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人神卷八十二、遁甲七殺(下)
一聲彷彿壓抑著許多濃痰的咳嗽伴隨著冷笑響起,「僅僅從你這個老不要臉的身上,就可以看出,那要是個能被一般道門中人輕易看出的遁甲七殺,你這麼久的布局,且不說那個神秘的衛大師,恐怕那個騷狐狸都早就有所察覺了。」
白髮白須的老者神情肅穆的冷聲說道:「我知道你想說的是什麼,可是你別忘了,你也姓黃,老祖宗也是你的祖宗。有很多事,我並非不能告訴你,而是此事太過重要,若能成功,必將是道門中古往今來第一例。」
他忽然嘆了口氣,情緒似乎變得無比複雜,「因此老祖宗預先做了諸多安排。你現在已經知道,我就是那黃家最後一脈代代相傳的後人,從小便背負著老祖宗和整個家族的期望,而你是我的堂弟……」
「是啊,你是我從小就喜歡,願意天天跟著你的小尾巴……」畫滿了符籙的布簾后,說話的聲音顯得很是奇特,似乎是緬懷,又似乎是在怨恨,「我現在明白了,你是故意逼我進入道門,研習道術,這一切,都是為了今天?」
白髮白須的老者似乎已經恢復了平靜,「不是我,是老祖宗的布局。正如之前我女兒的死,假託冥婚,找了道門那個蕭道長,而後你女兒的病,請了那個胡姨,我們的本意是轉移道門的注意力。可是不知道為什麼,並不成功,所以現在是時候啟動七殺了。」
就在這時,雖然是在密室之內,卻仍然有一道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黃施主,貧僧乃是禪宗惠宏,可否一見?」
那白髮白須老者臉色一變,沉默了片刻,「終於還是找上門來了。你記住,這七殺不是挖出一塊石碑,就死一個人,非要死了七個人,將風水之氣轉移,而是解禁!」
……
「封印?」李如沉皺著眉頭,說道:「你的意思是不是說,這七塊石碑埋藏的位置,原本的作用是為了鎮壓?」
衛飛搖頭,「我並不能確定,但是遁甲七殺,的確是用來封印,奇門遁甲本就是對時間與空間的充分利用,到了上乘的境界,一塊石頭,一片落葉,甚至只是一株草,都會使人產生幻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了。」李如沉眼中一亮,「這幾塊石碑的原本作用,是用來封印和鎮壓,但是現在因為工地施工,這個封印被解除?「
作為一名警察,尤其還是刑偵隊長,李如沉迅速把握到了問題的關鍵,「封印被解除后,會出現什麼狀況?「
衛飛說道:「無論何種封印,但既然是封印,那便是無法用普通道術神通消滅的所在,一旦解印而出,就會是一場災難。「
「但是,你卻並非普通的修士……」李如沉說道,「既然你早已經看出,這個所謂的七殺陣,原本是封印,而現在卻是在解禁,那麼衛大師,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辦?」
衛飛沉默了片刻,「先去踩一下盤吧。」
「踩盤?」李如沉臉色一變。
「嗯,就是去現場實地了解一下情況。」
李如沉忍不住摸了下鼻子,也不知道從哪一刻起,他此時已經是對衛飛充滿了信任感,但出於本性,他仍然會同樣忍不住的對衛飛冷嘲熱諷,「踩盤?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去打劫呢……」
以他的學識當然知道,所謂的踩盤是出自古時,山匪強盜們打家劫舍前,會喬裝打扮的進行摸底,然後才能制定出打劫的計劃,只是沒想到這個詞,在現如今,竟是有了別的解釋。
勞動廣場上方的坡地上,門口尚還掛著一對白色燈籠的黃家大院,硃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名白須白髮的老者現出了身形。
這名老者很明顯的已經年過古稀,他身穿著舊時的灰青色長袍,端坐在一張彷彿與他的年齡有著同樣歷史的梨花木椅之上。
老者的左手在胸前平端著一杯茶,那茶杯青瓷所制,老者的右手平搭在木椅的一側,他平靜的看著站立在門口的惠宏大師,平靜的說道:「惠宏大師?」
「貧僧禪宗惠宏。」
惠宏大師與那老者剛好相反,他右手豎在胸前,左手持著一根禪杖,身著紅色袈裟,內里黃色僧衣,這一身的裝扮,至少是禪宗達雲寺每逢大事才穿的法衣。
那白髮老者輕輕揭開手中的茶杯,緩緩吹了口氣,說道:「傳聞中惠宏大師所到之處,必有異事,又聽說惠宏大師有菩薩意境,卻不知因何光臨寒舍?」
惠宏大師的目光掃過黃家大院,「雙獅鎮門,影壁聚氣,居然還有曲廊借勢,黃施主,風水之術竟被你運用到了極致。」
「大師此言差異。」那黃姓老者竟是依然平靜至極,「我黃家乃是有傳承的世家,數百年來,黃家秉承古訓,一言一行,一磚一瓦,俱都是依足族規。實在不知大師所言何意?「
一命二運三風水,是人們對於傳統國學與玄學的一種總結。尤其是大戶人家們,,他們秉承於古禮的傳承,從這個角度上來說,那黃姓老者佔據了一個禮字。
無論是雙獅鎮門,還是影壁聚氣,亦或是曲廊借勢,在陽宅風水之中,都是普通到了不能再普通的布置。一般來說,稍有些底蘊的大戶人家,都少不了的三重標準。
惠宏大師緊皺雙眉,看著端坐在影壁之前,平靜之極,小口品茶的黃姓老者,「辟邪,聚氣,借勢,放在別人家裡,這風水三術的確僅僅是陽宅之基。」
惠宏大師接著說道,「黃施主家裡的風水如何布置,貧僧當然無權過問,但前日施主府前上演了一場驚天動地的鬼戲大戰,黃施主如何解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