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調查
雷納德走出營帳，迎面走來的是兩名身穿正裝，面色嚴肅的中年男人。雷納德說道：「我是雷納德·卡梅爾，請問你們有什麼事？」反正這點也瞞不過去，不如大大方方的說出來，而且當時在場的時候，自己和死神之書都用魔法檢測過，附近除了自己已經沒有任何人活下來了。而如果有想對自己不利的，能夠瞞過自己用光系魔法和暗影魔法雙重探查手段的強大法師，似乎也根本不需要在自己面前隱瞞，因為自己根本不可能打得過。
其中一個中年男人出示了一下自己的證件：「我們是王國調查局的，方便讓我們進去說點公務嗎？」雷納德留意到奧尼恩斯跟在這兩個調查員後面，死死地盯著這兩個調查員，眼神似乎帶了點仇恨。
雷納德大方的打開了營帳的門：「請進。」兩個調查員道謝過後，和雷納德、奧雷恩斯一起魚貫而入，然後兩個人坐在兩張椅子上，雷納德坐在自己的床上，而奧尼恩斯直接站著。
調查員們開門見山：「你好，卡梅爾先生，我們過來是想調查一下五天之前發生在費雷爾山道附近的襲擊事件的一些事情。」
雷納德點點頭：「我確實經歷了這件事情。就算你們不來，等我安頓下來后，我也要找奧尼恩斯長官彙報這些事情的。你們有什麼要問的，就問吧。」
雷納德的配合態度似乎讓兩個調查員放鬆了一些，他們中的另一個人開口問道：「我知道你們受到了襲擊，但是這次襲擊疑點很多。首先，就是那輛車的乘客，不是死亡就是昏過去，一個知道情況的都沒有。襲擊你們的人也全軍覆沒，屍體只留下了一具，其他的都消失了，只有被血液浸透的衣服留下，現場太亂，什麼都看不出來。整輛車裡所有人都在現場，除了失蹤的你。」
在說這些的時候，兩個人專註的看著雷納德的眼睛，似乎想看出點什麼，但是有預警的雷納德早都把自己的眼神交給了死神之書來控制，避免眼睛里露出說謊的破綻。雷納德沉吟了一下，然後小心地開口：「對，我是正式法師，所以我蘇醒的比其他人早了一些，我害怕碰見更多攻擊，就在攻擊平靜下來后，往森林裡逃跑了。之後直接步行到了沙巴克城。」沙巴克城就是雷納德去的下一個城市。
一個調查員的呼吸變得有點急促：「你看到了經過？」
雷納德點點頭，同時補充了一句：「一部分。」
另一個調查員的口氣也帶點激動：「把你經過的所有事情都說出來，一個細節都別放過。」
雷納德想了幾秒，然後按照之前和死神之書說好的謊言開口說道：「我本來只想坐車到沙巴克城，轉車過來報到。在襲擊之前，我沒看到任何預兆，當然也有可能是我沒有留心的原因。經過襲擊發生的位置的時候，開始是拉車的馬匹們突然倒地，我沒弄懂怎麼回事，但是聽到車夫罵了一聲『哪個天殺的把絆馬索設置在這個地方！』嗯，所以我認為，襲擊者應該是了解我們趕到的大概時間，否則不會把時間卡的這麼準確。」
雷納德說到這裡，頓了一下，看了看調查員，兩個調查員一個在飛速做筆錄，一個做出了思考的樣子，聽到這裡，他也呆了幾秒，然後說：「請繼續，卡梅爾先生。」
雷納德用古井無波的聲音繼續開口：「之後好幾堵土牆直接在四周豎了起來，好像是不想讓我們離開這個範圍，我是正式法師，在反擊土牆的同時，感覺腳下發動了一個魔法陣，於是我加緊攻擊，把土牆打開一個豁口，讓大家從那裡沖了出去，但是之後，就有一些爆炸物被扔了過來，然後我在爆炸聲中被真暈了。我想既然我都被震暈，其他普通人估計也很難在這次爆炸中保持清醒。」
兩個調查員對視了一眼，似乎確認了什麼線索，一起點點頭，然後剛才發問的那個人又開口了：「你還看到什麼了嗎，卡梅爾先生？」
雷納德繼續說道：「我也不知道我昏迷了多久，反正我醒來比其他人都早。醒來之後我沒敢爬起來，我偷偷觀察了一下附近的情況，有很多人看上去是被刀劍和爆炸殺死了，不過我身上只有擦傷。嗯，這些擦傷之後就被我自己用光系魔法治好了。我偷偷看看附近，發現有一個法師在操縱魔法陣里出現的土龍和一個很大的目標作戰，那個目標像是巨大的血紅色的人型生物，那個血紅色人型生物的能力我只看到一個，是發射血箭來攻擊。」
這是雷納德和死神之書商量好的細節，這種生物叫血海之靈，是某些修真者使用活人為材料製造出來的無意識的生物，製作的過程中活人會全部化為血水，融入這個怪物中，留下的痕迹和克蘇魯異變術變出的生物最後化為的血水都差不多。
「然後呢？」那個沒做筆錄的調查員問道。
雷納德不假思索的回答：「我看他們打的匆忙，兩個人哪個都不是我能打得過的樣子，所以我就趁他們沒法分散注意力，直接跳起來往林子里逃跑了。之後我也沒受到阻攔，但是我不敢回到官道上，我用了三天從林子里走到了沙巴克城。」
調查員皺著眉頭問了一句：「沒有受到阻攔？」
雷納德點點頭。調查員也沒有多問，另外一個調查員把筆錄一收，兩個人就站了起來。雷納德以為要送客了，也跟著站了起來，然後之前做筆錄的調查員開口說：「卡梅爾先生，您現在是這件事情的關鍵證人，按照規定，我們應該把您帶到一個安全的地方保護起來，等到這件案子審理結束，我們再繼續送您回來服役。」
雷納德和奧尼恩斯詫異地看著他，然後這個調查員補充了一句：「放心，時間會算進您的實戰實習里的。」
此時另外一個調查員也有點迷惑不解，但是他被說話的調查員看了一眼之後，就點了點頭，垂下了目光，似乎下決心裝死到底。死神之書在雷納德心底說：「他們傳了一句音，內容是『這是加茲瑞克斯子爵的吩咐』。」
雷納德臉色一沉，打算對這個命令抗命到底了，他的聲音帶上了一點冷峻：「很抱歉，調查員先生，我認為克尼多亞邊防軍第一突擊縱隊可以執行好保護的職責。」
調查員也打算堅持到底了：「卡梅爾先生，請不要讓我們為難，這樣大家都會很不好看。」
之前一直一言不發的尖刀部隊長官奧尼恩斯此時終於彰顯了自己的存在感：「想把我的部下帶走調查？先過我這一關再說！」
調查員陰沉的看著奧尼恩斯：「長官，您確定要因為這點小事得罪人嗎？」
奧尼恩斯哼了一聲：「你確定我，尖刀部隊的營長奧尼恩斯，會害怕得罪你？」他說著，直接從腰間抽出了自己的佩劍，一步一步的逼近了調查員，調查員被他氣勢震懾住了，一步步的後退，奧尼恩斯一字一頓地說：「老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過下次任務，你們這些在後面的大老爺，比起我們的戰友算個屁？戰場上遇到危險了，戰友可以救我一命，而你們呢？難道我還能把你們從後面拉過來用你們的肥肉擋刀子？」
他一邊說一邊向兩個調查員逼近，等他說完的時候，兩個調查員已經退出了雷納德的營帳，他們開始時沉穩的風度已經蕩然無存，剛才說話的人強撐著氣勢說了一句：「奧尼恩斯先生，希望您不會因此後悔！」
奧尼恩斯直接拿著刀指著他的鼻子：「再不滾蛋，信不信老子馬上一刀砍死你？」
兩個調查員慌慌張張的離開了，奧尼恩斯收起佩劍，轉身對雷納德伸出右手，露出了微笑：「你好，治療師，我是你的長官，聖騎士奧尼恩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