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尾聲
格林家的滅門慘案自然驚動了帝國官方,帝國官方無法找到被雷納德扔到黃沙位面,餓死後被怯魔們吃掉的基姆茲·格林和馬庫斯·安德森的屍體,但是他們找到了已經被雷納德切掉腦袋但是帶著雷頓·格林身上的魔法印記的的修真者屍體,加上幾個從格林家逃走的士兵說看到了惡魔痕迹,於是這件事情很快就蓋棺定論了:
潛入的修真者聯合惡魔刺殺了格林將軍的親人。
消息傳到了前線,除了讓伯德里克·格林發了一通脾氣,準備回來進行葬禮之外,也沒激起什麼波瀾。雖然帝都的其他人也嘗試過查證修真者們是怎麼拉到惡魔的,貴族們調查了當時有據可查在帝都的所有能召喚出狩魔蛛的召喚系法師當時的動態,但是調查最終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中止了。惡魔一般是由召喚系法師召喚出來的,恩瑞爾所處的世界離深淵比較近,所以這裡的法師可以召喚惡魔,修真者們可沒這個能力。
雷納德作為和雷頓·格林有仇的人之一,也受到了一些關注,但是因為沒有任何證據證明他和殺人案有關,同時因為雷頓·格林和沙爾克犯下的血案實在太多了,雷納德這點仇恨在血案中真的不算多厲害,最終除了監視也沒有進行盤問,而且監視幾天就撤下了。對雷納德來說幾天的監視生活就是不傳送,正常的吃喝上學冥想的愜意生活。
大仇得報,感情封印也不存在了,雷納德也感覺心裡輕鬆了很多,雖然他還要把修為偽裝成八級學徒的程度。光系班裡都是一些還被感情封印控制著的孩子們,大家對娛樂需求都很少,所以雷納德反而和莎莉、娜塔莎和雷系的賈薩姆走的比較近。
對格林家的滅門慘案,他們都心裡有點數,但是幾個人都完全沒說,賈薩姆還暗示過雷納德,有一些對他有點不利的調查被停下了。對雷納德來說,這可是划算到不行的買賣:因為他付出的只有一些魔法陣知識的指導和幫忙寫幾份作業而已。
雷納德殺死沙爾克一星期後,再次放假的他起了個大早,來到了城衛兵城堡門口,想看看這個滅門慘案帝國最終的說法,但是他剛接近,就看到了三具被掛起來示眾的屍體,這三具屍體一具無頭,兩具有頭。一具高大,兩具矮小。雷納德仔細一看,都是熟人,高大無頭的是修真者晏成文的屍體,兩具矮小有頭的是那個小服務員和後來被雷納德放走的一無所知的約翰的屍體。
雷納德問道:「為什麼?他們完全就是一無所知的,帝國應該可以發現這一點。」死神之書回答:「因為這件事情需要一個結果,沒背景好欺負的他們是最完美的替罪羊。」雷納德走近,幾個人圍著看一張公告,雷納德也跟著看過去,這張公告上寫了案情,大概就是:伯德里克·格林戰場殺人很厲害,於是修真者懷恨在心,派人滲透進來,收買了約翰和小服務員,劫持了基姆茲·格林和馬庫斯·安德森,殺死了雷頓·格林,最後沙爾克英勇護主,和修真者同歸於盡,惡魔逃亡,現在通緝那個惡魔的下落……
雷納德搖搖頭,轉身離開:「他們還真是一點都沒調查啊!」死神之書輕笑一聲:「你以為他們和歐洲警察一樣,一定不能錯抓嗎?對他們來說,快點給案子一個結果才是最重要的。」雷納德沒有說話,雖然自己沒事,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怎麼都高興不起來。死神之書用嘲諷的口氣說道:「難道你還想當冉阿讓【注】去?」雷納德搖了搖頭:「我的道德境界還沒那麼高。」
雷納德沒有回去,他先去買了一束花,然後來到了自己父母合葬的墓地,他接近的時候,發現有幾個遠房親戚正圍在自己父母的墓前,一看雷納德靠近,他們又轉身離開了。
死神之書在雷納德的心裡說:「他們覺得是你不知死活得罪格林家害死了你爹媽,如果不是你現在是法師,他們打不過,他們還真有可能把你給處決,免得你招惹更多事端呢!」
雷納德搖搖頭,他只是感覺到一股深深的悲涼。不是為他自己,而是為他父母。他們有一個能夠成為正式法師的孩子,但是他們仍然無法拯救自己的兄弟姐妹最徹底的愚昧。
雷納德把花放在墳墓前,然後跪下,磕了三個響頭,然後他默默地注視著墓碑上兩個人的合影。他們是平民,沒有多少錢用這個世界其實很便宜的影像記錄法陣拍照,墳墓上用的照片還是他們結婚時候的,兩個人都很年輕,也笑得很開心。
雷納德輕聲說:「爸爸媽媽,我來看你們了。」然後他嘴上沉默,在心裡開口:「孩兒不孝,承你們生養之恩,但是沒讓你們享多少福,最後還被我連累。但是放心吧,殺死你們的兇手已經被我殺了全家,你們可以安息了。」
墓碑上兩個人的照片笑的還是一如既往的燦爛、溫暖,完全沒有因為雷納德嘴上說的和心裡想的念頭,以及他臉上湧出的淚水有任何變化。雷納德沉默著看了一會,擦乾了眼淚,再次跪下,磕了三個頭,然後站起來,離開墓地。
陽光慢慢的變得明亮起來,背對著太陽的雷納德的影子變得越來越短。雷納德轉身看了一眼父母的墓碑,在陽光下白色的墓碑反射出帶點神聖的光輝。雷納德小聲說道:「放心吧,爸爸媽媽,我會好好的活下去……以及,破掉這個該死的世界上那些愚蠢的規則,讓更多的人好好的活下去。」
(第一卷完)
【注】冉阿讓:雨果名著《悲慘世界》的主角,年輕時因為偷竊麵包被判刑十九年,曾經飛黃騰達當上市長,但是後來因為救助他人而被通緝,再後來,為了拯救一個被當做冉阿讓處死的普通工人,自己承認了自己是冉阿讓,丟了職位,之後到處飄泊,受盡不白之冤,在痛苦和孤獨中度過晚年,死後埋在一處墓地的一塊無名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