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章 擦肩而過
每一個江湖人都是最幸運的人,風雲詭詐的江湖之中,能夠擁有一份武藝,無疑使得他們多了幾分活下去的希望。
武藝不僅僅可以強身健體,誅殺強敵,更能夠使人做到許多原本做不到的事情,或者適應許多原本難以適應的一切。
山高,路險,蜿蜒的小路被層層冰雪覆蓋。
江風已一連走出了半日光景,在一直不肯運轉內力的情況下,縱使大周天級別的內力使得他筋骨之強壯遠超常人,但此時此刻,江風卻也不得不刻意的活動著腳趾以及周身的關節。這是人體最本能,也是最有效的抵禦嚴寒的方式。
人體是一座大寶庫,不到最後一刻,任何人都難以想象到自己看似瘦弱的身軀之中究竟蘊含了多麼可怕的力量。
撥開兩株被冰雪徹底覆蓋的小樹,山頂就在江風眼前。
飛雪的天氣,天地之間的光明往往比想象之中要消退的快出很多。這一刻尚可看到漫山遍野的潔白,下一刻,一切便可能都要被黑暗所覆蓋。
「咦?」
江風皺了皺眉頭,側面往南的山下,此時隱隱的綠意與此時銀白色的天地形成了強烈的對比。
「大自然的力量果然奇妙,誰又能想到,在這荒無人煙的深山之中,居然有這麼一塊風雪辟易的寶地?」
想到這裡,江風腳下忽然大步踏出,雖然光線越來越暗,但此時的江風動作卻是沒有絲毫受到影響一般。
山川有其形,草木有其勢,此時的江風冥冥之中已經有了一種淺淺的感覺,哪裡有危險,哪裡沒有危險。他已不需要眼睛去看,只需要遵從內心本能的徵兆,便可萬無一失。
道德經上講:專氣致柔,能如嬰兒乎?
說的便是人生而有先天之能,若能凝聚精神,周身柔順一體,返回先天之態,定能激發種種先天奇能。
江風自山頂一路狂奔,這山高崖陡,往往需要繞道而行,縱使江風健步如飛,卻也足足花了個把時辰的光景,方才下得山來。
此時的江風正處在兩個世界的交匯邊界,進一步,是綠草如茵,退一步,是銀裝素裹。令人驚訝的是,此時江風的身上,居然沒有一丁半點的汗漬傳來。
他只是靜靜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好似一個假人一般。就連呼吸,也好似完全消失了似得。
半晌,此時的江風忽然猛的吐出一口白氣,不同於尋常人冬日裡吐出的白氣。江風的這一口白氣遠遠觀來,便好似一柄出鞘的利劍,筆直,悠長,凝兒不散。
這一會,江風卻是沒有動用一絲一毫的內家真氣。這一口白氣乃是江風一路上以強大無比的精神力量控制了周身肌膚氣血,封閉周身毛孔,將血氣閉於體內。
待得到達目的地之後,方才緩緩將體內濁氣由肺部一口噴出。
此時的江風感受到體內的每一分筋骨之中似乎都因此增長的力道,以及那越發凝實的氣血之力,不由暗自思量道:「張三丰不愧為一代武道宗師,單單憑藉這一手釣蟾勁,其雖然不涉及真氣變化運轉。但催動氣血,鍛煉周身五臟六腑,固本培元,卻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功夫。」
想到這裡,江風忽然想到了一件前世諸多爭論之事,那就是鍛煉筋骨氣血內家拳功夫和修鍊真氣之道的內功法門,究竟誰高誰低?
初到此世,江風深以為,人體之力有限,而內家真氣無窮。但為今之際看來,人體之中潛藏的力量,卻是大大超乎江風的想象。
「奇怪,論說張三丰的真氣修為應該還未到達頂峰,為何會另闢蹊徑,創下這專門鍛煉肺腑氣血的內家拳呢?」
想不通的問題,只要不傷大雅,江風一向是不肯多想的。
這山谷裡面雖然沒有冰雪,但卻少不得冰雪融化之後的雪水。是以,江風的每一步趟過,滿是泥濘與濕滑,走起來,似乎不必雪地里強出多少。
越多的草木才能養的了越多的食草小獸,而越多的食草小獸才能養的了越多的猛獸。雖然已是冬日裡面的雪天,但江風絲毫不懷疑這裡猛獸絕不會冬眠。
奇怪的是,江風一連走出三分之一的山谷,卻始終未曾見到一隻真正的野獸。
「有人!」
小心翼翼的江風天色越是昏暗,其一身五感便越發敏銳。
距離江風足足數百步有餘的大樹之後,那忽然發出一陣枝葉破裂之聲,再加上江風眼神之中隱隱看到的身影。一切的一切,都印證了他心中的本能。
「不僅有人,還是個高手!」
江風的心思轉瞬之間,整個人已經放慢了步伐。任何一個江湖人第一課要學的,就是小心和謹慎。
……
「阿曼,阿曼,快起來,快起來!」
黛喜絲的聲音匆忙而急促,顯然,這定然是發生了一件相當緊急的事情。
「怎麼了?」
阿曼剛剛從睡夢之中醒來,她的內家功夫雖然已經修到了相當精深的境界。但作為一個江湖人必備的警覺性,卻是半點沒有體現在她的身上。
那黛喜絲此時一把拉起阿曼,開口說道:「不好了,阿曼,你記不記得我曾經和你說過,有一個大仇家將我打傷?」
「記得!」
阿曼點點頭,卻依舊是一臉無所謂的樣子,這可急壞了黛喜絲,當下趕忙說道:「現在那人又找過來了!」
「啊……那我們怎麼辦?」
阿曼畢竟經歷過的事情太少,又是迷迷糊糊的被人喚醒,當下六神無主的開口問道。
「如今我的雙手尚不能動武,阿曼你的修羅陰煞功境界雖然高,但畢竟修鍊時日尚短。再加上你根本沒有什麼交手經驗,若真是動起手來,只怕你我二人毫無勝算。這樣,我們先離開這裡,再做打算!」
黛喜絲的雙手當年被江風重創,但一身輕功還在,而阿曼的內家功夫已有火候,催動輕功,自然也是不在話下。
二人當下衝出門外,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便已經掠出數里,而此時的江風,方才剛剛將那茅屋收入眼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