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集 事情燙手
我眼巴巴的望著面前的南關嶺倖存者發獃，沒解救他們的時候，心理面想的挺美的，一下多了一百來人，不但可以解除「卧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的問題，還能解決未來前往四川的中轉站安保問題。本來是件兩全其美的大好事，誰知道辦下來之後完全不是那麼回事。
解救出來的這一百多人裡面，幾乎有一半屬於「不可信任」狀態，真要是一人發他們一挺衝鋒槍，然後讓我帶著他們去打仗，我可是真不敢，誰敢保證他們不從背後給我來一槍？如何處理這些「不可信任」的人，倒是一下子把我難住了。殺是肯定不能殺的，就這樣放了當然也不行，可是留下他們之後又怎麼安置？
呂劍寒看出來了我的躊躇，走過來對我說道：「老花，這些有待改造的人員交給我吧，我找塊地，領他們種田去。」我頗為詫異的問道：「你說啥？種田？」呂劍寒吸溜了一下鼻子，說道：「其實我早就想向你和九哥說了。現在咱們的糧食儲備還算可以，可是咱們不能就這樣坐吃山空啊！萬一哪天食品供應出現了問題，我們的基地建立的越大，崩潰的也就越快。」
我看了看四周干簧的枯草，說道：「你傻了？現在才幾月份？這裡是大連好不好？你以為是廣州呢？要種田也要等到春暖花開的時候才行啊！」呂劍寒就笑了，說道：「沒你說的那麼容易，想種田可不是把種子埋進土裡然後等著收割就行了，這個要事先準備平整土地，挖掘溝渠、準備種子、農藥化肥等諸多事情需要打理……」我聽他分析的頭頭是道，不由得訝異的問道：「我說夥計，你不會是專門學種田的吧？」
呂劍寒不好意思的抓了抓頭皮，笑道：「我剛剛從農業大學畢業，還沒有實踐過呢。」我一聽，當即拍板，道：「好了。那這個事情就交給你了。回頭我跟九哥說一聲，你以後就是咱們福樂多基地的農業部長了。」
呂劍寒一聽就樂了，屁顛屁顛的跑進了南關嶺監獄，把大門口之內的一輛大公交車開了出來。探頭對那群不良分子喊道：「都聽見了吧，花哥說了，以後我就是你們的頭兒了。大家叫我呂哥就行……」看到我們這些人滿頭黑線，他又吵吵嚷嚷的說道：「好了，廢話也不多說了。大家都上車吧，咱們先去視察一下市區附近的土地。」
那五十來個人紛紛回頭看我，我就揮了揮手，他們一窩蜂是的爬上了公交車……被關的久了，能外出放風簡直是太幸福了，誰能不開心？
我沖著呂劍寒喊道：「別大家都跑了，就剩下你自己回來見我。」呂劍寒哈哈大笑道：「誰想跑誰跑，我才不攔著呢，現在外面一到晚上全是殭屍粽子，傻子才會跑呢。」我一聽。可也真是這個道理，就說道：「別走的太遠了，繞一圈就回來，」
「好嘞！」呂劍寒美滋滋的一腳油門，開著大公交車，載著他的勞改犯大軍，一路浩浩蕩蕩的開了出去。
我回過頭來，看了看剩下的倖存者，還有五十多個人，其中還有七八名女性。心想這點人還真是不怎麼多。看來還得從基地內部抽調點人手補充一下，才有可能建立好中轉站基地。就對那些人說道：「好啦，這些日子以來，大家受苦了！現在大家跟隨我們回福樂多總部吧。我們會挑選個更好的落腳點安排大家的。」
剩下的人一看勞改犯們都得到了那麼寬大的處理，那他們就更不會有什麼虧吃了，當然不會有什麼意見。於是我指揮著劍天寒，開著另外一輛公交車，把大家都裝進公交車裡，派給他們兩輛坦克車護送。就打發他們回福樂多基地了。
看著兩路人馬都離開了，我才摸出對講機來，調到死胖子的頻道，說道：「好了，我們這邊已經完成任務了。你們直升飛機編隊可不能大意啊，把龐老大他們給跟丟了，就為你是問。」
死胖子在那邊笑的嘻嘻哈哈的，說道：「開什麼玩笑？南關嶺監獄的后牆之外，就是一望無際的田地，現在地裡面光禿禿的啥也沒有，龐老大他們那十幾個人，都像禿子腦袋上的虱子，明擺著呢，怎麼會跟丟？」
我就笑道：「差不多就動手吧，臨死再把他們累個好歹的，就太不厚道了。」肯留下來的，雖然不敢說一定就是好人，可是跟隨龐老大一起逃走的，卻肯定不是什麼好鳥了，對這批人，我們的策略就是一網打盡、斬草除根、永絕後患。就聽對講機裡面死胖子說道：「恩，也差不多了……夥計們，全火力攻擊，把那十幾個人都幹掉！」接著，對講機裡面就傳來了密集的重機槍開火的聲音。
臨來的時候，我們制定的作戰計劃非常簡單，首先就是由我帶領裝甲部隊威懾一下，然後讓陳廷耀駕駛戰鬥機炸開南關嶺監獄的后牆，逼迫著龐老大他們逃走。而死胖子則奉命帶領武裝直升飛機剿滅那些逃走的人。我這邊因為坦克手奇缺，所以這次只帶出來了七輛坦克，死胖子那邊卻是人才濟濟，參與戰鬥的直升飛機有十三架之多，幾乎是一架直升飛機只用消滅一個人就行了。
我指揮剩餘的五輛坦克從南關嶺監獄穿了過去，遇到擋路的牆體，要麼用火炮炸開，要麼直接用坦克撞，用九哥的話說，就是盡一切可能破壞掉南關嶺監獄的防護，免得再被壞人盤踞。
一口氣撞破了南關嶺監獄的後院牆，我們五輛坦克在塵土飛揚之間，開進了後面的田地里。離老遠一看，十幾架直升飛機噴吐著火舌，圍著幾個地面上的小黑點盤旋飛舞。估計已經開始動手了。
本來九哥的意思，還要我帶著兄弟們上去堵截一下龐老大他們的退路。可是我們一看眼前那架勢，就知道我們過去的時候，也只能幫忙打掃戰場了。
果不其然，等我們把坦克開到戰場現場的時候，戰鬥已經停止了。地面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具屍體，各個被打的如同馬蜂窩一樣。
死胖子乘坐的直升飛機慢慢的降落了，他走出機艙，沖我顯擺：「怎麼樣？帥吧？在天上飛就是比在地上爬舒服啊……」我沒搭理他的死樣兒。黑著臉問道：「怎麼沒有龐老大的屍體？」
死胖子一下也愣住了，挨個翻看了一遍，愕然道：「怎麼會沒有龐老大的屍體？哎呀……不好！老花，咱們是不是中了那傢伙的調虎離山之計了？龐老大根本沒有逃跑。他是讓這些傻比給他當誘餌，自己卻沒有跟著跑出來！」
沒有跑出來，那就是還留在南關嶺監獄了！我和死胖子一起回頭，卻見南關嶺監獄裡面濃煙四起，居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著起大火來了。
死胖子一看就急了，轉身就要上飛機。我一把拉住他，嘆道：「別費勁兒了，龐老大敢於燒毀了南關嶺監獄，就是擺明了告訴我們他已經走遠了……咱們兩個也太粗心了，都怪我，早就該想到為什麼一直沒有看見孫大鼻子。我估計龐老大在面上跟我們討價還價的時間裡，孫大鼻子應該正在為他們兩個的逃跑做準備呢。」
這樣的結果，讓我們這些人沮喪的不得了，偏偏這個時候。對講機裡面又傳來了蘇婉的詢問，我只好硬著頭皮，把事情的經過大略的描述了一遍。對講機那邊的蘇婉貌似長出了一口氣，說道：「好啦，不管怎麼說，我們已經完成了戰略目標，現在除了瓦房店之外，大連地面上的所有地區都是咱們的了，龐老大他們那剩下的幾個人，估計難以逃脫粽子們的捕殺。你們先回來吧。基地這邊又遇到新的困難了。」
我和死胖子聽了，齊齊一驚，急忙匆匆的趕回了福樂多基地，見到了蘇婉之後。蘇婉苦笑道：「大連地界之內的航空燃油已經被我們收羅一空，可是照著這樣的情況發展下去，用不了多久，我們的燃油儲備就會被消耗一空。如果沒有了空中優勢，那我們就會面臨裹足不前的境地。」
我和死胖子面面相視，我只好承認道：「抱歉的很啊。我學習不好，沒考上研究生，才悶在家裡寫小說的。我只知道石油可以製造汽油，不過具體什麼地方有石油、怎麼開採石油，最終又是用什麼辦法把石油提煉成汽油，我就不知道了。」這一刻，我終於意識到了，我們真的是處於一種前所未有的困難局面。雖然大部分的物質還在，而且差不多是夠我們盡情揮霍，可是有些東西消耗的真的挺快，像航空燃油這個東西，就是其中之一。
因為是臨時碰面，所以沒那麼多講究，九哥、我和死胖子三個人蹲在福樂多的大門口一籌莫展。從三個人結識以來，差不多是攻無不克、戰無不勝、無往而不利，可是一個小小的航空燃油問題，就把我們福樂多的三駕馬車徹底為難住了。
現代化的社會太過於進步了，社會分工明細的不得了，即使是一台普普通通的個人電腦，也要數十家廠商分頭生產元器件，然後運到統一地點進行再組裝……向古代人那種男耕女織、自給自足的生活，早就一去不復返了。這對於整個人類社會來說，是一種進步，可是對於現在的我們來說，就簡直是如喪考批了。
我們有車鉗鉚電焊諸多工種，可是即使是最簡單的一件扳手製作，也要諸多工種聯合製作，絕對沒有可能一個人就完成所有人的工作。這樣的分工從本質上提升了生產率，導致了第二次工業革命的徹底爆發，使得現今社會最有名的幾家老公司一鳴驚人，從各個行業中脫穎而出。
可是我們現在偏偏最缺的就是人手，所有能參加戰鬥的人，差不多都被編進了營救倖存者尋找武器物資的隊伍，實在忙不開的時候，連七十高齡的張老爺子，也要親自出征的。在這樣的條件之下，我們整么可能建立一套石油產品的供給系統呢？
可是不建立起來的話，能行么？普通汽油還好說，因為平時用量龐大，所以即使是大連現有的成品汽油儲備，也足夠支撐我們用很久，可是具體到特種供應的航空燃油。可就真的把我們難住了。
要是沒有了高品質的航空燃油，別說殲20了，恐怕殲15也要趴在窩裡動不了了。總算坦克和直升飛機對燃油的要求不那麼高，暫時還沒有趴窩的風險。
死胖子乾咳了一下。說道：「我看這個事情還真不能大意，打仗不就是打錢么？現代化的戰爭，沒有大批的物質做基礎，還打個屁仗？」二戰時期的日本和德國，儘管擁有最優秀的技術和人員。可是因為戰略物質的短缺，導致了最終的失敗，名噪一時的「沙漠之狐」隆美爾，就曾經面對著一群因為沒有汽油而動不了的坦克哀嘆：「請給我一點汽油，一點點汽油就好！」結果還是一點點也沒得到，最後被盟軍圍殲了。這樣慘痛的教訓比比皆是，是難以迴避的問題。
我「哼」了一聲，瞪著死胖子說道：「你這個簡直就是廢話，你知道哪裡能開採出來石油么？」死胖子不緊不慢的說道：「當然知道了……上小學的時候就學過的鐵人王進喜，不就說的是大慶油田的事情么……」我趕緊打住了他的話頭。鄙視道：「說夢話呢吧你？大慶油田？你怎麼不說中東的伊拉克有石油呢？那麼遠，我們夠得著么？我們現在連大連市都沒有搞定呢，你就想出省，到吉林省的北面黑龍江省，去大慶搞石油？你以為跨省的事情是那麼好玩的呢？」
戴石一直站在死胖子的身後，他聽了我們的談話之後，遲遲疑疑的說道：「楊隊，其實你們遼寧省就有油田的，距離大連也不遠……」我們三個傢伙一聽，都蹦了起來。紛紛問道：「啥？你說啥？你怎麼知道？」
戴石被我們一問，顯得有點緊張，結結巴巴的說道：「我爸爸就是干油田維修的，我記得有一次。他們單位派他出差，去的就是遼河油田……就是遼寧省的盤錦市。煉油廠好像是在錦西市吧，我記不清楚了。」所謂的錦西市，後來改名叫葫蘆島市，顧名思義，就在錦州市的西邊。距離大連也不算很遠，都屬於遼南地區。
我趕緊回頭，對區翔說道：「翔子，你去把張老爺子請下來。」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啊，張老爺子年紀那麼大了，對遼南地區的事情總能知道的多一點吧？
不一會兒，張老爺子就被請了下來，他聽了事情的原委之後，看了看我們，說道：「小戴說的基本屬實，只不過煉油廠不在錦西市，而在錦州市……別的我也不知道了，我沒跟石油系統的人打過交道，就聽說石油公司的老總們喝天價茅台的事情了，現在想想還氣的要命，一幫敗家子啊！革命傳統都******忘光了！」
我一看老爺子真的十分氣憤，趕緊寬慰了幾句，說那些傢伙現在說不定已經變成粽子四處溜達呢，您老人家就別這樣跟自己過不去了，氣個好歹的就不划算了。
蘇婉看了看戴石，又看了看死胖子，說道：「看來這個事情只能交給你了。」死胖子倒也責無旁貸，點了點頭，說道：「好吧，這個事情就交給我了，我帶些人，先去營口，在想辦法拉著石油去錦州……」哭喪著臉說道：「這他奶奶的得忙乎多久啊？等我把航空燃油提煉出來的時候，可能我兒子都能去打醬油了。」主意是戴石出的，我們這些人裡面，也就只有他能拐彎抹角的同石油系統刮上關係，所以戴石就必須去了，戴石既然必須去，死胖子作為他的直系領導頂頭上司，當然也就必須帶隊了。
張老爺子愕然問道：「幹什麼自己去開採石油？錦州港有一條專門的石油供給線，專門給錦州煉油廠提供遠洋石油的，那裡每天都有大型的運油船到港……再說煉油廠裡面也不可能一點儲備也沒有，說不定你到了地方一看，能找到好幾倉庫上好的航空燃油呢。」
死胖子一聽，小眼睛就亮了，一絲笑意浮現在了臉上，連忙拜謝張老爺子指點。
我聽了張老爺子的話之後，心理面卻不禁一亮，脫口說道：「對啊！石油儲備！每個國家都會儲備戰略石油的，我們國家應該也有戰略石油儲備倉庫的，一般那樣的倉庫，都是建在港口附近的……你們說大連這地方，有沒有國家的戰略石油儲備倉庫？」
大家聽了，不禁都叫起好來，紛紛誇獎老花腦袋靈光，我正得意呢，卻聽到蘇婉沉聲說道：「不可以！大連有戰略石油儲備庫的事情，我早就知道了，可既然那些石油是戰略儲備的東西，我們就不要輕易的去使用，不到火燒眉毛的地步，千萬不能去動那些家底兒，那才是真正保命用的物資。」
我們這些人（尤其是我）聽了之後，都不禁暗暗慚愧，心想九哥畢竟是九哥啊，想什麼事情都想的那麼長遠。
正說著呢，美少女戰隊的隊長王靜，手裡捏著一張電報走了過來，對蘇婉說道：「九哥，陳廷耀用機載發報機發來緊急電報。」(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