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幻覺
「我會殺了你，我一定會殺了你。」素問強忍著沒痛呼出來，怒火都快將他沖炸了，心裡不停的暗暗發狠。
兩人誰都沒發現，一些透明無味的氣體從素問身體散發出來。
素問咬著牙，恨不得將這傢伙活剮了。
眼前有些模糊，眼角掃過旁邊的身影忽遠忽近，審訊室內的水泥地面逐漸變成黑褐色的泥土，散發著刺鼻的惡臭。素問雙眼通紅抬起頭來，只見眼前的傢伙臉上帶著獰笑，一道道黑色的紋路從皮膚底浮現，整個人宛如惡鬼一般。
而在那警察眼中，素問皮膚漸漸裂開，脫落，好像什麼東西從裡面要衝出來。最後出現在他面前的是一個青面獠牙的怪物，被撐碎的皮膚還掛在身上，就像是惡鬼一直披著人皮在人間。
「鬼，鬼啊。」那警察腦中無端出現了「畫皮」兩個字，嚇的叫了一聲往後退了兩步，坐倒在地上。
監控室中所長費彥靖老神在在的喝著茶，面前的監控屏幕一片漆黑，在剛才周如康從椅子上站起的時候他就給關掉了。心裡盤算著這事怎麼操作。
「砰，砰」兩聲槍響突兀的在警局響起。
「怎麼了？」費彥靖聽到槍聲心裡一驚，一下子站了起來。
多年的工作經驗讓他一瞬間分析出槍聲是從審訊室中響起的，連忙打開監控器，只見周如康縮在牆角，用槍指著素問的方向，而素問正坐在椅子上，雙手帶著手銬，抬頭看向周如康。
「他瘋了？」費彥靖心裡大罵，在警局內動槍，他怎麼想的？這下事情大了，根本遮掩不住。
他也在監控室坐不住了，火急火燎沖向審訊室。
與他同樣的還有幾個值班警察，都是聽到槍聲從辦公室跑出來。
好在沒看到郭子安，若是他也在場，這件事根本沒法掩蓋，一定會捅上去，現在還有可能在內部遮掩掉。
「你瘋了，還不把槍放下？這身皮不想穿了是不是？」費彥靖鐵青著臉拉開審訊室的門罵道。一直以來周如康做事還是挺順心的，怎麼突然就抽風了。
可開門的一瞬間，他看到的卻不是周如康，而是網上通緝好幾年的連環殺人案兇手郝海，轉過頭看向自己露出一個冰冷的笑容，將槍指向自己。
費彥靖渾身汗毛都豎起來了，從腰上拔出手槍，瞄準，開槍，連成一氣。
同時郝海也開槍，費彥靖腰部，郝海胸部，幾乎同時中彈。
費彥靖倒下的一瞬間，抬頭看去，對面哪是郝海，分明是一臉恐懼的周如康。
而周如康此時也清醒了，扭頭看了一眼素問，看到一個紅著眼睛盯著自己的和尚，目光中的戾氣冰冷刺骨，嘴裡念叨著：「妖僧，邪術」也倒了下去。
「來人，快，快叫救護車。」外面幾人聽到槍響連忙衝到門前，就看到費彥靖和周如康都倒在地上。鮮血從兩人身下流出。
而槍，一把在費彥靖身前，一把在周如康手中。
而另一個犯人，雙手銬在一起正坐在椅子上。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有人腦中都冒出一個問號。
正在這時，最早衝進來的兩個人正在給費彥靖和周如康止血，突然像是看到什麼嚇人的東西一樣都大叫一聲退出幾步，其中一人還在周如康身上踹了一腳，想將他踹的離自己遠一點。
「你倆發什麼瘋？」其他人沖兩人喊道。
「忽，不好意思，可能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其中那人一下清醒過來，長出口氣道。
實際上素問散發的致幻氣體數量本就不多，門一打開消散的也很快。空氣中剩下一點輕微的含量也對人造不成什麼影響。那兩個人只是衝進來太快，受到了最後殘餘氣體的波及。
而素問，此時正閉上雙眼，口中念著經文，用以平復心情。
實際上在第一聲槍響的時候就將他驚醒了，畢竟他經歷過這麼多次，身體已經有了些抗性，比其他人受影響要小得多。
當時心臟都快要從胸腔跳了出來，生怕周如康真的一槍把自己崩了，好在兩槍都打偏了。在周如康眼中，素問好像一個小巨人一樣站在那裡，他瞄準頭部，兩槍位置都比較高。若是再低點，恐怕真要打到素問身上。
來到這個世界十幾天，發生過兩次這樣的事。一次是自己剛穿過來那天，一次就是今天，沒想到竟然捅了這麼大簍子。
在費彥靖一進來，素問就認出是那個帶頭的警察，想來這些事和他脫不了關係。
看到兩人倒在血泊之中，素問心中升起一股快意。
人在做，天在看。真當因果循環、善惡有報是假的？
如果不是費彥靖要替小舅子出頭，周如康要討局長歡心，兩人陷害素問，讓素問心中怒氣勃發，又怎麼會不自覺的散發出致幻氣體，造成這樣的後果？
在那之後，素問立刻感到頭暈目眩，知道這是每次散發致幻氣體之後的正常反應，不過還是念誦經文平復心情，免得再散發一點致幻氣體，就更麻煩了。
在場警員雖然不知道周如康和費彥靖怎麼會突然發瘋，但所有人都下意識的遠離了素問。
尤其在一片混亂之中，閉目口吐經文的素問在其中顯得更加怪異。
救護車來的很快，沒到10分鐘就一群人上來抬著擔架將兩人抬走。
隨後一個國字臉的中年人走進來掃了一眼，眼神在素問身上頓了一下又轉開。
「郭局。」其他人連忙打招呼。
郭局沖在場眾人點了點頭。
「都散了吧，回去該做什麼做什麼，一會有市局的人來調查。」郭局說完就離開。
很快，房內就剩下素問一個人。
經過這麼一會兒，素問身上的疼痛減輕不少。這具身體雖然看著瘦弱，不知什麼原因，抗擊打能力相當出色。否則在今天寺里，也不敢硬抗別人兩棍。
想起功德殿中有著金鐘罩的秘籍，素問下定決心出去后等寺院升級完，一定要先修建藏經閣，把金鐘罩給兌換出來。到時候自己站在那讓人打，別人都打不動。
素問就這樣胡思亂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審訊室的門再一次打開。
進來的是一男一女兩個人，男的三十多歲，長臉，頭髮有些亂，一雙眼睛非常有神。女的二十多歲，看起來給人一種楚楚可憐的感覺。雖然不是十分漂亮，但加上那柔弱氣質，足以讓所有男人產生呵護的慾望。
兩人坐倒桌子后先沒說話，只是靜靜打量素問。
素問不抬頭不睜眼，嘴中低聲念誦佛經。
過了十幾分鐘，那兩人也是無奈。實際上剛才在監控室，他們已經看了素問快1個小時了，這1個小時，素問連動都沒有動一下，只是維持那一個姿勢，頭顱微低，閉著雙眼。
「說說吧，怎麼回事。」兩人對視一眼，那個男人開口道。
「你想讓貧僧說什麼？」素問頓了一下，睜開眼睛，看著兩人，緩緩開口。
兩人打量著他，看起來乾乾淨淨的一個和尚，氣質非常平和。很難想象和視頻中那個出手傷人的和尚聯繫到一起。他們早就從小王手中拿到了拍攝的視頻，當初小王一時起意，卻給素問不少方便，讓新來的市局的人直接了解到事情起末。
加上王平知道自己姐夫和另一個警察互相槍擊，重傷入院，當時就傻了。一眾人也把事情竹筒倒豆子全都交代出來。至於陷害素問雖然他沒說，但別人也猜的出來。
「費彥靖和周如康，就是開槍的那兩個警察，周如康就是審訊你的警察，他們到底發生了什麼？」那個女警察開口道，聲音軟軟的，很好聽，不像是北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