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三十年壽命換一個希望

  傍晚。


  「咚咚咚——」


  清脆的敲門聲響起，片刻后屋內傳來趙小靈靈動的聲音：「誰呀誰呀？我已經睡下啦！」


  郝志站在屋外沒好氣的道：「睡你妹，剛吃飽就睡，你是想變豬吶？趕緊開門！」


  「咦？師尊呀，等等哦，我馬上就來！」


  嘎吱一聲響，趙小靈打開門讓郝志進去，一臉天真的說：「師尊，我沒有妹妹，所以平時都沒有睡我妹，都是和我娘一起睡，所以是睡我娘……」


  郝志無語：「你爹該是恨死你了吧？」


  趙小靈笑笑：「我爹死得早，其實我對他沒多大印象。」


  「……」郝志沒說話，走到桌前坐下，瞥了一眼亂糟糟的床上：「你真這麼早就睡下了？」


  趙小靈點點頭：「嗯，我們村黑的很早，入夜後很危險，所以村裡都必須早睡。」


  「還真是特別的規定。」


  「嘿嘿。」趙小靈不好意思的撓撓頭問：「師尊這麼『晚』找我幹嘛呢？」


  郝志抬起頭看向她：「你不是想學修仙嗎？」


  趙小靈腦袋點的跟撥浪鼓似得，激動地道：「對對對，我想學飛劍！師尊這就要教我修仙了嗎？我們要不要做什麼準備工作？」


  「我很好奇你怎麼老喜歡吵著學御劍飛行？」


  「因為我想將村民帶出大山啊！」


  「走著出去不行嗎？」


  趙小靈搖了搖頭。


  「為什麼？」郝志好奇。


  趙小靈一臉糾結之色，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向郝志說實話，郝志也不急，等她慢慢考慮，雖說趙小靈已經是他徒弟，但他又不是那些古板的師尊，「什麼徒弟不能對師尊有任何隱瞞」這些在他這兒一文不值。在郝志看來每個人都有各自的秘密，只要對方的秘密沒有威脅到自己，那麼他絕不會主動去過問。


  趙小靈一咬牙，下定決心似得說道：「其實，我們村是被一個大能封印在山裡，永生永世不得出村。」


  郝志有些驚訝：「誰這麼叼？竟能將一個村永生永世封印在山裡？還有他幹嘛封印你們，你們村裡該不會都是些什麼魔族地獄族之類動不動就想要毀滅地球消滅人類佔山為王的傢伙吧？」


  「師尊，你有聽過妖族嗎？」


  「妖族倒沒聽過，不過光聽名字就能猜到個大概……怎麼？你們村裡的人都是妖族？這倒是挺牛逼……都是一個種族還是什麼種族都有啊？你呢？只要不是蛇妖，其他設定我都能接受！」郝志淡淡一笑，見趙小靈一臉慷慨就義的模樣有些好笑，心想該不會她真的就是妖族吧？不過就算是貌似也沒什麼，某種意義上來說仙劍里的趙靈兒不也還是只蛇妖嗎？


  趙小靈見郝志還有開玩笑的心思，頓時鬆了口氣。


  之前她召出本命蠱為郝志進萬福鎮打探時，在讓本命蠱和郝志連接視覺時偷偷讓本命蠱吸收了一滴郝志的血液，這是他們魔依族特有的一種心靈評定方式，可以查看一個人的內心善惡度。白色是善良，黑色是邪惡，而一個人善惡度的評判就看本命蠱吸收一滴血液后，身上顯示出的顏色更接近哪一種。


  趙小靈的本命蠱在吸收郝志的血液后，顯示的顏色是偏向於白色的「淺灰色」。再加上她又已經拜了郝志為師，所以才會有「搏一搏」的想法，將村子的事告訴郝志。其實她也是迫於無奈，因為村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趙小靈認真的說道：「其實，我們並不是師尊你想象的那種妖族，準確說我們叫『魔依族』，是數千年前才誕生的一個『新』種族，並且總數也不多，人口一直維持在一千人左右。」


  「這魔依族什麼來頭？怎麼會搞得讓別人永生永世封印在山裡？」


  「我們魔依族其實是妖族和人類結合生下的混血兒，也就是半妖半人。我聽我娘說，當年我們的祖先因為第三次靈界大戰傷亡慘重，走投無路時一位隱居的大能救下他們，並且將他們帶往自己隱居的村子。祖先和村子里的人和平相處，日久生情，逐漸有不少妖族和人類結合，從此就有了魔依族。師尊您知道妖族無法修鍊人類的功法，人類修士也無法修鍊妖修，對吧？」


  郝志點點頭，他在玄天閣看過不少靈界的歷史典籍，裡面確實有記載，人類修士、妖族、魔族的功法並不互通。魔門雖然也有一個「魔」字，但和真正的魔族沒有半毛錢的關係，門派里的修士也都是人類，修的也都是人類功法。


  趙小靈繼續說道：「但我們魔依族因為是半人半妖的關係，我們卻可以同時修鍊兩種功法，並且修鍊的速度比任何一邊都要快。後來，外出歷練的族人引起了一位大能的注意，他經過多方查探找到了族人隱居的村子。由於他修鍊的功法和妖族有很大的關係，不僅可以奴役靈獸，還可以和妖族訂立血契使其為自己效力。這位大能看上了魔依族的能力，開出很多誘人的條件要求魔依族歸附他的門派，族人和門派內的弟子簽訂契約，成為他們的助手。可我們的祖先不願為此失去自由，也不願成為一派的依附再次讓村子卷進靈界是非之中，最後，惹惱了那位大能。他帶著自己門派的人，想要將族人全部抓回去……」


  「等等！」郝志忽然打斷道：「你所說的這位大能，該不會就是馭獸門的某位修士，這個門派，該不會就是馭獸門吧？」


  趙小靈點點頭：「師尊猜得不錯，他們卻是就是現在的六大派之一，馭獸門。而那位大能，就是馭獸門老祖——白虎真人。」


  郝志之所以能猜到馭獸門，也是因為整個靈界功法和妖族相關的，不僅可以奴役靈獸，還能以血契迫使妖族為他們賣命的修士就只有馭獸門這一家。其餘小門小派能駕馭靈獸就已經很不錯了，敢向妖族下手的還真沒幾個。


  「後來呢？」


  「後來之前收留祖先的那位大能在保護村子的時候戰死，祖先和族人也傷亡慘重。為了保住村裡的老弱婦孺，老村長帶著這些人轉移到一處山谷，大部分擁有修為的族人和村民以血脈鑄成秘蠱，在山谷里形成一道封印，沒有魔依族血脈無法進入山谷。其餘人在村子抵抗馭手門拖延時間，當白虎真人發現時，他已經拿我們毫無辦法。於是一怒之下毀掉整個村子，在山谷外布下萬血陣，不斷吞噬著山谷的生命力。原本魔依族本有數百年的壽命，在萬血陣的吞噬下往往活不過百歲就死去。不僅如此，他又使用了馭獸門的某種邪惡陣法，使得山谷常年被黑霧籠罩，每天見到陽光不足兩個時辰，我們也無法踏出山谷半步。一到夜晚，還有不少鬼怪襲擊村子。」談到村子的問題，一向活潑可愛的趙小靈也是咬著唇，一臉的不甘和憤怒。


  郝志奇怪道：「那以你們魔依族的天賦，剛好可以趁這機會躲在山谷里潛行修鍊，想法破壞掉封印就可以了啊？君子報仇十年不晚，更何況你們魔依族在萬血陣的影響下，壽命也在百歲左右，這可比普通人類強多了！」


  趙小靈咬著唇：「我們沒有功法……當初轉移的時候太過匆忙，根本沒有時間去收集村內的功法。而在那一戰，所有擁有修為的族人和修士皆已戰死，剩餘的老弱婦孺即便有些修過一些，卻也是殘缺不全的幾句煉體法決，根本湊不齊一套完整的功法，完整傳承下來的就只剩下蠱術。」


  郝志問：「那你是怎麼出村的？」


  「魔依族的蠱術秘法，透支三十年的壽命讓本命蠱吸收穫得破繭成蝶的能力從黑霧中強闖出來。」


  三十年壽命？

  郝志心裡雖然驚訝，但他也能從這一點看出，魔依族目前的情況絕不樂觀，否則不可能讓趙小靈付出這樣的代價，就為從谷中出來。


  「這種秘法不能普及？」


  趙小靈點頭：「因為谷內生命力越來越少，培養的蠱蟲能存活的根本沒有多少，王蠱幾百年就只有我體內這一隻。谷內的生命力已經所剩無幾，植物、動物早已滅絕，我是族裡唯一的希望……師尊，你救救我們好不好，無論付出什麼樣的代價我都願意！」


  「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真的可以憑御劍飛行從山谷里飛出來，那馭獸門的修士不早就進入谷中了嗎？」


  趙小靈輕輕抽泣：「我也知道只憑御劍飛行也不可能從山谷里出來……可是……可是我們已經走投無路……這幾百年來，族人已經嘗試過所有方法，都無法從山谷中出來……這一次，是我們唯一的希望……」


  郝志抬起手，輕輕地為趙小靈抹去眼類：「別哭了，放心吧，師尊有辦法救你的族人！」


  「真的？」趙小靈破涕為笑，一臉激動。


  郝志點點頭：「救他們出來不難，但唯一的問題是，我該怎麼進去？我沒有見過馭獸門的封印，可不敢保證我一定有辦法進去。」


  「我有！」趙小靈堅定的說：「我可以用本命蠱送你進去！」


  「不會又要透支三十年壽命吧？」


  趙小靈搖頭：「那倒不用，我的本名王蠱已經破繭成蝶，使用秘術穿過封印的話，只需要透支十五年的壽命。」


  「那一進一出還不是三十年壽命，有個毛的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