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遺留的親情

  葉余回到家中，消化了一下剛才發生的事情。


  他沒有為今天衝動的行為而後悔，當然也不開心就是。雖然知道了自己是真的喜歡上金泰妍了，但他的內心卻比想象中還要平靜。


  是的，他不用再為自己的心緒煩惱了，因為他已經確定了自己喜歡金泰妍，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應該做什麼。


  因為他知道，無論自己如何強求，都得不到的，放棄起來，就會沒有任何的負擔。


  就這樣，這一生第一次的暗戀，就這樣被過分的理智扼殺在搖籃中。


  不是無情，亦非薄倖，只是我們一生中會遇上很多人，真正能停留駐足的又有幾個？生命是終將荒蕪的渡口，連我們自己都是過客。


  他很明白這點，比任何人都明白。


  今夜，他不單放棄了一段感情，同時也對自己的未來下了決定。


  他選擇了第一個選項。


  就是說，他不會抵押房子，也不會問人借錢，只用自己的積蓄去投資。


  因為，這房子現在對他來說，就是他的一切，孤獨的他，只有在這房子里，才會覺得心安，因為老傢伙一直都這裡陪著他。


  同時，他也開始了解首爾大學的獎學金制度，還有了解高考全國第一的獎勵是多少。


  是的，葉余想到了一個不用他浪費時間，在大學求學期間還要外出打工的方法。


  他盯上了韓國高考全國第一的獎勵，那足足有5千萬韓元的獎勵。


  這筆錢，足夠當他的資本了，何況還有市級獎勵，和校級的獎勵。


  當然，前提是他能拿到這筆錢。


  不過葉余對自己還是有點信心的，通過幾次的全國性比賽，他對一些學霸也有一點了解，他有自信，只要自己鞏固好前世的基礎，以自己超前的眼光、經驗和跨級的解題優勢，他有6成把握可以奪得全國第一。


  6成，是的，只有6成，而且是發揮正常的情況，因為這個世界沒有必然的事情，那幾個學霸是天才，葉余不敢保證這一年他們不會超越自己，而葉余也不敢保證在韓國這個小地方有沒有隱藏著妖孽型的學霸。


  他只是聰明，只是知識量比別人豐富，嚴格來說，他不是天才，更不是妖孽，所以，他可不會傻到覺得自己一定會拿到第一。


  也就是說，從明天開始，他不單要恢復家教的工作，而且還會加大這個工作量，賺錢同時還要鞏固基礎，而且回到家還需要再複習，學習以確保這個6成的成功率只升不降。


  就這樣，葉余的生活再度忙碌起來，比以往任何的時候都要忙碌。


  忙到他根本沒時間，也沒心情去想除此之外的任何事情。


  賺錢，學習，杜絕亂想。


  一石三鳥。


  真正狠的人，連自己也會算計。


  一個星期之後，葉余托著疲憊的身軀回到家。


  「大王叫我來巡山啊.……捉個和尚做晚餐……」逗比的手機鈴聲響起。


  葉余拿起手機一看，陌生電話，他看也不看就掛掉了：應該又是推銷的。


  把手機扔到一旁之後，葉余開始給自己做吃的。


  以往他每天晚上只輔導一個學生，而最近，是兩個，所以他最近都只是匆匆在老闆娘那吃一點，然後就趕去輔導工作，他可是很守時的人。


  然後每天晚上回來給自己做宵夜吃，補充體力。


  「大王叫我來巡山啊.……捉個和尚做晚餐……」


  見手機響個沒完，葉余扔下手中的菜刀，走過去拿起手機說道：「我不需要任何東西，請不要再打過來了」


  不等對方反應，葉余就把電話掛掉。


  正當葉余剛放下電話，打算去做飯的時候，又響起來了，還是那個號碼。


  葉余皺了皺眉，重新轉身接通電話：「哪位！」


  「葉余是么？」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一個沉穩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


  「是我，你是哪位？」葉餘一愣，心中有點疑惑。


  因為基本上沒人知道他電話的，除了同學和幾個老師，還有幾個學生家長，但這些人他都有保存號碼，也不可能是新的學生家長來找他當家教的，因為家教這事從來都是老師負責中間溝通，然後跟葉余說，最後葉余答應了，老師才會給對方電話葉余，然後葉余主動聯繫。


  所以突然有個電話打進來，而且是個知道自己名字的陌生男子，葉余也有點疑惑。


  「我叫，金志成」中年男子平靜的說道。


  葉餘一愣，這人他不認識啊。


  「你不認識我是正常的，但你現在住的是我家」自稱金志成的男子平靜的說道：「這樣你明白了么？」


  「你是他兒子？」葉余的聲音冰冷了許多。


  「是」對方也沒在乎葉余語氣的變化。


  葉余冷笑一聲：「怎麼？打算讓我搬走？收回房子？」


  十幾年不出現，老傢伙死的時候都不出現，現在突然就出現了？


  圖的什麼，老傢伙要錢沒錢，要權沒權，唯一值錢的也就葉余所在的這房子了，現在首爾的地價這麼貴，房子再爛也值錢。


  所以葉餘一聽就斷定，老傢伙這個所謂的兒子，就死沖房子來的。


  金志成沉默了一陣，嘆了嘆氣：「我知道，他在幾年前就把房子轉入你名下了，我這次給你打電話只是打算跟你談談。」


  「強搶不行，打算來軟的？」葉余冷笑一聲。


  「.……」對方沉默了很久：「能見個面么？」


  葉余笑出聲來：「有必要麼？」


  「我就在門外」對方依然很平靜。


  葉余沉默了一陣之後說道：「行」


  他並不擔心有什麼危險，因為他本身就比別人危險，孤兒，從小打架，出來社會不擇手段創業，沒點手段早死了。


  葉余掛了電話開門。


  一個中年男子出現在葉余的視野中，男子長的很普通，身上也有一種成熟穩重的氣質，葉余在他的臉上依稀能看到老傢伙的影子。


  葉余沒有說話，領著他進了門。


  金志成對葉余點頭致謝，也沒有說什麼，在玄關換了鞋子之後，慢慢的走進房子，放眼四顧，眼中充滿了回憶和感傷。


  葉余走到老傢伙的靈位前看著老傢伙的照片，一陣子之後，葉余開口：「來上柱香吧」


  怎麼說，也是老傢伙的兒子。


  金志成一震，隨後移動腳步來到靈位前，葉余側移了兩步讓開位置。


  金志成接過葉余遞過來的香，拿起靈台前的打火機點上。


  「爸……」金志成哽咽的說著：「我回來了.……」


  葉余靜靜的看著這一切。


  金志成盯著老傢伙的照片看了很久之後，他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對葉余說道：「我們聊聊吧」


  葉余嘴角掀起一絲冷笑，隨意的說道：「可以」


  隨後，兩人在客廳坐下。


  「我知道你為什麼這樣對我」金志成毫不介意葉余對他的態度，他平靜的說道：「我的確不配當他兒子」


  「就連他去世了，我也是上個星期才知道」金志成聲音有點沙啞。


  看來事情不是自己想的那麼簡單，葉余開口了：「為什麼？」


  金志成自嘲一笑：「因為，我上個星期才出獄」


  葉餘一愣：「什麼？」


  金志成點了點頭：「你沒聽錯，我上個星期才出獄，我年輕的時候犯了事，判了20年」


  「.……」葉余沉默之後不解：「為什麼沒聽他提起過。」


  「他不認我這個兒子，是正常的」金志成苦笑：「因為敗光了家產，氣跑了妻子，殺了人，還氣死了媽媽，他怎麼會提起我這個不孝的東西呢」


  這就比較人渣了。


  聞言，葉余沉默了，難怪老傢伙沒提過他自己的家人。


  「我這次來，不是要跟你搶這房子，我也知道我搶不來」金志成低聲說道。


  葉余想了想，看著眼前的男子問道：「那你來是為什麼？」


  金志成看著葉余說道：「兩年前，他去看過我，跟我說起過你」


  聞言葉余身軀一震。


  「他雖然不認我這個兒子了，但他還是給了我不少錢」金志成慘笑著說道：「他說，他年紀大了，沒幾年可活，他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他說，如果我還認他這個爹的話，在我出去之後，如果有能力的話，就幫忙照顧一下你。如果我這個已經和社會脫節的廢物沒能力了，那就算了。」


  葉余咬著牙關，強忍著眼淚。


  金志成看了一眼葉余，繼續說道：「本來有些話，他不讓我告訴你的，但我還是想說，他說你是個孤兒，他擔心他走了之後，你一個人會孤獨，他不想讓你變回他當初看到的那個樣子，所以他希望我出去之後，能編個好借口，即使我不能幫到你什麼，也可以讓你心裡多多少少有個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