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女漢子
姐妹倆買菜做飯過去一個多小時，下班回來的張慧芬提著滿滿一塑料袋的東西進到客廳，蘇怡端著菜擺上桌，口中道：「袋子里是什麼啊？」
張惠芬放下袋子道：「廠里做的衣服，都是外發出去的，我挑了你們能穿的尺碼，看看有沒有喜歡的！」
張惠芬工作的服裝廠大都是國外的單子，而衣服的質量也是說得過去的，不過這麼拿回來顯然不能光明正大的，這一袋衣服怎麼說也有個幾十件！蘇青還沒啥反應，蘇怡已經跑過去將袋子里的衣服往外翻，東挑西揀后，選了五六件喜歡的，「正想去買秋裝呢，現在好了！」
「軍訓一禮拜，看你們倆都瘦了！」張惠芬有些心疼道。
蘇青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腰身，還真看不出來瘦沒瘦，反觀蘇怡也沒什麼差別，估計是張惠芬的心理作用，見妹妹把菜都端出來，蘇青道：「媽，吃飯吧，我給爸打個電話！」
蘇怡已經等不及拿著衣服進了屋，半晌換了一身出來，在蘇青跟前轉了轉，「姐，還可以不？」
這些衣服本就是給年輕女孩子穿的，而張惠芬拿回來的也是樣衣，做工方面要好一些，穿在蘇怡身上確實挺合身，蘇青點了點頭，「小怡這麼漂亮，穿什麼衣服都好看！」
「沒誠意…」蘇怡笑了笑，道：「姐你也來試試，這兒有一樣的！」
蘇青也沒拒絕，取過一件米白色長袖T恤，把身上的衣服脫下套了上去，那T恤的下擺有些許收緊，所以穿在身上便勾勒出一條弧線，蘇青輕拉衣服下擺撫平褶皺，轉過身道，「還挺舒服的！」
「姐…」
「恩？」
「我嫉妒了！」蘇怡上前環住了蘇青的腰肢，小腦袋在她胸口處蹭了蹭，「身材比我還好！」
「……」
將蘇怡的腦袋推開，蘇青輕笑著道：「身材好又怎麼樣，哪有咱們家的小公主受人歡迎？」
「嘻嘻，那姐你是老公主！」
「……」
打住這無意義的話題，蘇青穿著T恤取了筷子跟勺子，正好蘇永慶也從外面回來。
軍訓一周，算上之前也就是半個月時間，蘇永慶在飯桌上問起這段時間在學校里是否習慣，這樣的話題說起來有些變扭，不過蘇青也不想讓老爸擔心，半個月在學校里也還習慣，只不過有些時候會犯一些錯誤，類似於去洗手間的時候差一點點就轉進了男廁所，然後猛然醒悟。
有些東西由蘇永慶來說顯然不太合適，吃過飯之後張慧芬就拉著蘇青進了卧室，問了一些諸如來沒來月事類似的女性問題，雖說現在是女孩子，蘇青還是尷尬的不行，只能支支吾吾的告訴她還沒來過。結果這麼一說張慧芬卻是擔心起來，說要是再過段時間還不來，就再去醫院檢查檢查，女孩子二十歲出頭怎麼都來了，不過蘇青這半路出家的卻也不好說，真來了，張慧芬也就能放心一些。
蘇青招架不住，含糊了幾句就拿上換的衣服溜進了浴室，看的張慧芬輕笑不止，兒子一夜之間成了女兒，似乎性格上也變化了一些。
溫熱的水流劃過臉頰，身上毛孔似乎都張了開來，蘇青舒服的呼了口氣，似乎越來越喜歡洗澡了，女人的確要比男人更加註意一些個人衛生，蘇青的目光從鏡子中注意到那擱在一旁的塑料包裝上，想到之張慧芬問的那些個問題，心裡頭就有些莫名的複雜，如果來了那東西，就徹徹底底的是個女人了吧？
浴室門一開一合，蘇青驚了一下，回過頭，卻見進來的人是蘇怡，她身上也只剩內衣褲，此時正雙目撲閃的看著蘇青那水汽朦朧中那足以令許多女人為之羨慕的身材。
「小怡…你怎麼進來了！」蘇青下意識護住要害，然後才想起現在還多了兩處，一時間臉上那叫一個尷尬。
蘇怡彷彿沒有看到蘇青的尷尬神色，將內衣丟進盆中，手拿著一塊毛巾道：「姐，我幫你擦背哦！」
「額…」
浴室里的場景非常香艷，不過誰都不會起旖念，蘇怡一邊幫姐姐擦背，一邊道：「姐，你平時也不化妝，但是護膚的保養還是要做的，不知道哪些護膚品好的話，我幫你買，咱們的膚質都差不多，姐比我還細膩一些…嗚！」
「現在市面上護膚美白什麼的那麼多，你能分得出哪些好的？」蘇青回頭道。
蘇怡點了點頭，「那當然了，現在的假貨太多了，買這些東西一定要注意的，也不是名牌就一定好，適合自己的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價格也不是很貴！」
「我根本不懂，估計買到假貨都不知道！」蘇青笑道。
「所以啊，這些我都會幫你買好的，你只要別忘記用就行了，這麼好的膚質，可不能不注意保養，姐，你是要走清純路線呢，還是御姐路線呢？」蘇怡趴在蘇青後背道。
蘇青有些不習慣，口中道：「小舒，你先起來，都這麼大了！」
「啊？大么？還沒姐姐的大！」許舒低頭看了看，撇嘴道。
「……」蘇青汗顏，她說的可不是這個大啊，這丫頭的思維敢不敢不要這麼『單純』。
「姐你還沒回答我呢，要走哪個路線呀？濃妝艷抹的時髦女郎，不可能，姐最不喜歡的就是這種類型~」蘇怡給自個兒抹上沐浴露，接著道：「御姐路線，最適合姐了，又有氣質，身材又好，人還漂亮，完美的御姐哦！」
「停，如果有的選擇，我寧願做個女漢子，那樣還免去很多麻煩！」蘇青道。
「別啊，我可討厭中性了，女孩子就要有女孩子的樣子嘛，弄得不男不女的，看著怪死了！」蘇怡道。
蘇青微微一愣，旋即笑道：「我還以為中性的路線只有個別男的才不喜歡，原來女的也會不喜歡！」
「對呀，整成那樣，說得好聽是性格，說得難聽，就是厭惡自己的性別，要不然幹嘛要整的跟男孩子一樣！」蘇怡道。
「你為什麼這麼抵觸？」蘇青好奇道。
「上高中的時候，我們宿舍就有一個女生是走中性的，剪了個碎發，穿著打扮都是男孩子樣，姐你是不知道，有幾次她和我們一道回宿舍，宿管阿姨從樓下一直追上來，結果正面看了都沒認出她是女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宿舍住這個男生呢，討厭死了！」蘇怡顯然是想起了那個人，秀眉微微皺起。
「我也不喜歡那樣的！」蘇青笑了笑，忽然想起以前楊凱盛曾這麼說過，「卧槽了，最特么討厭這種不男不女的了，看著噁心不說，還是個les，尼瑪本來妹子就少，有這種人，害的資源更少了！」
「那你還要說要做女漢子…」蘇怡一臉不相通道。
「誰規定女漢子就一定要是那樣的？我指的是內心強大，外表淑女！」蘇青挑眉道。
「那要不要皮鞭和蠟燭？」
「……」
兩個人在浴室的時間長了點，張惠芬在外邊喊道：「別在浴室里待太久！」
蘇怡回道：「馬上好了！」
「轉過來，我給你擦乾！」蘇青手拿毛巾道。
洗完澡頓時感到渾身舒坦，兩人穿的衣服也是一模一樣，蘇怡吹完頭髮就扎了個馬尾，往蘇青邊上一站，坐在客廳沙發上的張惠芬不由微微一愣，隨即眉開眼笑，「瞧著兩個小美女，都是我的寶貝女兒！」
咔嚓一聲，張惠芬竟然拿著手機拍了一張，口中道：「真漂亮，就用這個做手機壁紙了！」
「媽，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蘇青也被拉了過去，看了看剛才拍下的照片，還別說，兩個人穿的一樣，髮型也一樣，看起來倒挺像一對雙胞胎，蘇青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高興也不是，難過也不是。如果是一男一女，那才好，就算讓她長的女性化一些……
「雖然兒子沒了，但是又多了個寶貝女兒！」張惠芬抱了抱蘇青，「小陽，開心一些，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媽不想你愁著臉！」
「恩！」
蘇永慶從裡屋出來看到許舒和許洋俏生生的站在一塊兒也是愣了下，笑了笑，走過來道：「你的身份證，拿著！」
蘇青上前將身份證接過，看了一眼上面的一寸免冠照，那是去學校之前拍的，邊上印著許青兩個字，蘇青一時感慨萬千，收起身份證道：「爸，謝謝！」
「跟爸還客氣？「蘇永慶將茶几上的錢包鑰匙帶上，對兩人道：「我跟你媽要去外面逛逛，順便買點東西，你們倆去不去？」蘇永慶問道。
「累死了，我想去床上逛逛……」蘇怡道。
「當然去了，小怡走吧！」蘇青將妹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一個人在家多無聊，一塊兒去！」
「嗚…腿好酸，動不了了！」
「一袋零食！」
「姐，我們去哪兒逛？」
蘇永慶和張慧芬面面相窺，笑著搖了搖頭。
一家人去了商業街，難得蘇永慶也一道出來，想到父母最近關係似乎緩和了許多，蘇青便拉上蘇怡，對兩人道：「爸媽，我跟小怡去超市轉轉，你們自己先逛逛吧」
說完不待兩人回答便走開了，蘇永慶和張惠芬怎麼會不懂女兒的心思，兩人相視了一眼，張惠芬輕哼了一聲移開目光，指了指前邊，「我去買件外套，你隨意！」
蘇永慶無奈的搖了搖頭，幾步跟了上去：「一塊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