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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就算他成功帶走了葉楚顏,以後大豐邊疆有需要的時候,詔必返。
他當時看完信,瘋了一樣,什麽也沒說,搶了一匹馬就拚命往回趕。
他已經不記得路上跑死多少匹馬了。
他沒日沒夜的趕路,終於在今天早上巳時回到了京都。
他這幾日未刮胡須,滿麵滄桑,身上味道有些熏人。
他怕嚇到葉楚顏,隨便找了一個客棧,梳洗一番,換了一套新了的衣服,才火速趕到了這裏。
今日的京都,飄著鵝毛大雪,凜冽的寒風有些刺骨。
烏沐並未打傘,也完全感知不到四周的嚴寒。
他站在大門緊閉的清王府門口,一顆心幾乎要從嘴巴裏跳出來了。
他有太多太多的話想告訴葉楚顏。
他想問問葉楚顏,為何這麽傻,這麽狠心?
讓她好好活著,她怎麽傻到,為了自己,主動走進皇宮那個牢籠?
眼見著已經午時了,清王府的大門依然沒動靜。
烏沐不停搓著雙手,緊張的來回踱步。
他不停深呼吸,暗暗告訴自己,裴修衍是一國君主,他不會騙人。
阿顏一定會出來的。
他的手腳不受控製的瘋狂發抖。
他狠狠跺了一下腳,想要控製住自己沒出息的手腳。
可是越是控製,越控製不住。
他gān脆把兩隻手狠狠的jiāo叉在一起,捂在自己心口上。
雙眼死死盯著眼前的大門。
靜靜等著午時一刻的到來。
清王府的大門終於發出了一聲咯吱聲,烏沐的心猛然跳了一下。
大門徐徐的打開一條縫,裏麵衝出來一個火紅色的嬌小身影,她旋風一般撲進了烏沐的懷裏。
抱著他的腰,撒嬌道:“夫君,帶我回家吧。”
烏沐恨不得將她揉進心口裏,一想到她懷孕了,又不敢用力,隻好輕輕擁住她的肩。
最終把心裏的千言萬語,化成了一句:“娘子,我們回家。”
※
(下麵是為了發糖,特地加的情節。過年了,咱們不nüè了,開開心心大團圓。)
京都,烏家別院。
院裏雖然張燈結彩,卻沒有過年的氣息。
烏家人被放出來後,烏雲邰帶著眾人回江州老家過年了。
烏老夫人在牢裏待了一段時間,身子骨有點吃不消,經不住折騰,就留在了京都。
烏月霖也跟著待在這裏照顧她。
隻有她們兩個人在別院,gān脆給院裏的傭人們都放了年假,隻留了幾個忠心的老仆在這裏伺候。
別院很大,卻很清冷。
烏月霖站在主屋的屋簷下,仰頭望著天上飄灑的雪花,若有所思。
烏老夫人走出來,和她並排站在一起,看著白茫茫的地麵,眼裏星光點點。感觸萬千。
“也不知道吾兒在邊疆怎麽樣?”
“那邊比京都冷,他是不是能吃得消?”
“他小時候頑皮,吃喝什麽都不挑,總是說自己沒有富貴命,結果一語成讖。”
“明明是咱們大豐最有錢的少主,偏偏命苦的緊。”
“從小被你爹扔到軍營曆練,吃盡了苦頭。”
“曆練出來,因為葉楚顏嫁人這事,賭氣出去遊dàng三年。”
“好不容易回來了,還是對葉楚顏念念不忘。娶了她的屍骨,結果被迫再去流làng。”
“流làng沒半年,換了新皇上,他又要去駐守邊疆。一輩子不能回來。”
“你說,這孩子享過幾天福?”
烏老夫人說得滿眼淚花,烏月霖卻哈哈大笑起來。
“阿娘,我怎麽覺得我阿弟不是大豐最有錢的烏家少主,是大豐最傻的傻子?”
烏老夫人抹了一下眼角的淚水,哀怨道:“可不是……”
“你阿娘我聰明一生,到頭來,生了一個傻兒子。”
烏月霖狡黠地笑了一下。
“阿娘,若是我阿弟回來,還要娶葉楚顏,你同意嗎?”
烏老夫人見烏月霖滿臉賊兮兮的樣子,忽然破涕為笑,輕拍了一下她的手。
“吾兒若是能回來,別說娶葉楚顏,就是娶已經逝去的葉老爺子我都願意。”
“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皇上能饒他一命已經是法外開恩,我哪敢奢求他能回來。”
“我就想著,過完年,等天氣暖和了,趁著我身子骨還能動,你陪我去軍營看看他。”
“這輩子也不指望他娶妻生子、為國立功,能平安活著我就阿彌陀佛了……”
烏老夫人說到這裏,嗚咽著啜泣了起來。
烏月霖慌忙掏出帕子給她擦眼淚,“阿娘,別哭了。”
“今天是除夕,大過年的,你不能說點好聽的啊?”
“什麽平安活著就阿彌陀佛了?多不吉利。”
烏老夫人抬頭瞪著烏月霖,笑罵道:“那你說什麽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