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 神秘之地
馬飛鳴看到自己的悍然一擊,將贏軒的身體拋向了半空,猛地狂噴一口鮮血,隨即墜入滄瀾恆河之中,被滾滾而逝的浪濤淹沒。
腳下動作飛快的趕往河邊,伸手一探,將寶幡重新取回手中,望著灑落地上的點點血跡,還有洶湧澎湃的滄瀾恆河,臉上的神色帶著一絲輕鬆。
馬飛鳴對於自己適才一擊,有著十足的把握,蘊含了寶幡的威力還有自己全力以赴的修為,縱使對上其他三家七宗演化巔峰的弟子,馬飛鳴也有必殺的信心,更別說是贏軒了。
只是可惜的是,沒能將其屍體找處,狠狠的發泄,不過墜入滄瀾恆河也好,如此湍急的河流,洶湧澎湃的浪濤,也不知將贏軒淹沒至了何處。
死無對證,毀屍滅跡,從此這個世上,便再也沒有此人了!
其餘三人面面相覷,望著馬飛鳴的背影,心中極為震驚,雖然同為眾妙門弟子,但是三人的地位可無法和馬飛鳴想比。
那是眾妙門未來的種子,眾妙門擎天柱般馬家的嫡孫,年輕一代的領軍人物,如此多的光環頭銜,如何攀比。
但馬飛鳴的實力直至今日,眾人還有了新的認識,適才那一擊的威力,讓他們依然心悸,都是不由試想,換作了自己,是否能夠承受得住。
心中盤算過後,都是不禁搖了搖頭,妖孽就是妖孽,無法攀比。
「那贏軒能夠把馬飛鳴逼到這等地步,縱使身死,也足以自傲了。」
三人心底不由默默想到。
馬飛鳴望著滄瀾恆河半響不語,隨即輕輕的嘆了一聲。
「可惜…又少了個對手,唉…」
臉上不由帶著一絲孤寂之色,似是有些感慨,未來登天之路少了一個勁敵,難免寂寞。
其餘三人心底暗自撇了撇嘴,但是卻不敢說出口,剛才是誰不惜耗費心頭之血,也要將贏軒擊殺的。
如今又是一副貓哭耗子的嘴臉,呸!
「馬師兄,此子如何配得當你的對手!」
「就是,實力不怎樣,跑得倒挺快!」
「不過就算如此,又如何,最終還不是難逃馬師兄的手掌心。」
腹誹歸腹誹,三人還是一臉敬佩之色的望著馬飛鳴,送上了由衷的驚嘆,流露出了崇敬的目光。
馬飛鳴聽到此言,嘴角牽起了一絲優雅的弧度,似是極為受用的點了點頭。
墜入河中的贏軒,只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胸口沉悶得無法喘息,一口氣噎在胸膛,難以呼吸。
無盡的河水,將自己的身軀淹沒,身體更是隨著浪濤被隨即席捲,不知要去向何處。
喉嚨任然不由自主的冒出鮮血,染紅了身前的河水,但是浪濤一卷,又彷彿滄海一粟般,瞬間被淹沒。
手中緊緊拽著那頁泛黃的手稿,在馬飛鳴絕命一擊來臨之際,贏軒根本來不及反應,那桿寶幡好像是突然出現一般,就來到了自己的身前。
也是贏軒自己大意,以為來到了滄瀾恆河近前,便是已經逃出生天,心底放鬆,沒有料想到馬飛鳴竟然還有此等手段。
倉促至極,只是本能反應的,將七星手稿抵擋在胸前,護住了胸口心脈的位置。
當做出這個舉動之後,贏軒心中便升起了一股悔意,為自己這個決定感到愚蠢。
一頁薄紙,細如薄紗,妄想抵擋著恐怖的一擊?未免太過於痴人說夢。
但是贏軒來不及思考和反應,便是覺得胸口好像被一座山嶽狠狠撞擊,又像是被狻猊粗壯的天蹄,狠狠從天而踏。
整個人的意識瞬間便是模糊,眼前一暗,而後感覺身體變輕,好像飛了起來一般,隨後便被滾滾的河水包圍,一陣寒意襲來。
洶湧的河水通過耳鼻口灌入自己的體內,身體難受的難以提起一絲力量,胸口更是沉悶得無法呼吸,只能任由河水倒灌。
隨即,整個人便失去了知覺。
第二天,不知從哪裡傳來的消息,有人說親眼見到贏軒被人擊殺,墜入了滄瀾恆河之中,不知去向。
又有人說,贏軒慘死在了錦林城外,死像極其殘忍,疑似被人打爆了,血肉散落了一地。
也有人說贏軒被敵人包圍,浴血奮戰之後,終於不支,被人分屍,橫死郊外。
談論的熱火朝天,眾說紛紜,但是最終有一點無疑,贏軒死了,被人殺死了!
雖說流傳的各種版本,沒有人說兇手是誰,但是無疑都指向了眾妙門,也只有眾妙門有這個理由,還有這個實力,能夠不計後果的將贏軒殺死。
消息傳出之後,瞬間席捲整個碧泉州,畢竟這幾日事情鬧得沸沸揚揚,從傳出贏軒陰謀詭計害死吳中生之後,他的消息就被眾人議論。
再到後來石破驚的挺身而出,任嫣然疑似受人要挾,更是將事情推向了高峰,最終贏軒現身,同階一戰擊敗了何楚光和馬飛鳴,更是為人津津樂道。
但是沒想到第二天,便是陡然身死,令人震驚的同時,也覺得有些理所當然,畢竟,這是碧泉州,這是眾妙門的勢力,打了別人的臉,還想安然走出?有些不切實際。
但也正是因此,才讓人震驚,眾妙門作為最大的懷疑對象,難道就不顧三家七宗的情誼?
雖然至今沒有人看到過贏軒的屍體,也沒有被人找出,但是大家對於贏軒身死一事,已經是蓋棺定論。
江家江濤天和江倒海知道這個消息之後,都是暢快的笑出聲來,臉上有著難掩的欣喜,還有一絲扭曲的快意。
東方旭盤悟道等人得知,也都是一掃此前的陰霾,只覺得壓塌在胸口的大石,終於粉碎。
蔣軍令知道之後,心中一松的同時,又不由握緊了拳頭,沒想到此子竟然死在了他人之手,儘管陰影一掃而空,但終究不是死在自己的手上,似乎少了那麼一絲完美。
陰朝陽和凡亦卓等人知曉之後,都是不由一陣沉默,亦敵亦友,在戰鬥中似乎產生了一絲惺惺相惜,如此敵手隕落,未免令人嘆息。
任嫣然知道以後,臉上神情獃滯,一副無可置信的模樣,雙眸失神,隨即情不自禁的留下了血淚,整個人如同被掏空一般,失去了力氣。
溫婉淑在白鹿書院閉關出來,聽聞贏軒身死之後,望著眾妙門的方向,嘴中喃喃自語,雙眸一陣黯淡,而後一絲精芒一閃而逝,沒有了往日的溫婉如水。
所有的朋友,敵人,似敵非友之人,都是一陣嘆息,此等妖孽人物,正處於崛起之時,沒想到竟然就此隕落。
修仙界恆古便流傳了一個真理,天才妖孽如同過江之鯽,在成長起來之前,也僅僅是資質不錯罷了,萬一隕落,也終究不過是一抔黃土,就算再過驚艷,也只不過是曇花一現。
贏軒,便是最好的例子。
白鹿書院執法殿中,一襲青衫的善若水,風度翩翩,面容儒雅,手中狼毫揮舞,像是一個俗世墨客,又像是一個學富五車,滿腹詩書的文士。
一股書香文墨撲鼻而來,讓人難以置信,這是白鹿書院的執法殿殿主,更是三家七宗口耳相傳的一代殺神。
善若水臉上沒有了往日和熙的儒雅笑容,有的是一股冷靜,臉上看不出絲毫神色。
手中狼毫筆尖輕輕一沾筆墨,而後在宣紙上筆走龍蛇,鐵筆銀勾,鏗鏘有力,筆尖似欲透紙而出。
文墨行雲流水,不帶絲毫的停滯,一氣呵成,隨即擱筆,雙眸爆發出一股精芒。
在放下筆的那一刻,那位談笑風生的儒雅文士,似乎消失不見,換之而來的,是一位殺伐果斷的執法殿殿主。
只見如雪花般漂白的宣紙之上,一個「殺」字躍然其上,沒有任何的內斂之意,讓人感到一股金戈鐵馬,氣吞萬里如虎的殺伐之氣。
或許,這才是真正的善若水。
贏軒身死之事,撲朔迷離,雖然沒有明確的證據,但無疑都指向了眾妙門,但是在善若水心中,還有一個懷疑名單,那便是江家。
御劍峰中,任嫣然一臉的梨花帶雨,對於這一切無法接受,在錦林城離別之時,贏軒的音容笑貌,依舊繚繞眼前,徘徊腦海,讓人難以置信,短短的一天,便傳出身隕的消息。
任逍遙矗立峰頭,寒風襲來,卻只一襲薄衫,衣袂飄飄,端的瀟洒自若,彷彿欲羽化而登仙。
臉上帶著複雜之色,望著任嫣然梨花帶雨的容顏,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女兒長大了,也不再是自己的了。
「不過,我任某的女兒,也不是隨便任人欺負的。」
任逍遙眼睛一眯,透出一縷寒芒,渾身的劍意內斂,但卻讓人不由心悸,彷彿是一柄入鞘的絕世利劍,當其出鞘那一刻,必定驚天地,泣鬼神。
整個白鹿書院,自然有人憂,必定也是有人喜,被贏軒得罪過的苦行峰,八卦峰弟子,都是不由有些幸災樂禍。
「唉,天妒英才啊!」
「嘿嘿,此子一向愛出風頭,落得如此下場,也不意外。」
「看看子衿師兄,修為未臻演化巔峰,便能夠留名青古碑,如此彥傑,都不曾像其那般高調。」
「做人還是不能太張揚,這也是給我們敲起了一個警鐘啊!」
那些碎言碎語,自然也是私底下議論,不敢堂而皇之,畢竟誰都知道,贏軒雖然退出了陣道峰,但是卻是善若水的親傳弟子,而且是唯一的親傳弟子,生怕觸怒!
最為幸災樂禍的,莫過於陣道峰的弟子了,在他們眼裡,贏軒以前雖然是陣道峰的,但卻不是一路人。
縱使在陣道盛會的最後關頭,力挽狂瀾,也從不感激贏軒,此刻聽聞其噩耗,都是有些嗤笑,心底反而隱隱有一絲快意。
傳聞是院長嫡孫的凌峰,則是滿臉複雜,自認為高人一等的他,最終卻是靠贏軒來挽回陣道峰顏面,這在其看來,是自己的失敗。
知曉贏軒隕落,難免有些可惜的搖了搖頭。
在所有人沉浸在傷痛中,亦或是快意中時,只有一人例外,依舊是該吃吃,該喝喝,生活的好不自在。
這人,就是趙生輝。
肥胖的身軀懶洋洋的躺在葯道峰的葯圃上,左手拿著一把大蒲扇,悠哉的在太陽底下曬著陽光,蒲扇不時的晃動。
右手抓著一把靈藥,像是零食一般,不時往嘴裡塞去,砸吧砸吧的聲音吃得甚是愜意,這一幕令人嫉妒抓狂。
偶爾嚇得葯道峰,見到人還是一如既往的自來熟,一臉笑嘻嘻的神色,略顯呆萌,似是不知道贏軒隕落的消息一般,一副樂天派的模樣。
這一幕,令得眾人不由暗自皺眉,沒想到平日和贏軒走得最近的兄弟,知曉其隕落之後,竟然是這幅模樣,可見贏軒平日混得有多差了。
衛索得知此事之後,還大鬧上門,和趙生輝翻臉,認為其不講義氣,贏軒身死,竟然還如此吃喝玩樂。
結果,只聽得趙生輝留下一句不痛不癢的話,讓得衛索一陣牙痒痒,氣得甩袖而去。
「嘿,我那大兄弟會死?開什麼玩笑?全天下都死了,他也不會死!」
趙生輝的話傳出去后,遭到眾人的嗤笑,這胖子心也太大了,該說他對贏軒有信心,還是天真,這種話也是說得出口,看來胖子已經是傷心得瘋了。
作為當事人的贏軒,是否已經身死,這一切仍然是個謎團。
墜落進滄瀾恆河中的贏軒,被駭浪不斷的拍打,隨波逐流,手中緊緊的抓著七星手稿,那是陷入昏睡前的執念,在其潛意識當中,這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生死與否,全賴於它。
完全無意識的在滄瀾恆河中漂泊,在馬飛鳴那絕命一擊之下,泛黃的手稿擋在胸口,抵擋住了寶幡的神秘威能,但是馬飛鳴演化巔峰的修為,卻是不折不扣的落在了贏軒的身上,導致了如今的局面。
滄瀾恆河延綿貫穿整個碧泉州,其中也不乏一些細小的支流,懷揣著七星手稿的他,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被河流衝進了一處神秘之地。(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