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郎幾何(3)
宛柔被其一說,倒是覺得臉微微泛紅,不好意思地快步而行。才一夜未沐浴,就可以聞到身上的味道了?難道她真的那麽難聞?
宛柔褪去衣裳之時,卻是忍不住輕嗅衣裳,此舉倒是引得沫兒連連大笑:“娘娘,秋神醫肯定是與您說笑來著,您還當真了?娘娘身子好聞得很,娘娘就不必一再求證了。”
宛柔被沫兒說得一窘,卻又不好發其脾氣,隻用手撥一波水花,往沫兒臉上輕彈而去,佯裝發怒地道:“還不快伺候本宮沐浴,站在一旁發什麽愣呢!”
沫兒沒有回話,隻是偷偷地笑著,拿起帕子替宛柔仔細地擦拭著身子。
沐浴過後,那擺放在屏風上的衣裳,倒是讓宛柔瞪大了眸子,驚異非常。屏風上麵整齊地擺放著五件深淺不一的紫色衣裙,倒是讓宛柔咂舌。她完全搞不清楚什麽回事,自己難道表現得很愛穿紫色的衣裳?
“娘娘,這些是付公公連著早晨那碗醒酒茶一同帶來的。說是皇上去尚宮局替娘娘挑選了,這紫色娘娘穿起來最是高貴美麗,最適合娘娘。”沫兒說罷還不望抬頭看一眼她的表情,作為宮婢,學會察言觀色的很重要的。
果不然,宛柔隻是扯過一件淡紫色的打底緞繡衣裳穿上。繼而扯過那些剩餘的華麗錦繡的紫色衣裳,用盡全身的力量將其撕開了一個口子,一把扔到沫兒身上,忿忿地吩咐道:“你去一趟聖德殿,轉告皇上!就說本宮有言在先,讓其別再費心思討好本宮,本宮可不吃同一套!讓皇上省下這些時間來,好好陪陪他的愛妃!”
沫兒倒是覺得為難了,這些話要是她和皇上說了,皇上會不會一怒之下把自己給砍了?但是沫兒害怕歸害怕,卻還是不得不照做,因為此時此刻,自己的主子那要殺人似的眼神比皇上還要來得恐怖。
沫兒拿著那些衣裳,快步退出,朝聖德殿走去。宛柔看著身上穿著的底衫底裙,緊咬唇角,卻是不滿地自言著:“果然有了別的妃子就是不同了,以往起碼親自繪著樣式,如今卻隻是動手挑選!變了就是變了,還妄想挽回?”
宛柔最終是換上了一套白色茉莉煙羅軟紗,逶迤白色拖地煙籠蘭花百水裳;低垂鬢發斜插珍珠碧玉步搖;身子輕輕轉動長裙散開,舉手投足猶如風拂揚柳那般婀娜多姿。
“終於把你盼來了,我肚子可餓得慌呢!”莫楚白見宛柔換裝以後,款步而行,下意識地起身拉過她的手,將其牽到椅子上坐著。
宛柔坐下之後,那在桌子下緊握的手,卻不露聲色的掙脫開,徑自放在其裙擺之上。一時間落空的手,讓莫楚白心裏沒由來覺得一陣失落。
卻是保持微笑,拿起筷子夾過一塊宛柔最愛的桂花糕,放到其碗中:“多吃些吧,知道你愛吃甜食。”
“其實不必候著我來的,絲雨有身孕,不能餓著的。”宛柔卻是看著夫妻情深的夏簡然和秋絲雨,心底是滿滿的羨慕之意。
“不如等會兒用完早膳以後,陪我到宮內走走,如何?”秋絲雨一邊享受著夏簡然的喂食,一邊興致勃勃地詢問宛柔意見。
“可是,我不是還在禁足中嘛……”宛柔也在這若雪宮內悶了好久,說不想出去走走,實在是騙人的。
“你還不知道?”秋絲雨卻對她的反應是十分不解,睜大了眸子望著宛柔,開口道:“今日早晨皇甫錦不是下旨,說是讓你可以走出若雪宮了麽?”
宛柔聽聞,斜眼瞥向身後的雙兒,雙兒俯身點頭說道:“娘娘,確有此事。付公公來的時候宣旨了,隻是娘娘還在休息,付公公說不必吵醒娘娘,讓我們代為轉告。娘娘醒後,未能及時向娘娘稟報,望娘娘恕罪。”
“這幾日來,你都不停地說著恕罪恕罪的,本宮沒有責怪你。你也下去用早膳吧,這裏不需要伺候了。”宛柔微微一笑,卻是遣走了雙兒。
雙兒退下之後,夏簡然寵溺地捏了捏秋絲雨的臉蛋,提醒其道:“還想著去宮內走走,你忘記了你還有要辦的事情?”
“呀!你不說人家還真是忘記了。宛柔,明日陪你逛,今日就讓白陪你去走走,呼吸下這若雪宮外的空氣吧。”
對於他們想幹些什麽重要的事情,宛柔倒也沒有仔細去詢問,隻是微笑著看向莫楚白,淡淡地點點頭,繼續用著早膳。
待他們用完膳,沫兒也糾結地回到了若雪宮,向眾人行畢一禮之後,看到宛柔那眼神的詢問才帶著一絲不解地開口道:“回娘娘,皇上隻是微微一笑,道了句知曉,就吩咐沫兒回來了。”
宛柔也猜不透皇甫錦這樣一笑置之是何意,索性不再去猜,吩咐沫兒收拾收拾,就與莫楚白、夏簡然與秋絲雨一同行出了若雪宮,在門前卻各自分別。
“想去哪兒走?”莫楚白與宛柔並肩走著,如今已是初夏,天氣逐漸開始變得熱起來。
“隨心吧!”宛柔倒是沒有細想要去哪裏,原本能夠出來走走,對於她來說已經是意外之中的事情了。
倆人一路有說有笑,不知不覺之間,竟然行到了禦花園邊。宛柔本想邁步而入,卻突然間止步不前。隻因看到不遠處的涼亭內,皇甫錦與蘭妃相依偎那愉快的模樣。所謂郎情妾意,也不過如此。
隻見蘭妃坐於皇甫錦腿上,環著其脖頸,拿著一顆櫻桃放於她的口中,再喂給皇甫錦吃。皇甫錦卻也不反感,隻是摟著她的腰身一緊,或是捏她一把,惹得蘭妃嗷嗷直叫,才吞下那櫻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