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故鄉

  夜色漸深，柴火已經換成了炭火，李俊榮和劉成煥也已經入睡。


  葉余坐在篝火旁，看著夜空中的皓月，愣愣出神。


  李承燦不知道從那個角落小解回來，坐在葉余身邊。


  「看什麼呢？」李承燦也學著葉余抬頭看著夜空。


  葉余笑了笑：「看月亮貝」


  「呵呵，你這個傢伙，有什麼心事老喜歡藏著掖著」李承燦搖了搖頭。


  葉余聞言不語，輕嘆一聲。


  「老葉，你說人活一輩子，圖的什麼？」李承燦笑問。


  葉餘一愣，這種話題，可不像是20歲的小夥子應該思考的啊。


  「人生啊，無趣啊，憂愁啊……」李承燦自顧自的嘆氣。


  葉余忍不住笑罵：「你一小屁孩，人都沒生過，談什麼人生！真是，少年不識愁滋味，為賦新詞強說愁」


  被葉余鄙視李承燦也不在意：「老葉，其實我真的挺羨慕你的，你很了解自己，很清楚自己，也很明白自己想要什麼，我呢，以前，讀書是對我有挑戰性的，可考上首爾大之後，我又開始無聊了。我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做什麼，要做什麼.……」


  「青春期的迷茫而已，其實前方的路很清晰，只是你不願去正視罷了」葉余微微一笑。


  李承燦聞言一愣，隨後苦笑：「的確，但是，那不是我想要走的路」


  葉余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道：「要為自己而活？」


  「老葉，你果然懂我，是的，為自己而活，我不要做那扯線的木偶.……」李承燦握了握拳頭。


  葉余卻搖了搖頭：「承燦，有些東西你躲不掉的，有些責任，你必須要擔的」


  「我明白，我不是那種任性妄為的小孩，也不是那種看不清現實的天真少年，我也知道躲不過的」


  「可是我現在還很年輕，不是么？我還有很多的時間，在真正責任到來的那一刻之前，我只想做我自己」


  葉余笑了：「好，任性！不解釋，這才是我認識的李承燦！」


  「所以，老葉，陪我瘋一把如何？不靠任何人，就憑我們兩個，看看我們能做到什麼地步！怎樣？」李承燦說出真正的目的。


  葉余聞言，看著李承燦沉默了很久很久，最後他轉頭重新看著夜空：「承燦，你這又是何必呢……」


  「老葉，找一個懂自己的人，不容易，找一個懂自己，又可以跟自己一起實現理想的人更難.……」李承燦無奈一笑。


  葉余看著失落的李承燦，心中一暖。


  理想么.……葉余突然記起了筆記本上的那句話。


  隨後笑了笑問：「有紙和筆么？」


  李承燦一愣，隨後想了想說道：「車上有」


  「算了，我去拿吧，我包里有」葉余起身回到自己帳篷，在裡面搗鼓了一陣子。


  在次回到座位上，葉余把一張紙遞給李承燦。


  「什麼東西？」李承燦不解的接過：「老葉不會是你給我寫的情書吧？」


  「滾蛋！」葉余沒好氣的罵道。


  李承燦打開紙一看，上面寫著的都是一些人名，他疑惑的看著葉余：「這是什麼意思？」


  「你如果要開經紀公司么，這上面的人，你如果能找到，找對幾個，那麼你的公司將會風調雨順，起碼十年內不會倒閉，如果你要開其他類型的公司，遇到什麼問題，如果你問我，我會幫你，但我不會參合進去。」葉余笑了笑。


  「老葉……」李承燦一愣：「你這是什麼鬼？巫師？」


  「愛信不信！」葉余聳了聳肩。


  「老葉，你甘心么？」看著紙上上的名字，李承燦說出莫名其妙的話。


  葉余頭也不回，笑問：「有什麼不甘心的？」


  「老葉，老實說，你壓根就不是那種平庸的人！」李承燦正色道：「你根本就做不到」


  「何出此言？」葉余有點興趣了，轉頭看著他問。


  李承燦笑了笑：「我說了你別生氣啊」


  「行……」葉余無奈的點頭。


  「老葉，或許你自己都沒發現，你不可能過那些單調無聊的平淡生活的」李承燦語出驚人。


  葉余沒有打斷，只是安靜的聽著。


  「你心高氣傲，而且你暫時不缺錢，說明你不會為別人打工。你說你想開個飯店，然後每天安穩過日子，我覺得也不靠譜，你想想你自己，你是全國第一考入首爾大的，你一篇論文可以得到無數認同嘉獎，你所在小組最近發布的論文甚至影響了整個韓國的經濟發展方向，你這樣的人才，這樣的天才，是一個小小的店困得住的么？你會忍受的了每天那麼多雞毛蒜皮的事情么？每天擦擦桌子，點點菜？然後尋思著今天客人多了還是少了，今天賺了十萬還是二十萬韓元，又或者是今天去買菜比之昨天貴了幾百韓元.……」


  「別欺騙自己了，老葉，你做不到的！獅子不會跟綿羊一樣吃草的，就算披上了羊皮，獅子永遠是獅子，一個首爾大高材生，每天跟一些字都不認識幾個的人打交道，一個本可以動輒讓數十億上下資金流動的股市天才，跟一些買菜的大媽討價還價……你別逗了葉余！」


  葉余靜靜的聽完李承燦的話，他笑了笑：「那你覺得我應該做什麼？」


  李承燦理由當然的說道：「跟我一起！打造一個商業王國！就憑我們兩個！我相信一定可以做到！」


  葉余笑了笑：「做到又怎樣？」


  「功成名就啊！幾輩子都不用愁的金錢啊！掌控無數人命運的權力啊！！子孫後代高枕無憂啊！最重要的是，自己實現了人生的價值啊！對得起這麼多年努力而來的學識啊！！這還不夠么？」李承燦瞪大眼睛。


  葉余搖了搖頭：「可那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最煩你們這些處女座」李承燦笑罵。


  「哈哈哈……」葉余哈哈大笑。


  李承燦看了看葉余，隨後笑了笑。


  「如果我能把金泰妍拉過來呢？」李承燦語出驚人。


  葉余聞言一皺眉：「承燦！」


  「好啦，我就說說而已，別生氣」李承燦哈哈一笑，順手把紙放進口袋中：「以後不提她，不提她還不成么！」


  沉默了一陣，葉余長嘆一口氣：「對不起承燦」


  「沒事，我能理解」李承燦理解的笑了笑：「我只是意料到，她在你心中這麼重要罷了」


  「承燦啊，以後別試探我了，小心我抽你」葉余苦笑道。


  「金錢，地位，名聲你都不在乎，竟然在乎的只是一個小歌星，老葉啊，你真矯情」李承燦鄙視道。


  葉余無奈搖了搖頭，卻沒有反駁。


  李承燦突然非常嚴肅的看著葉余說道：「老葉，如果我逼你呢？如果，我以一個朋友的身份要求你幫我呢？你幫還是不幫？」


  葉余聞言身軀一震，快速轉頭看向李承燦，葉余眼中好像出現了幻覺一般，李承燦的身影突然和另外一個人的身影重疊了。


  「幫……」葉余幾乎是本能的脫口而出。


  李承燦一愣，隨後笑了笑：「開玩笑的，我可不是那種強迫朋友的人」


  葉余此時也回過神來，深深看了一眼李承燦，他笑了：「承燦」


  「恩？」


  「把上面的人找齊了，我就陪你瘋」葉余說完，站了起來走向帳篷。


  李承燦聞言一愣，隨後大喜，看著葉余的背影喊道：「老葉這可是你說的，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回到帳篷，葉余躺著發獃，突然他用手捂著眼睛。


  在腦海的最深處，有一段已經被深藏的影像慢慢浮現


  「葉子，如果我以兄弟的身份要求你呢？」


  「.……對不起，我做不到」


  「恩，我明白了，我就隨口一說，我知道你不會改變注意的，那就這樣吧」


  「.……」


  兄弟，如今的你，還好么？

  葉余第一次衍生出，回國的想法。


  第一次他想回到那個地方，那個真正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