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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子彈拐彎

  23式突擊步槍有效射程600米,1000米外彈頭仍有殺傷力,800米距離上子彈散步面積增大三倍,也就是說,在800米的距離上,這隻新型突擊步槍的理論命中率大約為三分之一,而30顆子彈,10個顯隱靶要想都有落彈,兵們就必須保證達到這支槍的理論命中率!

  對於這些數據和變態的要求,兵們已經顧不得去想,也無力去反對,更沒有不服不忿地要求教官先作示範。


  一來,就算作示範,也可以肯定,對面無論哪個教員都能做得到,這一點,是被前一個月中無數次事實證明了的——凡是要求兵們做到的,所有教員都能夠輕鬆做到。兵們一致認為,這幫傢伙凶是凶了一點,要求是變態了一點,但一身軍事素質,那真不是蓋的!


  二來,根據以前無數次慘痛的經歷,教員作完示範后,隨之而來的必定是對兵們更加嚴厲的要求,以及幾乎超出他們忍耐限度的懲罰。兵們現在倒不怕跑步,他們怕教員作完示範后,給他們統統換上上世紀列裝的95式突擊步槍,然後再讓他們達到同樣的標準。這種事,那幫沒人性的教員不是做不出來!一想到那高高的瞄準基線,一想到那打上幾十發子彈就嗆得人喘不過氣來的硝煙,尤其是一想到那只有可憐的400米的有效射程,兵們就一陣不寒而慄。


  當強【女干】到來的時候,既然不能反抗,那就閉目享受吧!


  兵們認命地跳進散兵坑,開始噼里啪啦地組裝槍支,零零散散地瞄準,開槍。


  30顆子彈沒打完,兵們就已經知道,這次肯定丟人,也一定要被懲罰了。


  諸葛風果然在兵們的成績出來后,帶著陰陰的笑容下達命令:「繞靶場兩周,最後三名扣兩分!」


  「這個四眼陰謀家又騙人,啊聽說不讓我們搞體能訓練了!」


  「你省省吧,那傢伙哪次不是在騙我們?」


  「少說話,被看見了說不定又要多罰兩圈!」


  ……


  兵們一邊跑一邊怨聲載道,而雷動再次在內心深處確認了一個顛撲不破的真理:這個四眼陰謀家,絕絕對對已經達到了無恥到強大的境界了!


  雷動實在有理由比任何一個兵都更加痛恨這個陰招無上限、人品無下限的四眼陰謀家。因為在射擊開始時,諸葛風就單獨給他下大了命令:不但要每個靶子上都有落彈,而且要求總環數一定要在100環以上!否則不但要被罰繞著靶場瘋跑,還要被扣5分!

  就算目力驚人,就算臂力大得變態,雷動心中還是一陣陣發苦:老天作證,三清道祖阿彌陀佛在上,800米的距離,烏漆麻黑的天色,能看得見靶子就算不錯了,還要平均三發子彈就要有一發上靶,竟然還要計環數?真以為我是神仙啊!


  更要命的是,他手中這支槍,明顯被人動過手腳,準星它竟然是偏的!

  整整一天,雷動都和兵們一樣,跟800米外的靶子較勁,跟手中的槍較勁。一次一次地開槍,一次一次地被罰跑圈,一次一次地被扣分,雷動心裡的血嘩嘩地流,那叫一個痛徹心扉!

  一直這一天的訓練結束,兵們拖著渾身發酸、肩膀被后坐力頂得生疼的身體,回到宿舍的時候,雷動也沒有完成他的任務——最後一次射擊,他的成績只有93環。想著自己那曾經遙遙領先,卻在短短一天時間內被扣得不足二十分的成績,雷動深深痛恨自己嘴為什麼那麼賤,為什麼那麼衝動,竟然會答應做什麼狙擊手!


  雷動當然不知道,諸葛風和一干教員,已經被雷動的表現詫異不已了。同樣的條件下,93環的成績,已經超過整個特戰大隊的平均成績了!一個入伍不到一年,平常打靶很少的新兵,在這麼短時間內做到這一步,那得需要多麼強大的臂力,多麼穩定的手,多麼細緻的觀察能力,多麼微妙的對彈道、風速的感知能力,多麼精確的調整適應能力,尤其重要的事,擊發時多麼冷靜平穩的心態才能夠做得到的啊!


  幾個教員對著諸葛風悄悄豎起了大拇指,諸葛風則一副志得意滿的樣子——簡直是慧眼識珠啊!簡直是亂草蓬蒿中發現了一株靈芝啊,簡直是頑石堆中發現了一塊潔白無瑕的美玉啊,簡直是狗食盆里發現了一塊紅燒肉啊!

  而其他兵們的表現也讓這幫教員暗自欣慰,這些兵里比較好一點的,都已經接近訓練標準了,這為今後的訓練提供了一個很好的基礎。教員們眼神相對,都不禁現出一股喜色。


  不過這種情緒,當然是不能讓兵們發現的。


  於是,這一天天色一暗下來,在兵們打了2000多發子彈,繞場跑了50多圈,算下來,又是一個80公里的強行軍之後,教官們的「怒火」再次爆發了,這次出頭的,仍然是負責野蠻訓練的韓長風。


  「看看你們的成績,丟人!」韓長風黑著臉大喝:「整整兩千發子彈,你們連個對槍的感覺都打不出來!就你們這種成績,也是各部隊選出來的精英?簡直是垃圾!不,說你們垃圾,簡直是對垃圾的侮辱!」


  「這個直筒子炮仗脾氣的教官,也有舌頭這麼毒的時候?」兵們一陣目瞪口呆,他們對來自諸葛風的各種各樣的羞辱,已經習慣了,麻木了,韓長風這麼罵人還是頭一次聽見呢。


  韓長風繼續。


  「這才是靜態射擊,將來動對靜、動對動射擊怎麼辦?」


  「準星是歪的?沒準星你們就不會射擊了?戰場上誰會給你們調準星的時間?等你們調好準星,敵人早把你掃成篩子了!」韓長風一伸手,旁邊一個教員一揚手,一個兵手中的23式突擊步槍已經被奪了過去,隨即槍身一轉,飛到韓長風手中,遠處的靶子同時「呼」地豎起來。


  韓長風對手中的槍看都不看,「啪啦,啪!」幾聲脆響,也不見什麼動作,子彈已經上膛,槍托已經抵肩,就如同本來就生長在他的身上一般,眼睛緊緊盯著靶子,隨即槍口一抬,微微的火焰一閃,「噠噠噠」「噠噠噠」密集的槍聲響起,遠處的靶子一個個被掃倒。片刻之後,遠遠傳來報靶聲:「靶靶有落彈,98環!」


  兵們倒吸一口冷氣,同樣的槍,同樣的靶位,同樣的可視條件,98環!而且是難度更大的立姿射擊!


  「眼到,手到,心到,意到,神到!抬槍就打,要槍槍咬肉!好好體會,三天內一個人達不到標準,全體扣到零分!」韓長風對兵們發出致命威脅后大喊:「跑步,帶回!」


  韓長風的話擊中了兵們的軟肋。


  自己一個人被扣分他們倒是不怕,可因為自己的原因,導致全隊被扣分,而且是積分清零?打死這些兵他們也干不出來。


  集訓一個月時間以來,互相扶持互相鼓勵,團結起來一致對抗教官們的魔鬼訓練,已經讓兵們已經團結的一個人似的,即使是不合群的聶彪,也不願意在這個時候,在這種情況下連累全隊!


  這天晚上,兵們沉默著回營,沉默著躺在床上,眼睛盯著上方的空氣,腦子中仔仔細細回憶著韓長風的每一個動作,每一句話。直到後半夜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的射擊場上,胡亂開槍的沒有了,兵們一邊開槍,一邊仔細感覺槍身、槍口、靶子的變化,漸漸地,槍聲變得越來越有節奏,越來越有規律,也越來越有準頭。「噠噠噠」「噠噠噠」的響聲交織成一片,與見見瀰漫的硝煙混合在一起,交織成一曲獨特的音樂。


  在一片三發短點射的聲響中,一個獨特的聲音不緊不慢地響著。「啪」「啪」「啪」,一聲響,一個靶子倒下,一聲槍響,一個靶子倒下。兵們餘光掃去,赫然發現,正是雷動!

  這一天的雷動,從一開始就把槍調成了單發模式,他的全部精神意志,全部集中在手中的鋼槍和800米外的顯隱靶上。身邊不斷鳴叫的槍聲不見了,周圍微微吹拂的風聲不見了,教官嚴厲的、如同一把把刀子刺在背上的目光不見了,整個世界,甚至自己都不見了,就只剩下看上去放大了無數倍的靶子,以及以超過1000米每秒的初速從槍口射出,在意識中卻緩慢旋轉飛行的子彈。


  「啪」「啪」「啪」,隨著射擊的精確度越來越高,雷動徹底陷入了一種奇妙的已經和節奏之中。


  在身後用大口徑望遠鏡觀察的諸葛風臉上,神情越來越怪異:這個妖孽,三十發子彈居然有超過20發上靶,總環數已經超過160環,而且隨著時間推移,這個數字還在緩慢上升著!


  這個數據,拿到特戰大隊,也是響噹噹的!而眼前這個妖怪,才僅僅訓練了不到兩天,前途無量啊!


  眼看著雷動射擊越來越精確,諸葛風忽然抬起手,遠遠地沖靶子方向比了幾個手勢。就在下一刻,當雷動的一顆子彈準確地擊中靶子之後,另一個靶子忽然不等十秒時間過去,「呼」地一聲,立了起來!


  雷動原本形成的節奏頓時被打亂,「啪」地一槍射出,靶子背後「噗」地升起一股白煙,脫靶!


  但雷動沒有慌,屏氣凝神,「啪」地一聲,緊接著射出的第二顆子彈撂倒靶身。


  但這還沒有完,這個靶子倒下已經超過20秒時間,下一個靶子還沒有豎起來,就在雷動心生疑惑的一剎那,卻忽然冒出來。雷動猝不及防之下,倉促擊發,再次脫靶!

  接下來,雷動相對的靶位上,靶子忽快忽慢,忽隱忽現,毫無規律可言地豎起來,又倒下去,豎起來又倒下去,雷動原本的射擊節奏被徹底打破,心神微現散亂,一時手忙腳亂,竟然只有9發子彈中靶,成了這一輪射擊中,為數極少的被罰繞著靶場跑步的隊員之一。


  跑完圈下來,雷動面前的靶子仍然忽緊忽慢,忽現忽隱,不過這一次雷動有了心理準備,深深呼吸一次之後,在散兵坑裡,雙眼緊緊盯著前方,全神貫注,隨著靶子的起落,不停開槍射擊。


  從最初的三發短點射開始,在經過兩輪射擊之後,再一次調整成單髮狀態。雖然射擊時間間隔沒有節奏,但雷動仔細體會,卻發現,自己從瞄準到擊發之間的時間越來越短,在一呼一吸之間,往往能夠幾次瞄準激發的動作。


  雷動心念一動,試著把這兩個動作分解開,然後再結合到一起,赫然發現,原來之中見也是有著奇妙的節奏的,只不過很少有人能夠發現而已。


  有了這個發現,雷動信心大增,有意識地控制自己的手眼心意神,配合瞄準激發動作,漸漸地,他的心神和動作再一次陷入那種奇妙的節奏之中,射擊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急,精確度卻越來越高,幾乎真正能夠夠做到抬手就打,彈彈咬肉的地步!


  諸葛風和韓長風在後面看得喜形於色,眼看著兵們這一個彈匣又打得差不多了,諸葛風拿起胸前的哨子,猛地吹響:「嘟嘟嘟嘟——訓練結束,停止射擊!」


  兵們紛紛停手,不知道諸葛風為什麼忽然打斷他們,直聽諸葛風高聲道:「今天訓練到此結束!我很滿意,因為所有隊員都提前一天,達到了訓練目標!每人加十分!」


  兵們不由鬆了一口氣,這一天由於訓練成績明顯上升,他們要比昨天少跑了將近一倍的路,但比昨天多打了1000多發子彈,兵們的肩頭在昨天的酸疼之後,今天都被頂得有些發麻了!


  但是每個人都能夠加上十分,不會拉戰友的後退,更不會給老部隊丟人!別的不說,但是這一條,這一天的辛苦就不白費!


  兵們興高采烈,就等著諸葛風下令點驗,然後就可以列隊高唱「日落西山紅霞飛,戰士打靶把營歸」,收兵回營,早早睡覺,犒勞一下難得休息、已經渾身發軟的身體了。


  正在YY地想著今天晚上究竟應該做點什麼春夢,忽然間,諸葛風大喝一聲:「目標,正前方,打!」雷動眼神一撇,大叫一聲:「我靠!」兵們抬頭一看,紛紛大叫——靶場盡頭,一排靶子「呼」地豎了起來!


  雷動不及多想,「當」地一聲,抬手就是一槍,飛出槍口的子彈急速旋轉著,向遠方的靶子飛過去。


  在雷動全神貫注的觀察下,子彈如同電影中的「子彈時間」一樣,突破聲音和空間的極限,緩慢地向前移動。但很明顯,情急之下倉促開出的這一槍,有點偏離靶子了。


  「媽的,再偏左一點,偏左一點,偏左一點啊——」眼看著子彈就要向著靶子的邊沿飛過去,雷動全部心神、意念、精神,已經全部投入到這顆子彈上,幾乎要叫出來。忽然間,雷動大腦中猶如一隻利劍穿過,似乎硬生生將他的頭一劈兩半!一陣劇痛,猛然從頭部傳遍全身,讓雷動的全身如遭雷劈,眼前一黑,險些昏死過去!而遠遠地,那顆子彈似乎被什麼東西猛地撥動一下,在半空中微微轉了一個方向,在靶子倒下那一瞬間,「噗」地一聲,正中靶心!


  雷動用力咬了咬牙,晃了一下腦袋,強自掙扎著從劇痛中擺脫出來,只覺得耳畔一陣嗡嗡的轟鳴,仍然有些頭暈眼花。


  這時候,大夢初醒的兵們前前後後、慌亂的槍聲,才剛剛停下,毫無意外地,沒有一顆子彈能夠上靶。


  諸葛風大喊一聲:「向後轉!」


  兵們齊刷刷地回身,將憤怒夾雜著羞愧的目光,集中到諸葛風身上。


  諸葛風只當兵們的目光不存在,仍舊是一副陰謀得逞的樣子,口氣中仍然刺得人喘不過氣來:「怎麼,很意外?很難以置信?我親愛的士兵先生們,吃了多少次虧了,你們怎麼就不長記性呢?要記住,你們是即將擔負特種作戰任務的戰士,只有足夠的警惕性,才能讓你們在戰場上的存活率高那麼幾分!我說了多少回了,除了你自己和你的戰友,什麼都不能輕信!在戰場上,你們的敵人是對手的軍隊,在訓練場上,你們的敵人,就是所有教官教員!怎麼著,我隨口說一句訓練結束你們就信了?我隨便說一句每人加十分,你們就忘乎所以了?就失去警覺了?」


  兵們的后槽牙都快要咬血來了:這個四眼陰謀家,這個卑鄙小人,這個無恥騙子,他又來這一套!

  諸葛風和兵們對視了一分鐘之久,直到在他目光的逼視下,兵們臉上又紅又黑變換幾次顏色后,才喝道:「擊中靶子的,向前一步走!」


  雷動強撐著大腦的不適,向前跨了一大步,餘光向左右偷偷看了看,卻沒能發現第二個。


  諸葛風看著雷動,陰笑著問:「感覺怎麼樣?是不是有些頭疼,還有些噁心,甚至肌肉還有點發緊?不要緊,這樣的事情經歷多了,你的身體會習慣,甚至喜歡這種感覺的,現在,趴在你的射擊位上,好好體會一下應激射擊的感覺!」轉過頭對著其他兵大喊:「還愣著幹什麼?給我繞場十周,好好清醒清醒!」


  兵們怨氣衝天地跑開,雷動趴在地上,心中卻翻江倒海,似乎這幾十號兵,哦不,似乎有千軍萬馬從他大腦中奔騰而過,把他的腦漿子翻騰得如同洶湧的巨浪一般。


  聽諸葛風的意思,他應該是以為自己是因為應激反應,才導致在開槍后產生不舒服的感覺的。但雷動自己心裡很清楚,自己在開槍的時候,絕對是有著極為清醒的頭腦的,之所以不舒服,恰恰相反是因為在開槍之後、擊中靶子之前的那陣突如其來的頭疼欲裂的感覺。


  剛才那一剎那,究竟發生什麼事情了?


  雷動清晰地記得,當自己看到子彈就要偏離靶子的時候,全身精神意志都放在了那顆子彈上,然後,子彈很明顯地拐了一個彎,才以詭異的角度擊中靶心。也許在別人眼中,甚至在諸葛風的望遠鏡里,那個彎並不明顯,或者就算是看見了,也只是以為是風力的影響。但雷動能夠清楚地感覺到,絕對不會是風力,風力影響作用於子彈,應該是順著風力、平滑地外偏,但當時那顆子彈卻是突兀地向左微微一偏,彈頭陡然變向,這才中靶。


  究竟是怎麼回事?雷動微微閉上雙眼,在腦海中儘力模擬當時的情況,

  子彈在意識中突破聲音和空間的極限,緩慢前移,靶子就要倒下,子彈方向偏差,「媽的,再偏左一點,偏左一點,偏左一點啊——」,雷動全部心神、意念、精神,已經全部集中到子彈上,就在精神意念完全集中到一點的時候,雷動的大腦中,再一次猶如利劍穿過,似乎硬生生將他的頭一劈兩半!一陣剛剛經過的,熟悉的劇痛,猛然從頭部傳遍全身,讓雷動的全身如遭雷劈,眼前再次一黑。


  雷動緊緊咬住牙關,抵抗著著突如其來的劇痛,猛然間,他彷彿看見,自己的身體正趴在地上,一副表情猙獰、痛苦不堪的模樣,而自己,似乎正在空中飄蕩。


  「喀拉」一聲,雷動心中如同一道明亮的電光閃過,剎那間明白過來。


  「是神識!是我自己的神識!」雷動險些叫出聲來,自己一直以為只是作為感知周圍環境、探查體內真元運行的神識,居然能夠如同實質一般,撥動幾百米遠處的實物!剛才子彈的變向,顯然就是自己的神識和子彈產生了某種奇妙的聯繫,從而影響了子彈的方向!

  雷動心中再次翻江倒海。


  他忽然想起,在自己進入築基期的那一天,就曾經跟師父求證,聽說築基期的修士,已經可以運用低級的法術,金丹期的修士就可以以氣御劍,殺人於百步開外,而到了金丹大乘、碎丹化嬰的境界,已經可以御劍飛行,甚至殺人云百里之外了?師父並沒有否認,只是說殺人於百里之外很明顯有些誇張,但大乘期的修士配合種種法寶,做到這一點,還是有可能的。


  記得當時自己就向師父請求傳授低級法術,但直到自己突破金丹期,除了功法上的修行之外,仍然拒絕傳授一切法術,只是說時機未到,時機到了,自然會有更好的法術等著自己,甚至都沒有告訴過自己,神識除了感知內外,還有些什麼作用!

  這究竟是為什麼?想起那個白鬍子老神棍再不多的幾次見面時,支支吾吾語焉不詳的樣子,雷動就是一陣狐疑:難道這裡面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下次見到老神棍,一定要好好逼問他才行!雷動恨恨地想,不知不覺間,那種頭疼欲裂的感覺似乎好了很多。


  一直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盯著他的諸葛風,見雷動睜開眼,不由問道:「怎麼樣,體會到了什麼嗎?」


  雷動跳起來,立正敬禮:「報告教官,體會到了一點,說不出來!」


  諸葛風瞪眼罵了一聲:「媽的熊兵!」不再理他,轉過身盯著兵們跑圈,嘴裡吆喝著:「快點快點,慢慢騰騰的,小腳老太太都比你們快!」


  他轉身的動作很快,但雷動眼神何等銳利,一眼就將他眼中蘊含的笑意看得清清楚楚。「其實這個教官也是個刀子嘴豆腐心吧!」見過不少特種部隊教官的雷動心想,跟那些人一個德行!

  「我要不要再加點努力,讓成績再好點呢?」雷動尋思著,忽然眼睛一亮:「哎呀,我怎麼把這茬忘了?神識能影響子彈的方向,作弊大殺器啊,就算是戰場上,這也得算是超級狙擊利器了吧!」


  當天晚上,被訓得渾身疲憊、肩頭髮麻的兵們,仍然沒有早早睡覺的意思,他們圍住雷動,嚴刑逼供為什麼槍能夠打得那麼准。雷動倒是配合得很,除了神識這一點之外,將自己的體會毫無保留地告訴了兵們,而兵們也在持續到深夜的熱烈討論中,互相啟發,每個人都感覺到,結合自己的射擊實際,加上戰友們的思想火花,對「槍」這個戰士的第二生命,都有了更深一步的認識——這一點,甚至雷動也不例外。


  於是,在射擊訓練的第三天,教官們驚訝地發現,兵們的射擊越來越合理,越來越協調,越來越步調一致,「噠噠噠」「噠噠噠」的槍聲在靶場上奏響,竟然整整一個上午,都沒有給教官們一次懲罰自己的機會!


  於是,未能實現虐待兵們的願望,有些欲求不滿的「黑風雙煞」,無奈地給兵們加上了應得的分數,然後果斷決定:轉科目,提前半天進行下一階段的訓練!

  在接下來的射擊訓練中,雷動在一次體驗了一把烏雲所謂的「性【愛】三十六式」的射擊方式,在各種地形中行進,在各種姿勢下射擊。教官們的要求無疑是很變態的,動對靜射擊,他們要求兵們在時速50公里的車上,對100米外的目標射擊,要求槍槍中靶。動對動射擊,要求兵們在時速40公里的車上,對100米外時速40公里以內的目標射擊,要求槍槍中靶!


  雖然經過嚴格訓練,兵們已經能夠在靜對靜射擊時,明顯有了心手合一的感覺,目光、槍身、目標之間能夠形成一條虛擬的瞄準線,基本上能夠做到抬手就打,打了就有,但教官們的新要求仍然讓他們叫苦連天,這也是人能夠做到的?

  在被扣了無數次分之後,烏雲這個向來不怕做出頭鳥的傢伙,代表兵們提出疑問:我們知道動對靜、動對動射擊很重要,可這標準是不是太高了?韓長風一瞪眼:高什麼高?這只是基本要求,真到了猛虎大隊,標準比這高了一倍都不止!說完指了一下諸葛風:知道不,諸葛教官能夠在時速80公里的車上,對100米外時速在100公里之內的目標,進行精確射擊!什麼叫精確射擊懂不懂?小子,給我好好練吧!

  烏雲呲牙咧嘴地回來了,把這話跟兵們一說,兵們都同時倒吸一口冷氣,這還是人嗎?同時對教官們的軍事技能更加佩服得五體投地,更暗暗發誓,不打標準誓不罷休,到要讓那幫整天對他們不屑地呼來喝去的混蛋教官們看看,老子們也不是吃素的!

  其實烏雲私底下是被雷動傳授了神識改變物體運動的方法的,只不過烏雲目前的修為實在太低,練氣後期接近練氣巔峰的修為,不說神識大小感知範圍大小吧,你讓他怎麼把神識凝練成猶如實質一般的程度?因此只能一邊羨慕地看著雷動在那裡搗鬼,一邊繼續接受教官們的折磨。


  倒是雷動這一陣子,對這項「技術」鑽研得越發勤快了。


  雖然說早已下定決心靠真本事完成這次訓練,但這樣的逆天級作弊大殺器,戰場狙擊超級利器,如果不好好利用的話,那也是在太對不起自己了。


  不過雷動還是很小心,剛開始只是在兵們睡覺的時候,進一步凝練神識,等逐漸熟悉這個過程后,才慢慢嘗試著轉移物體。於是,經常會有某棵樹上的某片葉子,忽然無風自動,或者某個兵的床頭無緣無故地發出「丁」的一聲輕響,再後來,就是某根樹枝忽然輕輕彎折一下,或者桌子上的某本書會「吧嗒」一聲,輕輕掀動一下書角。


  幸虧這些異響異動,只是在兵們發現不了的時間或者角落,悄悄發生著,否則大家一定會大喊鬧鬼了。


  只有烏雲,這個對雷動氣機感應非常敏感的傢伙,有時候發現一些蛛絲馬跡,每當這個時候,烏雲就會露出又是羨慕又是沮喪的神情。


  經過幾天的練習,雷動發現,自己對神識凝練的應用已經越來越得心應手,雖然還無法移動比較沉重的物體,但在移動幾百米之內的較輕的目標時,開始那種利劍穿顱而過的劇痛,已經不見了。而神識籠罩範圍雖然並沒有擴大,仍然只能達到十幾公里左右,但神識內的一切物體的一舉一動,比先前更加分明,更加清晰。


  這個時候,雷動才再次嘗試著改變彈道軌跡,不過並不是一定要將子彈轉移到靶子上,有時候也會把子彈稍稍向靶子外邊移動。而且這樣的技巧,也只是保持一個相對稀少的頻率,絕大多數時間,雷動還是堅持靠自己對槍械、射擊的不斷熟悉和訓練,取得真實的成績——他要的,只是能夠控制子彈的技巧,而不是靠作弊得到的成績。


  就在雷動可以輕鬆做到改變子彈軌跡的時候,教官們又用一天的時間,讓兵們體會了一下目前世界範圍內應用最廣泛的槍械的構造、特點,稍具意思地打了兩個基數的子彈,就宣布為期十一天、提前四天完成的射擊訓練結束了。


  在又用了一天進行了用家居用品製作炸彈、詭雷之類的危險遊戲后,教官們宣布,下一步,將會是為期5天的潛伏訓練。


  其實這個潛伏訓練,在教員們看來,只是小孩子過家家捉迷藏一樣的初級潛伏訓練,不過是讓兵們帶著激光信標跑到大山裡,隨便找個地方躲起來,然後再由教員們一個個把他們找出來,距離真正的特種潛伏,還有相當長的距離。


  但就是這樣的「捉迷藏」遊戲,已經讓兵們叫苦不迭。


  無他,把幫教員太精明也太狠了,兵們無論如何躲藏,無論如何自認為找到最合理的潛伏地點,如何自認為偽裝得天衣無縫,總是沒幾分鐘就被發現。只要一發現兵們的藏身之處,教員們不打不罵,抬手就是一槍,打的兵們渾身濃煙滾滾,然後就地懲罰兵們負重越野至少十五公里!

  接連兩天,兵們都是在拚命地躲藏與拚命地奔跑中度過的。直到第三天,經過仔細觀察的兵們,才利用反向思維,抓住教員們對搜索過的地方的疏忽,潛伏和運動結合,才勉強通過了第一次考核。


  至於雷動,就更加悲慘。作為目前選訓隊中分數最高的隊員,以及大家公推的率先接受專業狙擊訓練的種子選手,他是諸葛風韓長風乃至所有教員的的重點照顧對象,每次無論他藏得多麼好,都會很快被目光如炬的教員們一槍打冒煙。


  然後諸葛風就會恨鐵不成鋼地劈頭蓋臉一通訓斥:「你腦子裡面都是什麼?這麼年輕就腦積水了?我給了你十幾本書,你都沒看?什麼,你看了?你看了不知道用起來啊?你的心理學學到哪裡去了?你的植物學、地質學學到哪裡去了?你的天文學學到哪裡去了?你以為讓你讀書就是死記硬背,等著我提問?你當這是高考?不運用到實際中,你就算把整個國家圖書館5000萬冊藏書都背下來,也是個屁!」末了還加一句:「這麼簡單的潛伏都做不好,還想做狙擊手?」


  雷動這才知道,諸葛風說過會隨時考核他學習的成績,卻一直沒有動作,這些天一直提心弔膽,不上不下地吊的人難受,卻原來是在這裡等著呢!聽著諸葛風的訓斥,雷動欲哭無淚:「才十幾天而已,不但要記住那麼多東西,還要學以致用,真以為我是神仙啊?再說,誰想做狙擊手了?我是被你無恥的鼓動騙來的好不好?」


  不過經過諸葛風的提醒,雷動恍然若有所悟。他開始一點一點提取書上讀過、現在已經印在腦子裡的知識,然後一點一點分析當前的氣候,每天光線的變化,這一帶山地的地形地質特點,植被狀況,並把這些東西一點點運用到潛伏行動上,才在第五天躲過了教員們的仔細搜尋。


  兵們本以為這就算過關了,誰知道第二天一大早就被趕上山,剛剛藏好,等著教員們來抓的兵們赫然發現,山下開來兩輛軍卡,幾個特戰隊員小心翼翼地從上面搬下來十幾個大鐵籠子。


  兵們還沒弄明白苫布蒙著的籠子里究竟是什麼東西,就見諸葛風手一揮,一幫教員兩個一組,抬著鐵籠子上山,然後分成幾路,遠遠向兵們藏身的區域包抄過來。


  時間不長,兵們就聽見一陣陣嘶嘶的聲音,由遠及近傳了過來,定睛一看,每個兵都不由倒吸冷氣:蛇!吐著紅紅的信子的蛇!三角形腦袋、黑黃相間的蛇!在向周圍一看,漫山遍野的蛇!也不知道那幫萬惡的教員用了什麼辦法,這些蛇漫山遍野,向著兵們藏身的地方飛快地遊動!

  雖然不知道確實的種類,但三角形蛇頭都有毒的常識兵們還是知道的,天知道被咬上一口,會不會來個五步倒七步倒?兵們一陣騷動,然後就是爆豆似的槍聲響起,兵們悲慘地再一次被打的渾身冒煙。


  被槍聲和硝煙一驚,這些蛇飛快地跑開。而兵們則被集合到一起,集體接受訓話。


  「你們這幫精英啊,這幫兵王啊,幾條小蛇就把你們嚇成這個德行?」諸葛風臉上帶著一貫的陰險的笑容,很不屑地說道:「看起來,你們急需要補一補動物學這一課了!由於氣候關係,在我國北方,毒蛇的種類比南方少得多,你們今天遇到的蛇,的確有毒,但並不是致命的眼鏡蛇,也不是危險的蝮蛇,而是當地人稱為刺蛇的低毒蛇,被它咬上一口,不會比一隻大馬蜂蜇一下更嚴重。你們記住,作為一名特戰隊員,熟悉作戰地域的植物動物環境,是最基本要求,在關鍵的時候,這些知識甚至能夠救你們的小命!」


  「而且,你們看清楚!」諸葛風伸手一掏,從身邊一個小籠子里掏出一條蛇,讓蛇纏在自己胳膊上,左手捉住蛇頭,右手掰開蛇的嘴:「這些蛇都是拔掉了毒牙的!你們的觀察力都哪裡去了?」


  看著諸葛風輕鬆地玩弄著手裡的蛇,看著那條蛇張著嘴,嘶嘶地吐著信子,兵們頭皮一陣發麻:這傢伙究竟叫諸葛風,還是叫歐陽鋒?還有這麼玩的?


  「你們的表現讓我很失望!」諸葛風臉上已經換了一副陰沉嚴肅的表情,他聲音不大,卻讓兵們覺得一陣陣沉重的壓力撲面而來:「無論是一個普通戰士,還是一個特種戰士,或者——」諸葛風大有深意地掃了一眼雷動,接著說道:「或者一個合格的狙擊手,最重要的不是強悍的身體,不是靈活的頭腦,不是出色的技戰術,而是紀律!第一,遵守紀律!第二,徹底遵守紀律!第三,百分之百不打折扣地遵守紀律!」


  諸葛風加重語氣說道:「拋開恐懼,忘記生死,無論什麼情況,都不能暴露自己!這是潛伏的第一條鐵律!別說這些蛇只是在閉門身邊經過,就算是正在啃你們的******,也絕對不許動!聽到沒有!」


  兵們聽得心驚肉跳,不由自主地夾緊雙腿,大聲回答:「是!」


  作為對暴露目標的懲罰,兵們當天的潛伏訓練,臨時換成了「捉蛇訓練」,諸葛風明確告訴兵們,這些蛇是從附近老鄉的養蛇場借過來的,我軍的紀律是「不難群眾一針線」,所以一定要完好地歸還。而且即使是沒有毒牙的,但萬一嚇著小朋友,或者損壞了花花草草也是不好的,所以500條蛇,必須全部抓回來,如果沒辦法抓完,就要從兵們今後的津貼里扣除。而作為懲罰,少一條,一個十公里武裝越野!少十條?那就完成一百公里山地越野之前都別想休息!


  兵們一陣哀嘆,在教員們的帶領下,漫山遍野地抓蛇,這個時候,兵們都恨不得自己是白駝山莊少主穿越來的才好!哪怕不是少主,蛇奴神馬的也行啊!


  好在教官們看起來並沒有撒手不管的意思,他們帶著兵們在山野間遊盪,然後不斷指點兵們,如何分辨各種動物留下的痕迹,應該如何沿著這些痕迹找到相應目標,什麼樣的動物比較好對付,什麼樣的動物的肉吃起來味道比較好。他們特別告訴兵們,這個「吃」,是生吃,因為在特種作戰、野外生存的時候,是不允許起火做飯的,要想保持體力,就必須學會分辨各種植物和動物,找到東西後生吞活剝。他們一個一個地告訴兵們,什麼樣的動物肉吃起來比較細膩,什麼樣的動物肉吃起來會有一點騷氣,什麼樣的動物糞便中會含有豐富的養分……


  兵們聽得面如土色,又隱隱帶著一點興奮。


  找到蛇的時候,教員們會先行示範一次,告訴兵們怎樣打消蛇這種警覺性極高生物的敵意,怎樣暴起捉蛇,怎樣保證自己不會被咬到,咬到之後應該怎樣處理……


  兵們漫山遍野地捉蛇,在整整用了十四個小時之後,才差不多把蛇全部捉回籠子里,最後統計,一共只少了6條。


  整隊開始進行60公里的懲罰性越野的時候,兵們一陣哀嘆,在山裡捉了一天蛇,腰都快累沒了,還得狂奔60公里,這簡直不是人過的日子啊!不過兵們的身體其實早就已經適應了這種超高強度的訓練,這時候的哀嘆,不過就是發泄一下對教官的不滿情緒,到沒人真的支撐不下來。


  作為「唯二」沒有因為暴露目標的兵之一,雷動和烏雲得到的唯一獎勵,是不用參加這次越野。諸葛風告訴他們,他將和雷動進行一次夜間潛伏和反潛伏的訓練對抗,而烏雲可以選擇就地休息。


  烏雲看了看黑沉沉的天色,估計了一下自己在黑暗中忍受孤獨的能力,堅決要求和兵們一起行動。在得到諸葛風批准后,烏雲一邊大叫「我是一個受虐狂」一邊急匆匆地跑開了。


  看著烏雲遠遠跑開,諸葛風收起臉上的笑容,對雷動道:「準備好了么?」雷動面不改色地點點頭:「報告教官,準備好了!」諸葛風陰險地笑了笑:「兩個小時,讓你十分鐘,小心我被我捉到啊!」


  雷動哈哈一笑,卻不就走,而是仔細打量了打量周圍的環境,仰著頭想了一會,前前後後估摸了一下自己的行動。


  就在諸葛風欣慰地看著他的時候,雷動忽然動了!


  雷動伏低身子,雙腿在地上全力一蹬,身體閃電般向前竄出十來米,隨即幾個大步,左晃右晃,一眨眼間,已經竄進一片樹林,剎那間消失在諸葛風視線之外。只聽遠處窸窸窣窣幾聲輕響,隨即再無動靜。


  盯著雷動消失的方向看了幾十秒,又側著耳朵聽了聽動靜,諸葛風臉上露出少見的笑容,三十米消失潛行,這小子不簡單,是個好苗子,老子這次總算是沒走眼,後繼有人啊!諸葛風閉上眼,得意地自我陶醉了好半天,這才看看錶,也不觀察四下的動靜,慢悠悠地走到樹林前,身體看上去懶洋洋地一晃一轉,卻已經奇迹般地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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