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楚楚動人
滎陽。
樊文超喝道:「人都到齊了么,時辰已到,開斬!」
一眾劊子手磨刀霍霍,兩旁邊上千兵卒將這裡圍了個水泄不通,上萬百姓翹首以望,好熱鬧啊,不可錯過。
被捆成粽子的翟讓余部喝罵不止,樊文超怒道:「斬!」
刀光一閃,人頭落地。
一眾軍卒大驚道:「有刺客,樊大人被殺了!」
「大夥併肩子上,不然都沒好果子吃的。」
提頭在手,香玉山站在案几上,俯視上千驚怒的兵卒,冷笑一聲,忽的擲出手中的人頭,嘭的一聲,炸裂開來,附近十餘個兵卒亦隨之七竅流血,無力倒下。
他腳下輕點,如同一隻大鳥,來到楚楚身邊,那劊子手大驚失色,慌忙跳下高台,邁步狂奔,同時大喊道:「妖怪,妖怪啊!」
楚楚有點納悶,這麼帥你說是妖怪,呸,真沒見過世面,感受著身上的繩索盡去,香玉山在她耳邊輕聲道:「怕死么?」
楚楚一怔,隨即有些尷尬的說道:「怕。」
香玉山笑道:「很好,我喜歡誠實的孩子,在我背後趴好了。」
眼瞧著兵卒們圍了上來,楚楚也顧不得男女有別,緊緊地摟住香玉山的脖子,後者真氣鼓盪,縱身躍起,就在此時,忽然天降一張大網,其上布滿了長短不一的刀刃,其上閃著藍光,顯然淬著劇毒,兵卒們也紛紛取過弓箭,簌簌簌簌連射不止。
楚楚嚇的雙目緊閉,低聲驚呼道:「公子小心!」
兵卒當中,祖君彥和陳智略冷哼道:「天羅地網,看你能跑哪。。。額。。。」
屈指一彈,幾道劍氣衝天而起,將大網割得七零八落。
香玉山嗤笑一聲:「小孩子的把戲。」
上百道箭矢銜尾而來,香玉山卻懶得躲閃,真氣鼓盪,罡氣豐盈,這些普通士卒何曾能對他造成傷害,叮叮噹噹一陣響,盡皆落地。
腳下輕點,他如一道幻影,在人群中左突右閃,祖君彥喝道:「攔住他!」
他說著話,與陳志略圍上前去,分左右強襲,只是速度太慢,根本跟不上香玉山的腳步,只能無奈的吊在身後,眼瞧著香玉山如虎入羊群,慘叫不斷,只是盞茶的功夫,已然殺出重圍。
恰在此時,忽然有一隊人馬擋在香玉山的前方,衣甲鮮明,為首的三個騎士一個身形彪悍,一個略帶儒雅,一個身著道袍,祖君彥喝道:「徐將軍,魏老道,快攔下他!」
來的是李密手下的大將,沈落雁的未婚夫徐世績,山東好漢秦瓊和分梨驚文帝的老道魏徵,額,分梨的故事當然是扯淡的,文帝楊堅是有多閑,才會化妝成一個和尚,考驗一個小屁孩的聰明才智,你又不是龍傲天。
三人同時出手,一槍一拂雙鐧,分上中下三路,將香玉山面前的空間鎖死,後者微微一笑,可惜這不是隋唐英雄傳,否則他只有逃命的份了,秦瓊那可是比葉良辰,龍傲天還要牛閃閃的存在,無論哪家的好漢,一聽大名,撩袍就跪,天下第一高手都是被他所救,大魔王和頂頭上司都拿他當心腹看待,瑪德,還讓別人活不?
香玉山微微蹙眉,秦瓊和徐世績都屬於沙場猛將,江湖廝殺其實並非他們所擅長的,他們的招式,正如李靖所說,當以最少之消耗,取得最大之功績,所以出招之時,有死無生,有去無回,香玉山只是一眼掃去,即有一百種方法能夠反殺三人,不過放下魏徵這個彎男不提,秦瓊和徐世績都是萬中無一的絕世猛將,輕易殺了,實在有些可惜。
兄弟會日後想要爭霸天下,單靠江湖高手那是遠遠不夠的,領軍作戰和幫會火併,那完全是兩碼事,尤其是攻城拔寨和應對突厥人,沒有諸多軍事素養極高的將帥,那是萬萬不能的。
香玉山心思百轉,腳下輕點,如同穿花蝴蝶一般,在槍拂鐧之間遊走,分毫無傷,眼瞧著祖君彥和陳志略已然追上,他笑了笑,忽然一拂袖袍,幾道氣勁分襲三人虎口,啪啪啪幾聲,武器墜地。
三人驚駭交加,秦瓊更是叫道:「俺的娘嘞,這真的是人么?」
香玉山隨手一指,少澤劍刺穿了陳志略的喉管,他輕笑一聲,幾個縱跳,不見了蹤影。
祖君彥強壓心中的恐懼:「來人,去將飛羽鄭蹤請來,他跑不了!」
黛青院。
楚楚俯身下拜道:「公子,方才真是失禮了,奴婢身份卑賤,還。。。實在不合規矩。」
香玉山擺了擺手,一指塌上的素素,輕聲道:「無妨,素素就麻煩你照顧了,你待在此地,一定是安全的。」
楚楚有些猶豫的說道:「公子,那宣永大哥他們?」
香玉山笑道:「放心吧,我已經派了人去救他們。」都是免費的勞動力,怎麼能就這麼看著他們去死呢?
廳前。
沈落雁眼神複雜:「香公子就是兄弟會的會首吧?那日在飛馬牧場,也是你重傷了天凡公子吧?」
香玉山笑而不語,不置可否,沈落雁繼續問道:「看來不言而明了,香公子接下來打算做什麼?你劫了法場,密公絕不會放過你的,諾大的滎陽,恐怕再無香公子的立錐之地,帶著兩個累贅,你能逃到哪去呢?」
「逃?」香玉山哈哈大笑道:「你見過有面對羊群而逃走的老虎么?」
美人軍師笑容一僵,旋即有些驚駭的說道:「你,香公子這是在說笑么?難道你還想殺了密公不成?你須得知曉,密公此時尚在蒲山公府,不說上千精兵日夜巡守,單是他手下的幾位大高手也非是等閑之輩!」
香玉山饒有興緻的問道:「雁兒這是在擔心我么?咱們不如打個賭如何,我若能殺了李密,你不妨隨我東去。」
沈落雁撩動耳邊的長發,嫵媚道:「那公子輸了,可要留在滎陽,助密公一統天下!」
「好,一言為定。」
蒲山公營。
祖君彥喝道:「全都打起精神來,絕不可掉以輕心!」
千餘名軍卒齊聲稱是,秦叔寶撇著嘴對一旁的程咬金和羅士信說道:「哪有那麼傻的人,以一敵千,這不是瘋了么?」
程咬金甩著蒲扇大的手掌:「管他呢,聽你說,那小子武功近似妖術,一旦碰上,咱們哥幾個立刻撒丫子就跑,為了李密那個無情無義之人,不值得把命搭上。」
就在此時,忽然有軍卒驚呼道:「將軍,莫不是那人么?」
眾人齊齊望去,忽見遠處走來一個白衣少年,腳步緩慢,面帶笑意,他不像是來殺人,而像是來遊園踏青的,他空著雙手,身上也沒帶著武器。
來到百步前,單雄信喝道:「列陣!」
上百名刀盾兵上前,身後跟著長槍兵和弓兵,單雄信率先喝道:「殺!」
刀盾如牆,槍出如林,箭落如雨,單雄信勒住韁繩,瞧著上百隻箭矢無力地落在那少年身前,驚駭交加,這是什麼怪物,他再次下令道:「前進!」
刀盾兵呼喝著上前,上百道刀光猶如刺破黑夜的晨曦,殺氣四溢,即使遠在百步外的秦瓊亦是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單雄信的確是個帶兵的難得將才。
香玉山面色平靜,好似無所察覺,刀光尚未臨身,長槍兵齊喝一聲,槍出如龍,香玉山一拂袖袍,為首的盾兵只覺一陣大力襲來,嘭的一聲,倒飛出去,接連撞倒七八人。
單雄信睚呲欲裂,槍頭一指:「殺!」
他一騎當先,微微側身,藉由戰馬奔騰之力,長槍疾刺,人未到,已然帶起一陣寒風,香玉山眉頭一揚,手腕一轉,手背打在他的槍桿之上,嗡,噗,單雄信噴出一口鮮血,險些跌落馬下。
秦瓊,程咬金和羅士信急忙拍馬殺到,香玉山卻懶得再和他們糾纏了,足下輕點,他好似一隻大鳥,縱身躍起,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幻影。
秦瓊扶起單雄信,拍了拍胸口,驚魂未定的說道:「嚇死俺了,這小子若真是起了殺意,咱們哥幾個誰都別想活。」
過了轅門,祖君彥帶著長白雙凶符真符彥,邴元真和一眾衛士擋在廳前,長白雙凶是大名鼎鼎的知世郎王薄的師弟。
祖君彥喝道:「保護密公!」
香玉山懶得再廢話,足下輕點,欺身近前,一拳轟出,長白雙凶猝不及防,只得將武器擋在身前,耳聽得咔吧一聲,武器連同胸骨碎裂,而此時邴元真的長刀也到了。
左手一拂,邴元真只覺左臂酸麻難當,長刀脫手而出,整個人不由自主的向前撲去,好巧不巧擋在祖君彥的身前,噗嗤一聲,利器入體。
單手倒提長刀,香玉山氣勢大變,殺氣四溢,刀芒縱橫,眨眼的功夫,連殺十數人。
他瞧著遠處廳下負手而立的文士,微微冷笑,足下輕點,三兩步跨越了近三十丈的距離,長刀下劈。
李密瞳孔微縮,他也算久經戰陣,但如此詭異快速的身法,卻是生平僅見,他也曾遠遠的目睹三大宗師之一的散人寧道奇出手,但速度絕無這麼快。
刀芒還未臨身,一股迫人心肺的氣勢撲面而來,李密並非庸手,但此時卻只覺一艘小船置身茫茫大海之中,無可憑依。
他強提一口真氣,一掌擊出,這一招看似平平無奇,其實已將本身的功法技藝提升到了巔峰,倘若這一戰他能倖存,武功必能大進。
香玉山豈能容他倖存,長刀變劈為削,直取他的首級,李密真氣鼓盪,袖袍無風自動,而就在此時,房頂洞開,忽然一掌,鋪天蓋地一般,直奔香玉山的百會穴。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