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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八章 百花齊放

  贏軒心無旁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當中,打量著眼前的石塊,只有自己拇指指肚般大小,有些犯難的皺了皺眉頭。


  雖說基礎陣法自己早已爛熟於心,達到無暇品階絕對沒有問題,不過銘刻在細微物件之上,別說是在外界,就是在洞天世界,都是未曾嘗試過。


  「嘶!」


  微微倒吸一口冷氣,始一開始,贏軒就遇到了一個難題,平時銘刻陣法之時,都是用手指銘刻符文,如今石塊如此細小,再用之前的辦法,肯定不行。


  望著凌峰手上的袖珍小刀,薄如蟬翼,正在玉石上極其細微的顫動,似是金蟬在鳴叫,贏軒極其羨慕。


  「這沒有趁手的工具啊?」


  第一炷香已經燃燒了一半,贏軒卻還未動手,原因竟是準備不足,沒有工具可用,這未免貽笑大方。


  「咦?」


  贏軒靈機一動,從頭上揪出了一根頭髮,垂於手指上,像是扶風細柳,而又閃爍著黑色的光澤。


  手中靈力注入,頭髮瞬間變得筆直,像是一個黑色的細針,贏軒嘗試著用食母二指捏住微端,在石塊上細細銘刻。


  「這手感!」


  取自身上的頭髮,源於己身,靈力注入之後,變得極為堅硬,更是與身體相同,仿若臂使。


  髮絲的末梢極為尖細,手指微微顫動,便有一道符文躍然其上,像是在給拇指指肚般的石塊,描繪一道道指紋。


  「這也行?」


  周圍眾人傻眼,本來看到贏軒對著石塊犯難,還有些嗤笑,結果看到他竟用頭髮雕刻,一副隨心所欲之色,面面相覷,突然不知該說些什麼。


  「有點門道。」


  江春水嘴中喃喃自語,目不轉睛的盯著贏軒,彷彿要將其看透,能夠想到此法,卻是不賴,重點是,此子究竟是靠靈珠破陣,還是自身陣道,尤為關鍵。


  場中寂靜無聲,二十位弟子都在細心銘刻,只有檀香的火點,不斷吞噬,絲絲煙霧裊裊,時間不斷流逝。


  看到贏軒神色專註的模樣,眾人心中疑惑更甚,莫非此子真會銘刻陣法,還是在裝腔作勢?

  文浩然儒雅地揮舞著狼毫,一副書生之態,揮斥方遒,手中的狼毫,仿若能夠指點江山,不時地望向凌峰和贏軒,心中帶著淡淡的苦澀。


  「此役懸了。」


  韓玄通亦是如此,盛會之前還是信心滿滿,沒想到大家竟是如此妖孽,但也不輕易言棄,屈指成爪,不時地向石台抓去,堅硬的石台,如同豆腐一般,被輕易勾勒出道道溝壑。


  其餘眾人,在銘刻之餘,也不時抬眼觀察著對手,特別是凌峰和贏軒,最為引人注目。


  一位聲名顯赫,破解了旭日金光陣,一身陣道修為,直逼靈師之境,此刻銘刻細微之物,給眾人帶來壓抑之感。


  一位默默無聞,卻異軍突起,破解了蓮花陣台,疑似取巧,連陣道師都不是,卻也東施效顰,給人帶來滑稽之感。


  除了這兩人之外,步青雲也是頗為受人關注,只見其取下頭頂道髻的玉簪,三千黑髮傾斜而下,帶著洒脫之感。


  玉簪捏於手中,泛著青色的玉輝,銘刻之間,肆意不羈,帶著一股縹緲出塵之氣,但是眼中卻滿是狠色。


  盤悟道雙手攏於袖袍,裡面似有無盡乾坤股盪,獵獵作響,只見到兩道袖袍在石台上揮舞,瞬間石粉飛揚。


  若論神聖,要屬東方旭最為寶相莊嚴,背後一輪旭日東升,懸挂於頭頂,綻放出金色的霞光,整個人如同披著黃金聖衣,映襯得極為威武不凡。


  溫婉淑此刻變得有些不同,身上散發出一股令人心驚的氣息,來自血液中,來自骨肉中,帶著一絲高貴,聖潔,不可褻瀆。


  不要忘記,她不止是陣道峰的弟子,更是溫家的掌上明珠,連溫家結卦境強者溫候,都對其有一絲討好之意,可見一斑。


  臉上如同羊脂暖玉雕刻,散發出迷人的光輝,手指如同玉蔥般白皙,帶著淡淡的玉芒,映染得石台彷彿是一塊絕世寶玉。


  更令人驚奇的是,溫婉淑手指劃過之處,竟然真的點石成玉,整座石台看起來,就像是一塊出土的軟玉毛坯,露出一片白玉之色。


  「不可思議!」


  底下的弟子望到這群陣道妖孽,各展所長,頭角崢嶸,不時發出一聲驚嘆之聲。


  時間悄然流逝,不知不覺,三炷香已去其二,最後一炷香開始燃起,一陣緊張的氣氛瀰漫場中,分曉可見。


  凌峰極其專註,手中的袖珍小刀如同金蟬蟬翼不斷震動,幅度極為細微,若要力壓眾人,非在此刻完成靈師之作不可,不然此次盛會,白鹿書院顏面受損,自己也無顏愧對凌之一字。


  「你們說,凌師兄會成功嗎?」


  「凌師兄的陣道修為,已經接近於陣道靈師,此刻背水一戰,想來應該會超常發揮才是!」


  「若是凌師兄於此刻晉陞靈師,絕對橫掃諸雄,我白鹿書院還是當之無愧的第一!」


  陣道峰的弟子揪著一顆心,如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凌峰一人身上,也只有他有著力挽狂瀾的實力。


  贏軒手中捏著發尾,如同一根牛毛細針,腦海中陣道浮現,一道道符文繚繞,瞭然於胸,心之所致,手之所及。


  雖然是第一次嘗試銘刻細微之物,但對於銘刻陣法,在靈珠和洞天世界的輔助之下,早已滾瓜爛熟。


  如今更是領悟陣道之心,銘刻之際,隨心所欲,福至心靈般的融會貫通,一道道如同蛛網般的符文,就像是手指的指紋,浮現在石塊之上。


  贏軒愈發的沉醉,猶如在陣道的海洋中暢遊,這是一種前所未有的感覺,以心去駕馭,猶如神來之筆。


  早晨於洞天世界中驚醒之時,還抱著一絲懷疑,一絲不確定匆匆驗證,此時全力以赴,整個人的臉上都帶著一絲痴迷。


  「嗤!裝腔作勢,這模樣還裝得挺像!」


  「就是,一個陣道廢柴,他以為自己是誰,和凌師兄一比,差了不止十萬八千里!」


  「唉,陣道峰之殤,竟然混入了這種人,嘩眾取寵,丟盡我陣道峰顏面。」


  看到贏軒那副模樣,一群陣道弟子便是氣不打一處來,咬牙切齒,恨不得將其拉下來暴打一頓。


  何克敵則是有些驚疑之色的望著贏軒,從其身上散發出來的波動,隱隱有著一絲熟悉之感,但正是因為如此,才更加的不敢確定,這是多麼荒謬的事情。


  陣道靈師,其標誌是將陣法銘刻於細微之物,是將陣法濃縮的精華;陣道玄師,是能夠獨自創出陣法,跳出原來的天地,不再臨摹他人。


  而要踏入陣道地師,其要求則更為嚴苛,成為陣道地師,有著一個必要條件,那就是要領悟陣道之心。


  只有領悟陣道之心,成為陣道地師,才有著一絲渺茫的可能,去踏上陣道天師的巔峰。


  因為陣道天師,是要脫離於陣台,無需載體,隨心所欲出手即是陣法,整個天地都是其載體,都是其陣台。


  何克敵身為陣道地師,自是領悟了陣道之心,正是因為從贏軒身上感受到這股熟悉的波動,才覺得極為荒謬,簡直不敢置信。


  除了何克敵之外,江春水和傅參合臉上也都是驚疑不定,望著贏軒的模樣,似是不曾作假,是真的熟諳陣道。


  只是若其真有陣道天賦,為何一直隱藏不肯示於眾人,甘願背負罵名,如此一來,破解蓮花陣台倒也說得通。


  心念越轉眉頭越是緊皺,這一切變得撲朔迷離,莫非靈珠真的不在此子身上?


  隨即望向了那隻剩下半炷的檀香,壓下了心中的猜疑,過不了多久,真相便會浮於大白。


  隨著時間的流逝,已經有一半多的陣道師完成了自己的作品,看到其他人還帶著凝重夾雜著興奮之色不斷銘刻,不免有些唉聲嘆氣,如此看來,已經是輸了。


  韓玄通手爪探出,如同一隻翱翔天際的雄鷹,朝地上的獵物狠狠一抓,一掠即走,扶搖直上九重天,隨即陣台光芒閃現,也是銘刻成功。


  但是望著還有幾人在奮筆疾書似的銘刻,不由露出一陣苦笑,銘刻陣法,雖說是越快越好,但是在眾人差距不遠的情況下,顯然花的時間越長,其銘刻的難度越大。


  砰!

  一位盤家弟子,心急之中,竟在這最後關頭出了差錯,不由惱羞成怒,狠狠地將眼前的石台拍成一地的齏粉,隨即臉上露出頹唐之色。


  步青雲的手有些禁不住的顫抖,隨即停了停,深呼吸了口氣,望向其餘眾人,臉上帶著戲謔之色。


  但是眼睛一掃向凌峰,則是帶著一絲陰霾。


  所有人,基本都將贏軒忽略,如此嘩眾取寵,無疑是貽笑大方,有甚好關注,也只有率先完成的韓玄通,盯著這位師弟,臉上滿是複雜之色。


  東方旭無疑成為全場最亮眼的存在,金光洞的功法的確有著獨到之處,更是將其融入陣道之中。


  陣台還未完成,便已是有一絲絲金芒閃現,就像是一輪旭日,從遙遠的海平面上,正在逐漸升起。


  這是日出東方的前兆,象徵著一切希望。


  檀香已然只剩下了三分之一,凌峰臉上的神色愈發的嚴峻,手中金蟬顫抖的弧度愈發的微弱,好似有些力不從心。


  就像是凡間的畫作大師,攤開三尺見方的長軸作畫,肆意揮灑之間,一副山水墨畫便是栩栩如生的躍然眼前,爐火純青,登峰造極。


  但若是將這畫紙無限的縮小,變成只有指甲蓋般大,卻又要將山水墨畫完美的呈現而出,卻是難如登天。


  凌峰此刻,就是遇到了這樣的瓶頸,陣法已經完成了大半,但是越發接近於尾聲,這畫龍點睛之筆越是無從下手,稍有不甚,便有可能前功盡棄。


  贏軒卻是沉浸在了自己的世界中,外界的喧囂已經聽不進去,手中拇指大的石塊,已然化作了全世界。


  一道道細微的紋路,像是蟬翼上的絲紋,又像是蝴蝶翅膀上的彩斑,雖然有時肉眼難辨,卻不妨礙其天成之美。


  溫婉淑手下的陣台,此刻更為驚異,就像是一塊出土的軟玉毛坯,雙手在不斷的為其拋光,抹去了纖塵,展露出其美玉的本質。


  一片玉芒照耀場中,還未完陣,已見其不凡,也別是場中的女弟子,望著溫婉淑,眸中都是帶著艷羨之色。


  如此明珠,驚艷世人。


  盤悟道的臉上也開始滴落大豆般的汗珠,袖袍舞動之間,內蘊無盡乾坤,在電火石光之際,雙手驟然從袖袍中探出。


  就像是一片迷濛的天地間,突然有一雙大手從天際探下,直往人間壓塌而來,像是天罰,又像是神跡。


  身前的陣台爆發出一股灰濛濛的氣息,將盤悟道整個人籠罩在其中,已經瞧不見人影,彷彿眼前的一切,都已化作混沌。


  「盤家陣道,實乃不凡,陣法融合其道,袖裡乾坤,撲朔迷離,讓人辨別不清。」


  場中發出一聲驚嘆,隨著檀香已快燃燒殆盡,東方旭此刻也是成陣,身前金色霞光綻放,如同一輪旭日升空,和身後的驕陽互相輝映,竟然是簡化版的旭日金光陣。


  「嘶!」


  場中眾人倒吸一口冷氣,這旭日金光陣可是給眾人留下來深刻的印象,特別是凌峰雙目流淌血淚,還歷歷在目。


  溫婉淑也是一指點向了陣台,像是點石成金一般,頓時整座石台像是脫下了石皮外衣,流露出其中的天成美玉,猶如羊脂般白皙光華,綻放出柔和溫暖的光芒,並不刺眼,但極其驚艷,猶如其人。


  步青雲也是在關鍵時刻完成,陣台瀰漫出一股原始氣息,令人感到親近,特別是天地中的天靈氣,像是跳躍的精靈,對陣台露出親昵之色,不斷靠近。


  此陣台深藏玄機,好似並非聚靈陣法那般簡單。


  在步青雲完成的剎那,抬眼向凌峰望去,隨即雙目爆發出一陣精芒,帶著毫不掩飾的狂喜之意,肆無忌憚的笑出聲來。


  只見凌峰怔怔望著玉石,手中的袖珍小刀跌落地面而不自知,雙眸滿是錯愕之色,眼皮一陣跳動,滿臉的無法接受。


  借著,在眾人驚駭難掩的目光中,其手中的玉石,化作了齏粉,一陣清風拂來,將齏粉吹散,消失在天地間。


  清風吹拂走的,不僅僅是齏粉,而是凌峰的信念,更是白鹿書院的希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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