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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南華祭

  一天的任務終於完成,兩個小不點也終於有時間在落日的餘暉下吃上幾塊羊奶糖,和其他同門翹著二郎腿在弟子院打打鬧鬧,聊聊閑天。


  「聽說白庭胤現在還在封覺堂修行呢!」


  「是么!這都三天了!會不會出事啊……」


  「誰知道呢。」


  夜謹言半躺在弟子院檐下,也不接話,獃獃的望著天空。


  「小師兄!」


  小姑娘蘇緣久舉著小手,兩隻眼睛睜得大大的。


  「在閑聊的時候就隨便說吧,不用舉啦!」


  小道童擺了擺手,有點糟心,這孩子太聽話了也不是什麼好事…


  「哦……」蘇緣久兩眼眯起,像偷了腥的小貓一樣心裡偷笑。


  「那個..封覺湯是什麼啊?」


  「是封覺堂!」


  捂臉,咬字不清也是個問題。


  看著小姑娘有點怯怯的表情,夜謹言換上一副正經臉。


  「顧名思義,封覺湯,呸,封覺堂就是封印了五感的地方。」


  「哦……」


  一聽小姑娘不懂裝懂,夜謹言就知道她一點都沒明白。


  「所謂封印了五感就是你什麼都感覺不到了,不管是視聽嗅味觸,什麼都沒有,整個人都處於一片黑暗之中。」


  小道童好像想起了什麼,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那地方啊,是用來鍛煉心智,感悟太虛劍意之用的,很厲害哦!普通人待個一炷香就會崩潰呢。」


  夜謹言半眯著眼睛解說著,本來期待著小姑娘一臉『好厲害哦』的表情。


  然而表情確實有了,後面還跟了一句。


  「那……那個叫白庭胤的師兄不是特別厲害咯?」


  聽了這話,小道童差點一個踉蹌摔死在地板上。


  「啥?」


  「他們說白庭胤師兄在裡面呆了三天哦!」


  見小姑娘指著旁邊正在閑聊的幾個弟子,夜謹言趕忙跑過去問了一通。


  剛剛他可是正神遊天外,享受短暫的安定時光呢!

  誰有心思聽?!

  得到具體消息后,

  小道童的臉,

  是黑的。


  這個白庭胤呢,和他有仇。


  仇還不小。


  長這麼大第一次被人踢進茅坑就是他乾的。


  嗯,沒錯。


  白庭胤也是個小不點。


  今年六歲,


  不像他有什麼系統,

  而是一個,真正的天才。


  雖然不如他從娘胎里開始修鍊,但這白庭胤的天賦也足以稱得上是天下無雙了。


  三歲修道,五歲凝體完成,如今開始觸摸蘊氣邊緣。


  要知道,平常這個年紀的孩子可是還在和尿玩泥巴呢!

  至於那些二十多歲還在外門蹉跎,只為突破凝體的弟子們也都快要哭出聲來了。


  但是!


  一有但是就沒好事。


  是的,這個天賦幾乎可以稱得上是同輩無敵、舉世無雙的熊孩子,也是有對手的。


  還是一個比他天賦還逆天的對手。


  正是我們從娘胎開始修鍊的夜謹言小盆友。


  兩歲凝體,四歲蘊氣,五歲的小道童如今已經步入蘊氣中期,超了白庭胤一大截。


  如果真要組織一場十歲以下小盆友的天下第一武道大會,夜同學拿個冠軍是妥妥的。


  這就讓一向驕傲的白庭胤很不服氣了。


  就算有文無第一,武無第二的說法,地球上的一年級小朋友還總喜歡在排名上爭個高下呢,何況是他們習武之人?

  所以,兩人針對對方的一系列惡作劇大作戰就這麼開始了。


  早上我扔你一塊磚頭,中午你往我碗里放蟑螂,晚上我推你進茅坑。


  那真是針鋒相對,分毫不讓啊!

  於是,任務,就開始出現了。


  【在封覺堂中『疼愛』一下白庭胤童鞋。用盡你的下賤手段,讓他知道,不是誰都可以推進茅坑的!閱歷+60】


  「嘿嘿嘿。」


  夜謹言一臉淫笑。


  「白童鞋,等著我喲!」


  「小師兄!小師兄!」


  蘇緣久看著小道童的猥瑣表情一陣毛骨悚然,好像要出什麼事似的,拽著小小道袍使勁搖晃,這才讓小道童從意淫大海的邊緣醒了過來。


  「嗯嗯嗯?怎麼了?」


  暗自抹了一把口水,小道童心中嚇了一跳,差點又出糗了。


  小姑娘可能已經習慣了這個腦子有點毛病的小師兄,只是繼續問著:「師兄,南華祭又是什麼啊?」


  「啊?啥?」


  口水沒抹乾凈的小不點又愣了一下,沒抹凈的口水滴到手上,看的旁邊的小姑娘瞬間離開三尺,保持距離。


  「對了!!」


  「就是這個!」


  大吼了兩聲,心道

  『我說為什麼於睿那個老太婆會一口答應下來把南華經給我!

  丫二炮的南華經不是南華祭第一的獎勵么!!!』


  「這老太婆坑我!!」


  一陣慘嚎,驚動了一群群飛鳥。


  「唔……師兄……師兄,你還沒告訴我呢。」


  小不點一臉怕怕的表情,又讓正在生氣的小道童『撲哧』一下笑了出來。


  摸了摸頭,果然,還是蘿莉好。


  捧起一抔雪把手上的口水擦乾淨,小道童繼續裝出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樣,解釋道:


  「這南華祭啊,是咱們純陽宮的傳統節日。」


  「聽說當年南北朝相互征戰,道家有大批的經書道籍在那個戰亂年代被銷毀,咱們祖師爺,也就是呂洞賓那個老貨,便開始收集天下道家藏書。


  百多年一本本收集,最後終於收回一萬三千一百八十三本。」


  『老子一定要全弄到手』


  小道童咳了咳,繼續道

  「剩下還有二百一十四本,每一本都珍貴非常,聽說大多是那些成道之人所書,氣運背負的太多,不能隨意便被找到。」


  「而這南華經,就是其中一本。」


  「至於尋書過程有多艱辛也就不多提,反正最後是找到了。」


  「呂老頭很高興啊!


  南華經找到了,咱們開宴會吧!」


  「然而別人不知道他什麼底細,咱掌門李忘生知道啊!


  呂老頭不管慶祝什麼事,都是開宴會,一年少說有百八十次。


  所以就改成比武了。」


  「而這比武大會呢,也不太一樣,講究一個配合!

  每個參賽弟子都需帶上一個不滿十歲的師弟或師妹一起比武,也就是說必須得帶個小累贅。


  這既講究一個強攻,又追求一個守護。


  身為一個修者,若是只會攻擊,和武器有什麼差別?

  只有懂得判斷形勢,懂得關心,為他人著想的,才是一個人。」


  話語由平淡,逐漸起伏,到最後的鏗鏘,可見夜謹言的認真。


  作為一個人,他需要感情,需要理智,需要很多方面的能力,


  但最重要的,還是身後需要有一個被他們所守護的人。


  只有懂得守護的人,才能在修鍊的路上,走的更高,更遠。
.

  只是看蘇緣久那一臉似懂非懂的表情,夜謹言就有些蛋疼了。


  『你丫把我浪費的感情還我啊喂!』


  「哦~」


  興許是反射弧比較長,說完半天,小姑娘才以拳擊掌,大聲的哦了一下。


  看的夜謹言更是心塞了,這是完全沒懂啊。


  「那……那師兄..到底怎麼比啊?」


  小姑娘一臉天真無邪的表情讓夜謹言完全無法適從,只得繼續說下去了。


  「大概就是在空霧峰里來回晃悠,碰上了或打或跑,被打敗的不許動,在比賽中,純陽令會記錄下來所有過程的,真傳弟子贏了內門弟子加一分,真傳贏了真傳加三分,內門贏了真傳加五分,內門贏了內門加三分。」


  真傳內門說了一大通,弄的小姑娘頭都暈了,小道童停了停繼續解釋:「最後誰的比分高,誰就進複賽,複賽贏了進決賽,決賽贏了拿獎品!」


  「前三位都有獎品的哦!」


  小姑娘聽到獎品倆字,兩眼直冒星星!

  咽了口口水,嫩聲道:「有牛肉嗎?就是咱們上回吃的那個!」


  小道童突然停了。


  只是默默的看著小姑娘,看著小姑娘有點心疼。


  地下食宮食品分配其實並不完全是免費的。


  純陽令上有各脈弟子的編號,食品由各脈提供,食宮只是負責做成成品,而靜虛一脈人少勢力小,連最重要的武器都並非人手一把,他這個名義上的真傳弟子都沒有,自然是沒錢,哪來的好吃的呢?


  所以才會有此一問。


  但是看著小姑娘期待的表情,


  小道童怎麼忍心說不?


  夜謹言認真了起來。


  「有的!

  等師兄贏了比賽,就給你買好多好多的牛肉,咱們吃一個扔一個,烤著吃、煎著吃、燉著吃、煮著吃,每天都吃!」


  小姑娘更是高興的蹦起來了,好像馬上就能吃到肉了。


  畢竟,師兄這麼強!一定可以的!


  自小道童上次一擊擊敗大漢后,小姑娘就對面前的小不點有了無窮的自信。


  她這幾天真的吃膩味了,想回家吃好吃的。


  這幾天到了純陽宮,每天都只有齋菜。


  雖然平常她吃的也不是很多,但在家吃的也大多是精品,能一直忍著沒有像普通孩子那樣鬧彆扭,已經很不容易了。


  只是聽到獎勵時,確實是饞了。


  『我記得平常第四名給的上品心鐵劍應該能賣個幾千兩銀子,一百銅子是一兩銀子,一百兩銀子應該是一兩金子,純陽令刷卡打八折,夠靜虛脈吃一年好的了。』


  要是掌門知道他的獎勵要被人拿去換吃的,估計得一掌打死這敗家子兒!

  『如果我和洛風師兄搭檔的話…應該能進決賽吧?只要進決賽就能拿第四名了!』


  「好!那麼說好了!贏了比賽吃肉!久兒也要好好治病!不許再把葯吐掉了!」


  「嗯!好!」


  蘇緣久吐了吐舌頭,一口答應了下來。


  「拉鉤!」


  兩個小不點小手拉著小手,在落日下,為了吃一頓好的,定下了約定,餘暉照的影子長長的,心臨著心。


  玉虛殿上,短尾白袍的小姑娘靜靜的看著,沒什麼表情,可平常靜坐時絲毫不動的小腿卻是抖啊抖的,發出了一點聲響。


  邋遢道人還是提著一葫蘆酒,燒雞吃的,也沒了什麼滋味,看了看,咂巴著嘴,有點咽不下去。


  「紫虛啊,做的有點過了。」


  ……


  純陽大殿內


  一身藍衣白袍的道人靜坐在中年人面前,他面貌清秀,長發嚴謹的梳起,形貌瀟洒,可那一雙本似飛星,卻時常眯起的狹長雙眼卻破壞了整體的氣質。


  這個人,殺氣很重。


  許是正在思考什麼事情,李忘生的話他只是一耳朵進一耳朵出,直到最後上首掌門有些不高興了,才開始認真聽了起來。


  過了一陣兒

  出了殿門,目光放遠。


  靜靜長嘆:


  「空霧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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