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興祠似乎是笑了一下,「中陰境五十相,在佛家大乘心法之中,無論神通妙境俱都為虛幻,因此世人稱我宗為陰魔,他人有所看,有所見,但你旗門當自知……」
衛飛口中發乾,使勁吞了口口水,聲音嘶啞著,「知……知道什麼……」
「披甲護身訣!」章興祠的聲音也陰冷起來,「密宗重神通,也易出神通,但正因如此,它雖然謂之五大根本護教法,但修密的人,都不恥煉甲,披甲護身訣,即便是密宗中各教的活佛,能想起來記住的也沒幾個,除了旗門,還有誰知道披甲護身訣,可擋我中陰幻境的攻擊?」
中陰境又稱中陰身,是佛家修行的術語,自亡者斷氣,第八意識脫離軀殼,至轉世投胎前之歷程稱之為「中陰身」。所謂「前陰已謝,后陰未至,中陰現前。」前陰已謝指此期壽命已盡,后陰未至意謂尚未投胎。僅意識存在,並無實質的肉體,中陰身速度猶勝光速,於一念頃即可投生他方世界。在業力尚未形成前,可神通自在,隨心所欲至嚮往之處,可穿牆走壁,縱山河大地亦不為所障。極具活動力,其移動方向則取決於過去之業力、習氣。透過觀想,希求之物立時現前。思衣得衣,思食得食,全系唯心所造。
陰魔宗,相傳始於北宋,據說其開山宗師陰無極,就是佛門出身,而後卻不知為了一樁什麼因果,還俗仇佛,一怒之下,強行坐化,誓在中陰中不出,並且真的就創出了一套專修中陰身的心法,頗似道家所說的兵解而成的散仙之境。中陰身業力強、速度快,具最疾之業通。其本具定力、神通力、意志力、願力及威德力,但中陰身最長不過四十九日,四十九日一過,便會淪為鬼道。過去民間有牽亡魂的習俗,已經死去三年五載的人,還可以牽出亡魂來,就表明此人已落入鬼道,基本上便無法超度了。
但陰無極卻硬是憑著一股大願力,生生的悟出了一門心法,可以強留中陰境。人死之後,一般要麼隨業而去,要麼隨念而去,所謂萬般帶不走,唯有業隨身,陰魔宗修中陰境的神通,憑藉的竟然便是業力,中陰身有一個顯著的特徵,那便是善惡不分,陰魔宗心法便以貪、痴、色、情、欲為根源,來根固中陰身,以神通而行願。因此過度的情緒變化,尤其是佛家所重視的大願力、大願念,都會吸引到陰魔宗。
衛飛很快鎮定下來,披甲護身訣他一直都還掐在手上,抵得住章興祠的中陰幻境,披甲訣最大的一個功用便是穩固心神。他看了一眼陳楓,確信這廝自入西北后,就真的放任自己為主了,但究竟是磨鍊他,還是另有原委,衛飛卻不及細想了。
「想過興祠公是文峰鎮的人,卻沒想到興祠公便就是造成今日之局面的西祠前輩,更沒料到興祠公居然還是陰魔宗人。」衛飛小心的措著詞,一邊看了看環抱著章天如屍體的四阿婆,「興祠公既用中陰神通來度化他們,卻又為何不明白的告訴他們,文峰鎮真正的傳承,其實乃是易道的方術,好讓他們走的安心一些呢?」章天如死了,任誰都看得出來,四阿婆也是不打算活的了。
「我是陰魔,而他是我西祠後人,我自然度他入中陰境。」章興祠如雲如霧的讓人看不清,可是他聲音卻愈加的陰冷,直讓衛飛一股子冷氣沖向腦門,但聽得章興祠接著說道:「入中陰,善惡不判,人之死,歸處有三,但我想他選擇的定是隨念而去,以我陰魔宗的神通,想必不需要本座給他加持,他也能完成自己所要做的事了。」
說白了,中陰身就是死後未投胎的那一段時間,雖然有無上的神通在身,但卻需要生前有過特定的修行,否則便是入了陰魔宗,修習了當年陰無極秘傳的心法。道家的煉丹號稱是逆天而行,由後天入先天的金丹大道,因此成仙之際便有天劫臨身,捱不過去的兵解成散仙,神通果位俱在,只是肉體已失。此等情景,與陰魔宗強修中陰境無異,都是失去了肉身,僅存意識,但是中陰的神通之力,卻高過了道家的散仙許多。
衛飛心中又再不安起來,披甲訣掐的更緊,他直覺的感到事情會有一個突然的變化,尤其是章興祠居然為陰魔之身,讓他產生了一種極為心悸的感覺,偏偏來自陰魔宗的威懾,又使他的靈識無法進行判斷或者追知,「興祠公此言何意?」
章興祠嘿嘿冷笑了一聲,「你姓衛?你姓陳?」他看了眼衛飛又看了眼陳楓,使得兩人又是一陣心寒,「旗門!嘿嘿!旗門!本座贊以道友與兩位論之,此時此刻,已知本座的身份來歷,想來對於這個荒唐布局的前因後果,也該是一清二楚了吧?」
披甲訣悄悄的換了個手印,衛飛皺著眉沉思了一會兒,「文峰鎮中的這一局,自然是已水落石出。文峰鎮自古相傳的其實是上古的方術,而且……而且似乎無孤虛還是風角,都還是……」他停頓了一下,不知道為什麼沒有說出「易道」那兩個字來,「現在看來,其初衷應該便是鎮守古長安的中脈之心,可是卻不料文峰鎮竟然利用自身所鎮的方位,不但未竟鎮守中脈之心,反而以布局再設兩岸局,以東西兩祠輪番中奎,來拖耗中脈之心的龍氣。」
衛飛說到這裡,不由得看了眼老夫子和那日者,那兩人卻還是依舊的迷茫,「狀元鎮由此而來,直至興祠公那一代。以文峰鎮兩岸局,興祠公其實是中奎無疑的,可是興祠公卻遇上了日者與夫子道的傳人,只是卻不知這兩人究竟對興祠公說什麼,便讓興祠公捨棄魁首,復又入了陰魔宗。」
「只是卻不知?」章興祠又讓衛飛和陳楓心驚肉跳的冷笑了一聲,「這便是易道之旗的風範么?但你既說不知,本座也鬱積數百年,這番話早就欲覓個說處,不吐不快了。」他當年的際遇可以說是奇詭之極,此等的事深埋在心中無人可以傾訴,的確是極大的心理重壓。不過他那句「易道之旗」,卻真真實實的讓衛飛和陳楓臉色變了又變,這章興祠無論口氣還是語句,都幾乎與靈寶門的謝甘明一模一樣。
(娃哈哈,容俺小小的得意一下。為嘛捏?首先,我對修真這個詞很不感冒,因為在道家的典籍里修真不是這麼隨便用的。所以我個人使用的詞都是中華道門、修鍊、修行、修為,就是不用修真。其次是所謂的散仙,兵解什麼的大家喜歡看這類書,就不多說了。只是看到很多鳥人,只懂了點什麼五行生剋,然後百度個煉丹的幾個層次,就開始動不動飛劍滿天了,實在是讓人很汗的。這個中陰身、中陰境,就是來自佛家密宗的,比散仙還容易修的東東。修中陰,先修破瓦……嗚,這是題外話,李連杰據說修的就是這個……)(未完待續,如欲知後事如何,請登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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