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別無選擇

  「我們都知道，那些鳥人都是光明聖帝利用自身以及宇宙間的能量，加上從冥界抽取的靈魂製成的，而所謂魔族也是聖帝控制的，」雷動皺著眉頭，顯然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他很久了，「所以我的第一個問題就是，這個聖帝究竟是怎麼控制這些鳥人和魔族的？」


  對於鳥人和魔族的研究，在貝世亮、冷清秋和一個專門小組的指導下，加上熟悉外科手術的水瑤仙以及巫門幾位大師級修士參與，已經進行了很多年，但迄今為止卻一直收效甚微。這是一個看上去並不那麼重要的問題，畢竟無論鳥人和魔族身體內存在著什麼秘密，也都是仙界最大的敵人，將他們徹底消滅是雷動唯一的人物。不過雷動始終相信，只有徹底解開這個秘密，才能找到對付這個最大敵人的最有效辦法。更何況，這其中還牽扯到光明聖帝控制這兩股勢力的問題，這就讓雷動不得不更加關注了。


  彷彿知道雷動會這麼問，又彷彿對這個問題極為熟悉，宙斯的回答也很快：「在採用冥界靈魂製造鳥人之後，光明聖帝就不必在將自己的智慧與靈魂分別攤到無數鳥人身上。但往日鳥人大規模出現問題的歷史，顯然讓光明聖帝很不放心，所以他在每個鳥人靈魂內部，安放了一個特殊標記，直接與聖帝的靈魂相連接。這個標記非常簡單，但一旦有事，特別是鳥人靈魂深處產生了對聖帝不敬的念頭，這個標記就會立刻發作，直接引爆這個靈魂極其身體。而在控制魔族之後，光明聖帝同樣在某些比較高級的魔族靈魂中，安放了一個同樣的標記。就好像……」


  「就像仙界某些修士的神識標記？」雷動脫口而出。


  宙斯輕輕點頭稱是，雷動愕然繼而恍然。怪不得在戰鬥中很少抓到魔族的活口，更從來沒有抓住過任何一個鳥人，其根源原來在此。對於光明聖帝這個最終大BOSS的心狠手辣，就連雷動也不由有幾分動容。


  「這個問題我們隱約想到過，」雷動點點頭，繼續自己的提問，「而且在交戰中也注意到，就算這些鳥人爆炸了，他們的能量逐漸消散，卻不會完全消失。我們猜想，這些能量最終又回到了聖帝身上，變成製造下一批鳥人的材料，這個沒錯吧？」


  見宙斯點頭表示認可自己的猜想，雷動立刻提出了自己的第二個問題。


  「第二個問題，這些能量究竟是怎麼回到聖帝身上的？以仙界現有的法術，或者神界現有的技術，有沒有破壞這種……這種能量循環利用的可能？」


  「有！」宙斯回答得很乾脆，繼而又補充道，「神界沒有，但仙界一定是有，或者至少也是會有的，據我所知，在仙界，至少有一部功法和一個種族，是能夠破壞這種循環的。」


  「混沌訣，饕餮。」不等宙斯繼續，雷動就說出了答案，實際上，在之前的多次交戰中，正是自己和部分修鍊混沌訣的修士，再加上饕餮這個傢伙，不止一次將鳥人爆炸后散失的靈力大量吸收以為己用。難道，接下來真的要把饕餮這個傢伙解剖了，來研究一種嶄新的大型吞噬性陣法？雷動腦海中，已經浮現出饕餮驚恐欲絕的樣子了。


  不過雷動要問的，其實並不是這個問題，他真正想要知道的是，那些能量究竟是怎麼回到聖帝身上的。畢竟自己也好，饕餮也好，很多時候都來不及將這些能量全部吞掉。事實上，他們所能吸收的，只是那些散逸於空中的能量的很小一部分，而剩下的絕大多數，還是回到了聖帝身上。如果能夠知道能量回收方式，並想辦法破壞掉，那麼對聖帝的打擊，將會異常巨大，至少，可以讓他製造鳥人的速度沒那麼快，無法時刻保持絕對的兵力優勢，從而使自己的軍事打擊更加有效。而這，也將反過來使聖帝的力量更快流逝並減少。


  在某種意義上，這也算是一種釜底抽薪或者斷敵糧道吧。只不過針對目標是對方的兵力補給線而非後勤補給線。


  對於雷動的這個問題，宙斯輕輕搖搖頭，道：「這個問題牽扯很廣，而且我想你的下一個問題，也會和這個多少有些關係，還是等一下一併回答的好。」


  宙斯竟然會預料到自己的下一個問題，對此雷動並沒有感到意外。自從見面以來，宙斯的言談舉止雖然不曾霸氣外露，也沒有顯得多麼高深莫測，但就在近乎平鋪直敘的平常言談中，卻顯露出宙斯絕不容小覷的智慧，至少，這位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眾神之王，在此前一萬年中做出的每一次判斷，都幾乎切中當時的局勢，而他做出的每一個決定，也都極為得當，這才是神族能夠在天國巨大壓力下，還能生存這麼長時間的最重要原因之一。


  這個傢伙的智慧和大局觀，絕對不會比尼山老人、幽蓮華差。


  「好吧，」雷動沒有堅持立刻刨根問底，而是採納了宙斯的意見，「也不用下一個問題了，我現在將所有問題一次性提出來吧——鳥人們究竟是怎麼進入仙界的？特別是，他們是怎麼能做到隨時隨地出現在想要出現的地方的，也就是說他們依靠什麼進行準確的空間定位？最後，聖帝的巢穴也就時所謂天國究竟在什麼地方？能不能找到並且攻進去？現在，有沒有擴大冥界入口從而大規模進入冥界的辦法？」


  面對雷動一連串的問題，宙斯沉默著，久久沒有說話。好半天，才緩緩道：「你問的這些問題，有些我們現在就能做到，就能給出答案，有的暫時還做不到，但假以時日想要做到也許並不是特別困難……」


  說著，宙斯再一次沉默下來，深深看著雷動，目光中透出說不出的意味：「但是，我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應該幫助你們。在經過一次次事件之後，人族還能回到最初那種寬厚善良而又堅韌智慧的狀態么，還能向上古時期一樣，平等而友愛地對待每一個種族么？」


  宙斯的語調越來越低沉，說出來的話，卻越來越重：「直白一點說，我，以及神族，還能選擇相信你么？」


  雷動久久無言，他知道，這是之前神族與人族之間發生的某些事，讓宙斯感到失望甚至感到恐懼了。對此，雷動唯有嘆息，但卻不準備放過宙斯：「我理解你的想法，但是，你的問題也許不應該這樣問。」


  「你應該問，」雷直視宙斯的雙眼，雷動的每一個字都力若千鈞：「在現在這種情況下，如果不想最終被天國徹底消滅，你，以及神族，還有其他選擇嗎？」


  宙斯，誇夫和誇娥對視一眼，同時沉默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