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逼迫
步青雲五人彼此對望之間,乾元教五位陣道師雙手掐訣,五座攻伐陣法竟然漸漸靠攏。
「這,他們是瘋了嗎?」
「五座攻伐之陣碰撞產生的狂暴,他們能承受得住嗎?」
「乾元教這是狗急跳牆嗎?」
場上的弟子紛紛驚叫出聲,難掩其中的驚駭,若是五座攻伐之陣彼此碰撞,產生的狂暴能量,乾元教五人絕對首當其衝,更是有生命危險。
特別是外峰弟子,眼中都是爆發齣戲謔的光芒,彷彿下一刻,乾元教五人就要自食其果,遭受反噬。
在場壓陣的首席弟子,也是神色驚變,彷彿是想到了什麼,眼光齊刷刷的盯向高台上的神秘男子,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的念頭。
何克敵眯了眯雙眼,從中滲出一道寒芒,心裡一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臉色陰晴不定。
江春水好似早已料到這幕,沒有絲毫的震驚之色,而是智珠在握,嘴角牽起一絲戲謔的弧度。
「這,就是中天大地的陣道嗎?」
贏軒嘴中喃喃自語,望著乾元教五座攻伐之陣首尾相連,彼此相輔相成,沒有任何的衝突,更沒有任何的反噬,而是爆發出一陣陣更為狂暴的殺伐之氣。
「不好!」
韓玄通始一見狀,好以為乾元教狗急跳牆,心中一喜,結果感覺到那洶湧而至的力量,瞬間疊加,臉上流露驚駭之色。
眾人意想中的自食其果沒有出現,攻伐之陣瀰漫出一股驚天的氣勢,殺伐之氣滔天,在場中肆意縱橫。
五座陣台形成一體,成為一座新的陣法,朝著白鹿書院五人壓塌而至,原本的驚濤駭浪更為兇猛,仿若是爆發了山洪海嘯,浩浩蕩蕩席捲而來。
「看來乾元教是有備而來,這根本就是中天大地的組合陣法,從五人刻陣伊始,就已經打好了主意!」
看出真相的五人,眸中滿是不甘之色,特別是溫婉淑,得到蓮花陣台之後,已然得知此陣台的端倪,陣法間相輔相成,雖是基礎陣法,但是爆發出的威能,絕對不是一加一那麼簡單。
凌峰的雙目滴出了血淚,昨日不惜代價破解旭日金光陣,已然落下了傷,此刻目眥欲裂,眼中滿是通紅的血絲,更有血淚流淌。
五座防禦陣法步步緊縮,像是無根之萍,隨意漂浮,五人緊咬銀牙,望向了高台上只剩下最後一根檀香,火點散發出刺眼的光芒,已然只剩下一半。
「只要再堅持片刻!」
心中爆發出一股信念,這是為陣道峰而戰,這是為白鹿書院而戰,若是在自家門口落敗,如何抬頭見人。
場下眾人見到這一幕,心中不由一揪,捏緊了拳頭,手心已然滿是汗水,沒想到乾元教竟有如此後招,陣法竟然可以組合,威力暴漲。
「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若是能得此法…」
贏軒心中滿是火熱之色,對於中天大地的陣道,產生了一絲覬覦,這五座陣法估計是得自神秘青年,再傳授組合之法,為的就是今日橫掃白鹿書院。
金光洞盤家眾人,看到這一幕是即興奮又嫉妒,看到聲名赫赫的白鹿書院,被人逼到如此境地,難免幸災樂禍。
但是頭頂光環的,卻不是自己,而是乾元教,心中又有些妒火中燒,不就是攀上了中天大地嗎,難免有些泛酸的鄙夷。
最後一炷香已經快燃燒殆盡,白鹿書院眾人臉上湧現勝利的光芒,陣道盛會,只為交流,也不是為了拼個你死我活,對抗同樣有著時間限制。
白鹿書院的五座陣法,都不是普通陣法,明顯是技高一籌,只是沒想到乾元教竟然有組合之法,被逼到如此地步。
砰!
就在眾人心急如焚,又看見勝利曙光之時,場中頓時爆發出一股巨響,震耳欲聾,接之石末飛揚,灑下了一地的石粉,就在這一刻,檀香剛好燃燒殆盡,時間已到。
苟耿獃獃的望著眼前的一幕,自己陣台終於承受不住乾元教的狂風暴雨,碎裂開來,驟然炸開,化為一地的齏粉。
噗!
遭受反噬,加之氣急攻心之下,苟耿猛地噴出了一口鮮血,神色萎靡,癱倒在地,怔怔望著眼前一幕。
陣台對戰,稍有不慎,難免受到傷害,更何況陣台完全粉碎,化作齏粉,這反噬可是不輕。
「敗了,敗了。」
苟耿失神的喃喃自語,臉上帶著不可置信之色,一臉的頹廢,望著空中仍然漂浮的九座陣台,沒想到書院最終卻因自己而敗。
韓玄通走上前去,拍了拍苟耿的肩膀,微微嘆了口氣,神色也是有些落寞和苦澀,這麼些年來,每一次陣道盛會,白鹿書院何曾淪落至此。
凌峰雙目血淚流淌,緊咬著銀牙,嘴角竟然也是滲出絲絲血跡,那蹭亮的光頭,魁梧的身軀,此刻竟似有些佝僂。
「可惜。」
江春水微微嘆了口氣,還是有些小瞧了白鹿書院,原本的算盤,是組合陣法一出,橫掃白鹿,將五人擊垮,屆時的個人刻陣,白鹿書院定然有心無力,乾元教自然成為此次盛會的大贏家。
何克敵此刻的心情尤為複雜,千算萬算,竟然算漏了中天大地這個因素,原本還信心滿滿,如今望著眼前一幕,只怕懸了。
「承讓承讓。」
步青雲拱手施禮,顯得極為謙遜,但是臉上那趾高氣昂之色,卻充滿了不屑,看得白鹿弟子一陣牙痒痒。
此次盛會,步青雲可謂成為了大贏家,不僅破解了三十六天都陣,更是聯手將白鹿書院擊垮。
在最後關鍵的一刻,乾元教五座陣台完好無損,白鹿書院卻有一座灰飛煙滅,高下立判。
「江兄,此次是有備而來啊?」
盤逆投以一個曖昧的眼神,撫掌而笑。
「僥倖僥倖。」
江春水連忙擺了擺手,儘管有些不如意,但是也難掩臉上的喜色,白鹿書院已然折了一人,另外四人更是遭受打擊,個人比試,乾元教也勢在必得。
韓玄通將苟耿扶至一旁,望著其一臉的心灰意冷,有些不忍之色,對於乾元教的狡詐,不由有些痛恨。
「仰仗他法,算得了什麼。」
心中暗暗不屑。
贏軒卻不這麼認為,不管是他法還是何法,只要被自己掌握,就變成了自己的法,修鍊一途,也是不斷學習一途。
「呵呵,乾元教高才,何某領教了。」
何克敵終於出聲,皮笑肉不笑,特別是乾元教高才一句,咬字極重,意味深長,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怎麼回事。
「呵呵,白鹿弟子可不能落下功課呀。」
江春水不以為然,依舊一臉的春風得意,反而暗自嘲諷白鹿書院實力不濟。
兩人唇槍舌劍,互相譏諷,一股火藥味瀰漫而開。
望著神色萎靡的苟耿,滿臉苦澀的韓玄通,緊咬銀牙的凌峰,何克敵心中一嘆,此次盛會,竟是如此光景,接下來恐怕要讓乾元教得逞了。
團戰,是兩家所銘刻陣法對戰,孰強孰弱,一分高下,但是也難免有些限制,畢竟銘刻陣法是抽籤決定,有些擅長攻伐,有些擅長防禦,還有些擅長其他。
個人,則是考核個人實力,不論其他,銘刻出自己最拿手的陣法,能將個人陣道發揮至頂峰,而後再以威力品階而論,由四家定奪。
只是如今,白鹿書院五去其一,剩餘人等都有些心灰意冷,只能希望知恥而後勇,不然今日一敗塗地。
「諸位弟子休息片刻,一炷香后開始繼續陣道交流。」
何克敵淡淡開口出聲,聲音中透著一股疲憊之意,什麼時候白鹿書院陣道峰,被人逼到如此地步。
江春水老神在在,端坐高台,不時和神秘青年耳語幾句,相談甚歡,步青雲五人來到其身後,神色恭敬,其樂融融。
盤家和金光洞看了也有些不是滋味,沒想到今次盛會交流,被乾元教奪了個大滿貫,神色嚴厲的和自家弟子告誡了幾句,一會定要扳回一城。
經過了昨日的破陣,今日的團戰,眾人的銳氣不由已被消磨,此時唯唯諾諾,帶著一絲心虛。
盤逆和傅參合對望幾眼,感覺到自家弟子已經有些喪失鬥志,不由又是暗自嘆了口氣。
苟耿已經身受重傷,沒有了銘刻之力,白鹿書院只剩下溫婉淑、韓玄通、文浩然、凌峰四人,心中都在暗自較著股勁。
「咦?」
江春水目光掃視台下,滿是得意之色,隨即雙目陡然一亮,似是發現了什麼,一絲欣喜之色浮於顏表。
「贏師侄可是姍姍來遲啊。」
江春水手指有節奏地敲打著扶手,思緒瞬間轉過千百次,原以為此子今日心虛不敢出現,對於心中的猜測也有些沒底,今日撞見了,定要令其原形畢露。
眾人聽得此言,齊刷刷地往江春水目光所及之處望去,只見一滿臉苦笑的少年,無奈的摸了摸鼻子。
「原以為躲在後面,不會被人察覺,沒想到還是被這老狐狸給發現。」
贏軒心中暗想,躲在眾人身後也不願出頭,只是對著江春水拱了拱手,笑了笑,便沒有了下文。
「哦?贏師侄來了,老夫心中甚是挂念。」
傅參合和江春水打著一樣的心思,對於他而言,靈珠下落是其一,對於自己七星錢的推算正確與否,才是其要印證之處。
金光洞一手七星錢,號稱算盡天下事,明明算出靈珠有著洞天世界的氣息,在融靈大能身上,自己怎麼可能會失誤。
可是看到此子的表現,又令人心中不禁疑惑,迫切想要印證一番,若是此子真是陣道廢柴,那麼說不得破陣,真有可能靠的是靈珠返本還源。
「小子不敢當。」
對於傅參合,贏軒心中還是有些感激這個老好人的,要不是當初其在風雷秘境外,黑白顛倒,為自己掩飾,恐怕如今自己還得麻煩纏身。
「何兄,既然貴峰有一弟子受傷,我看不如就由贏師侄頂替,免得貴峰只有四人,略顯不公。」
江春水笑了笑,用心險惡,揭穿贏軒的同時,也是暗自嘲諷何克敵,別一會又輸了,以人數少為借口。
「是啊何兄,贏師侄陣道天賦異稟,昨日也是有目共睹,由其頂替,最是合適不過。」
傅參合拂了拂長須,又再給添了一把火,定要逼得贏軒出手,印證一番。
「此等盛會,小子實力淺薄,實在不敢勝任,還是由其他師兄師姐出手合適。」
何克敵還未出聲,贏軒就連忙出聲否決,從剛才眾人的談論,贏軒已經得知接下來比試的項目。
開玩笑,自己陣道底蘊單薄,接觸銘刻的,來來去去就那些個基礎陣法,就連北斗七星陣也只能銘刻其一。
個人比試的是自己最拿手的陣法,與其他弟子比拼,難道讓自己上前去銘刻一基礎陣法,豈不貽笑大方。
若是在陣道峰中還好,大部分陣道師接觸銘刻的,也不過就是基礎陣法罷了,而這可是四家陣道妖孽的盛會,何必去丟人現眼。
「贏師侄又何必謙虛,那蓮花陣台的奧妙都被你破解,又豈是實力淺薄之人。」
江春水又提起了蓮花陣台之事,引起眾人的共鳴,為的就是借勢,逼得贏軒出手,好得知真相。
「刻陣,小子實在能力不及。」
贏軒搖了搖頭,再次拒絕江春水。
看到贏軒這幅模樣,江春水笑了笑,也不再勉強,看得出此子的真心,並不是有意藏拙,對於心中的猜測不由認定了幾分,得找機會,將此子抓到手,說不定靈珠就在其身上。
一個陣道棄子,不會刻陣,卻能破解蓮花陣台的奧秘,定是靈珠的返本還源所助。
「嗤!我就知道,昨日肯定是瞎貓碰見死耗子!」
「怎麼回事?還想來見證贏師兄的崛起,遲來就算了,竟然不出手!」
「你還看不出來嗎?他根本就不會,怕丟人現眼!」
「陣道廢柴始終是陣道廢柴,不是一次僥倖就能翻身的!」
看到贏軒一而再的婉拒,場下的弟子炸開了鍋,議論紛紛,陣道弟子充滿了不加掩飾的鄙夷,外峰弟子則是有些暗自焦急。(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