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花美眷（1）

  晴朗的天氣忽然變得灰暗起來，巍峨的宮闕被一片壓抑的蒼涼籠罩其中。落煙殿外，突然就斜風細雨，細雨綿綿。殿內兩兄妹的合謀，預示著風平浪靜的後宮之中，即將又會迎來一場狂風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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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醉香閣裏麵，華煙那往日帶著魅惑的眸子已經失去了光彩，整個人淚流滿麵，虛弱地躺在床榻之上，任誰來了都不肯作出回應，隻是一直不停地流淚喃喃道：“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莫楚白坐在床榻邊細心地照顧著她，看著她如今這個模樣，心裏也溢滿了沉痛的情緒。畢竟，這個流失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啊！即使他心裏沒有這個女人，可是他自己的孩子，他又怎麽會不抱有期待？


  “這是怎麽一回事？”皇甫錦與宛柔急忙趕到醉香閣來，看到如此揪心的一幕，連忙問道。


  “都是我不好，我沒有好好的照顧她！”莫楚白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傷痛，若是他把華煙放在心上多些，也不會有這些事情發生。


  “到底怎麽了？”宛柔看著莫楚白如此失神的模樣，還是第一次。而床榻之上躺著的華煙，就如同一個紙娃娃，一碰就會撕裂那般。


  “我曾經說過，我心裏沒有她，讓她懷上我的孩子隻是個意外，還叫她生過孩子以後，就讓他們倆母子離開這裏。”莫楚白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充滿著淡淡地悲哀與悔恨，繼續說道：“華煙答應了。因為她知道，我的心裏沒有她！前幾日我派人調查謝蒙進京一事，結果她居然瞞著我出任務了。在潛入將軍府的時候被發現，驚險重重之下她還是獨自一人逃了出來，結果卻還是被人追了上來！那人是謝蒙手下一名心腹，他看華煙貌美，想要對其施暴，華煙寧死不從。換做以往的她，打敗那個混賬東西當然不在話下，隻是如今她為了保全肚子裏的孩子，居然不敵於他。結果，被其踹下了河流……”莫楚白說到此處，已經淚眼朦朧。


  皇甫錦和宛柔都知道他傷心到了極致，不然他是不會輕易流淚的。宛柔不忍得伸出手，情不自禁地替他抹去眼眶中準備滑下的淚。看到他這樣難過，宛柔心中也十分不好受，下意識的就輕輕地摟著他，拍著他的後背，溫柔地說道：“很抱歉我能做的隻有安慰安慰你，事情已經發生了，就不要再自責了。以後，好好對華煙這才是重要的。”


  皇甫錦此時，也沒有心思去吃醋宛柔對莫楚白的安慰。隻是緊張地問道：“大夫看過了嗎？是怎麽說的？需要請太醫要看看嗎？”


  “大夫說，她是受到的打擊太大，一下子心靈受到極大的創傷。因為華煙，一直以來都把這個孩子，看得很重。”莫楚白輕輕地推開了宛柔，勉強地勾起一抹笑容，示意她放心。


  “你一定要好好的安慰安慰華煙！孩子沒了，還可以再有。可是華煙，就這麽一個，失去了就再也沒有了。”皇甫錦看著莫楚白緊緊地握著華煙的手，眼眸中蘊含著一股莫名的情愫，也隻有莫楚白自己才看得懂。


  “就這樣決定吧，讓華煙進宮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宮裏有世間最好的補品，藥材齊全，還有優異的太醫和療養環境。加之秋絲雨如今也在宮裏，她必定能夠將華煙的身子調養好的。”皇甫錦著實不忍莫楚白這般難受的模樣，很想要對他做些什麽。之前他對不起這個兄弟一次，如今更想傾注所有，來換他的幸福。而他清楚，華煙是個不錯女子，雖然身份低微了些，卻是真的愛莫楚白。


  “絲雨如今懷有身孕，我害怕這會刺激到華煙。”莫楚白雖然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但是仍然懷有顧忌，畢竟華煙剛剛失去了孩子，要是麵對著懷著孩子的華煙，會不會刺激到她？他不能再讓華煙，受到任何的刺激和傷害。


  “這就要看你如何安慰華煙受傷的身和心了。”宛柔起身站到床榻邊，輕拍了下莫楚白的肩膀。看著華煙繼續不停地哭喊著要找回自己的孩子，感覺心裏一片酸澀和難過。難道作為一個女人，就隻能夠用孩子來留住一個男人的心嗎？


  “好，我勸勸她。而後就跟你們一起，回宮！”莫楚白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才以堅定地口吻回答道。


  莫楚白緩緩地掀開蓋在華煙身子之上的被褥，溫柔地吻去了她臉上的淚水，將其緊緊摟入自己的懷中，用愛憐地語氣對其說道：“煙兒，別這樣了好嗎？孩子沒有了，以後還能有的不是嗎？我們如今還年輕，以後還有大把時間，不用急於一時的。你一定要振作起來，知道嗎？我答應你，會一直都陪在你身邊。”


  話音落地，室內是一片靜寂。宛柔緊緊地抓住皇甫錦的衣袖，齒貝輕咬嘴唇，這樣的莫楚白，實在是溫柔得很。那樣的承諾，看得她都覺得感動萬分，更是在一旁也期待著華煙能夠聽到莫楚白的話，給予其一絲良好的反應。


  沉默了片刻以後，華煙那空洞的眼眸中終於有了一絲生機，木訥地望了一眼莫楚白，而後緩緩地開口，帶有一絲疑問道：“公子？”


  “煙兒，是我。”莫楚白看到她終於有了一絲反應，一顆擔著的心終於是放下了不少。


  華煙終於認真地打量著麵前緊握著自己手，將自己樓進懷裏的莫楚白，這個自己這一生最愛的男子。


  眼淚最終還是沒能忍住，緩緩地順著臉頰滑落，帶著滿滿地哀傷。她朱唇微張，對其說道：“公子，是華煙沒有用，連公子的孩兒也沒能保住，請公子降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