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雨欲來(1)
畢竟現在是別人想害自己,所謂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而宛柔就恰好是遵守這一定則的女子,她不軟弱,不是那種可以任人欺負的女子。
翌日午時宛柔和秋絲雨一同按時來到末央宮赴約。當宛柔和秋絲雨一走進末央宮之時,隻見內裏的宮婢們紛紛向其行禮,蘭妃也從殿內行至殿外,微微朝兩人福身。
宛柔和秋絲雨分別著紫色和粉色的雲羅水袖衫,與蘭妃那大紅的百花爭豔錦繡服相比之下,卻又多了幾分清淡與空靈的氣息,看上去十分舒服自在。
“妹妹實在客氣,還特意設宴款待我倆,在此姐姐謝過了。”宛柔迤邐非常的與秋絲雨一同行至殿中,大氣地朝蘭妃微微福身,那一舉一動,是極盡婀娜多姿。
唇角勾起一抹深沉的弧度,蘭妃正想開口說些什麽,此時卻從殿外傳來宮人的通報聲:“皇上駕到。”
一時間,蘭妃和宛柔都愣了一會兒,繼而才回過神來,朝正往殿內走的身著玄黑色繡金龍袍、氣宇不凡的皇甫錦福身請安:“臣妾參見皇上……”
秋絲雨卻隻是淡淡地低頭表示對其的問候,皇甫錦早就下令,秋絲雨不必對任何宮中的人行禮,包括皇甫錦自己。
“都免禮了。”皇甫錦輕撫宛柔的手臂,淡淡一笑,卻直接越過她,扶起了蘭妃。凝望著蘭妃的眼神,溫柔似水。
“愛妃,朕不是說過了嗎,日後在這宮中,無論你見了誰都不用請安,包括朕在內!這萬一動了胎氣,傷了朕的皇兒,那該如何是好啊?”皇甫錦真是個當戲子的料,這一番話說得宛柔心裏實在是不舒坦,卻也隻是輕輕挑眉,沒有將內心的不滿表現出來。
“臣妾多謝皇上一片疼愛之心。”此刻的蘭妃,是眉若含情,楚楚可人的模樣。集皇甫錦的寵愛於一身,真是羨煞旁人。但是其中的真實程度,又有幾人真正知曉?
皇甫錦含笑不語,目光掃視了待在一旁的秋絲雨和宛柔,最後停留在宛柔的身上。深邃的眸子裏閃過一道亮麗的光芒,頓時讓蘭妃心底是又嫉妒又憤恨。皇上是好不容易才注視自己,甚至還忽略她扶起自己,可是這會兒他卻又被若藍宛柔吸引走了目光。
皇甫錦走到秋絲雨旁邊,小心翼翼地扶著她的手臂,讓她坐下。宮中之人皆曉得,皇甫錦對待秋絲雨如同親生姐姐那般,所以宮中從來都沒人敢怠慢這位女子。
“皇上,既然都到齊了,菜也都上齊了,不如我們用膳吧?”見喜兒將蛋花湯放到桌上,蘭妃笑著對皇甫錦提議道。
“好,開宴吧。”對蘭妃溫柔一笑,皇甫錦絲毫不看宛柔,再轉頭對身邊的蘭妃詢問道:“朕可是聽聞愛妃,今日為了款待錦妃和秋神醫,把私藏多年的棗花米酒拿了出來,所以朕才前來湊熱鬧的,怎麽如今卻不見有酒喝?”
“原來皇上不是為了臣妾和姐姐們,而是為了喝酒才來的?可惜了,皇上大概無福消受了。”蘭妃故作神秘,如同變戲法那般變出一個鎏金白玉瓷瓶來。
柔柔一笑,對皇甫錦解釋道:“這是臣妾珍藏多年的美酒不錯,但是這酒是由建州的特產棗花花蜜作為原料,加上銀川初冬第一場雪的融水,以及剛剛盛開的梅花還有枸杞、千年洋參、當歸、甘草等藥材,經過三年時間釀成。色澤粉紅透明,幽香沁心,讓人回味無窮。隻是這是大步的至陰之藥,若是皇上用了,恐怕會大補造成火氣上湧,有傷龍體。”
就在蘭妃介紹這棗花米酒的時候,秋絲雨那黑亮的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流光,似乎就迅速地嗅到一絲陰謀的味道。
沒錯,就是陰謀!這個女人不是想陷害宛柔,而是直接想致宛柔於死地。她學醫出生,自然明白常人所會忽略的藥理,甘草和鯉魚一起服用,是會中毒的。而桌上卻又偏偏擺放著一道紅燒鯉魚的菜式。
“如此美酒,真是可惜了。如此一來的話,喜兒,兩位娘娘和秋神醫滿上吧。”皇甫錦接過白玉瓷瓶輕輕一嗅,便直接遞給站在身後方的喜兒,吩咐道。
酒滿上以後,宛柔卻是起先拿起被子淺嚐一口。那酒也確實色香味美,那美妙可口的滋味讓她眼眸都不禁要彎成一個月牙,讚賞道:“果然是美酒。”
“姐姐若是喜歡,以後就多來妹妹這個冷清的末央宮串串門子,妹妹還可以手把手地教姐姐如何釀製呢!”蘭妃用銀筷夾了一塊紅燒鯉魚放到宛柔的碗中,眼波流轉,笑得異常親切溫和。
“好了,都起筷吧。”皇甫錦卻是淡淡吩咐一聲,便徑自夾了一塊紅燒脆骨品嚐起來。
就在宛柔快要將那紅燒鯉魚放於嘴裏的時候,秋絲雨和蘭妃都緊張地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心裏卻都十分緊張。
此時在一旁看著的雙兒,簡直快被氣瘋了。她相信如果眼神可以殺死人,蘭妃已經死了很多次了。她讓蘭妃動,是指設法陷害若藍宛柔,沒人要她害死若藍宛柔,她真是犯了個大錯誤!
就在雙兒就在失望邊緣徘徊的時候,宛柔卻突然放下了筷子,對身後的雙兒說道:“本宮差點忘記了,今日早晨本宮特意早起,在禦膳房親自下廚為妹妹準備了一份甜品,這一定要用膳以前服用才有效果的!雙兒,你快去端來給蘭妃娘娘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