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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她因為持續高燒,失去了一切記憶。
她醒來後,不再認識自己了。
葉楚卿將她為何出去打獵的原因講給她聽,她聽完並不生氣,隻是打趣自己:烏沐,聽說我是因為你的刺激才去打獵的?
自己當時難受到無法呼吸。
若不是自己調皮,嘲笑她是什麽也不會的小丫頭,就不會發生這些。
自己當時就下定了決心,這輩子一定要娶她為妻,不管她能否生育,這些都不重要。
她要回京都調養休息,可能很久不能來軍營了。
自己在走之前告訴她,既然你墜崖弄丟了我送的禮物,那就是沒接受我的道歉。
她完全不記得鈴鐺這件事,用一種迷茫又疑惑的眼神看著自己,對著自己揮揮手告別,便回了京都。
等到第二年,自己哀求父親好久,才找到機會去京都看她。
她看到自己很開心,還拉著自己的手說:小木頭,告訴你一個秘密,我有喜歡的人啦。
他是小清王裴修衍。長得又高又俊,沉穩又懂事,不像你這麽頑劣。
自己當時完全傻了。
她忘記了自己,也忘記了和自己兩小無猜的情誼,心裏隻有裴修衍一個人。
她不知道,那個烏金鈴鐺是烏家傳給未來兒媳的東西。她既然弄丟了東西,那就是沒接受自己的道歉,自己要對她負責。
她怎麽能喜歡上別人呢?
裴修衍自幼喪父喪母,生性涼薄,而且因為是老清王留下的獨子,以後需要很多子嗣來繁盛王府。
她本就極難受孕,又愛的不留後路,若是和裴修衍在一起,注定不會幸福。
她是如此倔qiáng又堅定的一個人,明知道和裴修衍在一起是飛蛾撲火,還是義無反顧的嫁給了他。
再後來的事,烏沐不忍心回憶下去了。
有些事不能想,想到如針紮一樣疼。
不管過去多久,那種感覺還是會隨時漫上心頭。
不知不覺,他們倆從第一次在軍營相識到現在,已經快十三年了。
葉楚顏自從這次重新遇到自己以後,每夜伏在自己心口睡覺,死死摟住自己不肯鬆手。
這會,她獨自一人睡覺,蜷曲著身子,似乎害怕再次受傷。
她這些年經曆過多少傷害和委屈,才會養成這樣的睡姿?
想到這裏,烏沐的整顆心都在抽搐。
他捧著葉楚顏的手在自己臉上摩挲了兩下,呢喃道:“阿顏,還好一切都過去了。你終於成了我的娘子。”
“以後沒人能把我們分開了。”
屋裏安靜的掉根針都能聽到,烏沐的呢喃聲如夢囈一般,不停徘徊在空氣裏。
他就這樣癡癡的看著葉楚顏。
一直到下午申時,葉楚顏忽然大喊道:“烏沐快跑!”然後猛然睜開了眼睛。
她睜眼就對上烏沐的雙眸,見他正坐在chuáng邊心疼地看著自己,坐起身子,撫了兩下自己的心口,長長舒了一口氣。
“烏沐,我剛才做夢,夢到那晟來抓我們,說要把你捉回去喂虎。嚇死我了。”
烏沐見她額頭上沁了一層薄汗,用袖口幫她擦了一下。
“沒事,那晟的人沒那麽快找到我們的蹤跡。”
“我剛才趁你睡著的時候,去打聽了一下到東海岸邊的路線,心裏差不多有數了。”
“我還買好了駿馬和路上要用的東西。”
“你願意的話,我們隨時可以出發。”
葉楚顏睜大眼睛看著烏沐,又驚又喜。
“你居然趁我睡著,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
“你怎麽這麽快?”
烏沐坐到chuáng邊,將她攬在懷裏,促狹道:“因為我要趕緊帶著我的阿弟去南疆。”
葉楚顏趴在烏沐的懷裏,怔了一下,而後笑得花枝亂顫。
她沒想到,烏沐對阿兄阿弟這個關係惦念不忘。
她笑了一會,抬首望著烏沐,打趣道:“是不是小時候,我bī你喊我阿姐,你懷恨在心,現在非要當我的阿兄?”
烏沐見她帶著麵具,一臉灰青,雙眸卻閃亮又帶著笑意,忍著心裏的歡喜,板著臉,佯裝惡狠狠道:“對,我懷恨在心!以後不光要當你的夫君,還要當你的阿兄。”
葉楚顏再次低聲笑了起來,笑的肩膀一聳一聳的。
笑了一會,她的表情忽然凍住了。
阿兄?
她的阿兄和阿爹都在去年的大雪天被淩遲了。
她再也沒有阿兄了。
她的母親、嫂子和侄女,在今年五月份全死了。
她也沒有任何家人了。
大豐的葉楚顏也死了,葉家徹底沒了。
現在,烏沐是她唯一的家人,承載了她所有的感情。
要當她的夫君,還要當她的阿兄。
她一想到這裏,心尖就不停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