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塞翁失馬
一直到後來的很久很久，雷納德都還能想起他和賈薩姆一起站在擂台上的每一個細節，在未來的某個時間節點，他寫下了「也許，這就是命運這玩意強行把我拉到舞台上的開始吧，如果我當時的感情還在……可惜，沒有如果。」
經過了恢復，賈薩姆和雷納德一起走到了擂台上，進行八號擂台的決賽，也是學校總賽的八強爭奪戰。雷納德知道這次有一場苦戰要打，但是他的心裡毫無波動，也不想笑。類似緊張這樣的，過於強烈的感情，都被封印徹底抹平了，一點痕迹都沒剩下。賈薩姆看著雷納德，雷納德看不懂賈薩姆的眼神，但是他覺得自己不需要讀懂。
裁判看著兩個人，問道：「現在開始嗎？」賈薩姆做出了暫停的手勢——能走到這一步的，基本上都是學校的精英了，裁判也必須要給一些尊重——然後他看著雷納德：「我希望你能放棄比賽。」雷納德平靜地問道：「為什麼？」賈薩姆說：「這是為了你好。我不怕格林家的人，我爺爺是戰鬥法師部隊的副團長，雖然快退休了，格林家也不能把我怎麼樣。但是你呢？」
雷納德的心裡湧起了一點什麼東西，但是馬上就被封印平息了。他回答道：「光天化日之下，格林家能把我怎麼樣呢？這裡是恩瑞爾，是有王國，有法律的地方。」賈薩姆嘆了口氣：「唉，我忘記你們光系的那個該死的封印了。我早都應該知道，和你說這些感情上的東西就是浪費口舌。算了，開始吧！」
隨著裁判一聲令下，賈薩姆飛快的近身，在雷納德還想隱藏實力裝成施法的時候，猝不及防的被賈薩姆泛著雷光的雙手按住了肩膀，一陣強烈的麻痹感湧上來，雷納德辨認出來這個法術是震顫電擊，帶有微弱的雷傷害和短暫的眩暈，雷納德的感知雖然正在飛快的恢復，但是雷納德明白，他的麻痹恢復后肯定沒那麼簡單。
果然雷納德剛剛恢復，腳下就有一個電爆法球炸開，雷納德順勢飛了出去，在地上打了好幾個滾抵消衝擊力，他能感覺他身上護盾很多地方都岌岌可危，他毫不猶豫的兩個聖光術用在自己身上，護盾恢復，然後站起來的同時，一個聖言術打在了賈薩姆身上，賈薩姆被迫中斷了手裡的雷光，開始單膝下跪懺悔。
雷納德這個時候有種使用審判之光的衝動，但是他很快忍住了，因為他還記得，自己在感情沒被封印的時候把這種隱藏看的有多重要，現在他應該繼續忍下去，於是他老老實實的用了舞光術后躲到了他的身後，用了之前的老辦法，一個懲擊把賈薩姆打醒，同時讓他身上的護盾黯淡了很多。
但是賈薩姆對這招早有防備，他醒來的瞬間就閉上了眼睛，頭也不回的丟了一個閃電箭到身後的雷納德身上，中斷了他的第二個懲擊。賈薩姆的雙手再次泛起雷光：「你的施法速度好快……該死，放棄吧，卡梅爾，我是在保護你！」
隨著「你」字的聲音落地，算好距離的蓋德里電擊迴路打了過來，雷納德只能衝出區域，否則不斷的輕微的麻痹感會讓他無法完成法術，但是他仍然使用出了自己最熟練的聖光術，把自己身上被蓋德里電擊迴路打下去的護盾容量重新治療滿。
他衝出蓋德里電擊迴路的瞬間，第二個電爆法球剛好爆炸，把他打了回去，這次眩暈效果比起第一次差了很多，雷納德在空中就使用出的聖光術，再次抵消了電爆法球的傷害，又在順勢從另一個方向滾出蓋德里電擊迴路區域時又使用出了一個，沒有直接盾破失敗。
他站起來，發現賈薩姆沒有追擊，他明顯對自己的盾在這次之後還沒破而有點意外，愣神了一下，然後才開始繼續施法。
雷納德開始在腦中勾畫懲擊的符文，一邊同時說道：「保護我？你怎麼保護我？沒有更好的冥想法，等我們二年級，讓我在戰場上當一個隨時準備為國捐軀的小兵嗎？」雷納德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裡仍然很平靜，他知道這是感情封印作用的結果。
賈薩姆很快發現自己手中的法術成型沒有雷納德快，他當機立斷放棄施法，一個打滾躲開了雷納德的懲擊：「為國捐軀？你只要不得罪人，你以為國家會讓你這麼寶貴的治療師去戰場上衝鋒陷陣嗎？這次你輸了很安全，但是你打敗了基姆茲·格林的話，你就肯定要衝鋒陷陣去了！」
「就算那樣，我也肯定死不了！我，不是，畏懼挑戰的，懦夫！」雷納德一句話的四次中斷，代表了四次懲擊，但是賈薩姆完全放棄進攻的情況下，也很快閃開了。
雷納德這時發現了自己的一個弱點：打移動靶的成績非常糟糕。這次就是例子，在永恆不變的平靜的作用下，他決定晚上加強一下自己在這方面的訓練，以及這次等賈薩姆施法，不能專心閃避的時候再出手。
賈薩姆一邊打滾，一邊笑了一聲：「哈！很厲害嗎！你以後肯定會成為一名強大的戰鬥牧師的，如果你有成長的機會的話！」他突然一拍地，一個鯉魚打挺飛身站了起來，沖向了雷納德。
賈薩姆的兩隻手上都泛著雷光，雷納德往旁邊一閃，躲過了他的震顫電擊，但是賈薩姆的另一隻手射出了一道電爆法球，剛好在雷納德閃避的地方：「嘗嘗我們斯賓塞家的雙手施法技巧吧！」
雷納德再次狼狽飛出，在空中又一個聖光術恢復了慘淡的護盾，剛落地，就趁著賈薩姆衝鋒余勢未消給了他一發懲擊。他只會這一招攻擊法術。
賈薩姆身上的護盾黯淡無光，但是還沒破。賈薩姆調整好了態勢，轉身問雷納德：「你也只有最後一次發法術的精神力了吧！」
雷納德點點頭，雖然他的精神力只用了一小半，但是他需要偽裝的四級學徒確實是這個水平，他能看出賈薩姆的態度也差不多。賈薩姆的微笑帶著一點瘋狂：「那麼，我們就最後一個法術決勝負吧！」
雷納德覺得，四級學徒真不一定能看出眩暈術的影響，他瞬間就決定了接下來的戰鬥計劃，他緩緩的點點頭。然後賈薩姆雙手開始泛起雷光，雷納德也開始準備眩暈術。
零點幾秒之後，賈薩姆手中的法術即將形成，但是他猛地雙眼泛白了一下，往後倒了幾步，法術被眩暈中斷帶來的反噬讓他微微留了點鼻血，雷納德趁機最後一個懲擊打出去，賈薩姆身上的護盾被打破。
裁判馬上宣布了雷納德的勝利，然後趕忙扶住了賈薩姆。賈薩姆此時已經從眩暈狀態緩了過來，他重新露出了帶著一絲瘋狂的微笑，在鼻血的作用下顯得有點猙獰：「有意思，我竟然會在用光精神力的時候頭暈？哈哈，這還是第一次呢，回去我得好好查查原因呢！」
雷納德心裡咯噔了一下，感覺賈薩姆好像看破了，但是賈薩姆馬上轉移了話題：「你很不錯，很不錯，但是，還不夠！」
他頓了一下：「既然你拒絕了我的保護，那麼你後面的路就要靠你自己走了。不管怎麼說，祝你好運，卡梅爾，你是個很不錯的傢伙！」
雷納德面無表情的看著他走下場，此時已經到了正午，正午的太陽有點刺眼。雷納德微微的眯起了眼睛，看著台下聚集起來的人群，以及發出的驚嘆聲。雷納德的心裡沒有太多的感覺，他只是覺得，自己應該用餐去了。
未來時間節點的雷納德在「沒有如果」的後面補充了一句話：「塞翁失馬，焉知非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