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蘇璨的過去
那時年紀還小,不懂事總是纏著母親要去找隔壁家的小哥哥玩,每天最高興得事情就是找小哥哥玩了,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再沒有比這更美好的事情。
一個夜晚,所有的美好都被打碎了,官兵將整個知州府包圍起來,守衛抓的抓,關的關,母親流著淚對著當時還小的蘇璨說道:「我的女兒,你要記住,不論在什麼時候,都要記得,你是個千金小姐,並不卑賤,你父親是被人污衊的,你年齡小,最壞的也只是被充入教司坊,你要記得一定要活著,為我們翻案。」
懵懵懂懂的小蘇璨只記得自己要活著,即便是再累,即便是被人欺負,蘇璨都咬牙堅持下來,慢慢的蘇璨變得勤快,嘴甜,圓滑,即便是算計別人,也不會被人發現。
後來當蘇璨聽到母親已經上吊自殺后,不禁諷刺的一笑,你都放棄了生命,為什麼不讓我死,翻案?全家男丁死的死,流放的流放,自己在意的人已經不在了,翻不翻案又有什麼意思,教司坊,也不過是好聽一些的下流之地。
蘇璨十二歲的時候,偷聽到教司坊的嬤嬤打算等她長到十四歲,要將她推出去,蘇璨知道,若是在不打算,自己可就真的完了,晚上等到別人都睡下了之後,起來練舞,因為蘇璨知道,想要擺脫成為官姬的命運,也只有一次的機會了。
新帝剛剛登基,今年的壽辰已經錯過,但是教司坊一定會在明年的聖壽上下大功夫,向新帝投誠,聽聞新帝愛歌舞,蘇璨雖然學的短,但肯下功夫,若是能夠在這次出彩,被聖上看中,被封為官女子的可能性要大很多,蘇璨決定賭一賭。
果不其然,教坊嬤嬤已經在暗暗挑選人選,蘇璨假裝不知道,將自己的活推給別人,花錢換了能夠在嬤嬤跟前露臉的活計,嘴巴又甜,幹活利索,雖然嬤嬤有所懷疑,但都被蘇璨糊弄過去了,又時不時的透漏了自己的舞蹈功底,果不其然被選中。
明年,蘇璨也就才十三歲,將將張開,還是太小了,但是時間不等人,看到教司坊里那些明明還很年輕,卻早已經過時了的官姬,蘇璨絕對不要過那種生不如死的日子,可是這剛剛才發育的身材,不可能被選成領舞。
蘇璨小時候一有空閑都會溜到這個教司坊唯一會醫術的女官處幫忙,漸漸的便處出感情來了,這次蘇璨走到女官的房前,有些躊躇。
「怎麼不進來,你看你,小小年紀怎麼這麼多思,快點進來吧。」女官端著一些藥材走了出來。
蘇璨深吸一口氣,說道:「姐姐,幫幫我吧,我不想變成柳姨那樣子……」說到最後竟是哭了起來。
女官身子微微一頓,嘆了一口氣,進了房子,「進來再說吧,把門關好。」
蘇璨擦擦眼淚,走了進來,跪在了地上,一邊哭,一邊呢喃著「幫幫我,幫幫我吧。」
女官將蘇璨扶了起來,「在發現你半夜起來練舞開始,我就知道,你總有一天會來找我,我不知道你是怎麼知道的,但有一點,你要知道,那可不是好東西,若是非得這樣,有礙壽數,況且,你可能永遠都不會有自己的孩子了。」
蘇璨笑了笑,眼睛里全都是堅定,「沒有也好,省的跟著我受苦,孑然一身,再沒有什麼可以威脅我了,不是嗎?」女官搖了搖頭,說道:「你就是太悲觀了,怎麼不在等等,若是……」
蘇璨打斷了女官的話「沒有如果,更不會有若是,嬤嬤們已經開始商量了,我也只有這一次的機會了,我沒有梅姐姐命好,沒有一個做嬤嬤的親戚,一切都要靠我自己,在這裡,也只有姐姐你真正的關心我。」
女官將一碗葯端給蘇璨,每天晚上來我這裡,可能有些痛,也有危險的時候,一定要來啊。」蘇璨一口灌完,「我」知道了,我先走了,免得被人發現。」蘇璨從女官那裡出來,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柳姨那裡,大約待了一刻鐘,這才出來,回了住處。
短短一年間,蘇璨提早發育,身形越發美好,若是不仔細觀察,和領舞的白梅身形很是相似,蘇璨正是因為知道教司坊打的是什麼主意,知道教司坊早早就將衣服款式定好了,蘇璨才會做出這樣李代桃僵的計謀。
因為蘇璨所在的位置偏僻,所有參演的都是蒙面的,柳姨這才輕而易舉的矇混過關,蘇璨一直練的就是領舞的舞姿,等到教司坊發現白梅被打暈在房間里的時候,所有的事情已經塵埃落定,蘇璨已經被破例封為了美人,因為新帝也是知道全部的事情,純屬於想膈應那些教司坊的管事。
蘇璨雖然晉封美人,日子也不見好過多少,不過起碼保住了自己的清白,新帝也只是一時的慪氣,根本就看不起蘇璨。
蘇璨費心討好,這才升了位份,新帝寵愛蘇璨,蘇璨投靠了皇后,蘇璨明白自己不能生育,這樣會讓皇後放心,因為蘇璨明白,皇后可不是表現出來的膚淺,兩廂結盟,就這樣一步步的登上了貴妃之位,每時每刻不是在算計。
後來皇后中毒,身體虛弱,皇后讓蘇璨幫著佔住高位,又有寵愛,對於皇后是最好的結果,蘇璨明白只要太子一日不繼承皇位,她們這樣算計的日子不會少。
每每想起在那裡的時候,蘇璨都不想回憶,不想回憶起自己是怎麼樣費九牛二虎之力,脫離了那裡,說起來,害得自己淪落至此是皇家,救了自己的還是皇家,真是有夠可笑的。
從蘇家獲罪后,蘇璨就不知道,何為喜歡,連記憶里那個很喜歡的小哥哥都記不清了,據說是被罷了官,但好歹保住全家人的性命,其實那個時候才多大,也不知道那是不是喜歡,在這宮中,有的僅僅是你算計我,我算計你,如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