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暗流
大楚國萬獸山白虎峰。
大殿里，白虎老祖閉目靜坐。
他的呼吸悠長而有力，當他呼氣時，大殿內的空間就會發出嗡的低鳴聲，似是向外擴張了一下。而當他吸氣時，大殿內的空間像是內斂一般，似以白虎老祖為中心，形成了一個小漩渦。
於是整個大殿里的空間就這樣隨著白虎老祖呼吸，處在一種奇妙的韻律下，彷彿人的心臟般跳動著。
直到一個聲音室外響起：「師尊，弟子虎天厲求見！」
呼吸輒止。
白虎老祖微睜雙眼：「進來吧。」
馭獸門四大長老之一的虎天厲進入大殿，對白虎老祖跪下，恭敬的道：「弟子虎天厲見過師尊……」
「起來坐下吧。」白虎老祖一揮手，大殿內已憑空生成一張木椅。
「師尊面前，弟子不敢坐。」虎天厲忙道。
白虎老祖淡然道：「讓你坐你便坐，你一路奔忙也辛苦了。」
虎天厲不敢再拒只好坐下。
白虎老祖已道：「讓你調查的事調查的如何了？」
虎天厲忙回答：「弟子親自帶人前往黑霧谷一探究竟，已經確認有修士闖入過黑霧谷。萬血陣確實已毀，弟子按照師尊的吩咐關掉萬血陣，施展附靈術派遣靈獸進入谷內一探，裡面空空如也，沒有任何活口。」
一直都很平靜的白虎老祖心裡難得起了一陣波動，微微皺眉：「魔依族不可能如此快就被萬血陣吸盡生命力，定是那修士將他們放出……可有關於那修士的信息？」
「弟子讓人遣辨靈獸在黑霧谷仔細搜查了一番，確認那修士身上的氣息有多地的氣味，其中包括不知名的龐大靈氣聚集地、大趙國鷺緣山、萬福鎮、蘇城，以及……玄天閣！」
白虎老祖挑了挑眉：「玄天閣？」
「是，弟子為了確認此人是否是玄天閣弟子，已經派人去大趙國鷺緣山、萬福鎮和蘇城打探，大致的名單已經有了，其中大部分吻合鷺緣山、萬福鎮和蘇城三地出入的修士是羅剎門修士以及一些散修，暫時還未查到誰是玄天閣弟子。並且，或許那人是暗地裡前往黑霧谷，所以也無法從明面上查出到底是誰前往過黑霧谷。不過，相關的資料也已備案，後續搜集還在進行中，相信很快就有結果。」說著虎天厲已取出一本小冊子遞了過去。
白虎老祖手一招，那小冊子自動飛到他面前，呼啦啦翻動。
白虎老祖盯著翻動的小冊子看了好一會兒，才道：「羅剎門這種三流魔門不可能破解的了萬血陣，至於這些散修，大部分都是地境以下，地境之下絕無可能破解萬血陣……所以這些散修也不太可能。想要從此人身上去過的地域氣味找到他並不容易，倒不如反向調查……」
「師尊的意思是？」虎天厲小心翼翼的問。
白虎老祖似乎對虎天厲的不開竅有些不悅，聲音略帶森森冷氣的道：「明年不就是六大派十年一度的『星秀』大會嗎？到時候你大可正大光明的安排秘堂的人隨新秀弟子前往玄天閣調查，查出這兩年有在大趙國走動過的玄天閣修士，此事不就迎刃而解了嗎？」
「師尊英明。」虎天厲恭敬的拜道。
頓了頓，虎天厲又小心翼翼的問道：「若是查明此事和玄天閣有關……弟子該當如何？」
白虎老祖冷哼：「知道魔依族的人並不多，再加上我馭獸門封鎖了關於當年事件的消息，玄天閣也不大可能知道當年的真相。更何況，若是被玄天閣得知，以他們與我馭獸門的恩怨，不可能不拿此事抹黑我馭獸門一番！想必定是玄天閣某位弟子無意找到關於魔依族的消息，看中了魔依族的能力想收為己用，沒有向玄天閣稟明此事。而那魔依族面臨滅族之危，答應了也實屬正常。不過，本尊不希望有人翻出這些陳年舊賬，更不願魔依族拒絕我馭獸門轉投他人帳下……所以，給本尊找出此人，將他和魔依族人給本尊帶回來！」
「是！弟子明白了。」虎天厲恭敬的應道。
在白虎老祖眼裡，若是魔依族被萬血陣滅族也就算了，但若是被人救出還轉投他人帳下，顯然就是與自己作對。而這些年，與自己作對的修士已然化為塵土，即便是玄天閣的修士也不例外！
這也難怪，以白虎老祖目前的地位，自然不願有人翻出他陳年舊賬，更何況還是他一直耿耿於懷的魔依族。因此，無論如何他都要找出這個和他作對的人，並且將魔依族變成馭獸門的奴隸！
不過，白虎老祖怎麼也不會想到自己一番「獨到的見解」反而是「自作聰明」，因為在那份名單之中，郝志也赫然在列，雖然他是在趙小靈透支生命力的情況下闖進萬血陣，但卻是實實在在的以玄湖境的修為闖入的，顯然對白虎老祖所謂的地境以下不可能破解萬血陣打了響亮的耳光！
況且知道郝志是玄天閣弟子身份的人雖然不多，但郝志也並未對身份有所保密，若馭獸門調查再詳細一些，便不難發現闖進黑霧谷的修士正是郝志。可白虎老祖的一句話，反而徹底打消了虎天厲繼續詳細調查這些散修的想法，反倒是幫了郝志一把。不過，郝志的名字出現在名單冊上，一年之後的「星秀大會」他幾乎百分百的暴露。然而這一切，作為當事人的郝志卻一無所知……
白虎老祖又問：「明年的『星秀大會』準備的如何了？」
「這事一直是由掌門師兄再操辦，具體的情況弟子也不太清楚。不過聽說這一次我們馭獸門準備充足，再加上近幾年人才輩出，符合參賽標準的新秀弟子足足有百位之多，想必定能繼續保住第一的寶座。」
白虎老祖滿意的點點頭：「任何門派若想長久不衰的延綿下去，又要有所擴展，並非靠一兩個高手就能達成目標的。宗派傳承，無論是正道還是魔門之所以都視之盛典大事，正因為它是壯大一個門派的根本所在。『星秀大會』是提升門派新鮮血液實力的最佳地點。先不說最後入選進入上古星秀秘境的四十九名弟子會有何等機遇，單單是與各門各派的新秀交手就是平日修鍊不可多得的經驗。所以，我們馭獸門每年『星秀大會』第一的寶座決不可易主！」
「弟子明白，定將師尊的教誨傳達給掌門師兄。」
「下去吧！」
「弟子告退。」虎天厲恭恭敬敬的一拜之後，退出大殿。
白虎老祖半眯著雙眼，森然道：「玄天閣……本尊道要瞧瞧，到底是誰不長眼，竟然向魔依族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