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道午和王憐花真的又拋下孩子找地方沒羞沒恥了嗎?


  當然不是。


  道午對於已經得到了的男人,愛意是會減退的。


  減退速度相當快的那種。


  才浪完一天一夜的道午,沒有這種興致。


  她和王憐花正在逛街巡視產業呢。


  道午逛街,王憐花巡視產業。


  道午逛街,是為了找一處適合她開店的地方;

  王憐花巡視產業,是為了纏著某個吃幹抹淨不太想認賬的人,不被落下。


  出門前,兩人的具體對話是這樣的。


  就在那幹柴都堆好,就差點火就能燒起來的狀況,道午一句:“七天後,我想請表哥到醉仙樓小聚。”


  直接就弄來傾盆大雨的,將幹柴澆濕、火苗撲滅了。


  交纏的兩人冷靜下來了。


  王憐花生氣了,隻是他即使表現出來了,還擺明了,道午不哄不行的那種。


  道午都沒有理會,徑自地給出了解釋:“讓李尋歡隨意到這裏來終究不妥。”


  她和王憐花本來就不幹淨的,不小心被碰到了,那是會出大事的。


  將人邀請到著名的酒館飯店中,光明正大地會麵就不同了。


  正式、體麵,還省事。


  人員安排也簡單:“到時候,我帶著阿飛去赴宴,也讓大家看看,我在這裏過得很好,很正經。”


  好不好是其次,重點是正經。


  盡管在她接下王憐花的邀請,和他孤男寡女的,同住一處的,這種流言根本沒法解釋。


  解釋了也沒用,總有淫者見淫的人,捂著耳朵我不聽我不聽的,滿腦隻有他認為的齷蹉。


  雖然這其實是事實。


  但是沒被抓到現場的道午都是不會承認的,在這之前,關乎她“清白”的戲,全套的她都要認真演完了。


  之後,道午就再也不會管那些人信不信了。


  愛信不信。


  比起自己舉證讓他們相信,道午更想發展她的實力和事業。


  有了實力和事業的,她就有清白了。


  “我打算開一間醫館,請級個懂醫術的大夫坐堂,我負責製藥,閑時跟大夫學學把脈金針的,也算是學一門手藝了。”


  名聲基礎盤的,在李園挽回李尋歡的時候,道午撐著林詩音的殼子的,是做得妥妥的,誰都無可指責了。


  要讓人重新再接受一個新的林詩音的,就要靠道午接下來自己積攢軟實力、硬實力的,給自己正名了。


  江湖人的名聲,其實就是靠錢和實力堆出來。


  李尋歡在江湖名聲那麽顯赫,除了他很能打之外,和他家世不凡、長得帥、家產富裕,能輕鬆招待許多武林人士,管吃管喝讓大夥滿意有很大關係。


  道午想要給自己正名的,掙錢和攢實力也是必不可少的。


  這就有了她想要逛街找門麵店鋪,王憐花厚臉皮找借口跟隨的情形了。


  其實道午還想開一間酒坊,不過考慮到她曾經用李尋歡做噱頭的事情,這計劃暫緩的,還是先不刺|激某人了。


  小打小鬧的刺|激是情趣,真刀真槍的刺|激那是傷害了,這個度,道午還是懂得怎麽把握的。


  道午是個不差錢的,額……應該說,道午家的王憐花是個不差錢的。


  坐在馬車中,在旺街上走了一圈後,道午就圈定了一間位置不錯,規模頗大的現成大醫館了。


  更巧的是,她看中的醫館就是王憐花名下的產業。


  這樣,事情就妥妥的了,可以打道回府了。


  道午這麽急切地打道回府是為了哄某個鬧別扭的老男人嗎?


  當然不是,是為了激娃。


  為了七天後和李尋歡的聚會。


  為了不丟臉的,道午得先給阿飛著小家夥整飭整飭。


  她不歧視野孩子。


  畢竟孩子各有各天性的,也各有各優點長處,沒有必要強摁牛頭吃草。


  但是,她的徒弟,野歸野的,也必須要野得有文化,野的有個性,野的有能力。


  關於腹有詩書氣自華這方麵,阿飛距離讓道午看得上眼,還差得遠呢。


  作為林詩音,一個被犧牲的人,道午是非常鄙視李尋歡的聖父行為沒錯。


  但是如果她不是林詩音,她或許也會和大夥一般,特欣賞這種文武雙全、風度翩翩、沒脾氣、人品好的人。


  好人一生平安啊!


  李尋歡這種近乎聖人檔次的好人,估計早就絕種了,是珍稀動物,得保護。


  扯遠了。


  道午想說的是,對於阿飛,她也打算往她身邊最厲害的人方向培養。


  而她身邊最厲害的人,以前是李尋歡,現在是王憐花。


  將阿飛往王憐花方向培養?

  算了吧,道午決定還是兩者相合選擇其中優點來培養吧。


  再弄一個王憐花出來,位麵估計hold不足。


  琴棋書畫不能少,經史百家必須有,還有絕世武功。


  王憐花本人不差錢,準備這些費用有些高昂的教學用品的,完全沒有問題。


  他自己的學識能力很好,平時都是貴公子範的,形象特別能打的,總不能他外甥走出去,真的就是個野孩子吧。


  要是這麽幹的,道午這個被聘來當老師的人,就真混賬,耽誤別人孩子了。


  野孩子·阿飛會不會心甘情願地答應?

  那是大家沒有用對方法。


  道午一點都沒意外,宣布了每天繁重的學業後,基本功不咋的阿飛,狀態奇差,拿毛筆抄書寫字時,那磕磕碰碰的困倦著點頭,仿佛下一刻就會趴在桌子上,枕著墨水毛筆睡著一般。


  他毛筆字下的紙張,已經被主人那隨性的行為,被毛筆點甩的,東一點、西一點的,全是展開的墨花。


  這種情況,繼續學下去,隻能是厭學了。


  道午隻能拿出了她的殺手鐧了。


  一份她剛默寫下來的,隻有一頁的劍術的秘籍。


  輕飄飄地將紙張放到阿飛麵前,不過是一個瞌睡點頭功夫的時間的,野孩子立馬困倦全消,雙眼瞪大特別精神了。


  道午很滿意這家夥如獲至寶地捧著隻有一頁的秘籍,像足了現代娃們周末解禁捧手機的樣子的。


  隻是,這種時候,也不能放棄正經工作的。


  道午開出了她的要求:“每完成七天的課業,拿到優等的,我就會給你一頁新的。”


  嗯,對道午來說,阿飛是她目前唯一的學生,學習這種關乎一生的大事情,不能隨便應付。


  然而,強壓孩子學習隻會讓孩子產生厭學反應,陷入死循環,隻有讓孩子愛上學習的,才能激發孩子最大的學習動力。


  “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隻要你都會背、會默、會解釋了,我就給你一部內功秘籍當抄書字帖怎麽樣?”


  阿飛這會,是眼不困了腰不疼了,渾身是勁了:“一言為定!”


  就這樣,道午滿意了,她手上自己練不了的武功秘籍太多了,不愁誘餌。


  別問為什麽道午隨便的默寫出這麽多秘籍文獻的,也沒人覺得不妥,更沒有被抓去當小白鼠。


  問就是道午花錢讓位麵給她這個版本的林詩音安排好了背景了。


  對道午這種隨手就是絕版秘籍感到奇怪好奇的人,隻要細心一查的,就能查到林詩音祖上是曾經給朝廷捐獻過上萬卷絕版書籍的家族,林詩音雖然從小就投靠了李家,但是從林家帶到李家的書籍,卻是不少的。


  如今那些書籍去哪裏了?


  四年前左右,李園發生過一場大火燒掉的。


  完美閉環。


  阿飛也滿意了,他就是一個武癡、劍癡,隻要是好東西,他願意為了完成交易好好學習天天向上的!

  唯一不高興的,大概就是王憐花了。


  在道午和阿飛雙雙進入角色,一個在不停默寫書籍、寫教案,另一個也在乖乖配合的,以前所未有的專注力的學習的時候,他就成了唯一一個無所事事,隻能搗亂的人了。


  還是是一個被愛人和外甥聯合無視,無所事事,搗亂被嫌棄的人。


  特別是兩人都進入狀態後,對上兩人的眼神,他都有種打斷兩人交流是一件重大錯誤行為的感覺。


  以王憐花的見識,也很清楚道午默寫出來,教導給外甥的書籍秘籍的,都是珍版絕版的好東西,不少是他都沒見過的。


  老實說,王憐花真覺得,他便宜占大了。


  他送到李園聘請老師的東西,加上他的所有家產的,恐怕都比不上道午源源不斷地默寫出來的這些書籍。


  不管什麽時候,知識才是無價的。


  從開始的不爽的,到後來的參與進去沉浸其中,王憐花一點都沒有占便宜的羞恥,反而理直氣壯。


  他不是說過,他整個人、一條命的,都是給出去了的?

  整個人都倒貼出去了,啥都沒有了的,反過來占主人便宜又咋的?


  有時候,欠的足夠多,也是賴上別人的好方法。


  而且,占主人的便宜,不算是占便宜是吧。


  就這樣,臨時緊急補課的六天過去了,總算迎來第七天的,驗證教學成果,將阿飛帶出去見人的時候了。


  道午很滿意,已經有些模樣的阿飛也不緊張。


  “你們真的不打算帶我去?”除了怨念滿滿的王憐花。


  今天,根本沒有他出場的機會。


  “乖,別鬧,在家等我,或者在醫館等我,我們應付完李尋歡,就一起去開醫館,到時候我們沒你不行。”


  道午依然堅持己見,不讓這家夥去搗亂。


  “我易容。”


  而王憐花也不願意放棄。


  “舅舅的易容術,越來越不行了,連師父這種江湖新手都騙不過。”


  這是在旁邊看熱鬧不嫌事大,逮著機會就說風涼話的阿飛。


  “那還是因為我身上的毒太特殊了,不管怎麽易容,你舅母師父都能憑借毒紋,第一時間認出我來。”王憐花對此似乎不以為恥反而為榮:“這天下,隻有我有這麽特殊的毒紋,也隻有我,才能被你師父舅母第一時間認出。像你,扔進野孩子群裏,估計都找不回來了。”


  道午放下眉筆,戴上帷帽,不管倆甥舅意圖通過吵鬧蒙混過關的伎倆,給出最後通牒:“王憐花,我再說一遍,不許跟來,易容也不行。”


  實在是,這些日子來,道午算是認清了王憐花的真實屬性了。


  為了騙……


  好吧,爬上她的床,那種極致魅惑的性格,他就是裝出來的。


  也不算裝吧,應該說,是他演技實力的一部分。


  千麵公子的名號,可不是白得來的。


  要是古代有奧斯卡,獎杯肯定每年都有他一座。


  真實的他,就是一個整天喜歡易容捉弄人,唯恐天下不亂,連阿飛這樣的孩子也不放過的人。


  正常人,會在自己家裏,無聊地易容成下人,嚇人嗎?

  熟悉之後,道午聽到阿飛是這麽吐槽的:“師父舅母,你是不是很奇怪,為什麽咱們的院子裏,平時一個下人都看不見?”


  “我告訴你,這是我吩咐的。如無必要,絕對不要出現在我的麵前,我不想分辨,他們哪一個是舅舅易容扮成的。”


  “剛來這裏的時候,我幾乎每天都要被舅舅嚇幾遍。說是為了煆煉我的危機應急能力,總是防不勝防地襲擊我。一旦沒有認出他來,被襲擊成功,我肯定要中毒躺床上痛幾天,舅舅好壞的。”


  對此,道午深有體會。


  不說她親眼看到過的,王憐花易容成下人,添茶擺碗的時候,突然襲擊阿飛的情景了。


  就說她被混賬王憐花偽裝成的護院驚嚇的過程。


  以王憐花的體魄的,他本來就夠高的了,大晚上黑漆漆的時候,易容成了一個更高更壯的護院的,摸進道午的房間,在道午熟睡的時候,還猛地撲上|床的……


  那情景,道午不想回想,更不想對此做出任何評價。


  嚇是肯定被嚇到了。


  所以,從那天起,也就是三天前,道午就沒有讓這家夥近身過。


  有過一輩子經曆,她早就是曆盡千帆的,啥cos都玩過的人了。


  王憐花雖然段位比……


  嗯,應該說,王憐花的易容能力毫無破綻,比她見識過的任何人都要厲害,但是前提是王憐花解毒了。


  不然,一身毒的,有小毒珠在,隻要他出現了,在道午麵前,就是無所遁形的。


  道午嚴重懷疑,王憐花這是故意的。


  以惡製惡的,這家夥是想通過驚嚇這種手段,加深他在她心中的份量,並借此讓道午忘掉心裏還惦記著的人?

  不得不肯定的,王憐花的這些做法,是真挺有效的。


  不過和王憐花在一起十天不到的時間裏,道午似乎就已經很少再想起上輩子的瘋子了。


  仿佛,某瘋子的形象,越來越模糊的,快要被王憐花取代了。


  明明在李園的時候,道午每天麵對李尋歡和龍嘯雲的時候,還時不時都將某瘋子挖出來瘋狂吐槽一番的。


  “舅舅,千萬別來搗亂哦,不然,師父可能今年都不給你進房門了。”出門前,十分得意的阿飛還不忘對送他們出門的王憐花落井下石。


  王憐花也不甘示弱:“不讓我進房門對你有什麽好處,讓你這麽幸災樂禍的,是覺得你師父布置給你的功課太少了嗎?沒有我,幫你浪費一下你師父製作的教案的時間,你覺得你一天繁重課業學習下來,還能抽出多少時間練你最愛的劍?”


  道午就看著,不說話,他已經放棄對王憐花的說教了。


  這家夥,心裏真的沒啥數,和她胡亂搞成年人才能搞的東西時,從來坦蕩蕩地,不會避著孩子的。


  這就導致了阿飛雖然年紀小小的,什麽事都懂了。


  對的,就是那種不帶邪念,純粹研究角度理解成年世界秘密的那種。


  次數多了,道午也已經學會不再尷尬了。


  不就是熊老公和熊孩子嘛。


  還能退貨咋的?

  將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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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道午:其實真挺想退貨的

  ps·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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