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五章 失去勇氣的天機老人
過去不可變,未來不可知,這世上總有許多人能夠預判到未來,只不過,他預判未來的本事,大半,倒不在自己的身上。畢竟,那絕不是一個人可以完成的事情。
第一個問題,大智和大通可以說答了,也可以說沒有答。
江風搖搖頭,嘆了一口氣,將第二錠五十兩的銀子拋了進去,繼續問道:「如今的京城之中,已經有哪些不亞於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二人的高手到了?」
沉默,也許大智,大通二人一輩子的沉默都已經在今天用盡。
「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
江風一向很有耐心,不過此時此刻,江風的耐心已經快要消失了。他不在乎錢,但覺不允許有人耍自己。
一聲冷哼,江風冷冷的說道:「我把你贖出來可不是聽你在這裡說廢話的!」
下一刻,又是一錠五十兩的雪白紋銀被江風擲了進去。
「告訴我一個能讓你活著離開的理由!」
大智,大通的名聲在江湖之中流傳的已經不是一日兩日。能夠贖出龜孫子大老爺,又來向二人發問的,自然不會是一般人。
他們問的問題雖然千奇百怪,刁鑽非常,但這一次的問題,絕對是能夠令大智,大通最為關心,最為認真,最為不可拒絕的問題。因為,他們絕不想把這個問題變成最後一個問題。
「據說這一次西門吹雪與葉孤城之戰,天機老人也會來此。而且,就在今天,他已經到了京城!
不僅僅是他,就連在江湖之中素有金錢落地,人頭不保的金錢幫,這一次,似乎也要在這裡嶄露頭角。金錢幫幫主上官金虹已於三日之前抵達京城,現在就在城西的一處金錢幫的密舵之中。」
「我猜的果然沒有錯,好,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剩下的問題,就讓陸小鳳和木道人問你吧!」
隨著江風身影的快速離去。陸小鳳捏了捏自己下面的兩根眉毛,眼神在黑黝黝的洞口掃過幾遍之後,忽然笑著對木道人開口說道:「看來我們龜孫子大老爺的那點伎倆,已經給鏡主識破了!」
「不錯,不錯!」
……
古道,長亭,迷茫的夜,清冷的風,一個老人仍在吸著旱煙,火光忽明忽暗。
遠處的江風發現這點火光明滅之間,有一種奇異的節奏,忽明的時候長,忽而滅的時候長。
忽然間,這點火光亮得好像一盞燈一樣。江風從未看到一個人抽旱煙,能抽出這麼亮的火光來。就在這時,長亭的火光突然滅了,老人的身形頓時被黑暗吞沒。
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江風的步伐,黑夜不能,長亭不能,火光不能,那長亭裡面的老人,也不能。
江風緩緩的邁步,前進,不快也不慢,這世上或許有人可以令他改變自己步伐的速度,但絕不是眼前的老人。
黑夜並不能阻礙江風的眼睛,一雙黑色的眼珠掃過,老人的一切動作都已經被江風收入眼中。
老人自煙袋中慢慢地取出一撮煙絲,慢慢地裝入煙斗里,塞緊,然後又取出一柄火鐮,一塊火石。他的動作很慢,但手卻很穩定。
呼的一聲,旱煙已經被重新點燃。
「天機老人,孫白髮!」
「鏡主,江風!」
天機老人剛剛說完,江風忽然看著他的眼睛說道:「龜孫子大老爺是你什麼人?」
天機老人先是一個詫異,隨即長長吸了口煙,又慢慢地吐了出來。自他口中吐出來的,本來是一條很細很長的煙柱。然後,這煙柱就慢慢發生了一種很奇特的彎曲和變化,突然一折,射到江風面前!
「你居然能夠猜到他的身份,這的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煙霧徑自來到江風身前,又徑自在江風身前消散。
江風忽然露出了自己的牙齒,旱煙隱約的燈火之下,顯得有些白,有些森然。
「看來你還沒有認清楚一個事實……」
「什麼事實?」天機老人詫異道。
「沒有實力,就不要亂顯擺,玩火,很容易自焚!」
剎那間的功夫,江風已經一爪抓出。他雖然從來未曾修鍊過什麼抓法,但這一爪抓出,卻遠比天底下苦練爪法數十年的高手更令天機老人感到可怕。
夜色之下,江風的手指好似五根泛著熒光的潔白玉柱。夜色的籠罩,火光的閃耀,更是為它平添了三分詭異。
天機老人的無名指和小指都動了一下,區區一個方位的改變,似乎已經將江風這一爪的一切變化封死。只要這一爪繼續探出,似乎就會落入對方的圈套之中一般。
天機老人很自信,若是沒有自信,今天他就不會出現在這裡。
只可惜,下一刻,江風的這一爪依舊探了出去。沒有變快,沒有變慢,沒有任何路線活著力道上面的變化,這樣看似死板的一招,似乎已經註定了它即將落入對方陷阱之中的結局。
雙指點出,一個手指上,手掌上的功夫練的再精深,再玄妙,也絕不可能練到手腕上。
天機老人的無名指和小指好似一柄短劍,帶著無堅不摧的鋒芒直取江風的手腕而去。
但江風卻好似完全沒有看見一般,一爪繼續探出。哪怕,即使對方點在自己的手腕之上,自己的這一爪依舊未見得能夠夠得著對方。
寒風吹過,旱煙上的火光一閃又一閃。
下一刻,天機老人的兩根手指已經停下了,距離江風的手腕已經不足半寸的區區距離。
江風的五根指頭已經扣在他的咽喉上面,只要輕輕的一個發力,這足以捏碎青石的五根指頭捏死他就像捏死一隻螞蟻一般簡單。
「現在的你也只會用嘴了,殺你,根本就用不到我!上官金虹他們之所以還沒有對付你,那是因為他們還沒有知道,你已經失去了一樣最寶貴的東西。」
沉默,旱煙忽然滅了,黑暗再次籠罩了這裡。
乾澀,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帶著三分無奈問道:「什麼東西?」
「勇氣,一種即使一無所有,也不乏從頭再來的勇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