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一招半式

  圖紙高飛已經送到天下第一匠風冶子那裡了，但要拿到火爐至少需要兩天的時間，這兩天的時間裡，高飛一直待在府中，哪裡都沒有去，恰好這兩天郭璞也不用去上班，剛好教他讀書，而到了下午，高飛便跟著毛寶一起練武。


  說是練武，其實只是加強體能訓練而已，至少到現在高飛還沒有學過一招半式。


  這天傍晚，高飛鍛煉身體才一半的時間，他就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不起來，沒好氣的說道：「天天就是這些事情，除了這些東西，難道你就沒有想過要教我一些其他的嗎？從學武開始，一直到現在，差不多快一個月了，我一招半式都沒有學過，這算是在學武嗎？」


  毛寶就坐在旁邊的迴廊里，他聽到高飛的一陣抱怨后，便起身走到了高飛的身邊，用炙熱的目光盯著高飛，苦口婆心的道：「增強體力其實是學武前的一個準備，我剛開始學武那會兒，我整整鍛煉了一年，直到第二年才開始正式學武。沒有強健的體魄，根本練不成高深的武藝。」


  「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可是你就不能提前教我個一招半式嗎？」高飛哀求道。


  毛寶道：「你的體質太弱，必須要不斷進行加強，甘老將軍和我一致認為你至少需要鍛煉一年時間才略微可以進行築基，否則的話，築基不成反而會讓你受傷，從此一輩子就無法學武了。」


  「有這麼嚴重嗎？」高飛問道。


  毛寶一本正經的說道：「一年都算少的了，若按照我的意思，你至少需要鍛煉兩年才行。」


  高飛聽毛寶如此說話，心中略有不服氣，嚷嚷道：「你真是太小看我了，不信你今天教我個一招半式看看，看我能否一學就會！」


  毛寶笑道：「我知道公子天資聰穎，對什麼事情也都是過目不忘，郭大人那裡早已經把公子誇的天花亂墜了。但是學武和學文不同，學習武功若只能學會招式，那只是學了一個皮毛而已。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如何靈活運用，舉一反三才是真正的把武功學會了。另外，同樣的武功，由不同的人施展出來，所達到的效果也是不一樣的，武功高強者可能會一招斃命，但武功弱的只能是隔靴搔癢而已。所以，武道一途，注重的是內在，而非外表。」


  高飛聽毛寶長編大論了一通，便問道：「你的意思是，武功應該注重內功，而非外功？」


  毛寶不由得眼前一亮，笑著說道：「你的理解能力不錯。不過，我並沒有這樣說，我只是說應該注重內功，但外功也同樣重要，內功、外功二者相輔相成，缺一不可。」


  「內外雙修？」高飛疑惑不解的道。


  毛寶點了點頭，說道：「至少我的師父是這樣告訴我的，我的武藝看似高強，其實只是外強中乾，我太過注重外功，以至於荒廢了內功，否則的話，我的武藝應該還可以再上一個台階。」


  高飛道：「如今你的武功已經算是很強悍的了，甘卓、鄧岳、周撫都不是你的對手，你要是再上一個台階，豈不是要天下無敵了？」


  毛寶笑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只是我還沒有遇到真正的對手而已。聽說後趙驃騎將軍石虎的武功登峰造極，只可惜沒有機會與他對陣一較高下……」


  「你放心，會有那麼一天的，等我再長大些，我就去從軍，少不了和後趙有仗打，到那時，你就可以和石虎一較高下了。」高飛道。


  「但願如此吧。」毛寶道，「既然你那麼想學個一招半式，今天我就交你一招！」


  「真的？」一聽到毛寶的話，高飛頓時眼冒金光。


  毛寶點了點頭，讓高飛在這裡等著，他轉身便回房去了，等再出現的時候，手裡面已經多了一樣東西，那就是他的刀。


  毛寶將刀瞬間抽出了刀鞘，一道寒光從高飛的面前閃過，刀口鋒利，刀身寬大厚實，泛著冷冷的光芒。


  「看好嘍！」毛寶舉起手中的刀，向前便是一揮，只聽見「唰」的一聲破空的聲音響起，毛寶握著刀的手便戛然而止了。


  高飛還意猶未盡的想繼續看下去呢，誰知道毛寶就只是那麼在空中一劈，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毛寶竟然收起了刀，直接遞到了高飛的面前。


  「你試一下！」


  高飛眨巴眨巴個眼睛，疑惑的望著毛寶，不禁問道：「沒了？」


  「沒了！」


  「怎麼就這麼一下？」


  「就是這麼一下啊。這招叫風劈！」


  「風劈？我看叫劈空氣還差不多，你的一招怎麼就這麼一下啊？」


  「武功不是我創立的，我怎麼知道，當年我學的時候，整整學了三個月呢！」


  高飛撇了撇嘴，伸手便去接毛寶的刀，可是這刀剛一入手，高飛只覺得手上沉甸甸的，他根本拿不住這刀，竟然直接掉在了地上，刀尖瞬間插在了地上，整個刀身的一半居然沒入了泥土裡面。


  「這刀好沉啊！」高飛抱怨的說道，「我根本拿不動啊！」


  毛寶道：「這刀重五十斤，確實比一般的刀要沉一點點。」


  「五十斤？我現在體重還沒有五十斤呢，你這刀太沉，我拿不動，根本無法練習啊。」


  毛寶道：「是我疏忽了，忘記了這茬了。」


  說著，毛寶便將刀從地上拔了出來，刀身入土一半，拔出來的時候竟然沒有沾染一點泥土，依然鋥光瓦亮的。毛寶將刀插入了刀鞘，很輕鬆的便用一隻手拿了起來，看不出一點費力的樣子，像是在捏一根羽毛一樣。


  高飛瞥了毛寶的刀一眼，心想：「光那刀身就已經重五十斤了，算上刀鞘，少說有八十斤重，難怪比武那天周三、代六二人抬著都顯得有些費勁呢。」


  毛寶從一旁的樹上折下來了一根樹枝，直接交到了高飛的手裡，說道：「你用樹枝代替刀，將剛才我使的那招練一遍我看看。」


  高飛接過樹枝，腦海中回想起毛寶的樣子，然後有樣學樣，直接將樹枝揮打了出去，可是樹枝卻沒有能夠像毛寶的刀那樣戛然而止，而是優美的畫了一個弧形。


  毛寶道：「我早就跟你說過了，學武跟學文不一樣，你光學其形，不學其意，是無法練好這一招的。」


  高飛起初覺得很簡單，可是真正操作起來，卻發現這一招並不簡單，他又反覆試了幾次，卻還是和第一次一樣，他一出手便能將力度擊打出去，可是卻無法將力度控制在他所需要的那一個點上，沒有辦法做到收放自如。


  毛寶的嘴角微微一笑，提著刀便離開了，並且對高飛說道：「你好好的練吧，什麼時候練會了，練好了，再來找我，我再教你下一招。」


  高飛不信自己練不成，開始在那裡一個勁的揮著樹枝，一遍又一遍的反覆嘗試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