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戰爭根源
「很長時間以來，我們都在困惑於一個問題，那些鳥人，究竟為什麼要對我族發動突然襲擊，現在，我們終於知道了答案。但是，新的問題又出來了，」過了很久，宙斯才面露沉思之色，緩緩說道，「他們為什麼要利用我們的空間技術，發動針對仙界的戰爭，去攻打那麼強大的人族？而且，為什麼是在這個時候？」
雷動點點頭。實際上，鳥人為什麼要對仙界發起進攻，別說是他自己，就算資格最老的尼山老人和幽蓮華等人，對此何嘗不是一頭霧水？
沉吟片刻，雷動緩緩開口，沉吟著說道：「我在仙界日淺，所知有限，但根據我在凡間的經驗和所經受的教育，從根本上說，戰爭的根源只有兩個——一，是信仰，二，是資源。基於信仰的戰爭，大多發生於古時，而現當代戰爭，絕大多數是因為資源，就算表面上還有政治啊、意識形態啊之類的東西，但從根子上說，都是為了控制甚至掠奪資源，無論這個資源是土地、能源，甚至是某種人力。」
說著，雷動又自失地一笑，道：「其實，無論是信仰的戰爭，還是為資源的戰爭，其本質，都不過是兩個字而已。」雷動頓了一下，加重語氣說出那兩個字：「利益！一切戰爭的根本，就是為了利益！」
當雷動說出「信仰」和「資源」兩個詞的時候，宙斯的眼睛就微微眯起來，而當「利益」兩個字傳進耳中，宙斯的雙眼立刻如同兩隻通了電的燈泡，亮得驚人。
「至於為什麼選擇在這個時候發動，」雷動沒有理會宙斯的表情，而是繼續沿著自己的思路說下去：「無非是兩個原因。第一，他們覬覦已久，也蓄力已久，認為已經具備了發動戰爭並取得全勝的條件；第二，發生了某種突發事件，影響到了他們的利益，如果不發動戰爭，就無法達到自己的目的，或者再也沒有機會達到自己的目的！」
宙斯的目光已經徹底亮起來，就連誇氏兄弟的眼睛，都逐漸變得十分驚詫，在三個人目光炯炯的注視下，雷動的思路彷彿變得越來越清晰：「根據戰前雙方實力對比來看，四大聖人以身合道，人族雖然高手眾多，但力量畢竟大大削弱，鳥人卻沒有立即發動，顯然他們也沒有必勝把握，也就是說，第一個理由是不成立的。那麼反過來說，這些鳥人猝然發動，很顯然是發生了什麼事情，以至於他們不得不發動戰爭。那麼，這個時候，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呢？」
雷動像是在問宙斯，又像是在問自己，但其實，那答案已經呼之欲出。
「在那段時期，唯一發生的重大事件，就是三界成型，並且逐漸穩定，而神界，也已經基本完成了自己的架構，即將穩定下來。由於這個原因，人族和神族的力量，正在飛速提升……所以我的推測就是——」雷動雙眼也開始放光，「他們要在三界秩序徹底穩定下來，人族力量成長到他們再也無法撼動之前，率先發動突襲，以保證他們的最終目的能夠實現。」
一大段話說完，雷動長長出了口氣，抬起頭看著宙斯：「不知道我的推測，是不是正確？」
宙斯目光中的驚訝與讚賞之色越來越濃，道：「我不知道這個推測是不是正確，但是我可以肯定，這應該是最接近事實真相的一個，其實我們自己的推斷，和你完全一樣。只不過，我們是在歷經數千年甚至上萬年的調查和研究之後，才得出的這個結論……」
宙斯沒有再說下去，但他的意思卻已經非常明白了。雷動也沒有客氣，不管自己是因為在凡間接觸了太多政治學、國際戰略研究的熏陶也好，還是什麼都好，總之以自己的水平，也只能推測到這一步了。不過讓他迷惑的仍然是那個問題：「如果戰爭的本質原因是因為利益，是因為信仰的不同或者對資源的欲`望，那麼仙界究竟是什麼好東西，居然引起了這個強大種族的覬覦？」
雷動的疑惑是極其自然而合理的。因為依照宙斯的描述，四大聖人以身合道之後，對天道規則的制定和完善，完全沒有破壞宇宙間的任何事物，反而使宇宙運行更加平穩，修行的環境變得更好。應該說，這個變化，對所有修行之士、對宇宙間的所有生命都是極為有益的，那個自稱聖帝的意識，怎麼會反而認為自己的利益受到了威脅，以至於要迫不及待地發動戰爭？
面對雷動的問題，宙斯長長嘆了口氣，好像自從遇到雷動一來，這麼長時間的對話，他一直在嘆息，而且頻率越來越密集了：「你說過，戰爭的根源一在於信仰，而在於資源，那麼你有沒有想過，信仰，其實有時候也是一種資源呢？」
信仰，其實也是一種資源？輕輕的一句話，卻彷彿重重的一柄大鎚，狠狠砸在雷動腦袋上，讓他一陣眩暈，卻又像有一道閃電在眼前劃過。
恍然間，雷動彷彿看到了在軍營之中，那股衝天的殺氣，竟然能夠幫助自己修行，提升自己的修行速度；他彷彿看到，在聖帝光明島上，當米尼亞聯邦的戰士禱念聖帝之名時，頭頂升起的淡淡白光；他彷彿看到，在摩蘇勒平原，當那些狂熱的IWS恐怖分子拜服於伽列爾·山姆腳下時，那漫天的神秘氣息；他彷彿看到，當伽列爾·山姆和自己在海面上拼殺時，從西方跨越千萬里而來的耀眼白光……
「信！仰！之！力！」雷動一字一頓，每個字都是那麼沉重。
「信仰之力？這個名字不錯，但是，我們一般將他叫作『念力』！」宙斯楞了一下，迅速明白過來，點點頭道，「我還是那句話，要想知道為什麼，必須先知道它究竟是什麼——你知不知道，聖帝究竟是什麼？他又是怎樣成長壯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