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暴雨，阿時失蹤
“不好。”
婦人一把抱起阿時，瘦弱的身軀踉蹌了一下，費勁背起，隨後顫顫巍巍跑了。
等老大爺走到那個樹下，早就沒人。
“小淩時，是不是你喊爺爺呀？”
側耳聽了一下，沒有動靜。
“沒有？”
老大爺皺眉頭，“老頭子眼也花，耳也聾了，哎呦喂，老了，老了。”
——
街上，楚蘅正在去書院，眼皮直跳。
她揉了揉眼睛，“一直跳，好事還是壞事？”
“嘭。”
正想著突然和人撞上。
完了。
楚蘅心中一塞，又要被碰瓷了。
她無奈歎氣，看過去卻是一個瞎子老道。
“小婦人。”瞎子說，“兒弑母仍天下大罪，你說，此子可是十惡不赦？”
“兒……”
楚蘅驚慌地捂住嘴，老道卻笑了。
“逆天改命者，以命抵命。若以重來，前世債，今生是否可還？”
“哈哈哈。”
“聽天由命，聽天由命……哈哈哈。”
楚蘅睜大眼睛，一動不動。
路人笑道，“小娘子別聽他胡說八道，那人是個瘋子，早年的時候還好，現在的話，說的話別聽就行了。”
楚蘅低下頭，淡淡應道：“好。”
瘋子？
哪是瘋子，這明明是神人！
“大師，請留步。”她追上老道。
“哈哈哈。”老道仰頭大笑，“上天給你的天賦，切莫就此泯滅。多行善事，必有福報，心想事成，哈哈哈。”
“天賦，好事？”
楚蘅不解，再抬頭老道已經沒有了身影。
就在這時，天空轟隆一聲響。眼看天空要下雨，她連忙回鋪子拿傘。
拿了傘，剛到門口，大雨傾盆。
嘩啦嘩啦擊打瓦片，楚蘅打開傘，剛走進雨中，老朱氣喘籲籲跑來。
“大嫂，看到你就好了。”老朱說，“華姑娘不見了，快，快找人和我去找。”
“好端端的怎麽不見了？”雨中，楚蘅大聲問。
“不知道呀。”老朱淋著雨，邊擦眼睛邊說。
“你和阿娘他們去找，我去接阿時放學。”楚蘅叮囑道。
“好。”
楚蘅走了，老朱連忙進鋪子裏。
“老夫人。”他到後院喊道，金錢蓮正在泡豆。
“哎呀。”
金錢蓮一驚，隨手拿手帕去擦汗。“老朱，下那麽大的雨，你怎麽不帶把傘，哎喲，衣服都濕了，快進去換一身。”
不給老豬反駁的機會，直接推他進兒子的屋裏，隨便拿了一套衣服給他。
“穿上，不穿上不要出來。”金錢蓮威脅道。
也不知道哪句話擊中了他內心，原本不打算換衣服的老朱，乖乖的把衣服換了。
等再次走出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穿了年輕人衣服的緣故，整個人年輕不少。
“老夫人，華姑娘不見了，還麻煩你們和我，大家分頭找一找。”老朱說道。
“人不見了？她不是回京了嗎？”金錢蓮驚訝道。
“我和華姑娘沒有回京。今天跟大嫂出去一趟回來她不在，我怕華姑娘迷路，還希望老夫人你們和我分頭找一找。”
“好。”
雖然討厭那個女的，金錢蓮可也不希望人家出事。於是叫上風蘭，大家拿著傘四處尋。
而楚蘅那裏，她到書院的時候恰好是放學時間。拿著雨傘，等了半天，最後一個孩子出來了也不見兒子，她忍不住去問老大爺。
老大爺驚訝不已，“淩時？今天他阿娘不是來接他走了嗎？”
“什麽？”
楚蘅急忙進書院找夫子，答案還是如此。
“不可能啊。”她說，“我今天沒有來接，他奶奶和嬸嬸都在家，沒有人接啊。”
“不可能。”老大爺堅定道，“就是阿時他阿娘接的。”
“淩時娘。”夫子說，“你別急，也許接錯孩子了。”
“不可能接錯。”老大爺還是非常的注定，“小淩時招呼都不打就走了，我印象非常的深刻。”
“沒有打招呼就走了？”夫子震驚，懷疑道，“老爺子，你眼神不好，會不會看錯人了？”
“沒有打招呼就走？不好。”楚蘅驚慌失色。讓夫子幫忙報官，她趕緊去找。
大雨滂沱，街上一個人都沒有。
楚蘅拿著傘，扯著嗓子喊。
“阿時——”
“阿時——”
尋找中，和老朱不期而遇。他急切地問，“大嫂，有沒有看到華姑娘？”
“華姑娘？”
想到什麽，她一把抓起他，“華姑娘不見了是不是？”
“是啊。我不是告訴你了嗎？”
“阿時不見了，阿時不見了。”她急切地說，“是不是華姑娘把我的阿時帶走了？你說呀，是不是？”
“阿時不見了？”
老朱也著急，“不可能！華姑娘不可能帶阿時走。”
楚蘅對他失望，整個人氣得發抖。突然，靈光一閃。
“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淩府。”
——
此時，郊外的某個懸崖上。
阿時被大雨打醒，驚恐地發現自己被綁了手腳，旁邊陌生婦人幾乎癲狂的大笑著。
“你幹什麽？”阿時毛蟲似的挪動身體，掙紮著。
“幹什麽？”
婦人仰頭哈哈大笑，“小討厭鬼！作為人，你哪哪都討厭，還是死了吧，死了你解脫了，我也解脫了。”
聞言，阿時瞳孔放大，驚慌下也努力壓下恐懼。
他強作鎮定道：“你要是殺了我，你也逃不過律法的製裁。”
“哈哈哈……”婦人像是聽到什麽好笑的笑話，又大笑了起來，聲音穿透大雨，回響在整個半山腰。
“什麽律法？又沒有殺人放火，關我什麽事？”
“你，你明明要殺害我。”
“蠢！”
婦人陰冷地盯著阿時，掐著阿時的臉指著天空，“你看到沒有？連老天都在幫我，雨可以洗刷所有痕跡，你死亡的痕跡。”
阿時憤怒道：“老天爺才不會幫你這個壞人！”
“對！老天爺才不會幫壞人，而我是好人。”
“你是壞人！”
“好人！”
像是應正她的話，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滴嘩嘩啦啦，衝洗了婦人臉上的胭脂，漸漸露出本來麵目。
阿時驚恐萬分，死死咬住下唇。
婦人沒有察覺，拖著阿時一點點到崖邊，一腳踹下去。
“小討厭鬼，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阿娘為什麽要生下你？”
“為什麽要擋我的路？”
“我陪了他三年，三年呐！”
“你死了，要報仇就找你阿娘，都是她害的你。”
一句又一句，淹沒在大山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