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8 貝利亞

  「貝利亞同志，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曼圖洛夫看見一個戴著園框眼鏡，頭髮脫了一半的男人站在自己的面前，心裡忽然綳得緊緊。


  這個戴著圓框眼鏡的男人，正是蘇聯內務人民委員——拉夫連季·帕夫洛維奇·貝利亞。當時，貝利亞的權勢正盛，身為內務人民委員的他，掌握著全國最有權力的部門。


  任何一個人，聽到他的名聲之後，都會為之喪膽。被他處死的人，被他送去古拉格受苦的人不計其數，任何人，除了斯大林以外，都不敢得罪他。


  即使是曼圖洛夫這樣的軍中要員，政界要員，都要給他七分面子，否則貝利亞一不高興，隨便給曼圖洛夫弄幾條罪名，隨便偽造幾個證據，就能讓曼圖洛夫這樣的正部級大員身敗名裂，讓他進入古拉格里度過餘生。


  「沒什麼，」貝利亞微微地笑道：「我們這次來，是要來搜集一些有關列夫·扎哈洛維奇·梅赫里斯和德國間諜勾結，破壞軍隊建設的證據。」


  看到貝利亞的笑容，曼圖洛夫卻感受到一股特別的寒氣。貝利亞這個人，整人手法層出不窮，但曼圖洛夫萬萬也沒有想到，這次貝利亞要整的，居然是自己昔日的政治盟友——前紅軍政治部主任、副國防人民委員梅赫里斯。


  從貝利亞的笑容上看，他似乎很樂意把梅赫里斯這個老朋友整死。沒辦法，權力就是這樣，也許對貝利亞而言，朋友之間只有利益，沒有感情，就算有感情，那也是堆砌在利益至上的。當這個「朋友」失去利用價值之後，就可以隨便地拋棄他，陷害他，侮辱他。


  「好的，你們隨便找吧。」曼圖洛夫聽到貝利亞要尋找對梅赫里斯不利的證據，心裡其實也是高興的，他情不自禁地，嘴角抽了上去，說：「找完之後，麻煩內務部的同志們寫一份清單，列出他們要拿走的文件，我核對一下之後，你們就拿回去調查吧。」


  看見曼圖洛夫這麼配合，貝利亞心裡也並無不滿之意。「謝謝大將同志的配合，我們內務人民委員部的同志們，在離開之前一定會寫一份詳細的清單，列出所有我們要拿走的文件。


  如果有些文件國防部要急著用，又不是重要證據的話，我們就不會拿走，以免影響國防人民委員部的運作。」


  「謝謝貝利亞同志的理解。」曼圖洛夫一臉和氣，但他的心裡不但不喜歡貝利亞這個人，反而還有點憎恨他。當然，這些情緒，曼圖洛夫怎麼敢當著貝利亞的面表達出來呢？他只好裝著笑容，說：「希望我們以後能夠多多合作，為黨和人民盡自己的一份力。」


  「一定，一定，我們內務人民委員部十分樂意與國防人民委員部合作。大家都是為同一個黨，同一個國家效力，我們都是為了國家好，為了黨好，是不是？」


  「當然。」


  看著曼圖洛夫那年輕的臉龐，貝利亞總覺得在哪裡見過他，可是一時之間又想不清楚。「同志，我們之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面？」


  「我們之前在孔策沃別墅見過一面，我們還坐在同一張飯桌前一起吃飯呢。」曼圖洛夫的記性一向不錯，當然知道他和貝利亞在哪些地方見過面，只是有個地方他不太想提，那就是迪納摩球場。


  「這個我記得，我知道，但在此之前，我們好像還在哪裡見過一面。」


  「對了，在黨的第18大代表會議上，還有中央-委員會的會議上見過您。」曼圖洛夫這句話和廢話沒什麼區別，大家都是黨中央委員，當然會在這些大會議的場合上見面。


  「不是，除了這些會議以外，我好像……在……一個球場上見過你。」一說到球場，貝利亞馬上想起了當時的情形，「對！上次在迪納摩球場上，我見過一個跟你長得很像的人，他就坐在尼古拉·斯塔羅斯京的後面。」


  既然貝利亞都說到這裡了，曼圖洛夫也不得不承認那個年輕人就是他。


  當然，他執意否認也不是不行，但貝利亞這人是情報部門的頭子，這件事情怎麼瞞得過他？「貝利亞同志，我想起來了，那天我接受了朋友的邀請，前去觀看蘇聯甲組足球聯賽，莫斯科迪納摩對莫斯科斯巴達克的足球賽事。」


  聽到曼圖洛夫的回應，貝利亞的心裡暗想：「果然是他！我怎麼奇怪，斯塔羅斯京和他說了幾句話之後，就改變了陣型，肯定是他的主意。」


  只不過，這只是貝利亞本人的猜測，至於斯巴達克足球隊使用的那個陣型和戰法是不是曼圖洛夫想出來的，貝利亞心裡還不敢確定。「曼圖洛夫同志，看來你對足球運動很有興趣啊。」


  「興趣是有一點，但和您相比，我算得上什麼呢？」曼圖洛夫謙虛地笑著，說：「內務人民委員部的事務一向繁忙，但每次莫斯科迪納摩比賽的時候，您一定會抽空去觀賞，就算比賽場地不在莫斯科，在第比利斯、符拉迪沃斯托克這些地方，您也會飛過去看。


  我這幾年來，只不過看了一場賽事，就是莫斯科迪納摩對莫斯科斯巴達克的那一場。」


  正常來說，一個幾年來只看過一場球賽的人，對足球並不會感到有興趣，但曼圖洛夫早在穿越之前，就從電子足球遊戲里獲得了不少快感，對足球產生了興趣。對於足球陣型，戰法，還有現代球星之類的基本知識，他還是懂的。


  「那對於上次莫斯科斯巴達克的陣法，您有什麼看法？」貝利亞說這句話的目的，並不是想了解曼圖洛夫對於足球戰術的簡介這麼簡單，而是要試探他是否就是那個在背後向斯塔羅斯京獻計的人。


  「說起那個戰法，我就想起了現在戰場前線的局面。」


  「戰場前線的局面？」聽到這裡，貝利亞滿臉疑惑，他並不明白莫斯科斯巴達克當天使用的戰術和現在衛國戰爭前線的情況有什麼關係。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當日比賽中，莫斯科斯巴達克球隊採用了4-3-3的陣型，防守反擊的戰術。他們注重防守，盡最大的努力阻止對方進球，搶回控球權，同時又尋找機會進行反擊。


  而我們蘇聯紅軍現在整整就是這樣。我們注重防守，在盡最大的努力阻止德軍佔領更多的國土，爭取搶回戰場的主動權，尋找機會進行反擊，從法西斯分子手中收復國土。」


  「您說得很好！」貝利亞露出了滿意的笑容，想不到自己和這個年輕人之間，也有共同想興趣，共同的話題。在貝利亞看來，只要通過這些話題，拉近和兩人之間的關係，說不定能夠將曼圖洛夫這個年輕有為的幹部拉近自己的政治集團里，為他所用。


  當然，作為一名穿越者，曼圖洛夫也知道和貝利亞混在一起，會有怎麼樣的下場。但現在，貝利亞的權勢依然很大，和他拉近點關係，甚至取得他的信任，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