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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二、招魂引路

  說話的是一老一少兩個道士。年齡見長被稱為清陽師叔的那人,冷冷的瞪了衛飛一眼,衛飛忍住樂,就算他不知道五雷心法是什麼厲害的功夫,但他對行游的實力卻是一清二楚,從陳楓的一貫態度上也可以看出,在現代這個社會,能修到行游這個層次的恐怕百年來難出其二,再加上有關於血願的那個變態傳說,衡山宮清陽的那番話,用狂妄來形容顯然很不合適,只能說是可笑。


  「天松子師兄!」年少的道人天風子抱住天松子大叫,「你怎麼了?」


  清陽目光掃過,便已知道天松子周身上下精血都已不在,幸虧衡山宮也是道家正宗,否則這一身屍骨也難留存,「他死了。」


  天風子的聲音哽咽,「師叔,怎麼會這樣?」他在衡山宮裡與天松子是同輩的師兄弟,私交感情甚好,同時也是天字輩弟子中的佼佼者。而清陽則是衡山宮第三代弟子,在衡山宮是以「玄黃清天」排輩的,前面兩位都是長老級別的,唯一出來擔事的也就是偶爾露面的掌門宮主清靈,因此上衡山宮裡掌權的真正就是清陽幾人。


  這個清陽也是清字輩中將衡山宮五雷心法首個煉至第四重的,其天賦可比龍門派的行游。其實在道中,衡山宮於三山五嶽里名聲最低,但衡山宮的道術的確另樹一支,只是在歷代少有可載入史冊的代表性人物,縱然是他們引以為傲的五雷法,那也是天師一脈的功法。


  行游閉目調息,他剛才大動元氣,此刻虛弱仿若嬰兒,細若遊絲的一股真氣在經脈中遊走,卻在忽然間腦中出現一片明悟,這與他之前的心緒有關,所謂知陰守陽,當他視弱珍寶的元氣處於弱勢時,另一面的慧反而升了起來,一點徹悟中,行游竟然定去。


  文子俊緊縮雙眉,沉默不語,千機萬變位列數術之首,自然不是虛傳,他早以在剎那心有感悟,知道接下來要發生什麼,只是他性格一向如此,從面色上也看不出他預知到了什麼。


  反到是陳楓自從衛飛一躍而起后,彷彿胸有成竹一樣,面帶微笑,看戲一般的望著清陽。


  清陽喝住哭泣的天風子,「人死難以復生,這是前緣註定,況且修道之人,為阻血願也是功德一件,輪迴后自有他的果報,這點都不懂!」


  「是!」天風子老老實實的站起來,一邊還不住的擦著眼淚。


  「血願逆天,天松子師侄定會因此更近仙道……」清陽一頓,逐一看過行游還有昏迷中的百度師兄弟,忽然話鋒一轉,「然而正因如此,有人即便得天獨厚,空負千古絕學,你……」他伸手一指文子俊,「血願與天為敵,與道為敵,三界中無論神人都該攜手滅之,可是你身為千機萬變的傳人,卻在危難之際,舍天松子師侄空遁,此舉是否濟世修道所為?」


  「千機萬變雖然是奇門三部之首,但仍屬數術之列,非比道法仙術。」文子俊誠懇的說道,「我之所能無非方術,只是心智上的變化,怎比衡山宮的五雷心法,我避之血願,是本能也是本門心法使然。」


  清陽冷笑一聲,「你是在向我炫耀奇門心法之妙嗎?我自然知道千機門的千機萬變可推測陰陽交替時空變換,可也用不著在我衡山宮弟子身上來體驗。」


  文子俊聽了這話竟然一笑,轉眼看向陳楓,剛巧陳楓也沖他一笑,兩個人之間彷彿達成了什麼默契一樣。


  「這麼說道長在行游前輩破法陣之際便已隱身在此了?」文子俊暗中嘆了口氣,忽然問道,「以道長所言五雷心法的造詣,為何不早些現身擊退血願呢?」


  行游強破「三界外」的法陣,竟然無意中侵入到百度師兄弟圍困血願的五方伏魔陣中,使得血願顯出其恐怖之處,無奈下謝甘明指示陳楓,借行游攻擊卓瑪,從而引發九九之變,這個變數也將衛飛送入到一個玄妙之境,陳楓並不知道衛飛的際遇,也不知道九九之變后,空軍環境究竟如何變化,但清陽既知文子俊以千機萬變突然消失在天松子身前的情況,那麼至少可以判斷這個清陽與天風子是早在當場了。


  「啊!」天風子下意識的看向清陽,清陽瞪了他一眼,說道:「血願之威,世人皆知,要想避退它,自要尋找一個契機,我這也是為大局著想,況且我又怎知千機門的弟子竟會在危機前只保自身呢?」


  衛飛嘿嘿了一聲,他實在聽不下去了,雖然剛才的遭遇依舊如夢如幻,但中年男人許多使他震驚的奇妙之論,仍然在新頭盤旋,「請問道長,衡山宮五雷心法比之龍門行游的元神出遊何高何低?」


  清陽一楞,不知道衛飛是什麼意思,一旁的天風子忍不住回答,「我衡山宮的五雷心法與尋常道家的天心五雷更高一途,倘若五雷合一,該不在元嬰的成就之下,清陽師叔就已到了第四層……」


  「哦!原來只是第四層啊!」衛飛陰陽怪氣的說,「要是五雷合一,還不一下就轟的血願煙消雲散了。」


  清陽臉色一變,「憑你也敢小瞧我衡山宮的道術……」


  「他不是小瞧衡山宮的道術。」陳楓居然也搭腔說,「他是看不上衡山宮某些人的修為。」然後他又居然問文子俊,「你說呢?」


  而文子俊更居然點點頭。


  「哈哈!」清陽忽然大笑起來,「看來旗門果然與千機門聯手一氣了,難怪宮主清靈師兄提前出關,說天松子師侄有大劫在臨,沒想到旗門和千機門原來……」他歷喝一聲,「你們幾個必須跟我回到衡山,面見我掌門宮主。」


  話說到這兒,衛飛看看陳楓文子俊的表情,也明白過來,「我靠,繞了這麼一圈,你還是要我們去衡山啊!胖子,你倆是不是早知道了。」


  陳楓半死不活的勁又上來了,「還用說嗎,旗門是什麼號召力。」


  文子俊一笑,「自從清陽道長現身,我確已推測出血願忽然消退的原因,以及清陽道長的目的,只是雖然奇門遁甲是以預測於世,但實際無論六爻還是梅花易數,都只能單測一事,明前因知後果那是宿命的神通,因此去了衡山後怎樣,我就無法測知了,所以我建議還是不去的好。」


  「去不去由不得你們。」清陽又看看行游和百度,看樣子他是想在這幾人醒來前,強行帶走陳楓文子俊與衛飛。


  清陽手上法決變換,陳楓無視隨著他這些手決而引起的絲絲縷縷的電光,「衡山宮五雷心法以五臟五行五神為基,腎為水肝為木心為火胃為土肺為金,五臟間各有其神,衡山宮的五雷法便是逐一喚醒這五臟之神,繼而合一,達精氣神三花聚頂,不知清陽道長已煉至四層的五雷心法,還缺了哪一個呢?」


  清陽大吃一驚,不由自主的停下手決。在道家的修鍊體系中,五臟之間確實各有司職的神位,五神對應五行的顏色,與天師派的五雷不同之處是,衡山宮是將五神在頭頂合一,從而形成金丹大道所煉的原神。而原神本就是五行之氣逆化為陰陽最後歸為純陽。衡山宮的五雷心法的確是獨樹一幟,但它卻要先行逐一的喚醒五臟之神,清陽達到四層,距離五神合一還差了一個檔次,修道不比其他,講究的就是個百尺桿頭更進一步,這一步的艱難比之百尺桿頭還要更難。


  清陽猶豫了一下,「果然是旗門傳人,連我衡山宮的五雷心法也都知曉……」收起手決,他是衡山宮五雷心法的正傳弟子,知道這五雷在五臟五行未全煉前,每使一次都必將傷害到五臟之間的平衡,五雷心法是以腎水為本,生肝木而支心火,撐胃土援肺金,五性缺一五雷不純。


  「哼,就算我不用五雷心法也有取你之道。」話是這麼說,清陽還真不敢貿然使用五雷法了,他早就隱身在此,雖然始終沒見到陳楓出手,但文子俊那招穿破時空的遁術,他修道以來還是初見,反觀陳楓周身經脈不通,可頭頂上慧光環繞,旁邊的衛飛更是靈光四溢,都是性功到了一定程度的標誌,衡山宮由於在三山五嶽中的排名地位,這些年來狠下工夫精研道術,在很多方面確有建樹,道家修鍊講究性命雙xiu,性指神通命指本體。清陽無法確認五行缺一的五雷法,傳聞中旗門的陳楓有什麼妙招破之。


  清陽陰沉著臉,忽然一咬牙,手腕一抖,一面淡灰色時隱時現飄飄蕩蕩的三角小旗自他的衣袖中飛出,浮在陳楓文子俊衛飛三人頭上。同時他手上也多了一個杯口大的銅鈴,「衡山宮的法術可並不止五雷法。」


  旗幡一出,衛飛與文子俊立刻便有種自高處墜落的感覺,一顆心忽忽悠悠無從著落,頭腦中也是一陣眩暈。


  陳楓卻沒事一樣,饒有興趣的盯著頭頂上的小旗,「這便是招魂幡吧?那麼你手中的該是引路鈴了。」


  清陽得意的一笑,「你知道就好,我衡山宮能列於三山五嶽,所依靠的絕非五嶽名勝……」


  「是么?」陳楓伸手一抓,那面小旗就這麼被他隨隨便便的抓在手裡。「據我所知招魂幡內有十數道符咒,可使人心生幻覺,被引路鈴攝去魂魄……」


  那面小旗的確是叫做招魂幡,和他手中的銅鈴引路玲一樣,是清陽秘煉的法寶。這種法術是他從衡山宮《靈虛玉芨》里自己悟出來的,原本是叫做「招魂引路法」,但口訣只有僅僅幾句,衡山本是名起自傳說中八仙中的曹國舅,相傳那是曹國舅得傳《靈虛玉芨》升仙之處。八仙各有其寶,象呂洞賓的劍,韓湘子的蕭,藍采和的花藍等,清陽便因此動了以物代術的心思,其實關於法寶,他也是聽過卻從為見過,似乎這萬一只是野史傳聞中出現,而無論佛道的正傳經典都是少有提及,但清陽卻動拼西湊竟不知從哪得來的一些方法,居然真的給他煉成了招魂幡引路鈴。


  陳楓端詳著手中的小旗,被他抓在手上后,便現出了本形。由棺木打磨出來薄似透明的旗身,旗杆是屍骨所刻,「製作工藝上倒也有幾分相似,只是棺木紙還差些火候,須知真正棺木打磨的紙張,屍氣浸透,入手陰冷無比,不過上面的12道符卻很齊全。」


  陳楓侃侃而談,「引路鈴就沒什麼特別之處了,一般大小的銅鈴都可使用,關鍵在於引路鈴的節奏,大概你還不知道,招魂引路的法術實是出自湘西的趕屍術,你能從中悟得也算是少有的機遇。」


  清陽完全驚呆了,「怎麼可能,這是我煉製的法寶啊!」


  「法寶?」陳楓笑了一下,「你知道什麼叫做法寶嗎?佛家講三皈依,佛、法、僧中,佛為覺悟,法為正知正規,僧為六根清靜,此之為自性三寶,覺寶是佛,法寶是正,僧寶是凈,正規正定是為法寶。你這面招魂幡上雖然十二道符齊全,可怎比一正念之力?就算你再加十二道符,也不如知法之寶,無法何來寶?知法便得寶,此寶即為法!」


  清陽頭腦一片混亂,喃喃自語,「法寶……法術……」


  陳楓說:「仙怪小說里常有各種威力非常的法寶,其實法寶不過是被修行者本身同化了的器物而已,正所謂萬物皆有靈,也許靈性的大小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助增法寶之力,但最終還是使用者的功力所決,只因那法寶是在那人同一水平中煉製的,否則即便法器中含有再高的法力靈氣,你也無法使用,衡山宮自稱長於道術,清陽道長應該知道相同的一道符不同的人卻有不同的效用?」


  「是!」清陽下意識的點點頭,「那是為何?」


  「法寶也是如此,斷無可能你得到前輩師長的法器,便能達到他們的境界,那上面縱有萬千法力,可能取多少,還在個人修為,若欲取千斤之重,就要有千斤之力,但若有了千斤之力,還需寶物相助么?好似釋迦摩尼,世人皆知他在菩提樹下靜坐七日頓悟,都以為菩提樹是為一寶,但誰又知道成佛的關鍵只在釋迦,無論他端做在什麼樹下,也是他立誓的願力而為,這菩提實因釋迦而成名,卻成就佛祖如來。」


  清陽滿腦子還是法寶,「這麼說,我只須真正悟透招魂引路,這旗與鈴並不重要……」


  陳楓搖頭,「並非盡然如此,真正經過高手轉煉的法器,在特定條件人的手中,的確可以行使所謂法寶的所用,比如湘西的趕屍術……」


  說到這裡,文子俊忽然插口,「陳道友……」


  「怎麼了?」陳楓對他很有好感,以他所學之雜和對千機術的了解,他總覺得這千機門說不定和他有著什麼關聯,再加上文子俊那付忠厚的外表,原本也是讓人易生親近。


  「這個……」文子俊欲言又止,「此時此地尚不適坐壇論禪……」


  陳楓想了想,不禁笑了,百度師兄弟昏迷未醒,血願歸向不明,而靈寶的謝甘明也不知身在何處,他將那面招魂幡扔還給清陽,「招魂幡煉製不易,只是你終日攜帶於身,恐怕會有很多無謂的麻煩,我勸你還是別再輕易使用……」


  說到這裡陳楓一驚,再次看向文子俊,文子俊沖他點點頭苦笑了一下。原來文子俊剛剛的話另有他意,各個門派在種種高科技文明的衝擊下,幾乎被現代人所遺忘,但這些門派並沒有消失,只是隱於世外,其中固然有謝甘明這樣的洒脫之人,更多的仍是固守傳統,否則以謝甘明的通達仍然不惜用謝六來布下玄武遁。


  由於身處的社會背景不同,陳楓的第一個以旗門傳人身份現身的,在他眼裡自然不存在什麼門派之見,也不在乎什麼秘傳技能,所以「法寶之說」「招魂引路」這些被其他人視為不傳之秘的東西,不過是旗門眾多雜說中的一支。


  而文子俊身懷千機萬變術,心思就慎密多了,旗門自古只在傳聞中不敢名目問世,恐怕就是因為他無所不知,天下各門在他那裡毫無秘密可言,自為道中公敵,佔據霸首的門派想將旗門收歸,以絕其密外瀉,還可以更多的掌握其他人的秘密,小的門派更想從旗門那裡獲得強大的力量。


  文子俊早就將千機萬變浸於心髓,連行游都驚詫於他的靈應之術,天地萬物風吹草動都會使他心生感應,剛才他看到陳楓數語間便將「法寶」全盤否定,又提出佛家皈依的自性三寶,才是真正的法寶,且不說這是妙論還是繆論,文子俊都已知道,陳楓已經惹上了不必要的糾纏。「想來陳兄一定知道湘西的鳳凰派了?」文子俊小心措辭。


  陳楓一怔,他自然是知道湘西鳳凰派。湘西地處偏遠,可謂是窮山惡水,鳳凰之名也是近幾年因為沈從文筆下的邊城而成為旅遊名地。但在道中,邊城小鎮還不足以代替鳳凰二字,湘西能名留天下,實是因為鳳凰派。


  陳楓說的湘西趕屍術,並不是鳳凰派賴以成名的原由。操控屍體行動甚至到自主的地步,以法術見長的各門派都有法可施,即便是換做卓瑪,也能以超強的念力做到,其他門派或以符以咒都能為之,但偏偏鳳凰派均不在此列,大家都知道趕屍術,可誰也不知道他趕屍的法決。這也正是鳳凰派的名聲所在,旗門與千機門的神秘,至少大家都還知道他們的神秘在哪裡,但對鳳凰派卻無人可知。


  因此像鳳凰這樣邊遠的門派,在世人眼裡遠比旗門更具有危險性,他們大都隱於蠻荒之地,真正的神秘無比,他們的生活信仰甚至飲食起居,都是外人無法想象的,誰也不能猜測到他們有什麼禁忌,又或者掌握了什麼神鬼難測的力量。而這些神秘門派又大都屬於那些隱於世外的世族人家,一般都有著外人無法理解的規矩,尤其是那些少數民族的部落。


  鳳凰派便在苗人聚居的湘西,苗人善於用蠱,但鳳凰派卻未有傳聞,他們留傳於世的法述,也就是趕屍術,但僅此一項,已足以讓人難以琢磨。


  陳楓楞了半天,不管他思想多麼現代,但總歸是旗門這樣一個有著千年傳承的弟子,深知所謂的道上的規矩,有時候僅僅因為言語中的衝撞就可能發生衝突,更別說觸犯了別人的禁忌。


  以陳楓的性子自然不怕惹事生非,他在內心深處甚至期待更有刺激性的遭遇,但陳楓性格里沉穩的一面,也提醒他自己有多深的水平,縱然這段時間接連不斷的際遇使他更多激活了過去未曾留意的旗門有關於各方面的知識。但這並不能實際增加他的修為,拿靈力來說,他都不如衛飛。


  「不知文兄的意思是?」陳楓試探著問。旗門裡也有千機萬變的自立,只是他自知怎比文子俊的功力,雖然剛才文子俊沒有點明,但以文子俊的身份,這幾句話已能讓陳楓心生警惕了。


  文子俊沉吟片刻,看看行游與百度,忽然一笑,「山水有相逢,陳兄,我們很快便會再見的……」說完這句話就此揚長而去。


  陳楓苦笑一聲,他原本就沒期望文子俊能給他什麼提示,只是沒想到他也能走的如此瀟洒,「天機不可泄露」以及「緣分未到」,這樣的話在陳楓心裡自然不足道,但換文子俊就不一樣了,陳楓早知道文子俊的性情也是如此。


  文子俊越走越遠,清陽也冷哼一聲,「天風子我們走。」揮手飛出一張符紙,落在天松子身上,「噗」的一聲輕響后,化做清煙。天風子低頭合掌默誦經文,然後緊隨清陽而去。


  此時的行游仍然內守神識,頭頂白光閃爍,顯見元氣已經恢復,而且底部隱有五彩光華,竟然因此即將踏上純陽之體。一旁邊百度的手指與眼皮都動了動,他也醒轉過來,但還不能動彈,他的四位師兄弟都是在血願的衝擊下失去了性命。


  看著清陽天風子與文子俊先後離去,衛飛想起一事來,「血願究竟是怎麼不見的,不會真的是衡山五雷法驅走的吧?」剛才與中年男人接觸的情景也他腦中愈加模糊,衛飛甚至開始懷疑那連夢都不是。


  「應該不是。」陳楓自文子俊的背影上收回目光,「五雷法充其量不過是雷法而已,只是剛猛,衡山縱有創新,估計也是在自身修為上,還不能威脅到血願。」


  衛飛也懶得去想,反正他所知有限,「不管怎麼說總有個什麼能壓制血願了。」


  陳楓搖搖頭,「沒那麼簡單,我總覺得另有古怪。」說完這句話,他的心忽然猛跳了一下,一股強烈的不安之感涌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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