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一線生機
這一日正在盤膝修行澤靈氣的贏軒,被來人打破了寧靜。
只見前方來了三人,正中一穿著內門服飾的青年男子,身旁兩人赫然正是陳丹和李四。
「哥,就是這個小雜種!」
那李四見到贏軒,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一指指向贏軒,向身旁的青年男子說道。
青年男子面孔與李四有幾分相似,長身玉立,一襲黑髮隨風而動,面色略顯蒼白,雙手修長白皙,倒有點像文弱書生。站在那裡還微微一笑,看起來倒不像是來尋仇的,而是來訪友一般,有如沐春風之感。
令人不敢相信,這是一個生活在弱肉強食的修行界中的修士。
青年男子正是那神秘的內門師兄,與陳丹、錢虎同期進宗,關係莫逆。更是李四的堂哥,李沐風。
這一切疑問便迎刃而解,李四因其兄在擎天宗,故而進宗投靠李沐風,而後嫉恨贏軒,便通過李沐風找來了陳丹、錢虎圍殺贏軒,只可惜被贏軒逃出生機。
而後又托陳丹、錢虎二人繼續圍堵贏軒,直至發現錢虎出事,陳丹奔波尋找真相,繼而發現贏軒,陳丹覺得沒有把握,才去稟報李沐風。
恰逢李沐風在修鍊離卦,感悟火靈氣到了關鍵之處,直至今日才感悟成功破關而出,給了贏軒喘息之機。
面對著眼前看不透深淺的李沐風,贏軒倍感壓力。縱使是種靈四層,贏軒相信憑藉自己媲美妖獸的體質,強大的肉身力量,也未嘗沒有一戰之力。
只是,擎天宗內門弟子,那至少是種靈五層的修為,橫跨兩個階級,自己只有種靈三層,卻是難以抵抗。不過,此地眾多弟子在此修行,眾目睽睽之下,這李沐風應當也不敢當場殺人。
「便是你傷了李四,殺了錢虎。」
李沐風如同遇見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似在寒暄,微微對著贏軒笑道。
「李四是我傷的沒錯,錢虎是誰我不知道。」
贏軒心頭也是火起,對方欲殺人反被殺,還能跑來這裡光面堂皇,說到底,這是一個靠實力說話的世界。
贏軒的底線就是打死不承認,不然被李沐風佔了大義,再被擎天宗宗規施壓,自己真的便死無葬身之地。
「呵呵」
李沐風輕輕一笑,臉上綻放出迷一樣的笑容,輕輕地往前踏出一步。
贏軒只感覺到壓力倍增,李沐風種靈五層的氣息施壓在自己身上,雖說不至於承受不了,瞬間崩潰,但是卻難掩心頭的壓抑之感。
「跪下。」
李沐風依舊一副春風和熙的模樣,張嘴輕輕吐出這兩個字,如同是在慰問多年的老友。
不理會贏軒解釋,不理會贏軒有無殺人,不理會事情緣由,李沐風不屑去知道太多,他的目的只有修行,今天來此,只不過是應弟弟所求,像是來散步那般輕鬆簡單。
這是弱肉強食的世界,這是實力至上的世界。
贏軒緊咬銀牙,雙手青筋爆發,狠狠地握著拳頭,指甲深陷入肉掌之中,沁出鮮紅的鮮血而不自知。
這是一種屈辱,這種感覺比正面搏殺來得難受,對方那種居高臨下,視自己如無物,似乎是一言可定生死,甚至還是一臉笑容為你好的姿態,令贏軒心中十分壓抑。
跪下?不可能!打?打不過!此刻的贏軒感到十分迷茫,心中更是對實力產生了前所未有的渴望。
儘管贏軒有神秘龜殼的輔助,能夠提高修鍊速度,更是比別人減少了感悟靈氣的時間。但是從後山出來至今,修鍊澤靈氣也才二十餘日,儘管澤靈氣已能匯入丹田,但是贏軒估計突破修為約莫還需十餘日。
李沐風那雙毫不在意的雙眸,此刻認真地掃了贏軒一眼,那種感覺像是剛剛發現贏軒所在一般,看到贏軒不為所動的樣子,嘴角露出譏誚的笑容。
李沐風緩緩伸出了那如白玉般的右手,更是泛著玉石般的光芒,這不是類似聚靈指、虎賁拳、光刃那種簡單的靈氣運用之術,這是只有內門弟子才可以修行的真正術法。
李沐風那白玉般的右手,看似緩慢,實為迅速,眨眼間便已到了贏軒胸前,往贏軒胸膛印去。
贏軒大吼一聲,往後一退,凝聚全身靈氣於雙掌,雙手更是青筋迸發,會同全身力量抵擋住李沐風那隻玉手。
沒有劇烈聲響,那玉手無聲無息,印在了贏軒雙掌之上。贏軒連續退了幾步,雙手泛起一陣酸麻之感,竟然控制不住地在微微顫抖。臉色更是潮紅,臟腑受到了損傷,體內氣息瞬間不穩。
「咦」
李沐風輕咦了一聲,彷彿此刻才正視贏軒。
「能夠接下我這式磐石白玉手,倒也有幾斤斤兩。」
這白玉手是只有擎天宗內門弟子才可修行的術法,取「他山之石,可以攻玉」之意,修鍊之後,整隻手雪白如玉,但又堅若磐石。
李沐風得勢不饒人,一襲黑髮無風自動,左手負背,右手雪白如玉,仿若金石,又是連續三式往贏軒胸膛印去。
贏軒一退再退,那雙臂拱起的肌肉青筋,令人毫不懷疑下一刻便會血管爆裂開來。全身力量運轉到極致,雙手更是覆蓋滿了靈氣的光芒,連續出掌抵擋,但還是擋不住李沐風那三式磐石白玉手,在這股巨力之下,五臟六腑更是受到傷害,不由噴出一口鮮血。
李沐風望著神色萎靡的贏軒,臉上似乎帶著讚賞之意,微微一笑。
「能夠再接我三式而不死,你也有了自傲的本錢,可惜,這一切都要結束了。」
說罷還搖了搖頭,仿似極為可惜般的嘆了口氣。
「擎天宗宗規有令,禁止廝殺,你敢冒犯。」
此刻的贏軒,面色蒼白,身受重傷,手捂著胸口,嘴角還在不斷溢出鮮血。
「呵呵,我是內門弟子,你是外門弟子。就算違了宗規,宗門也不會拿我如何,這是一個階級的世界。」
李沐風面帶可憐之色望著贏軒,彷彿是在嘲笑贏軒一般。
贏軒腦袋轟的一聲,瞬間醒悟。這是一個現實的世界,與其將自己的性命寄託他人,寄託這可笑的宗規,還不如寄託己身。這規矩,還不是由強者制定,可笑自己臨死之前才醒悟這道理。
李沐風望著苦笑的贏軒,微微一笑,彷彿是在和多年老友道別一樣。第五式磐石白玉手更是憑空出現了一個光掌,光掌潔白如玉,令人想要拿在手中把玩,彷彿是一隻真正的玉手一般。
光掌劃破了空間,直往贏軒胸膛迅速地飛射而去。
「住手!」
遠處傳來一聲嬌吒,只見一身著內門服飾的女子飛奔而來,身後還跟著徐墨、趙金二人。
女子雙十年華,略施粉黛,彎彎的柳葉眉之下,有著一雙嫵媚有神的丹鳳眼,在那卧蠶的襯托之下,雙眼更是令人著迷。只是女子卻是面似寒霜,人如其名,正是擎天宗內門的天驕,夏語冰。
原來徐墨一直惦記著贏軒,在知道贏軒才入宗門不久,修為便突飛猛進,想要押一下寶,拉攏贏軒。
今日見到李沐風出關,眾人似興師問罪一般,便覺事情不妙,於是便有了徐墨請出夏語冰出場這一幕。
擎天宗內門關係錯綜複雜,內門弟子彼此間多有較勁,更是私下發展自己的勢力,夏語冰聽得贏軒資質,也是有所意動。
李沐風看到夏語冰到來,卻絲毫不覺驚訝。只是李沐風望著夏語冰的眼神,溫和之中帶著熾熱,有著一股絲毫不加掩飾的愛慕之意。
只是夏語冰卻是晚了一步,儘管贏軒咬牙後腿,更是爆發出全身力量阻擋,那如白玉般的光掌還是印到了贏軒身上,這股衝勁加上贏軒自身的後退之力,使得贏軒後仰飛了起來,更是在空中壓抑不住再次噴出了一口鮮血,掉入了湖中。
夏語冰到此見到這一幕,又望了望李沐風那絲毫不加掩飾的眼神,不由皺了皺眉頭。
徐墨見到此景,卻是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兄弟,能幫的我已經儘力了。
李沐風對於此卻似乎毫不在意,好像完成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般,只是臉帶微笑望著夏語冰。
陳丹還是一副面無表情的模樣,只是望著李沐風的眼中,同樣有著炙熱的神采,那是一股信服,那是一種毫無意外。
至於李四,更是猖狂地笑出了聲來,一副快意,一副壓抑許久的扭曲得到了釋放的快意。
眾人都以為贏軒必死無疑。
落入湖中之前的贏軒,將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此刻的世界彷彿放慢了一般,贏軒心底湧出了一股悲涼。
落入湖中的贏軒,只覺得雙手麻痹,似乎失去了知覺。更難受的是胸口處的一團火熱,已經被李沐風擊傷了臟腑。
此刻落入湖中的贏軒,呼吸更是困難,若是如無意外,贏軒的結局已經註定,必死無疑。
清涼的湖水,刺激著贏軒的感官。贏軒為之一醒,一股不屈之意湧上腦海,一股不甘之情湧上心頭,一股堅忍不拔的意志支撐著贏軒的思維,煉體之法的痛苦自己都承受過來,自己還有一線生機。
只要自己能夠踏入種靈四層,再憑藉自己煉體之後媲美妖獸的體質,同階無敵,未嘗不可跨階與李沐風一戰。
漸漸沉至湖心的贏軒,發了瘋似的將周邊充裕的澤靈氣,不要命的往自己體內丹田之處引導。
湖心那充裕的澤靈氣,不斷地湧入贏軒的體內。若說以前贏軒的修行是按部就班,是涓涓細流,此刻則是瘋狂的,奔騰河流入海。
經過煉體之法熬煉過的四肢,此時都有些難以承受,更別說此時贏軒的丹田被澤靈氣充滿,整個肚皮都鼓了起來,隨時會爆炸一般。
要麼成功凝聚澤靈氣,踏入種靈四層,要麼暴體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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