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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百章 炙熱的玉雕

  蔣軍令臉上帶著一絲輕蔑之色,眼中透出一股高高在上的優雅,似是與生俱來便是高人一等,作為中天大地的天驕,有著俯視北冥大地的資本。


  不過,以蔣軍令此等年紀,便是晉陞化爻境,自壓修為進入螭吻傳承之地,倒也是有些屈才,自然是有其自傲的本錢。


  贏軒將狻猊寶術推演到極致,彷彿一頭狻猊降臨世間,噴出了一道猶如怒江般崩騰的霞光,藉以此具身軀,演化無上寶術。


  陰朝陽一雙眼眸爆發出生死二氣,一陣交織,詭異的灰色氣流,不斷演化,糾纏,似是螺旋般狠狠朝著狻猊鑽去。


  凡亦卓硬拼之際,雙眸中的神台若隱若現,剛才那一招硬拼得贏軒咳血,自身亦是不好受。


  雪無痕似是涉世未深,保留著一份童真,對於眾人圍攻贏軒的行徑,並未參與,而是與蔣軍令周旋。


  樂惜音胸前霞光不斷交織,甚是絢爛,隱隱間可以看到一具古琴的輪廓,散發出腐朽的氣息,也是在演化無上寶術。


  正值此時,眾人分心無暇之際,蔣軍令自認為時機已到,智珠在握,朝著醞釀之中的樂惜音,發出了強烈的攻勢。


  一雙眼眸智慧的光芒閃爍,似是能堪破世間虛妄,令人不敢直視,仿若連內心深處都會被其看穿。


  探出了鋒利的抓牙,映襯著森冷的寒光,令人心中一顫,絲毫不留情的對樂惜音痛下殺機。


  「哼!一群化為之民,豈可與我中天人士比肩,竟妄想覬覦螭吻傳承,此次傳承試煉,我才是主角!」


  蔣軍令心中不屑的嗤笑,眸中的寒光卻是不由更甚,解決了樂惜音,剩下凡亦卓,估計那座令其都有些毛骨悚然的神台,已經無法召喚而出,不足為慮。


  至於贏軒和陰朝陽,在蔣軍令看來,卻是只撐得一時意氣,兩敗俱傷之下,自己定是今天的大贏家。


  雪無痕?則是徹底被蔣軍令忽視,此等女流之輩,優柔寡斷,涉世未深,不知人間險惡,充其量就是個炮灰的存在。


  贏軒眼眸餘光瞧見蔣軍令的舉動,心中一陣,沒想到竟被此人坐收漁翁之利,只是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和陰朝陽的決鬥已然迫在眉睫。


  陰朝陽心中也不外如是,雙目流淌著血淚,甚是凄厲,已是付出了不少的代價,此刻已經受不住手。


  原本三人想將贏軒這個最大的變數壓制,眼下雖然是得逞,但是沒想到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終究還是失算!


  「無恥!」


  樂惜音心中暗自咒罵一聲,古井無波的雙眸終於泛起了一絲波瀾,張嘴噴出了一口鮮血,滴落在了眼前的凝聚的霞光之上。


  鮮血灑落,霞光仿若是沸騰的開水,不斷翻滾,隱約之中,一具古琴的模樣栩栩如生,一股腐朽的氣息擴散而出。


  若是此琴存在世間,絕對是來歷驚天。


  「這一切都結束吧,你們都不過是陪襯而已,螭吻傳承,不是爾等可以染指!」


  蔣軍令森冷的爪牙,令得場中溫度驟降,如同是六月飛雪,戈壁灘上瀰漫的水汽,彷彿都瞬間凝結成冰。


  「冰封!」


  蔣軍令口型微動,緩緩吐出兩個字,卻是未發出聲音,隔壁前方崩騰的怒江,一股水靈氣不斷朝其凝聚,探出的利爪彷彿是來自冰天雪地,夢幻,而又令人膽寒。


  冰,水為之,而寒於水!


  若是在其他時刻,施展出此等術法,可能還稍遜一籌,可是身幻為魚,作為接近螭吻的形態,水類寶術,絕對是最契合自身。


  更何況如今的地形,位於怒江前的戈壁灘,天地間充滿著濃郁的水靈氣,蔣軍令一招使出,幾欲冰封千里。


  周圍溫度驟降,連樂惜音噴出的鮮血,都是化作了冰渣,瞬間便被凍結,古琴為完全顯化,便已被打斷。


  「這人又是從何處冒出,心機之深,令人膽寒,天時,地利,人和,掌握在其鼓掌之間。」


  樂惜音心中升起了一絲苦澀,還想壓制贏軒,卻被別人有了可趁之機,此寶術她接觸時日尚短,施展起來也是全無把握,倒是讓人撿了便宜。


  錚!

  樂惜音心中亦是發狠,古琴未凝聚而出,便是探出了爪牙,雖然是有些猙獰,但卻是帶著一絲優雅,狠狠的一撥只幻化了一根的琴弦。


  一道鏗鏘有力的琴聲響起,帶著一股金刀鐵馬,縱橫沙場的睥睨,又帶著一股回眸之間,桃花依舊,人事全非的蕭索。


  一道琴聲,飽含著複雜的情緒,瞬間勾動了眾人的心弦,難以把持,此音不在攻敵之軀,意在攻敵之心。


  蔣軍令首當其衝,腦海瞬間想起了很多,想到了童年之時和家族兄弟的相親相愛,想到了為了功法秘籍,為了上位的自相殘殺。


  想到了自己深夜獨處時的驚懼無奈,想到了自己馳騁縱橫的微風,想到了自己沒日沒夜戰戰兢兢的算計,誓要將一切把持在手。


  一幅幅畫面在腦海回蕩,揮之不散,蔣軍令神色有些恍惚,臉上充滿了一股茫然,手上的動作也是不由一頓。


  說來話長,但是時間卻是在短暫的電花火石之間,在贏軒和陰朝陽決戰之時,蔣軍令便以出手偷襲。


  此時,陰朝陽生死二氣盤旋的螺旋氣流,在虛空劃過一道驚艷的色彩,令虛空黯然失色,刺入了狻猊吐出的長河霞光中。


  轟!

  場中爆發出一股劇烈的聲響,狻猊吐出崩騰咆哮的霞光,更加的沸騰起來,彷彿是在怒吼。


  生死二氣交織的氣流,帶著強烈的泯滅之意,所過之處,出現了一條真空的地帶,崩騰的霞光被撕開了一道巨大的口子。


  如同有絕世劍仙,一劍斬出,劍芒驚天地,泣鬼神,龐大的匹練將咆哮的怒江撕裂成兩半,河水被劃分而開,露出了見底的河床。


  正是贏軒和陰朝陽爆發出的驚天聲響,陰差陽錯之下,打亂了樂惜音的琴聲,蔣軍令恍然一醒,噗的一聲,吐出了一口鮮血。


  臉上仍然帶著心有餘悸,看著一臉可惜悵然的樂惜音,胸前漸漸渙散的古琴,充滿了一絲忌憚。


  此琴尚未完全凝聚,只出現了一根弦,便有此等驚天威能,就連自己都差點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若是此琴凝聚而出,琴弦齊撥之下,誰人能擋!


  「一切,註定都是為我安排,縱使你們再折騰,也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天命在我!」


  蔣軍令從恍然中驚醒,對於贏軒和陰朝陽,不由充滿了戲虐,若不是其爆發出的聲響,恐怕自己還真差點著了道,只不過,一切都是如此眷顧,自己才是今日的主角。


  隨即看到自己噴洒出的鮮血,又是不由有些發狠,實在難以想象,自己自折身價進入此地,竟也會受傷,而且是傷在一群化外之民手中,難以想象!


  徹骨的寒意席捲當場,橫掃而出的爪光,帶著凍徹人心的寒氣,水靈氣都變成了冰渣撒揚當場。


  樂惜音強行凝聚未成,又強行撥弦,此時已是力竭,在這個時刻,這個時機,為蔣軍令所掌握,一擊之下,身形倒飛。


  鮮血噴洒而出,還未落地,便已是變成冰渣,臉上泛起了一層冷意,面色滿是蒼白,一道道寒氣透體而出,仿若欲化成一具冰雕。


  另一處戰場,贏軒和陰朝陽亦是兩敗俱傷,兩人身形均是倒飛而出,如同斷線的風箏,重重的砸在了地上。


  贏軒只覺得一陣筋疲力盡,自掌握狻猊寶術以來,從未如此的酣暢淋漓,將這門寶術演化到極致。


  威力驚人的同時,對身體帶來的負荷,亦是不小,眼皮不斷地打架,似欲睜不開雙眼,嘴角不住的咳血。


  「生死二氣,莫非是腐蝕之氣的進化!」


  對於陰朝陽,贏軒從所未有的忌憚,以自己如今此刻的狀態,都戰到如此境地,何為腐蝕?便是死氣腐化活物,生死二氣的交織,便是最好的詮釋。


  「詭枯澗,究竟是何等之地!」


  對於三家七宗這一最神秘的門派,贏軒也是有些心驚,從陰無涯的詭異長刀,長滿銹跡,似是還有某種不詳存在,寄靈於刀中。


  再到陰朝陽的灰色瞳孔,恐怖的生死二氣,腦海中又不由想起在風雷秘境外,三千岳峰前的詭枯澗長老驚魂定,全身籠罩袖袍中,只有毒蛇般的目光視人,這座門派,絕對有驚天秘密。


  此刻的陰朝陽,身體比贏軒更為慘烈,雙目已然是睜不開來,血淚流淌,渾身無力癱倒在地,讓人不禁心中懷疑,就算是其身體恢復,那一雙眼眸,會不會烙下眼疾,甚至是失明,再也無法見到天日!


  這是置之死地而後生的一擊,以自損身體的代價,用自損的死氣,腐蝕雙眼的生機,爆發出絕巔的生死二氣,非到生死關頭,不可使用。


  但是,陰朝陽嘴角卻是在笑,帶著一絲酣暢淋漓的痛快,仿若是高潮后的回味無窮,能夠將此術施展到如此境地,瞬間明悟,抵幾年之功,至於雙目的代價,也不在其考慮的範圍中了。


  如今是身幻為魚,又並不是本體,陰朝陽自然也不是傻子,可以說,就算沒有得到螭吻傳承,僅僅憑藉今日不惜代價施展而出后的明悟,也是一筆巨大的寶藏。


  「哈哈哈哈!」


  蔣軍令心中卻是肆無忌憚的放聲大笑,樂惜音如今面色寒氣依舊繚繞,身上隱隱有些瑟瑟發抖,依然被自己寒氣入侵體內,失去戰力。


  贏軒陰朝陽兩人,和自己想象中一般無二,兩敗俱傷,失去了戰力,動彈不得,凡亦卓若是神台之術無法施展,不足為慮。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雪無痕眸中滿是錯愕之色,望著眼前瞬間發生的一切,呆立當場,沒想到竟會如此。


  有些靦腆,有些羞澀,有些單純的雪無痕,在這一天,瞬間成長,對於這個世間,有了翻天覆地的認識。


  凡亦卓一臉的苦澀,神台雖是神秘,而且威能驚天,但實際,凡亦卓卻是不肯與其沾上因果。


  只是自從見了那座神台之後,便是深刻雙眸揮之不散,難以驅逐。


  每一次施展之時,總會感到一股神秘的力量,令凡亦卓從心底產生一股懼意,若是一路走到底,沾上的因果,絕對會令自己沒有回頭之路。


  如今,不是凡亦卓無法施展,而是不願意,冥冥中有種直覺,如果依賴過度,會對自己造成無法挽回的後果。


  但這就像是一種毒藥,自己已經深陷,無法自拔。


  思緒不斷掙扎,隨即凡亦卓緩緩吐出了口氣,整個人彷彿失去了力氣鬆懈了下來,他不敢賭。


  若是真將神台從雙眸中顯化而出,降臨而下,自己恐怕,會被那祭祀之音淹沒,難保不成,會成為召喚的祭品。


  蔣軍令掃視全場,顧盼生輝,眸中有著淡淡的傲意,還有不屑之意,這一切,掌握在自己手中,彷彿是為自己安排,自己才是螭吻傳承之地的主角。


  緩緩踱步到江邊,蔣軍令背對眾人,面朝怒江,身形極為偉岸,帶著一絲高高在上,貴不可攀,仿若是天地的中心。


  「螭吻傳承,我來了。」


  蔣軍令在心中默念,對於此等凶獸寶術,亦是有著強烈的渴望。


  雪無痕望著眼前一切,雙目中似是有些怒意,沒想到世間竟有如此之人,踏步上前,望向蔣軍令的背影,似欲與其公平一戰。


  贏軒躺倒在地,四肢無力,望了望雪無痕,不由有些哭笑,這傻妞還真是一根筋,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螭吻傳承,實在可惜。」


  心中又是驟然一嘆,沒想到螭吻傳承因自己而開啟,到了最後,走到關鍵的一步,才發覺,竟然真的是為他人做了嫁衣,有著濃烈的不甘。


  就在此時,贏軒發現胸前傳來一陣炙熱,有些不明其意,隨即雙眸爆發出一股希望之光,那炙熱,正是從螭吻玉雕散發而出。


  從初入傳承之地,玉雕的指引,再到面對結卦境的左顛,玉雕的禁靈,難不成,到了如今此等山窮水盡的地步,玉雕又會有神奇的一幕。(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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