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前夕
贏軒退出了善若水的樓閣之後,臉上不由露出了一絲苦笑,自己一番旁敲側擊,向善若水隱晦的表達了自己對於化靈池的渴望,可惜善若水始終一副溫文爾雅的笑容,也不知道師尊心中究竟在想些什麼。
臉皮薄的贏軒,又不好意思和善若水明說,心中實在有些糾結,灰溜溜的離開了單若的樓閣。
回到了自己在執法殿的洞府之中,如今的白鹿書院,也只有這裡是贏軒的棲身之所了,陣道峰早已將自己除名。
聽聞贏軒回來,任嫣然礙於女兒家的矜持,卻是不好意思上門來,以往膽大包天,古靈精怪的魔女,竟然也有害羞的時候。
趙生輝邁著蹣跚的步伐,走動之間身上的肥肉一陣抖動,白皙的臉龐上掛著一雙呆萌的熊貓眼,好像幾天幾夜沒睡著一般。
「大兄弟,我說你可真不夠意思,自己跑出去耍了那麼久,也不帶上我。」
趙生輝一進門,便是一臉幽怨之色的對著贏軒埋怨道,彷彿是一個被拋棄閨中,受盡怨氣的小媳婦,看得贏軒不由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如果是任嫣然這幅表情還好,趙生輝如此幽怨,令得贏軒有些不忍直視。
不過,趙生輝身上的氣息,卻也令得贏軒心中一震,這廝看起來荒淫無度,不對,是好吃懶做,整天只知道吃,竟然被他吃出來一個演化巔峰出來。
自己歷經了銀闕禁地,詭枯澗古戰場,更是被天雷活劈了兩個月,才達到如今的地步,可趙生輝這貨倒好,整天在葯道峰好吃好睡,竟也能夠走到如此地步,贏軒心中不由有些不忿,直恨得牙痒痒。
「估計是跑去哪裡幽會去了。」
和趙生輝聯袂而來的衛索,一臉打趣之色的說道,不知道為何,看見贏軒回來,衛索心中沒有喜悅之色,反而有些隱隱的擔憂。
最近贏軒和馬飛鳴一戰之時,受到有心人的挑撥,已經重回眾人的視線,衛索不是不相信贏軒的實力,只是他修鍊尚短,若再有幾年,衛索相信贏軒絕對能夠和馬飛鳴爭鋒。
只不過以如今的形勢,和馬飛鳴生死一戰,實在有些不明智,原以為贏軒消失不見的衛索,心中還暗自鬆了一口氣。
被人嘲笑,總比丟了自己的性命要好,可如今看到贏軒回來,此事定然瞞不住,如此一來,恐怕事情不是那麼簡單了。
贏軒察覺到衛索的擔憂之色,不由寬慰的笑了笑,一路回來白鹿書院,贏軒自然也在路上聽到了一些閑言碎語,對於此事自然知曉。
想想半年以前,自己因為差點身死道消,憤怒之中對馬飛鳴宣戰,贏軒想想也有些可笑,無異於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可是如今的贏軒,早已不可同日而語,不僅僅突破了演化八層,更是踏進了前所未有的演化九層,這一次,贏軒是為血洗復仇而來,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喜。
察覺到衛索身上的修為後,贏軒眼眸也不由有些波動,衛索竟然突破到了演化三層,隱隱觸及到了四層的門檻,修鍊速度不可謂不快。
三人一同拜進白鹿書院,衛索的修鍊資質如何,贏軒自然知曉,說實話,當初要不是贏軒獵殺雷靈妖獸,取得雷靈妖丹給予衛索,恐怕衛索還難以突破種靈八層,拜入書院。
不過察覺到衛索的修為後,贏軒驚訝之餘,心中也有些平衡了起來,如果人人都像趙生輝那般妖孽,吃吃喝喝就突破到了演化八層,贏軒不得哭死。
「這一次回來,你有何打算。」
衛索臉上有些擔憂的問道,儘管這一次見到贏軒,總覺得贏軒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同,不過以衛索的眼力,自然不像善若水能夠輕易瞧出贏軒的修為,不禁有些擔憂。
「還有什麼打算,姓馬的都欺負到頭上來了,自然狠狠地給他打回去!」
作為當事人的贏軒還沒出口,趙生輝就有些不忿了,不由大大咧咧的說道,一邊說著,還一邊慢條斯理的,從身上取出了一株靈藥,當做零食一般,就往嘴裡塞去。
贏軒看得臉上隱隱有些抽搐,心中更是有些為葯道峰肉疼,死胖子拜進葯道峰以來,究竟是怎樣的敗家,也不知道葯道峰的農百草,心中有沒有後悔過。
原以為招進了一顆獨苗,能夠扛起葯道峰的大旗,沒想到卻是招進來了一個喂不飽的無底洞。
如此想想,贏軒對於趙生輝能夠踏進演化巔峰也不奇怪了,就算是一頭豬整天在靈藥和寶葯的飼養下,也能夠成精修鍊有成。
「大兄弟,不要怕,到時候有我老趙挺你!」
趙生輝一臉笑嘻嘻的對著贏軒說道,絲毫不將馬飛鳴放在心上。
贏軒看到趙生輝這幅模樣,心中不知道該好氣還是好笑,不管什麼時候,趙生輝對於自己,好像都有著一股盲目的信心。
包括一開始自己和馬飛鳴宣戰之時,人人都不看好,也只有趙生輝盲目的力挺自己。
不過,趙生輝對於贏軒的實力,是否盲目,還是另有深意,這就不得而知了,這胖子身上隱藏的秘密可不小。
「馬飛鳴浸淫演化巔峰多年,一隻腳更是踏進了化爻境,此戰不可輕敵。」
贏軒微微搖了搖頭,嘴裡謙遜的說道,雖然心中有著必勝的決心,可也不能太過張揚不是,贏軒心中信奉的,還是低調為好。
下一刻,贏軒的臉上,則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和趙生輝對望一眼,兩人似乎都讀懂了對方的心思,賊賊一笑。
衛索在旁看得心中一氣,這都什麼時候了,兩人竟然還如此心大。
贏軒回到白鹿書院一事,不到兩天,就傳遍了整個書院,對於贏軒在這個時候選擇回來,都有些想不通。
明明已經消失了大半年,大家也從心底默認了此事,也不過當做了一個笑料,一笑置之,最多也就是個茶餘飯後的談資,誰也沒放在心上。
但是贏軒回來就不一樣了,若是約戰,很有可能會血濺當場,而血濺當場之人,不會是馬飛鳴,只會是贏軒。
若是大半年消失不見,大可以以遇險為由搪塞過去,大家也不會當回事,但是回到了白鹿書院,那就是代表了書院,此時退縮,不僅僅善若水蒙羞,整個書院都會隨之蒙羞。
若是一戰,結局可想而知,沒有一個人看好贏軒,血濺當場,蒙羞的依然是白鹿書院,大家更會嘲笑此人自不量力,以卵擊石,白鹿書院的都是不知天高地厚之輩。
如此一來,贏軒回來瞬間引起了軒然大波,都是在暗地裡恥笑,抱著看戲心態的同時,也不禁為白鹿書院的名譽擔憂。
「唉….……就知道此子年少成名,必定是心高氣傲,膽大妄為,只是沒想到竟是如此不計後果,置書院名譽於何地?」
「早就看透了此人的面目,仗著自己有點修為,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此舉無異於蚍蜉撼樹,以卵擊石!」
「可嘆白鹿書院的名聲,可能就此喪於此子之手!」
「嗤!此子倒是不怕死,這時候居然有臉回來書院!」
眾多白鹿書院的弟子,面對贏軒回來之事,莫不落井下石,特別是八卦峰,苦行峰之前被贏軒落了面子的弟子,更有陣道峰弟子在作祟,此前都被贏軒壓得踹不過氣來,如今有人能夠收拾他,都有些幸災樂禍。
贏軒在自己的洞府中,面對外界的閑言碎語,眼眸中掠過一縷寒芒,隨即一笑置之,心中有些不屑的冷笑。
「看來自己這段時間還是有些沉寂了啊,這麼多人都忘記了我,看來有時間,要再狠狠打臉才是!」
贏軒心中冷笑,對於八卦峰、苦行峰、陣道峰這些嚼舌根的弟子,沒有一絲好感,對於這三座山峰的青古碑,贏軒可是有些流口水。
自己如今晉陞突破到了演化九層之境,想來八卦峰的青古碑對於自己,不在話下,經過了螭吻精血的淬鍊,還有天雷的洗禮,如今的肉身也不可同日而語,想來也能夠給苦行峰的弟子一個大大的驚喜。
更重要的是,在青古碑上留名,可是能夠獲得價值不菲的學分,無論自己是要修鍊萬煉訣錘鍊劍胎,還是要為化爻元靈做好準備,學分都是一個好東西,能夠兌換自己所需之物。
「嘿嘿。」
贏軒摸了摸下巴上長出的些許胡茬,嘴角掠過了一抹戲謔的弧度,帶著桀桀的陰冷笑意,到時候看看,究竟誰才是笑料。
不過,為了保持神秘感,為了一鳴驚人,還是先解決掉眼前的馬飛嗎,而後乘著勝利而歸,在他們心中震撼之時,再去狠狠的踩場,在青古碑上留名,給他們一記狠狠的耳光。
若是有外人在此,看到贏軒臉上的陰冷笑意,絕對會情不自禁打了個冷戰,沒想到贏軒竟然也有如此一面。
隨著日子越發的逼近,距離贏軒和馬飛嗎一戰之約,已經剩下了五天的時間,相比白鹿書院的沸沸揚揚,馬飛嗎端坐在眾妙門之中,卻是一副老神在在。
手中端著一盞香茗,優雅的吹著漂浮在茶麵的嫩葉,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對於和贏軒一戰,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滄瀾恆河之畔,讓你意外逃得一命,害我一脈陷入了困境,不老老實實的給我窩著,居然還膽敢來挑釁,看來是沒死過,不知道死亡的滋味啊!」
眼眸微微眯起的馬飛鳴,嘴裡喃喃自語,帶著一股徹人心骨的寒意。
三家七宗之一的金光洞,東方旭從洞府中走出,迎著天空中的朝陽,雙眸猶如兩輪小太陽,金光閃爍,極為威武不凡。
整個人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神采,奕奕飛揚,知曉贏軒回到白鹿書院一事過後,壓塌在心頭的大石,遮蓋了心中的陰影,也終於是煙消雲散,更是有著幸災樂禍之意。
盤家中的盤悟道,推開了房門,一掃往日的陰鬱,面對朝陽,臉上帶著淡然的笑容,甚是從容。
「此事人生當浮一大白,到時還要溫一壺美酒,和東方兄暢飲一番,哈哈哈哈!」
盤悟道肆無忌憚的笑道,一掃胸中的鬱氣,整個人只覺得豁然開朗,念頭通明。
江家當中,兩位年輕人面對而坐,以往彼此間有著一股濃郁的火藥味瀰漫,如今卻是彼此對望一眼,相視一笑,有些同仇敵愾,又有些開懷大笑。
「大哥,看來此子此次在劫難逃了。」
江倒海眼角閃過一縷陰霾之意,嘴角帶著陰冷的笑容,對著對面的青年男子說道。
「有些人不自量力,非要尋死,倒也是幫了我們一個大忙,省的我們出手。」
坐在江倒海對面的青年男子,正是江家長子江濤天,此刻也不由有些恥笑說道,眼眸中也有一股濃郁的恨意。
江家兩位麒麟子,生來不凡,作為大族嫡系子弟,更是有著與生俱來的高傲,但是沒想到的是,江倒海在風雷秘境,慘敗贏軒,江濤天在螭吻試煉之地,更是差點生死。
不說贏軒撞破劉衍象和江家密謀之事,單憑受辱這一點,贏軒早就在江家兩兄弟的必殺名單之中。
冥寒州詭枯澗當中,有著一位容貌俊秀,舉止從容不迫的青年,遙望著遠方,眼眸中不時閃過一縷詭異的灰色。
「贏軒?沒想到此人竟然安然無恙的離開了古戰場,倒是好手段,也不知道是用的什麼法子,竟然能逃出本座的手掌心!」
陰無涯嘴角喃喃自語,聲音中帶著一股和年齡不符的滄桑之色。
「不行!此子身死事小,其手中的黑色劍胎絕對不能落入他人之手,本座能察覺到,裡面有著至關重要的秘密!」
眼角掠過了一抹寒芒,陰無涯冷聲說道。
贏軒雖然是一介演化修士,但卻樹下了眾多強敵,其歸來一事,瞬間傳遍了年輕修士一代,大家都不由嗤之以鼻,抱著一副看戲的心態,等著贏軒出洋相,血濺當場!(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