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七章 淹沒
贏軒凌空立於湖面之上,腳底傳來一股厚實之感,腳步輕踏湖面,如履平地,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更別說被地湖吞噬,沉入湖底了。
不僅贏軒心中有些震撼,雪無痕亦是瞪大了瞳孔,帶著驚訝之色,有些不信邪的取了一枚石塊,朝著地湖拋去。
石塊一接觸湖面,便是悄無聲息的沉入了湖底,湖面依舊如同平靜般光滑如初,沒有一絲的波瀾,更沒有半點的聲響。
可是定睛一瞧贏軒,卻是在湖面上如履平地,安然無恙,令人不由有些吃驚。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雪無痕喃喃自語,對於眼前的情形,有些不明所以,莫非是贏軒掌握了螭吻寶術,通曉水性,才會在地湖如履平地?
贏軒也是有些不信邪,輕輕邁動著步伐,在湖面上行走,不一會兒便是深入了地湖,隱匿在了茫茫的白霧之中,消失在雪無痕的眼前。
約莫半炷香的時間,贏軒臉色怪異的,從地湖茫茫白霧中,再次出現,臉上難掩吃驚之色。
「如何?」
雪無痕連忙問道,看到贏軒深入地湖,消失不見,一開始還有些憂慮,不由拽緊了手中的蠶絲。
待到贏軒重新現身過後,心底才不由得鬆了口氣。
「沒事。」
贏軒搖了搖頭,有些不明所以,腳步輕輕一邁,便是回到了岸上,也想不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莫非是螭吻寶術?」
雪無痕帶著驚疑之色問道。
「不是,我走到半路曾散去螭吻寶術,但依舊如履平地,沒有絲毫意外。」
贏軒否定了雪無痕的判斷,心中亦是想不明白。
「要不,你去試試?」
「我?!」
聽到贏軒的提議,雪無痕也不禁有些意動,隨即咬了咬牙,兩人換了位置,贏軒手中拽住蠶絲,另一端盤系在雪無痕的腰間。
「呼…」
雪無痕深深的吸了口氣,回頭望了眼贏軒,點了點頭,表示做好了充足的準備,腳步一邁,一咬牙,便是朝著地湖跨去。
「咦?」
一聲驚疑之聲響起,雪無痕竟然也是凌空立於湖面之上,腳底往湖面踩了踩,如同是踩在厚實的大地一般,和平地並無二異。
想象中的沉入湖底也沒有出現,一絲困惑繚繞在兩人的心間,贏軒也試著拋出其他物件,但是沒有任何意外,任何物件一接觸湖面,便像是張開了血盆巨口,被悄無聲息的吞噬,消失不見。
贏軒拽緊了手中的蠶絲,心中做出了決定,邁開了步伐,也是朝著湖面踏步而去。
留一人在岸上,牽住蠶絲的另一端,能夠有萬全之策,縱使發生意外,還能有挽回的餘地。
一旦兩人同時進入地湖,若是發生不測,那可就晚了。
看到贏軒的舉動,雪無痕瞳孔一縮,但也是默認,地湖不知蔓延多遠,憑藉蠶絲的長度,定然不足。
縱使蠶絲長度可以滿足,但是一旦深入,發生了不測,留一人在岸上,也鞭長莫及。
贏軒也是想明白了此點,便是一咬牙朝著地湖跨步而去。
當腳底那一瞬間傳來的厚實質感,懸在贏軒心中的大石,終於落去,根本和在岸上沒有兩樣。
「道兄,可知是怎麼回事?」
雪無痕望向贏軒,心中升起了驚疑之色。
「我也不知。」
贏軒搖頭苦笑,也是有些莫名驚疑,隨即頓了頓,試探的說道「莫非,是因為生命的緣故。」
「生命?」
雪無痕低聲呢喃了一句,隨即雙眸爆發出一縷亮光。
若是如此,倒也解釋得通,其餘物件,均是沒有生命特徵的存在,一接觸地湖,便被悄無聲息的無情吞噬。
但是兩人卻是有生命特徵,故而能在地湖上面如履平地,看起來兇險異常,令人不敢輕易涉險。
卻是有種試探的意味,若是因此而懼怕,不敢涉險,此行定然過不去,若是心存勇氣,無所畏懼,敢於涉險,此行便也就迎刃而解了。
贏軒和雪無痕彼此對望一眼,都從對方的眼裡,看到了一抹深意,眼前也不是深究此事的關頭,迅速渡過地湖,才是要緊之事。
兩人一刻也不敢耽擱,生怕發生意外,畢竟所謂的結論,也不過只是兩人的猜測而已,若是地湖再發生變化,兩人恐怕會被吞噬得屍骨無存。
「走!」
腳底迅如生風,兩人朝著地湖的深處趕去,迎面而來的,是一片迷迷茫茫的白霧,令人的視線可見度,驟然降低。
只能憑藉著大概的方向,不斷朝著地湖的深處進發,雪無痕自然也沒有取出黑紋蝠檀香,這傢伙還在肉疼之中。
越是深入地湖,更是伸手不見五指,要不是盤系在兩人身上的蠶絲沒有解開,贏軒甚至都以為和雪無痕失散了。
走在湖面上,雖然腳底的感覺甚是踏實,但是不知道為何,贏軒心中總有一絲莫名的不安。
有一種沒能把握住自己生命軌跡的感覺,彷彿一切都在別人的操控之中,詭異的地湖,令得贏軒沒有一絲安全感。
雪無痕臉上亦是同樣有些驚疑不定,這種無法掌控的感覺,實在不妙,總覺得會發生不測一般。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兩人在白茫茫的迷霧中,仿若是失去了方向,只能憑藉蠶絲,感覺到對方的存在。
縱使是此時取出黑紋蝠檀香,估計也是沒有效果了,升騰而起的青煙,和眼前的白霧別無二致,融入了白霧之中,連看都分辨不清,更別說指引方向了。
漸漸的,兩人的心中越發的沒底,總覺得是走進了一頭巨獸的血盆大口,靜靜等待著吞噬那一刻的降臨,隨時都會有喪命的危險。
一絲不安,縈繞在兩人的心間,贏軒的屍狗魄釋放繚繞,但是白霧仿若有著隔絕的神通,贏軒竟然無法將屍狗魄,探出身周的一丈範圍,這還是贏軒領悟屍狗魄以來,第一次遇見這種情況。
「道兄,小心,有些詭異。」
雪無痕略帶不安的聲音,從贏軒的身旁響起,兩人均被白霧包裹,根本就瞧不起身周,只能聽到雪無痕的聲音傳來。
「嗯。」
贏軒輕輕答道,到了此地,兩人均是不敢冒進,都是有些小心翼翼的邁著步伐,緩緩朝前探去。
到了後面,迷濛的白霧,都仿若化作了實質化的白牆,擋住了兩人的去路,仿若陷入了泥沼當中。
要不是腳底湖面傳來的厚實質感,帶來一絲安全感,兩人估計都想原路返回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兩人眼前濃厚的白霧,才漸漸變得有些稀薄起來,仿若實質化的白霧,也沒有此前的粘稠,心底才漸漸有些鬆了口氣。
「已經安全了。」
雪無痕重重的呼出了一口氣,有些心悸的說道,剛剛置身白霧當中,雖然沒有遇到危險,但正是這種未知存在的危險,才令得有些心悸和不安,若是知曉危險還好,未知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道兄,不可掉以輕心啊!」
贏軒有些凝重謹慎的說道,一直以來,遇到這麼多的危險,贏軒都能化險為夷,靠的不僅僅是運氣,更多的是小心謹慎。
「越到最後關頭,更要小心謹慎。」
聽到贏軒的告誡,雪無痕輕輕應答了一聲,兩人繼續朝著地湖的深處走去,一路之上,白霧漸漸稀薄,視線也開闊了起來。
不像之前的伸手不見五指一般,雪無痕的身形,也是重現贏軒的視線,望著白霧散去,豁然開朗的湖面,兩人的心底才終於鬆懈下來。
不由加快了步伐,兩人已經是看到了對岸,真正厚實的大地,正在兩人的前方,終於可以離開這該死的地湖。
就在兩人距離岸邊只有幾丈遠的距離,危險終於來臨,贏軒突然覺得腳底的感覺有些不對勁。
本來厚重如同大地的湖面,突然變得如同沼澤一般,有些粘稠起來,待得贏軒發現之時,自己的雙腳,竟然已經沒入了湖中。
這一發現令得贏軒心中一緊,掙扎著想要爬起,但是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陷入了湖面的雙腳,竟然是失去了知覺,仿若雙腳不是自己的一般。
雪無痕也是瞳孔帶著震驚之色,比贏軒好不到哪裡去,此時更是身形不斷下沉,湖面已經到了膝蓋的地方。
止不住的下沉之勢,無論如何掙扎,湖面就像是一頭張開了血盆巨口的凶獸,將令人無情的吞噬。
「道兄,如何是好?!」
雪無痕此時不禁有些慌張,面對地湖,有些失去了方寸,膝蓋陷入了湖面的他,也是同樣失去了知覺,仿若是沒有了下半身。
雙手撐在了湖面上,掙扎著想要爬起身形,但是令人失望的是,雙手一接觸湖面,同樣沒有了實質的厚感,而是一撐便像是陷入了泥潭一般,雙手也是被湖面吞噬。
此時的雪無痕,雙手雙腿,均是淹沒到了湖面之中,已經是到了胸前,呼吸、都不由有些急促起來。
「啊!!!」
贏軒沒有搭理雪無痕,此時心中的懼意亦是不輕,嘴裡爆發出了一聲狂猛的嘶吼之聲,肉身力量全部爆發。
體內的手太陽心經,手太陰心經,手少陰心經,全部轟隆隆作響,丹田中的八彩八卦亦是繚繞出白、黑、赤、綠、藍、紅、青、紫的八彩光芒,將元靈演化七層的修為,施展得淋漓盡致。
靈力不斷從經脈中貫穿而過,就像是有一條條崩騰不息的長河,在體內橫衝直撞,手臂的青筋暴凸而起,肌肉如同陣陣山巒,一股兇悍的氣息,從贏軒身上傳出。
吼!!!
贏軒張嘴仰天咆哮,再次爆發出了一聲嘶吼之聲,頭上更是浮現出了一個猙獰的龍頭,顯得有些憤怒之意。
神俊的鹿角,朝天而起,帶著不羈之意,飄逸的龍鬚此時也是不由根根倒豎,顯得有些張狂。
身上更是有隱隱的魚鱗覆蓋,鱗次櫛比,浮光躍金,顯得異常的非凡。
螭吻寶術,被贏軒施展得淋漓盡致,這是贏軒的底牌,螭吻可謂是水中的王者,地湖也是離不開此範疇,贏軒不得不一拼。
身形不斷的掙扎,顯化而出的螭吻龍頭亦是不斷的咆哮,但是令得贏軒感到心中無力的是,隨著身形掙扎得愈發厲害,身體下沉的愈發的迅速。
不一會兒,湖面便已經淹沒到了贏軒脖頸,比起雪無痕更加的不堪,只剩下了頭部露出在外,不斷的艱難呼吸著。
自頭部以下的身軀和四肢,全部都是失去了知覺,仿若是癱瘓了一般,更像是被人活活截肢。
腹部丹田沉入了湖中,贏軒甚至是連丹田的修為,都無法感受得到,仿若變成了一個凡人一般。
「這下宰了!」
贏軒臉上爆發出一股強烈的不甘,最終卻是化作了一道深深的嘆息,愁眉緊鎖,湖面更是淹沒到了他的嘴巴,連聲音都無法再發出了。
雪無痕此時也是狼狽不堪,湖面也是將他的身軀四肢全部淹沒,令人難以反抗,好像有股巨力,加在兩人的身上,就彷彿是蚍蜉撼樹般,難以動彈。
漸漸的,兩人的身體被無情的吞噬,湖面已經掩蓋到了兩人的頭頂,不一會兒,湖面便是恢復了平靜,光滑如鏡。
望著像是一塊鏡子倒扣在地面的地湖,安靜得可怕,悄無聲息,仿若是沒有發生過任何事情一般。
若是有人來到此處,絕對想象不到,前一刻,還發生了如此駭人聽聞的事情。
兩人距離岸邊,可謂只有一步之遙,只差幾丈,便能安然無恙的上岸,沒想到,偏偏卻是在這最後關頭,被地湖淹沒。
陷入地湖的一刻,贏軒心中猶如死灰一般,想起了進入地宮之時,雪無痕所說的話,此地的兇險,不比結卦境強者的威脅弱。
原本以為會有強悍的對手,驚天的大戰,沒想到,卻是如此狼狽不堪,更是憋屈。
漸漸的,贏軒也是失去了知覺,只覺得眼前驟然一暗,沒有了最後的意識,陷入了無盡黑暗的沉睡當中。(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