,一二十年的苦練下來,自然是技驚當場。
那名小夥子見了,臉色更紅了。葯勁就瞪了他一眼,喝道:「還在這裡站著幹什麼?還嫌丟人丟的不夠?」那名小夥子就狠狠的瞪了我們一眼,訕訕的退了下去。
又往前走了幾步,演武場的最外圍,正有十幾個人站排練習槍法呢,噼噼啪啪一陣亂槍響過,對面的查靶員大聲報數:「十環、十環。十環、十環……」葯勁就得意洋洋的回頭看了我們一眼,意思是說:「你們福樂多有我們這麼好的士兵么?」
靜兒就撇嘴道:「這有啥用~~打粽子還行,遇到魔化烏鴉一隻也打不中。」葯勁聽了,訝然道:「姑娘好大的口氣啊……莫非您的槍法十分了得?呵呵,有沒有興趣指導指導我這些兄弟啊?」靜兒直接把臉一扭。給葯勁留了個後腦勺:「我沒興趣……太小兒科了,讓區翔陪他們玩兒吧。」葯勁就去看區翔,區翔趕緊擺手:「拉到吧,太浪費子彈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葯勁以為他們兩個再吹牛,就笑道:「嘿嘿,沒看出來啊,原來兩位都是神槍手呢……倒要請教請教,到底怎麼玩兒。才算有難度呢?」
區翔回頭看了我一眼,見我眨了一下眼睛,立刻會意,走上前去,從一名戰士的手裡接過一桿半自動步槍,拉開槍栓看了看,滿意的點了點頭。
我把我的手槍掏了出來,交給了孫琪,孫琪會意,甩起胳膊就把手槍高高的拋了出去。那把手槍一下子就飛到了半天空。
「碰!」的一聲,區翔的槍就響了,再看那隻手槍,本來已經下墜了,卻突然翻著筋斗又蹦了起來,區翔一口氣開了五槍,我那把手槍已經被他打的竄成了一個小黑點,目力幾乎看不見了,翔子就扭頭問葯勁:「好玩吧?」
葯勁鐵青著臉不說話,旁邊的戰士們看的目瞪口呆。靜兒看了有趣,就笑道:「好玩兒,我也試試……」劈手奪過區翔手裡的半自動步槍,飛快的裝好子彈。舉槍就射。這妞兒脾氣火爆,沒區翔那份閑心一下一下的來,眼看著被區翔打的四分五裂的手槍碎片從半天空上掉了下來,靜兒就「踏踏踏……」一陣掃射,七零八落的碎塊兒登時被她打的四散飛濺,一點渣子都沒掉下來。
偏偏傻叉子還在那邊捧臭腳:「好帥啊~~呱呱。好帥啊~~呱呱~~」
葯勁黑著臉向我看來,嘿然道:「俗話說『武大郎養夜貓子,什麼人玩兒什麼鳥』,花先生的寵物倒是稀奇的很啊,呵呵。」我一聽,他這是罵我跟烏鴉一路貨色,就笑道:「有鳥玩兒就行……葯先生也養鳥么?」
葯勁哈哈大笑了兩聲,說道:「既然花先生下問,葯某人說不得只好獻醜了。」這傢伙巴不得找回一點臉面來,立刻就帶著我們離開了演武場。轉過了一個牆角,迎面是一片庫房。葯勁就已經開始打招呼了:「玉玉、藍藍,有朋友來看你們了呢。」話音未落,一藍一白兩隻孔雀扭著屁股走了出來。傻叉子看的目瞪口呆:「哇塞!好漂亮的大公雞……還有一隻白鴨子!」
葯勁瞪了傻叉子一眼,想譏笑幾句,又覺得跟一隻鳥拌嘴太丟份兒,就換了一副面孔,洋洋得意的說道:「孔雀,鳥中之王!花先生……可還滿意?」見我無話可說,終於笑道:「藍藍是從小被我養大的,是雄孔雀,遇到眼色鮮艷的東西,就會展開尾屏,與人爭奇鬥豔。玉玉是雌鳥,我特意從雲南帶回來給藍藍作伴兒的。」他這樣用藍孔雀、白孔雀來比我的傻叉子,我們這邊當然無話可說。傻叉子卻聽了個仔細,立刻來了精神:「雌鳥?」小眼珠滴流亂轉,分明是在看白孔雀的屁股。
葯勁誠心炫耀,從口袋裡面取出一塊粉紅色的紗巾,提在手裡,迎風抖了兩下。結果雄孔雀藍藍果然受到了刺激,霎時間就把尾巴伸展開來,一時間百色斑斕,艷麗無比。傻叉子被嚇了一跳,罵了一句:「我草你爹的!」一下子飛到了靜兒的身後,藏了起來。
「哈哈哈……」傻叉子出醜,葯勁當然得意了,說道:「山野匹夫遇到了鳥中之王,自慚形愧是難免的嘛。」我心想這個葯勁可也真夠無聊的了,人是人,鳥是鳥,難道養孔雀的人就一定比養小雞的人高級?我收養傻叉子難道就說明我的興趣愛好跟乞丐差不多?都什麼邏輯啊!草你大爺的。
傻叉子從靜兒的身後探出頭來,小眼珠滴流亂轉,瞄著地面上的兩隻孔雀……我一看就知道它又要耍活寶了,果然,這個傢伙伸長了脖子:「咿呀……」的大叫了一聲。
葯勁吃了一驚,愕然四顧:「怎麼會有老鷹?」一眼看到傻叉子,才恍然大悟。可惜他的兩隻孔雀卻沒那麼好的判斷力,一聽到老鷹叫,立刻拔腿就溜。雌鳥跑的飛快,一溜煙就鑽回了倉庫。雄鳥卻拖著個大尾巴,忽閃忽閃的跑不快,好容易跑到了門口,還被半掩的木門夾掉了好幾根尾巴毛。
葯勁又驚又怒。惡狠狠的看著傻叉子,我估計傻叉子要不是一隻鳥的話,葯勁早派人過來把它掐死了。
偏偏傻叉子佔了便宜還賣乖,搖頭晃腦的說道:「馬糞蛋子外面光,肚子裡面一包糠……」葯勁被它氣得腦門上青筋暴跳:「鐵牙!」隨著他這一聲大吼。距離我們不遠的一間倉庫大門「吱呀」一下就打開了,一隻龐然大物,邁步就走了出來。
那一刻,我真的是又驚又喜!我草他大爺啊……不行,草完他大爺還得草下他大娘……哈哈哈,我開心的難以言表:我終於見到了傳說之中的第三種神獸!
那是一隻熊……一隻棕熊……不,確切的說,那是一隻碩大無朋的棕熊貓!
那隻棕熊貓人立而起,看起來最少也有三米——這樣說大家恐怕沒什麼印象,我這樣解釋:如果它踮起腳尖來的話。就完全可以直接把腦袋伸到你家二樓的窗子上!圓圓的腦袋,敦實的身子,茶色眼鏡一樣的棕色眼圈雪白的腦袋……太完美了!如果說這世界上只能評選出一種最可愛的動物,那麼毫無疑問就是我眼前站著的這個傢伙了!我找不出形容詞來描繪我當時的心情,只能反反覆復的心中大喊:「太完美了!太完美了……」
可惜的是那隻棕熊貓卻像一個二傻子一樣站在那裡,手裡還握著一把青竹子,正有滋有味的品嘗呢,偶爾抬頭看了我一眼,卻一點興趣也沒有,繼續咀嚼它的青竹子。咬的「嘎嘣、嘎嘣」的,似乎美味無比。
傳說之中的三神獸,居然在這樣短的時間內相繼被我發現,我內心的喜悅當真是難以言表。頃刻間忘記了危險,忍不住邁步就迎了上去。
葯勁嚇了一跳,伸手就要拉我,險些從輪椅上一頭載下去。他的保鏢們的確身手敏捷,兩個馬上出手扶住了葯勁,另外兩個人趕緊拉住了我的胳膊。
葯勁呼出一口氣。但是緊接著就氣急敗壞的說道:「花先生,你怎麼這樣魯莽?熊貓雖然被稱做貓,可它卻是熊,請你不要靠的太近。」我甩脫了那兩名保鏢,轉頭笑道:「什麼?你管它叫什麼?熊貓?哈哈哈哈……」葯勁滿臉慍怒,氣急而笑:「那不是熊貓,難道還是癩蛤蟆不成?!」
我昂起頭來,朗聲笑道:「看來博學如葯先生,也有不知道的事情……我來告訴你吧,它不是熊貓,它是熊羆……」我突然想到不能對葯勁說太多的話,這個傢伙是特種兵的教師爺,難保他不會和我們玩什麼花樣兒,還是小心點好,於是趕緊把溜到嘴邊的話頭又咽了下去。
葯勁挑著眉毛,譏笑道:「這麼說來,我這主人反而知道的還不如花先生多了。」我聽了,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道:「什麼?主人?你開什麼玩笑?熊羆怎麼可能有主人?它可是……嘿嘿,你既然是它的主人,那麼,你敢摸一下它么?」
葯勁怔了一下,不過馬上就反駁道:「胡鬧,難道飼養寵物就一定要摸么?如果你養了一隻東北虎,你也敢動手去摸?」他這樣說,就是等於承認他不敢摸了。
我就抓了抓鼻子,笑道:「實際上,我還跟東北虎握過手呢。」我這樣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葯勁果然生氣了,他惡狠狠的說道:「花先生,雖然咱們不是一伙人,可是念在大家都是劫後餘生的倖存者份上,葯某人本不想過分難為你們,哪知道花先生如此張狂鬥狠……好啊,鐵牙就站在花先生面前呢,你要是敢摸它,我就把鐵牙送給你們。」
我聽了,眼睛一亮,可是馬上藥勁就說道:「不過醜話說在頭裡,花先生要是被鐵牙誤傷了,可別說我葯勁蓄意謀殺……」向區翔他們一揮手:「眾位當家的可得為我葯某人做個證明。」
區翔他們愣愣的看著我,似乎都想勸我住手,劍天寒低聲說了句:「老花,別冒險……那東西是野生的。有野性……」我隨手一揮,讓他住嘴,扭頭去看那隻棕熊貓,只見那傢伙已經吃完了青竹子。正用最後的一根竹枝剔牙呢。
我向前走了兩步,伸手從懷裡把虎妞兒給我寫的情書陶了出來,先把信件取了出來裝好,然後一抖手,把信封甩向了棕熊貓。
信封是牛皮紙製作的。較一般信封稍重,很容易就被我扔到了棕熊貓的身上,那封信封被棕熊貓的白肚皮彈了一下,翻翻滾滾的落到了地上。我相信這樣的神獸都擁有不錯的智力,因此我信心滿滿的給棕熊貓做了一個「撿起」的動作。
神獸的領悟能力當真不錯,那隻棕熊貓楞了片刻之後,果然彎下腰,把那個信封撿了起來。我一看忍不住大喜,那個信封上滿是虎王的味道,只要棕熊貓聞到了。就一定會生出某種感應。
可是我萬萬沒有想到那傢伙撿起信封之後,連看也沒看,直接就放嘴裡去了。那一刻我真的是面如死灰,沒有虎王的餘威,我拿什麼來降服這隻棕熊貓?
正當我手足無措的時候,卻見那隻棕熊貓股囊著腮幫子咀嚼了幾下,突然一下子瞪大了他的小眼睛,「咳咳」兩下,又把那個爛乎乎的信封吐了出來,用前掌托著。放到鼻子前邊使勁兒的聞,越聞越是驚訝,最後人立而起,扭著******就走到了我的面前。
葯勁他們嚇得一個個臉色慘白。保鏢們已經開始悄悄的往後拉輪椅了,更多的人都把手放到了槍支之上,隨時準備開槍,連區翔他們也不例外。
棕熊貓卻完全沒有理會大家,它慢吞吞的來到我的面前,一隻爪子托著那個爛乎乎的信封。另外一隻爪子就比比劃划的舞動著,似乎是問我那個信封是怎麼回事。
我還是頭一次跟動物做正面交流,雖然不怎麼緊張,可是卻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於是我就乾脆從鳳凰山上遇到虎王開始,一路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說了有好幾分鐘之後,我才發現棕熊貓根本聽不大懂,於是我改變策略,連說帶比劃,這下棕熊貓看樣子是弄明白了,它津津有味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像個小學生聽老師講故事一樣聽我胡扯。過了一會兒它見我還沒有說完,就打手勢讓我也坐下。
我有心和它套近乎,也不管地面上是不是臟,也學著棕熊貓的樣子坐在了地面上,結果說了沒幾句,棕熊貓又嫌我個頭太矮,我坐地上的話它就得低頭彎腰的才能看到我,又伸出爪子把我拉的站了起來。
整個故事並不怎麼漫長,可是要詳詳細細的講給一頭棕熊貓聽,可也真把我累的夠嗆,足足說了半小時,比劃的我腰酸背痛,才講完。那邊棕熊貓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就張開大嘴,指著牙縫裡的一根竹子纖維,讓我替它拔出來。
我耐著性子,抓著它的上嘴巴子使勁兒翻,兩手配合,總算把那根竹子棍兒拔了出來。棕熊貓似乎很滿意,運動了一番面部肌肉,打手勢讓我繼續比劃繼續說。
我攤開雙手,說我說完了,沒有了……和一頭棕熊貓溝通,當然不能一五一十的啥都說了,因此我只是撿一些跟虎王有關係的事情說,其他比如欒曉婷的招婚啟示,自然也就不必跟它說了。
棕熊貓就點了點頭,打手勢告訴我別怕,下次見到虎王的話,它會替我報仇的……我崩潰,合著我說了半天,它也沒聽懂幾句啊。
不過不管怎麼說,這隻棕熊貓到是對我蠻好,並不認生,加上藥勁剛剛的大話,看來這隻棕熊貓以後就是我的了……哈哈,偷笑之餘,還沒忘記從口袋裡摸出一大塊巧克力出來,餵給棕熊貓吃。
棕熊貓吃了巧克力之後,果然十分開心,樂顛顛的跑回倉庫,不一會兒又跑了出來,懷裡抱著一大抱新鮮青翠的竹子,自己抓起一大把來,塞進嘴裡大嚼,心滿意足之餘,居然還沒忘記我,也分了我一根,打手勢讓我也吃。
我回頭一看,葯勁他們已經笑的前仰後合的,幾乎就要趴地上去了。我回過頭來,正想著怎麼拒絕棕熊貓的好意,結果卻看到它的眼神裡面流露出一抹兒不信任……算了算了,不就是一根竹子么……放進嘴裡幾片竹葉,狠了狠心,就咀嚼了起來,頓時滿嘴都是竹子味兒,感覺真是太差勁了,遠沒有竹筍的味道爽口。
好容易把這一根竹子上面的竹葉都吃光了,我趕緊把竹條還給了棕熊貓,打手勢告訴它那東西太硬,我咬不動。棕熊貓倒是很善解人意,並沒有堅持讓我啃竹棍,自己塞到嘴裡嘎嘣嘎嘣的嚼了起來。
我看到它還想分我一根竹子,就趕緊打手勢說:「我吃飽了,不能再吃了。」做了兩個乾杯的動作,說道:「我一會兒還要喝酒呢,得留點肚子。」怕它聽不懂,又在自己的肚子上拍了一拍。
結果這一下算是捅了馬蜂窩,棕熊貓把懷裡的竹子一仍,就站了起來,學著我的樣子,做了一個乾杯的動作,又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意思是它也想喝酒……!我趕緊說那不行,你力氣太大了,一不小心就會傷到別人。它打手勢讓我放心,它會小心的,絕對不會誤傷別人。
我無奈的轉過頭來,對葯勁說道:「葯先生,你看……」那邊的葯勁大鼻涕泡都冒出來了,也不擦一把,就啼笑皆非的說道:「哈哈哈……花先生啊……我算服了你了啊……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奇人啊?」
我趕緊揮了揮手,說道:「別和我扯那些沒用的啊……你說過的,只要我敢摸這隻棕熊貓,那麼這隻棕熊貓就是我的了……我是你的客人對吧?那麼我的朋友也應該是你的座上嘉賓吧?」
葯勁終於想起來擦了一把鼻涕,苦笑道:「好吧好吧,君子一言,快馬一鞭,從現在開始,鐵牙就是你的了……花先生的朋友,自然就是我葯某人的座上嘉賓了。請吧,咱們喝酒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