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摧枯拉朽
「經過將近十年的嚴格訓練，你們已經成為我軍最優秀的裝甲戰士，成為最強大的突擊力量的一員，成為最兇猛的出閘猛虎。」雷動的聲音很平靜，「但是就像我曾經無數次強調的那樣，訓練場上的強大，只是讓你們擁有了最基本的作戰技能，只是讓你們擁有了成長得更加強大的可能，要想成為真正的戰士，成為真正的強者，必須經過施展的檢驗，必須從血與火中殺出一條血路！」
戰車內，乘員們觀察的觀察，裝填的裝填，射擊的射擊，卻沒有一個人再說一句廢話。戰車外，巨炮在轟鳴，機槍在怒吼，魔族在成片成片倒下，但這一切都完全影響不到那從心中生髮出來的奇異感覺，整個天地彷彿都安靜下來，變成了無聲的世界，只有雷動的聲音在迴響著。
「你們面前的敵人，只不過是土雞瓦狗，就算困獸猶鬥，也已經支撐不了多長時間，魔族的血肉，將成為你們首站成功的軍功章上，最奪目的裝飾品！但是，我們的敵人還有很多，聖使軍團的強大，更讓我們必須記住，我們前面的路還有很長，我們要想奪得最後的距離勝利，還必須經過艱苦卓絕的鬥爭。」
雷動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嚴肅，已經完全沒有在和戰士們訓練時的平和，那長時間在戰士們心頭形成的威望，產生了一種奇異的魅力，更讓所有人都沉默著，目光中閃著無畏的光芒。他們知道，接下來，雷動將要說出他最重要的話了。
「所以，我命令，把這場對魔族的最終的戰鬥，當做最好的練兵場。你們要聽從指揮，奮勇作戰，同時要拿出你們的智慧，用你們的心，去感受戰場的瞬息萬變，去領悟裝甲軍團的嶄新作戰方式，去錘鍊你們的作戰技能，去磨合各車、各組、各營連乃至各團之間的默契，去各兵種之間的協同。」
微微頓了頓，雷動的聲音變得高昂起來：「我相信，經過實戰的錘鍊，你們一定能夠迅速成長，成為最優秀的裝甲戰士，成為我軍最雄壯的陸地猛虎，你們組成的鋼鐵洪流，將馳騁在仙界大地上，成為一切對手的噩夢，將我們所有的敵人，徹底撕成粉碎！同志們，你們有沒有信心！」
戰場上，千萬輛戰車內，出現了片刻的平靜。每一個戰士，都被雷動的話激動得熱血沸騰，一個字在他們胸中跳躍著，迴轉著，激蕩著，衝擊著他們的胸膛，衝擊著他們的喉嚨，衝擊著他們的腦海，一股電流，沿著他們的脊椎骨，瞬間傳遍他們全身。片刻之後，一聲驚天動地的怒吼，從他們胸腔中迸發而出——
「有——」
這吼聲宛若山呼海嘯橫掃戰場，又如九天驚雷直衝雲霄，壓過了轟鳴的巨炮，衝破瀰漫的硝煙，只令風云為之變色！
「好！現在聽我命令！」雷動沉聲叫道，「第十一裝甲師為左翼集群，左前方十點方向，衝擊距離五千里，抵達紅石灘后，以第三十一裝甲團為箭頭，繼續橫向穿插，第三十三裝甲團一營就地構築防線，吸引並粘住當面之地，在二營三營配合下預計全殲，第三十二裝甲團作直線衝擊，扯斷正面之敵的攻擊線！」
「第十二裝甲師為右翼集群，第三十四裝甲團向右翼扯動，第三十五裝甲團跟進，第三十六裝甲團向正前方直插！」
「第十三裝甲師為中央集群，第三十七裝甲團為中路，三十八、三十九裝甲團為兩翼，沿現有方向突擊，務必於十五分鐘內，抵達青雲里！」
「殺！」
「殺——」戰士們沸騰了，高聲吶喊著拿出自己吃奶的力量，戰鬥的激烈程度，好像猛然高了一個等級。車長緊張而仔細觀察著戰場態勢，有條不紊卻又節奏鮮明地下達著命令，駕駛員穩穩操控著戰車，隆隆向前衝鋒，裝填手飛快地裝填彈藥，雙手快得都分不出影子，而炮手，則沉穩地操縱著炮塔，冷靜觀瞄，擊發，將一枚枚炮彈砸進目標群中。
……
雷動一道道命令下達，三個裝甲師開始快速運動。如果站在高空就會發現，廣袤的大地上，一道道鋼鐵洪流，不斷分裂組合，形成一支支細小的箭頭，朝著蝟集成一團的魔族狠狠射了過去。在這勢不可擋的衝擊面前，魔族大隊如同被鋼刀切開的豆腐，出現了一條條觸目驚心的裂縫。隨著各個箭頭左右縱橫、來回衝擊，裂縫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很快，就變成蛛網一樣。
而在這蛛網中間，又不時盪起一個個小小的漩渦，不斷將周圍的魔族吸進去，變成一團團殘渣。
身在戰場之內，指戰員們沒有這樣的全能視角，不知道戰場上發生了什麼，但他們卻直觀地感受到戰鬥進程的巨大變化。
雷動的命令並不多，也並不複雜，有時候好長時間才會提醒一下某某連、某某排注意隊形，提示一下某某營、某某團注意衝擊速度和方向。他也沒有具體指揮各戰車什麼時候發炮，什麼時候衝擊，什麼時候變向，但每一個戰士，每一個指揮員，都切實感受到作戰時前所未有的順利和踏實。
總長的命令，總是在最需要的時候及時下達，按照他的命令，自己的戰車總能出現在最恰當、最舒服的位置，總能將面前的敵人瞬間砸得粉碎。總長就好像這戰場上的神，方圓上百萬里的大地，被他一覽無餘，千千萬萬輛戰車，都在他的掌控之內，整個戰爭的全局，都像是他掌上的紋路那麼清晰。
按照總長的命令，明明戰車的速度並沒有變得更快，炮彈的威力沒有變得更大，但戰鬥的效率，卻成倍成倍地提高。數以百億千億計的魔族，就像是枯萎的落葉，被強烈的旋風席捲而起，瞬間散落無形。
摧枯拉朽！這是戰士們唯一想到的，能夠用來形容戰鬥進程的詞語！
而隨著戰鬥進程不斷發展，每一個指戰員心中，甚至都莫名其妙地產生了一種輕鬆而享受的奇怪感覺。
這就是指揮的藝術么？這才是裝甲兵團能夠爆發出來的真正威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