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人神卷四十五、一切才剛剛開始(中)
你可抵他一擊?如此甚好!」衛飛眼中一閃,他彷彿一點都不懷疑蕭道長可抵那神秘人一擊的能力,語速雖快,但神情依然平靜,「此人並非你所想象的不死之身,他其實早已失去生機,但心中卻有執念未解,此執念故而化為願力,而願力暗合因果,因此不管人間任何刀兵之力,甚至道門種種神通,都無法傷他分毫。」
蕭道長的臉色剎那煞白,「竟然是個活死人!若是他的執念無法滿足,豈不是神通法力難消?」正如之前衛飛所說,如今乃是末法時代,不分陰陽,不論佛道,才是道門中興之源。然而事實卻是,無論佛道還是諸子百家之間,未見爭執,卻越來越遠離,甚至不容於現代學說。
所謂的「活死人」,是說那人應該是個死人,但卻因為某種因果之力,雖然靈智不存,在臨死前的執念卻護得他在為完成此念之前,大法力與大神通也難消除。
尤為關鍵的是,蕭道長雖然只是機緣巧合得了四更天的傳承,不曾算是真正融入道門系統,但他這些年的修鍊,也算是粗淺看出了一些端倪。末法時代,古時玄學盛行的風采,不但再難重現,反而會愈加的勢弱。
因此,在此大勢之下,曾經代表了整個中華民族文化傳承中,最為精華的那一部分,反而竟成了糟粕。傳承幾近斷絕,道門隱世,人世間哪裡還有所謂的大法力大神通?
「此人不可力敵,若非有末法時代前的大神通法力前輩出手,便只有順從他的執念,方可消去他的殺意。「衛飛平靜的開口說道,「他連殺數人,皆與當年十萬大山中軍匪的後人有關。因此他若非當年軍匪之一,也必緊密相連……「
蕭道長緊盯著那名神秘人,凝神聚氣,然而心頭翻湧,忍不住喝了一聲,「住口,接下來我該如何應對?「與他而言,什麼十萬大山的軍匪,什麼神通難除的活死人,都難及他苦心所追的夜遊神境界。
但他卻又不得不相信衛飛所言的,四更天真正傳承的夜遊神,是對天地陰陽之氣的把握,那麼這神秘人便不再是他的目標,反而是神秘人活死人的特性,令得自己身處險境。
霓虹依舊,樓層間再無玻璃格擋,夜風更甚,柳麗麗護著陸菲不敢輕易動彈,但她看著衛飛的眼中,卻是光芒閃爍。而那名神秘人彷彿還在想著先前衛飛所說的那幾句話,時而抬頭望天,時而低頭看了眼昏迷在柳離離與陸菲身邊的小於。
「小於被你施法下了陰婚,他剛才出手只是對柳主播,但他許有大願,下一擊必然是你。」衛飛皺著眉頭,繼續說道,「畢竟你才是危機小於之人,倘若你真能接他一擊,我自有法脫離……」
他的話沒有說完,那名神秘人已然出手,他直接就是一拳轟向了蕭道長。蕭道長怪叫了一聲,身形暴漲,與之同時一片黑色橫掃而過。黑色的光芒的化為七色,四下飛射。他經年苦修的道門四更天夜遊神力道迸發而出,然而他的身形躍至半空,卻忽然一轉,竟是撲向了柳離離和她懷中的陸菲。
半空中,蕭道長的目光掃過衛飛的面孔,卻只見衛飛苦笑著搖了搖頭,便如先前絲毫都不懷疑他能抵住那神秘人一擊一樣,彷彿自己轉而攻向柳離離的舉動,也似是早在他的預料之中。
對於蕭道長而言,他所缺乏的是正宗的四更天道門傳承,他一點都不懷疑衛飛對他關於夜遊神修鍊境界的點化,但這並不意味著,蕭道長自己在修鍊的過程中另有感悟,他相信真正的夜遊神,是自己對天地陰陽之氣的把握,但是他更相信假如自己能掌控那神秘人,他的修為將進入一個全新的境界。
蕭道長對著柳離離出手,是基於方才衛飛所講,那神秘人最在乎的乃是小於,而柳離離與陸菲本就是那神秘人出現在此處的原委,因此他這一擊無論怎麼想,都該是符合那神秘人初衷之意,所以他賭了,賭的是那神秘人不會對他出手。
然而,他賭錯了!
那神秘人揮出的一拳,沒有絲毫的停頓,仍然是那麼直接的轟向了蕭道長,這一拳的威力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無論那彷彿劃破天際的黑暗,還是黑暗過後蓬勃而生的旭日,根本擋不住他的一拳,於是最後的結果便是,蕭道長的身形再次飛出。
他在地上翻滾了幾圈,雙手撐地,坐了起來,緊跟著胸口起伏,還是張嘴吐出血來。急促的喘息了幾下,蕭道長一臉的驚駭,他終於真正明白了衛飛為何絲毫都不擔心他攻擊柳離離和陸菲。
倘若他不出現,那神秘人的目標便就只是柳離離,但他畢竟才是爆長小於陰財,奪他生機的元首。因此,那神秘人絕非一個已失靈智,而只憑願念行事的活死人。神秘人的舉動之中,必然暗藏了許多以他還未曾融入四更天之後的道門至理。
蕭道長就地一滾,右手劍指順勢劃出,然後他縱身一躍,身形落入夜色漸淡的空中,消失不見。柳離離依然抱著陸菲躲在一角,然而此時她卻不知道為什麼,清晰的看見了,隨著蕭道長的劍指一揮,她懷抱中的陸菲身上盪起一陣輕霧,與此同時,那一邊小於所在也是霧氣生起,漸漸的便要相連。
然而一道黑光突然劃過,劍一般的橫斬,瞬息便切斷了兩道即將相連的氣息,隨即那黑色的光幕並未消失,直衝小於,圍著小於的身體旋轉了一圈,「嗤嗤」聲起,彷彿是有許多無形的絲線被隔斷一般。
,晨光初起,東方顯白,小於躺在那裡一動不動,但柳離離仍然隱約可見,小於的身上有絲絲縷縷黑中透金的絲線,那些絲線平整而光滑,果然便如劍銷一般。絲線逐漸的縮回小於體內,小於的身體輕顫了一下,似乎隨時就會清醒過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