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不同的道路
白夜向鐵牛出手，這出乎了山民的意料，想要救援，可是已經來不及了。看了眼臉色陰晴不定的白夜，獵人首領心中一聲悲嘆，果真還是如同族長預測中的一樣啊。
「白夜，你是不是瘋了，怎麼可以向小鐵出手，他可是一直把你當成哥哥看待！」人群中立刻有人去給鐵牛療傷，顯得十分憤怒。
「白夜……你太令我們失望了！」看著重傷的鐵牛，水靈兒淚眼婆娑，但是卻堅定的握了握拳頭。
凌雲飛走到其面前，憐惜的擦拭著她眼角的淚珠，道：「一切都會過去！」
「不錯！殺伐果斷，冷酷無情，我就是需要這樣的追隨者！」而此時，葉秋白臉上陰森的笑意更濃，「不過，僅僅如此還是不夠啊！」
聽聞此言，白夜渾身一震，像是下定了決心，眼中滿是瘋狂的堅定，向葉秋白深鞠一躬，道，「公子所言極是，我不會令您失望！」
隨後他便握緊了手中的法杖，隨著他的吟唱，天地間的火元素開始急速向他匯攏，四個臉盆大小的火球，彷彿精靈般旋轉在其四周。
與武者不同，法師的修鍊冥想，以獻祭精神力為代價，換取強大的力量。
凌雲飛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阻攔對方的行動，只是眼神中充滿了同情，堅定的站在了水靈兒的身前。
「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白夜法杖一揮，四個飄舞的火球便形成四象陣勢，閃電般向凌雲飛電射而去，看到他依舊無動於衷，不由得面露喜色。
白夜非常清楚此法術的威力，雖然對精神力的消耗無比巨大，可是威力也是十分可觀的，甚至比起黑色大虎的風刃來也不遑多讓。而且凌雲飛還要照顧到水靈兒，多少會受到牽制，縱然殺不了他，也絕對能搞得他灰頭土臉。
然而，還不等他笑出聲來，開心的笑容便凝固在臉上。
「昂！」伴隨著一聲龍吟，只能夠模糊的看到金光一閃，四個互成犄角之勢的火球，便被一下子拍散，就像是漏氣的炮竹般，只是噗的一聲便沒了動靜。
但是，金色的手掌去勢不減，依舊向白夜抽來。
白夜的臉色瞬間蒼白如紙，他只是一個法師，肉體並不是他的強項，面對連五階魔獸都能拍死的一掌，他連反抗的心思都沒有。
「在我面前，也敢撒野！」灰衣老者終於撕去了他的偽裝，悍然出手，碩大的拳頭猶若青色的蟒蛇般咬向金色手掌。
「哼！」凌雲飛毫不在意，只是不屑的看了他一眼。
擒龍手之名可不是無的放矢，號稱連翱翔九天的巨龍都能擒住，豈能是區區五階戰技就能阻攔得了的。
果真，只是金色的手掌像是擁有了自主意識，靈活的避開，隨後啪的一聲抽打在白夜的臉上。一巴掌將其抽飛，白皙的臉上露出了五道赤紅的指印，鮮血從他口中溢出。
「不管之前你做過什麼，我都無所謂，但是居然無情無義，向自己的夥伴下手，單憑這一點就該欠抽，老子最痛恨這種人了。」凌雲飛冷然說道，「當然，最最不可原諒的是，你惹靈兒生氣了！」
「向比你弱的人出手，算什麼本事，你也接我一招試試！」灰衣老者似乎忘記了，他的修為可是在場最高的，可這話說的卻理所當然。隨著他五指彎曲，滾滾真氣如浪，一個碩大的青色枯爪，在半空中凝成，猛然抓向凌雲飛的天靈蓋。
九幽探魂爪！
灰衣老者雖然嘴上不屑，但是出手絕對狠辣，這一爪抓來，毫無徵兆，迅如閃電，當真如九幽探出的鬼爪，扯人生魂。
「哼！小道兒！」凌雲飛一聲冷笑，擒龍手再現。金色的手掌霸天絕地，似狂風閃電，似寒風凜冽，猛然拍下！
嘭！
青色的枯爪被一下子拍散，若不是灰衣老者逃得快，下場難料。
看著深陷大地的五道清晰的指印，灰衣老者心中發苦，先前的黑色大虎恐怕就是被這一掌拍死的吧！這到底是何種品階的戰技，連自己都有種心驚肉跳的感覺，還好自己身法更勝一籌，想到這，老者心中不由得一陣后怕。
事實上，他卻不知道，這是凌雲飛並沒有全力以赴的結果，否者的話，老者不死也得脫層皮。雖然凌雲飛也想趁機將眼前這些人一網打盡，可是他同樣知道，如此一來必定會連累山民，畢竟自己無法照顧到那麼多人，而葉家的一干黑衣甲士，一看就知道訓練有素。縱然自己能將他們全部誅殺，可是山民們必定也會死傷成片，這就不是自己願意看到的了。
不管怎麼說，山民們是自己復活以來見到的第一批人，而且還都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凌雲飛雖然不是什麼老好人，但也不是忘恩負義的小人。
「承讓了，如果還有誰不服氣，大可挑戰，我一一接下便是！」凌雲飛稍一思考便道。
聽到凌雲飛的話，灰衣老者不由得一愣，但同樣也暗鬆口氣，原本以為一場惡戰在所難免，他甚至已做好了拚死……或者是逃命的準備，可是對方似乎在給自己台階下。不過他也是聰明人，也隱約明白凌雲飛的顧慮。
當然，他同樣不願與一個陌生人殺個你死我活，因此只是望向了葉秋白。
「哼！我們走！」葉秋白深深的看了眼凌雲飛，似乎想把他深深的烙印在腦海里。他同樣知道，自己一行人雖多，但並不佔據什麼優勢，再呆下去不過是自討沒趣。因此只是冷哼一聲便率諸人離去，連句客套話都懶得留下。
白夜只是看了眼村民，便邁起了堅定的步伐。
等葉秋白等人的身影消失在視線，獵人首領才招呼諸人，扒下黑虎的皮毛，繼續趕路。
諸人都沒有說話，只是沉默著前行，連活潑好動的水靈兒都難得沒有說話，似乎在想著自己的心事。
看著有些壓抑的氛圍，凌雲飛只能暗自嘆息一聲，緊緊地跟在水靈兒身後。
經這麼一鬧，鐵塔般的獵人首領似乎蒼老了許多，掏出了煙槍，略微有些佝僂的抽起來悶煙。
白夜這麼一走，從此之後恐怕便形同陌路，甚至連面都見不上了吧。不過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每個人都有選擇自己道路的權利，對錯與否都是旁人所無法評價的。
還有他……
看著走在前面那個身材並不多麼高大的青年，獵人首領不由得一陣苦笑。虧自己先前還把他當成個娘們樣的啞巴，恐怕別人才一直當成個小丑吧！
這樣的人物豈能默默無聞，偏僻的小山村豈能是他的終點，他的道路或許是流血但卻精彩的，自己恐怕一輩子都無法想象。
不過平平凡凡，真真實實的生活，何嘗不也是一種幸福。想到家中賢惠的妻子，雖然調皮但卻聽話的孩子，獵人首領的臉上終於掛起了一抹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