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道午想倒黴未婚夫什麽時候能有消息，沒有這位在，她感到寂寞了，搞事都有點縮手縮腳的。
她真的十分懷念，漂釀未婚夫在的時候，所到之處，寸草不生的熱鬧情景了。
要是親親的漂釀未婚夫在，賈元春這個敢往他地盤扔垃圾的人，大概已經被他搞到冷宮去了，哪裏會是道午這種，隻是降級，關禁閉這麽簡單。
果然，帝皇的愧疚和偏愛，是有時限的。
漂釀未婚夫才走多久的，他的未婚妻被欺負了，皇帝看在賈、王、薛三家的背景下，也不過是挑選了，最有利自己的處置方式而已。
道午沒多想，人之常情。
就是，終於搞出了兩個敵人，有點小興奮。
別懷疑，道午說的敵人就是賈元春和薛寶釵。
這兩位，心眼不比針眼大，野心也有點膨脹的女人，都不是什麽好相處的主。
賈元春不用說，從瞿巍崢拿她開刀，諷刺賈家手伸太長，硬逼著賈家還國庫欠款，導致賈家分家，她損失了賈家大房的支持時，已經是死仇了。
道午不難用最大的惡意揣測賈元春，她這種不死心千方百計送錢地也想要將人塞到承乾親王府，是有別有目的的。
隻是，賈元春大概也沒想到，道午和瞿巍崢一樣，也是有“瘋”特質的人。
在沒有瞿巍崢在幫她撐腰的情況下，會這麽剛。
在皇宮裏，她賈元春的主場鳳藻宮的地盤，道午就敢不留情麵地朝她開撕。
大帽子扣下來，使她從僅次於皇後的貴妃之位掉落，關禁閉三個月出來後，後宮更是多了一個強勁的，分薄了她資源的對手薛寶釵。
後宮就是前朝的縮影，本來就是一個極度現實的地方。
能在這裏拚殺出來的女人，哪個不是有身份有地位的。
賈元春能上位，很大程度是因為她本身就是能代表賈王史薛，四大家族利益的人。
皇帝對她的看重，就是對四大家族的看重，對朝廷老牌貴勳的看重。
賈元春一直很得意、也很滿意這個格局的。
隻是，道午的介入插手，安排薛寶釵進宮後，這個格局就破碎了。
同是四大家族的嫡係女孩，薛寶釵身份雖然沒有賈元春貴重，但是毫無疑問的，從她進宮的一刻，賈元春身上最重要的資源，來自舅舅王家的支持，沒了。
也不算是完全沒了，隻是，曾經全部投注在賈元春身上的資源，現在基本上是挪到了薛寶釵身上了。
不僅賈元春現實，王家、薛家、特別是皇室，比她更現實。
賈家現在的樣子，不過是名頭好聽，朝中無人，子弟不出息的，對賈元春的幫助不大，真正帶給賈元春有力支持的，更多是王家。
隻是，她和薛寶釵同樣是王家的外甥女，對王家來說，支持誰，並沒有差別。
在薛寶釵比她更值得王家傾斜資源的時候，王家沒有多作考慮地，就選擇薛寶釵了。
原因也很簡單，賈元春姓賈，有什麽好處，第一時間給的，肯定是娘家賈家。
賈家雖然沒有人在朝為官，但是這些資源同為貴勳的賈家也能用到，留給王家的，就沒有多少了。
薛寶釵姓薛，背後也有一個薛家，但是薛家是皇商，單社會地位就和賈不能比，和朝中有人的王家，就更不能比了。
薛家最需要的隻是商業上的庇護和輔助，官場之上的好處，他們即使想要，也沒有足夠的底蘊吞掉。
這種情況下，王薛兩家很容易就達成默契，各取所需。
這裏麵，也有賈元春的背後，麻煩太多了的緣故。
賈元春的父親賈政，隻是一個工部員外郎，沒遠見、沒能力卻迂腐自戀，扶不起來；
母親王夫人更是目光短淺自大狂傲，名聲早就盡毀，要不是王家為了名聲在背後扶托著，恐怕已經被病故了；
僅剩的兄弟賈寶玉就不說了，一個空有銜玉而生美名，實則是一個犯了忌諱、不求上進的紈絝。
太糟心了。
薛寶釵這邊就幹淨多了。
父親去世，隻有一個沒主見的母親和一個犯熊的哥哥而已。
道午才知道，為什麽薛寶釵那麽有底氣的找她買親王妾侍的位置。
原來是當年林家回京途中救了瞿巍崢的事情搞得太轟動，江南嚴查人販子的，命運本該發生的，她哥哥薛蟠打死人的事情，根本沒有機會發生，薛家依然是個幹淨背景的超級有錢皇商人家。
同樣是投資，王家當然會挑一個投入低，回報高的進行扶持，薛寶釵明顯更合適。
還有一個，最重要、同時也是最影響王家押注的原因是，薛寶釵比賈元春年輕漂亮，能生下皇子皇女的幾率更高！
造成的結果就是，賈元春解禁之後，分位再也沒有能升回去，而薛寶釵卻憑借王家的支持和自身的能力，沒多久就懷孕了，還成功地誕下了一對雙胞胎公主，憑此一躍成為了和賈元春平起平坐的榮妃。
這種情況下，賈元春要是會放過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道午的話，那她就是聖人了。
至於薛寶釵嘛，就更好理解了。
這位也是個心高氣傲不服輸的主。
道午這種敢潑了她一臉茶，還得意地收錢將她“賣了”的人，一朝得勢之後，她不可能不報複回來。
盡管憑借道午現在的身份，真的打殺了道午是不可能，但是要是有能為難和折辱，讓道午低頭彎腰服輸，掙回一口氣的機會，薛寶釵是肯定不會放過的，甚至，還可能自己創造機會來。
道午是那種坐以待斃，等她們報複，才還擊的人嗎？
怎麽可能。
道午一直都是一個敢搞敢撕的激情女孩。
早就在得罪賈元春，將薛寶釵扔給皇帝的之前，就想好後路了。
將差啥就不差錢的薛寶釵扔給皇帝，也不過是為了讓吝嗇的皇帝，將視線從她身上、從林府轉移而已。
讓道午這麽一個親王妃打著未婚夫的名義收禮收錢補貼他，也就是窮瘋了的皇帝，才會做的事情。
鑒於皇帝的處境，也是真的困難，道午倒是沒覺得幫皇帝賺外快有啥。
她隻是不耐煩，因為這件事，林家的一切，無時無刻都在皇帝關注的視線之中罷了。
畢竟，收錢收禮的，也得要人手的，人在，避免不了的就會信息交流。
林家為了表明沒啥事需要瞞著皇帝的，必須表現得坦蕩蕩。
即使造成這樣的結果這不是皇帝的本意吧。
但是也和皇帝自家裝了攝像頭，他可以遠程隨時都知道林家發生了啥事也沒差了。
這情況，有點糟心過頭了。
所以，薛寶釵撞上來的時候，道午就將計就計了。
為了不得罪皇帝，薛寶釵的賣身錢，道午收了，也是上交的。
她指向花錢消災呢。
相信這一票大買賣之後，皇帝陛下會發現，比起借助侄媳婦搞錢，還不如多搞幾個小老婆，光明正大地借此插手商業來錢更好、更快。
前者，皇帝會隻會被幾大勢力的親王恥笑，後者就不會。
因為，那些親王也是這麽幹的。
結果，計劃通！
愛臉的皇帝，終於不用道午再搞這些收禮弄錢的事情，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和他父親兄弟們爭權幹架上了，也沒空再關注道午這個未來親王妃和林家了。
道午也終於可以放心大膽地自己搞事情了。
她也沒想搞啥創新的，就搞女頻穿越者涉及權謀權貴鬥爭都會搞的牛痘。
畢竟，天花就是古代最可怕的傳染性疾病，不是嗎。
敢這麽搞，道午還真的是很感謝她那位音訊全無的漂釀未婚夫的。
這裏是古代，階級分明，什麽人能做什麽事，限製太多了。
如果道午隻是林家女，嫁的隻是貴勳、官宦人家，她大概最多就是像古代的當家夫人小姐那樣，憑借著嫁妝，搞搞莊子，開開鋪子，爭取經濟自由有底氣就夠了。
能搞、能動、能撕的範圍和人員有限，最多也就一家子後院的事情，繁瑣、規矩多，麻煩。
牛痘這種能讓人立於不敗之地的大外掛功績，她隻能給林家父子搞，她是沒辦法上手的。
不過，現在道午可是皇家人，親王妃。
雖然是未過門的，但是皇室為了體麵，一般情況下，皇室婚姻隻有喪偶，沒有退親、和離、休妻的。
道午這種經由兩任帝皇賜婚認定的親王妃，更是已經和瞿巍崢鎖死了。
這樣的身份，對想浪的道午來說，是一種束縛，但是相對的，更是一種庇護和底氣。
地位足夠夠高，道午能幹、敢幹的事情，就多了。
大家別忘了，道午其實是任務者來的。
手握裝載記錄著大堆文明資料係統金手指的她，想要在古代這種落後的文明時間段裏，搞出事情來，真的十分輕鬆的。
係統篩選出來的的，供道午傳播使用，能促進世界進程，改善位麵環境的項目，就有上萬個。
畢竟，在不同位麵，傳播適合位麵的文化文明技術，幫助位麵快速發展，本來就是任務者最該做的事情。
這不是道午的人生感悟，而是輪回任務者守則上麵清楚的寫著的。
也不存在什麽抄襲、盜用。
在任務者的世界幾大係統的圈子經曆過多次的大變革，規章製度早就日趨完善的時代，那種抄襲、剽竊、盜用別的位麵、別的生靈成果，獲取巨大收益的時代，早就過去了。
像道午這種正牌的係統任務者，真的隻是單純的技術傳播者而已，不是始創者，最多隻能根據任務者傳播時發揮的作用，按比例地收點傳播技術辛苦費。
這些技術文明傳播帶來的功德信仰收益，都是根據技術文明提供的來源，歸本土位麵、任務者所屬係統、以及原創者所有的。
如果道午提供技術，是她自己所創的，或者本土位麵自己都沒有的，那又是另外一種算法了。
以上這些，都不在道午的考慮範圍內，她搞牛痘，單純隻是想搞事、打臉，順便改善生活環境而已。
她是要在這裏過一輩子的。
大環境決定她的生活環境，即使她已經是國家最頂層的享受階級，但是底層人的生活好了，她也能活得更好。
就說各種傳播性極強的疾病吧，像天花、瘧疾這些，一旦泛濫的，很多人都會受到影響的。
道午就是為了這一輩子生活安定些，也得將這些東西搞出來。
賈元春、薛寶釵事件，已經很好地告訴了道午，愧疚憐憫這東西，在兩位皇帝心中，不過消遣的玩意，有時限的，無保障，一旦消無了，瞿巍崢會很慘，她和林家也會被帶累的很慘。
漂釀未婚夫瘋起來，誰都拉不住，道午要是自己不立不起來，以後的日子恐怕不好過。
而且，道午也知道，她大概也沒啥立場說她家漂釀未婚夫瘋的。
畢竟，她也比誰都喜歡熱鬧、喜歡搞事、喜歡打臉撕人。
為了避免成為被人可憐、被人捉弄、被人撕打的失敗方，她也必須奮起。
所以她很需要一些讓皇家忌憚，讓她立於不敗之地的功績。
牛痘，就是道午選出來的，為她量身訂造的“功績”了。
隻是，牛痘瞞著所有人搞出來不難。
難的是找一個適合的時間，合適的方式，不讓人反感懷疑地，將她這個功勞給拋出來。
道午也很驚訝，她居然就有獨屬於她自己的，可以搞事的人手了。
而且這些人受都不是濫竽充數，而是真的能力和本事都不差的那種。
再次感謝失蹤的漂釀未婚夫，要不是他瘋子般將家當都給她的做法，林家為了表示重視，也直接將嫁妝都給她關了，道午還真沒法融合兩方人嗎，湊出這麽一個獨屬於她的搞事團隊。
林家家生子能挑到忠心好用的人手，道午一點都不意外，但是讓道午無法理解，也沒想到的是，在瞿巍崢消失之後，居然陸陸續續地有一批人，從天南地北地往京城來，就是為了投靠瞿巍崢!
瞿巍崢不在，接受了他所有產業的道午，就是這些人投靠的地標。
這些人，居然都是先太子……額，先正德陛下夫妻的死忠，以及死忠們的後代？
通過小黑球，道午從這些人身上感受到了非常激烈的情緒。
這群人身上，全是對瞿巍崢還活著的激動和無條件的瘋狂崇拜信任。
說實話，作為獨立自主的，習慣了自由的現代人，她不能理解這些人的想法。
隻是，林爹林娘……包括她身邊的所有人，卻一點都不意外有這些人冒出來，仿佛本該如此的樣子。
這種從一而終的主臣、主仆的洗腦思想，在這時代很有市場，也特別上頭，一旦投靠了，不管主公主人是個什麽人都不能背叛，世代效忠，是件非常高尚神聖的事情。
簡直就是將主公、主人神化了。
誰說古代人沒宗教的，這種洗腦能力，可比道午知道的那些宗教可怕多了。
那些宗教怎麽也還有一個虛無縹緲的寄體神，但是著古代人啊，直接進別人洗腦到將自己當神了。
不過，這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事，道午當是長見識的，就按照慣例處理了。
她最不差的就是錢了，有這麽一批上頭的人手在，肯定不虧。
負責牛痘的，就是這麽一位，瞿巍崢受封後，不顧兩位皇帝的挽留，從皇宮太醫院退休，誓死要跟隨照顧小主子的老太醫和徒弟的。
在確定牛痘的作用時，這位老太醫是又哭又笑地哭喊著天佑萬民的……激動過度，差點去了，還好他帶出來的徒弟醫術不差，將人給救回來了。
道午真的很擔心這位醫者仁心的老太醫會逼著她盡快上報結果的，畢竟這些正確應對天花的方子，越早公布，受害者越少，結果沒有。
老太醫將牛痘的作用研究徹底後，就放開了，帶著徒弟，對著道午從係統得來的，那張造舊了的記載了好幾條應對時下無法應對疫情的醫藥方子殘破薄皮紙，進行已一輪的任務了。
讓隻想搞大事情的道午，有了那麽一丟丟的愧疚感。
隻是真不能這麽隨便地將手中的東西交出去，沒有足夠的轟動效果和話題，她沒法將她的功績宣揚出去。
這可是關係到，她這輩子能不能活的瀟灑恣意的。
想要打臉打得爽，撕人撕得得勁，未雨綢繆，謀定而後動是必須的。
不過，要找一個不刻意，又理所當然矚目的機會，太難。
總不能放到太上皇壽辰上上貢吧。
雖然說這也不是不可以，隻是皇帝日漸掌權的時候，這麽幹也不合適……
就在道午糾結的時候，她想要的就機會送上門來了。
薛寶釵，薛婕妤給了道午這個機會。
“林小姐好，灑家是薛婕妤宮的的，婕妤娘娘懷孕，總是休息不好，想讓灑家來林府借一物，待王子公主出生後，再歸還林家，婕妤必有重謝。”
大概是因為朝廷爭鬥得太激烈了吧，自動弱化存在感的林家，還有乖巧過日的道午，太上皇、皇帝都很少關注了。
又加上瞿巍崢又一直消息全無，開始有人對瞿巍崢的東西，以及林家蠢蠢欲動了。
大概是怕道午拒絕吧，這位前來傳話的太監呢，直接打開了他帶來的幾套價值不菲的珠寶首飾。
“懷上龍胎後，薛婕妤夜裏竟然開始怕黑，而燭火不是過於幽暗就是過於明亮，還帶著讓婕妤無法忍受的煙味，已經多日無法好好歇息的婕妤聽說太上皇曾經有一夜光珠，贈與了承乾親王，不知……”
那個漂釀未婚夫爬牆送她的禮物啊，道午很喜歡的，一直在她房間擺著，充當夜光燈呢。
薛寶釵也真識貨，敢拿著一堆殘次品的，來找她“借”這寶貝。
沒錯，她帶來的首飾也算價值不菲了，但是和她手上那顆夜光珠的價值比起來，九牛一毛都不到，不愧是皇商家裏出來的，夠精的。
恐怕今天手下禮物“借”出去之後，這珠子就沒可能還回來了吧。
道午當然是不可能答應的。
“抱歉呢，這位公公，婕妤要是想要別的東西，我自是不會不答應的，但是這夜光珠，是真的不能了，這是……王爺親自送到我手上的……信物，於王爺、於我，都有特殊意義，不方便給予外人……特別還是婕妤。”
想從她手上搶東西，沒門。
“倒是我家有幾盞填充了散碎夜光珠的琉璃燈，盡管裏麵的珠子都是小散珠，不過，隻用於照明的話，效果也如夜光珠一般，公公帶回去給婕妤試用，好用就不用還了。”
看著臉色不大好的公公領著他的人帶著道午給的燈轉身離去，道午不是不遺憾的。
薛寶釵的手下不行啊，怎麽不厲害些，擺威風找茬強行要珠子呢，這樣就走了也太不敬業了！
同時，道午也希望賈元春和薛寶釵能給力些，針對她的下一波的為難來的再激烈一點。
勁頭不夠，道午都不好意思，借機哭訴的顯擺她的大功績呢~
為什麽要加上賈元春？
當然是，她手上有夜光珠這件事，可不是薛寶釵可以知道的，知道這件事的隻有太上皇、皇帝他們的人，而且，薛寶釵能騰出手來針對她，肯定是因為賈元春和她已經結成利益同盟了。
就是不知道，她們會用什麽理由讓皇帝開口問她拿珠子了。
※※※※※※※※※※※※※※※※※※※※
道午：快來，我等著開撕呢~
ps·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