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謎底之混沌訣
原來如此！
直到現在，從尼山老人口中知道了天靈鎖的真正秘密，雷動才算明白，為什麼老神棍師父明明沒有教多少東西，自己修行速度卻仍然會這麼快，為什麼在修行中遇到修為不足的麻煩時，總是會從體內生出一股巨大的靈力，幫助自己渡過難關，為什麼饕餮那個吃貨感覺到自己身上的天靈鎖之後，表情會那麼古怪，說話是那麼吞吞吐吐。
原來，這其中，竟然還有這樣的曲折。
那個吃貨一定知道身具天靈鎖的修士，一定來自仙界，而他背後一定會站著一個修為極高的大人物，這才不願意、甚至不敢說出來，誰知道那個大人物會有什麼脾氣，會有什麼秘密呢？萬一泄露出去，說不定會壞了人家的大事，萬一引得大人物發飆，那這吃貨就未免自討苦吃了……
想到吃貨，雷動心裡忽然有點想念這個傢伙了，也不知道自己飛升之後，這個傢伙究竟怎麼樣了？依稀記得，自己的神魂在天地間飄蕩的時候，曾經聽到過這個傢伙極其不滿的吼叫來著……
但很快，雷動就意識到其中還有一個問題。既然修士下界，可以用天靈鎖封閉修為，那應該是可以以成人形態下去的，而且應該能夠保存記憶，但為什麼自己卻是重新投胎？為什麼一點都不記得仙界往事？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隱情？
「唉……」聽了雷動的問題，尼山老人微微嘆了口氣，「說起來，這還是因為你自己的要求。那時候，就連我都不知道，這個決定究竟是對，還是錯。」
這話讓雷動大惑不解：「我自己的要求？怎麼會？」
在雷動看來，自己當年選擇下界，目的不過是為了學習戰爭手段，保留自己的記憶，以成人形態下界，應該是一個更好的選擇，至少要節省二十年的成長過程——在這二十年中，能夠學到多少東西啊！
是，在最近一百年時間裡，凡間的政治制度和社會管理，發生了極為重大的變化，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成年人，很難獲得一個合法的身份，想要參軍入伍更加困難重重，重新投胎則避免了這種麻煩。
但是問題在於，素來與凡間隔絕的仙界，就連下界修真界都未必看在眼裡，有怎麼會關注凡間的這種細枝末節的小事？
只能說，自己的重新投胎，只是碰巧符合了凡間社會發展的變化，而其中的真正目的，一定另有所圖！
「說起來，話就長了……」尼山老人忽然長嘆一聲。這一聲長嘆，懊悔，疑惑，迷茫，重重情緒交織，一時間竟然讓這位一直平靜淡泊的老人，顯得十分意興蕭索，「我們發現了一部功法中蘊含的秘密。」
在雷動大惑不解的目光中，尼山老人沉默良久，才平復了心情道：「也許你已經不記得，但仙界幾乎每個人都知道，古老相傳，在天地初始混沌初開的洪荒時代，曾經誕生過無數大能，他們秉天地之氣而生，修為高強到難以想象，他們無所不能，一切行為都自然而然地符合天道，符合天地之間的規則，甚至他們本身就能創造規則，或者他們本身就是天道，讓天地萬物按照他們的意志運行。這些人，被稱為聖人！」
「聖人！」這個詞，雷動曾經聽說過，但一直不知道，那些人算得上聖人，又修行到什麼地步，才能達到聖人的標準。但現在看來，這個問題，至少能在尼山老人那裡，得到部分答案了。
「天地之初，一切規則還不穩定，甚至就連空間也都還到處都是漏洞，」尼山老人無限敬仰道，「是這些聖人前輩，一條一條將這些規則修補，最終鴻鈞老祖以身合道，以自己的身體作為祭禮，最終將天地規則修補完整，這才有了天地穩定，萬物運化，才有了人類這種萬物之靈，才有了修士，才有了三界之分，可以說，這整個宇宙，都是聖人們的意志所化。」
雷動結結實實地嚇了一大跳，早聽說聖人聖人，卻怎麼也想不到，這些聖人竟然是如此強大，強大到無法想象，可是，這與什麼功法的秘密有什麼關係？又與自己重新投胎有什麼關係？
尼山老人顯然已經陷入了對悠久歷史的回憶之中，「從聖人以身合道，消失在天地之間，又永存於天地之間，到仙界最終誕生，誰也不知道這期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所有人都知道，不但聖人完全銷聲匿跡，就是他們的功法，也沒有流傳下來，而他們化身的天道，後輩修士只能通過修鍊，一點點去感悟，去體會，卻誰也沒辦法說清楚，這天道究竟是什麼！」
「千百年來，幾乎所有修士辛苦不輟地修行，唯一的目的，就是徹底參透天道，達到聖人之境，從此與天地同壽，獲得生命真正的大自由，大和諧。」像是向雷動解惑、傳道，又好像是再一次捋清自己的思路——儘管這些想法，已經不知道在他心裡打過多少次轉了，尼山老人緩緩說道，「但是，不知道多少億萬年奪去了，從來沒有一個人做到這一點，連真正天道的一點邊都沒有摸到。就連那些修鍊到玄仙巔峰的大能，也都覺得，自己距離真正的天道，還差著十萬八千里，甚至連看都看不到……」
「怎麼會？」
「這沒有什麼奇怪的，」尼山老人嘆道，「在玄仙境界之下，可能這種感覺還不明顯，但道了玄仙之上的境界，修為越高，就會越發感覺到自己的修行困難重重，甚至覺得自己距離真正天道的距離，越來越遠，遠到不可觸摸，不可接近……」
看著尼山老人蕭索的表情越來越重，雷動終於相信，老人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是真的，而這也從側面說明，這位老人的修為，恐怕已經到了他所說的玄仙巔峰了……
「直到有一天，有一個人發現了一部功法中的秘密，我們才發現，」尼山老人臉上的表情不知道是哭是笑，嘴唇蠕動著，彷彿有什麼話不願意說出來，好半天才長嘆一聲，一字一頓道，「也許，我們以前，都錯了！」
「錯了？什麼錯了？」尼山老人的表情，讓雷動大吃一驚，心臟卻不由自主地突然砰砰跳起來。
「你，我，仙界所有修士，都錯了！」尼山老人簡直痛心疾首，「我們修鍊的方向，出現了重大偏差，導致整個仙界所有修士，所有功法，都走上了一條歧路！」
開玩笑吧？尼山老人的話，讓雷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整個仙界的功法，都完全錯了？這怎麼可能？從凡間還沒有產生半點氣感的菜鳥開始，直到仙界最頂級的玄仙巔峰，功法恆河沙數，卻形成了一個完整的封閉系統，所有的境界、修為、修行方法，都能在這個系統中找到絕對對應的位置，所有不同的方式方法，都能夠在這個系統中最終殊途同歸——在學術上講，這就是自成體系了，幾乎就是真理的代名詞。
可是現在，這位老人怎麼說，這一切都是錯的？
這些要都是錯的，那麼，凡間修士是怎麼能夠一點點修行，從鍊氣到築基，從金丹到元嬰，從大乘到飛升另一個世界的？而在仙界，又是怎麼從真仙到天仙，從金仙到玄仙的？
難道，在一條錯誤的道路上，還能夠走這麼遠而不出什麼差錯？難道數以萬億計的修士，會同時犯下同樣的錯誤？
無論從道理上，還是從概率上，這都完全說不通嘛！
可是，憑他一個小小的天仙後期小輩，有拿什麼去懷疑一個修鍊了至少幾千萬年，境界已經是仙界最頂級的玄仙巔峰大能的話呢？而且，這位老人的表情還是那麼沉重，那麼痛苦？
「不但是你現在，就算是當時的我們這些玄仙，也都懷疑這種想法的真實性。」好半天，尼山老人才喝了口茶——那隻小小的木杯中的茶水，好似怎麼都倒不完，輕嘆一聲，恢復了淡然的神色道，「但後來我們越來越發現，這種懷疑不是虛妄的幻覺，更不是長期修鍊毫無寸進導致的心魔，尤其是這一次，在你飛升仙界之後，我越發肯定，這一切，很有可能是真的。」
又關我的事？雷動簡直有些傻眼了。
「自你飛升仙界，也算身經百戰了」尼山老人看樣子已經恢復了平和的心態，難得地調侃了雷動一句，也不管雷動老臉微紅，自顧自說道，「難道你至今還沒有發現，你和這些仙界的修士身上，有著巨大的不同么？」
一句話，就讓雷動陷入深思。
自從飛升仙界以來，雷動何止身經百戰？從最開始擊殺魔族，到與金山虎較量，從神匠門山門外混戰到殺死莫二先生，從對付南梁山虎狼會到玄武院外痛毆一幫「天才」，從與朱碧池兄妹交手到小校場上所向披靡，大大小小的爭鬥，多得雷動自己都快記不清了。
在歷次交手中，除了最初對金山虎的時候吃了點虧之外，雷動簡直所向披靡戰無不勝。
如果說與納西而修為不如自己的傢伙們交手，自己能夠取勝還算不上意外，那麼對金山虎也能讓他小小地吐上一口血，極其順利的殺死莫二先生和南梁虎狼會的回首，並在與朱碧池的交手中絲毫不落下風，簡直算得上是不可思議。
一個兩個還好說，但一個天仙境界的修士，接連擊敗金仙高手，這在仙界幾乎從類沒有發生過。
至於那些天仙中期後期的「天才」，在雷動面前，簡直不堪一擊！
很長時間以來，雷動都認為這是因為自己採取了最有針對性的戰術，避實擊虛，才能取得這樣的戰果。但在尼山老人的提醒下，雷動卻忽然發現，在這麼多次的戰鬥中，還存在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對那些金仙高手而言，自己的身體力量，都遠遠超過對方！就算是對金山虎，自己的力量也不落太大的下風，經過這幾個月的體能訓練，雷動甚至有信心，當他再一次面對金山虎的時候，自己完全有信心在正面對抗中擊而敗之！
隨即，雷動很快又想到另一個問題，不但是自己，就連接受過體能訓練剛剛一個月的宋天星和林鐵，也在這次小校中表現出了強悍的戰鬥力，林鐵一舉打入個人較量的四強——其實他和宋天星的戰鬥力相差無幾，那也就以為這，如果是宋天星從小隊出線，那麼他打入最後四強的可能性也非常大，而整個小隊，在自己基本沒有出場的情況下，更是一舉戰勝無數強敵，躲下最終的魁元！
要知道，無論是林鐵宋天星，還是整個小隊，面對的對手修為都要比他們強得多，甚至是大境界上的差距。在這種情況下還取得這樣的成績，和共和國那支足球隊面對荷蘭巴西阿根廷，還能從小組出線，並最終多的世界盃冠軍，有什麼區別？
雷動的腦子忽然有點亂。他一直認為，自己依靠身體力量取勝，指導小隊以針對新戰術充分發揮力量取勝，是修為境界法寶法術都不足的情況下，採取的無奈之舉，是戰術的勝利，是意志的勝利。但現在反過來想想，在面對修為遠超自己的對手時，還能以身體力量獲勝，這說明什麼？這隻能說明仙界修士在身體力量上，存在著巨大差距甚至是缺陷！
難道，這就是尼山老人所說的，仙界的修行方向出了偏差的真正含義？
那麼，早於自己發現了這一點的那個仙界修士，究竟是誰？他藉以發現這一點的功法，又究竟是什麼？
雷動的心臟，突然猛烈地跳動起來。
尼山老人看了雷動一眼，那渾濁的雙眼，竟似看穿了雷動的所思所想，微微一笑道：「你是不是在想，那部功法叫作什麼？又是誰，發現了其中的問題？」
雷動獃獃地點點頭，沒有說話，但他知道，距離最終的謎底，自己又近了大大一步。
「發現問題的，其實就是你自己，而那部功法，叫作——」尼山老人眼中精光一閃，一字一頓，聲音雖輕卻力若萬鈞，「混——沌——訣！」
PS:是在是太忙，借著欠一千，算起來三千了！等哪天欠夠五千，我日更一萬！（說說而已，大家別當真，日更一萬我非得累吐血不可……無奈的手殘黨悲涼而可恥地飄過……）(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