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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裏忽然充滿了力量。無論如何,她要想辦法見一次娘親!還要看嫂子平安生出小侄子。
李福遠遠看到趙語嬌在蒹葭苑門口,慌忙上去打招呼。
“趙姑娘,新年伊好。你是來找王妃去祠堂上香的嗎?是不是王妃不願意出來?”
紅纓看了一眼李福,不由咂舌感歎,薑還是老的辣。
趙語嬌幾乎是瞬間明白了李福的意思。
“是啊,可惜嚴侍衛不給通融,妹妹在裏麵也不吱聲。”
嚴削微微皺眉,王爺今日並未囑咐上香事,王妃還在禁足中,他一時有些踟躕。
白芷在院內氣得牙癢癢。
“王妃,咱們不如讓嚴侍衛開門,讓奴婢出去罵這個賤人。她有什麽資格去王府祠堂上香。”
葉楚顏覺得白芷當真可愛,好了傷疤忘了疼,一點也不知道收斂。
她淡淡一笑,不緊不慢道:“裴修衍快回來了,別著急,馬上有好戲看了。”
裴修衍比想象中回來的還要快。
今天的開年禮還沒結束就傳來急報,北榮皇帝年前臘月二十bào斃,北榮宮內一直秘而不發。
五天前,北榮二皇子那晟以太子謀害皇帝為由,bī殺了北榮太子後,當場接管了北榮皇宮,還殺光了皇室中的所有那姓之人。
那晟是北榮宮內賤婢所生,天生重瞳,長相鬼魅,為北榮皇室不齒。
他自知低賤,五歲自請入軍營,在邊疆和大豐打了十幾年,行事果斷狠辣,yīn邪無比。
北榮那邊將此事隱瞞得極好,直到昨日二皇子登基,自稱天武大帝,才宣告天下。
北榮新帝同時派人修書給大豐,正月十五,北榮新帝要親自帶使臣到京都拜訪大豐皇帝。
他此時來訪,未說明來意,此事引起朝堂一片嘩然。
清晨的開年禮沒結束,朝臣們就吵翻了天。
有人建議暗殺了那晟,或者挾持了他,北榮必然會因此大亂。大豐可借此拿下北榮。
也有人說,那晟剛登基,不在北榮穩定朝政,反而到大豐來,必然有後手,誰知道他是不是故意過來引大豐對北榮出手。
如果貿然出手引起北榮反噬,得不償失。
還有朝臣推測,那晟來京都拜訪是示好之意,不如借此結jiāo,讓邊疆從此休戰。
裴燁為此煩心不已。
平陽王的事剛結束,北榮又弄出這事。今年伊始,似乎格外不順。
宮裏辦完開年禮就驅散了所有朝臣,皇帝今日想要清靜一下。
裴修衍便是這樣滿腹心事回府的。
他回來後,老遠就看到蒹葭苑門口站了一堆人,過去後見趙語嬌,李福,嚴削都在。
“嬌嬌,不是說讓你好好休息嗎?怎麽來這裏了?”
不管裴修衍的情緒如何,見到趙語嬌,他都忍不住放柔了聲音,生怕驚嚇到她。
眾人紛紛行禮。
趙語嬌委屈道:“王爺,我想喊妹妹一起去上香,奈何嚴侍衛毫不通融,妹妹在裏麵也默不作聲。”
裴修衍捏了一下眉心,覺得有些疲憊。“葉楚顏正在被禁足,你不必理她,我帶你去。”
說完就要去推趙語嬌,她本身體較弱,腿傷恢複得慢,尚未痊愈,還在坐輪椅。
趙語嬌扭頭看著裴修衍,憂心忡忡。
“王爺,妹妹是王妃,她不去,我無名無分陪你一起去,總覺得不妥。”
裴修衍微怒,“誰說你無名無分?我不是說了嗎?等你腿好了……”
“開門,開門,王妃有話要對王爺說。”白芷在院子裏的拍門聲打斷了裴修衍的話。
裴修衍朝著嚴削微微頷首,嚴削會意,打開了鎖。
趙語嬌麵上佯裝驚詫,心裏卻在暗暗冷笑。
她今早聽到裴修衍夜宿在葉楚顏這裏,剛才便出此計策。她要葉楚顏親自聽到,裴修衍如何給自己一個名分。
門開了……
葉楚顏鴉發高挽,未著粉黛,穿著一身月色銀絲繡竹的掐腰長袍,外麵披著一件雪白的狐狸毛坎肩,通身上下隻戴了一支梨花木簪子。
膚色冷白,眉眼清澈,無悲無喜,素淨的不染塵埃。
裴修衍疲憊的雙眸中閃過一絲波瀾,她gān淨得讓人不敢褻瀆。
“給王爺請安。”葉楚顏規規矩矩的給裴修衍行了一個禮。
不等裴修衍回答,她側身對著趙語嬌說:“姐姐可是要陪著王爺去祠堂上香?”
趙語嬌嬌嗔道:“妹妹你一直不出來,王爺憐惜我,才提出帶我去的,妹妹你可千萬別惱王爺。”
葉楚顏淺淺一笑。
“怎麽會?往日是我不懂事,給姐姐帶來不少麻煩,惹得姐姐不快,今天是新年伊始,當著大家的麵,王爺也幫妾身做個證,我在這裏給姐姐道歉,還望姐姐見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