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妾名婠婠
巴陵。
香玉山笑道:「蕭當家好自在啊,美酒佳人,絲竹管弦,神仙生活不外如是啊。」
蕭銑揮揮手,打發一眾紅阿姑退下,這才笑道:「這都是託了香公子之福啊。」
兩年前滅了海沙幫餘杭分舵,殺了龍王韓蓋天之後,巴陵幫趁勢做起了海鹽和情報的的買賣,這可比販賣人口要賺錢多了,而且收入穩定,名聲也好,只是巴陵幫之前留下的老人派不上用場,香家趁勢借著整合渠道的名義,奪取了巴陵幫各大分舵的掌權位置,徹底架空了蕭銑,後者雖然暴怒,只是一則手裡無兵,二則身上還種著生死符,輕易不敢妄動。
香玉山點著手指:「蕭當家想來不曾知曉,前幾日在東平,我被影子刺客楊虛彥刺殺,險些命喪與彼處。」
蕭銑一怔,隨即大怒道:「好膽的畜生,香公子可派人追殺了么?此等惡徒,膽敢行刺於咱們兄弟會,絕不能輕饒。」
香玉山忽然哈哈大笑,這笑聲震得整間屋子為之顫抖,砰砰砰,杯盤碗盞俱碎,蕭銑這兩年心緒不寧,堪不破自身心境,功力停滯不前,這笑聲如同魔音灌耳,就像是脫了韁繩的野馬,攪動體內真氣四處衝撞,只是盞茶功夫,蕭銑七竅流血,栽倒在地,他掙扎道:「你,你這是何意?」
香玉山卻並不理他,只是瞧著不遠處的屏風,忽然單身一攝,屏風炸裂,隨之而來的卻是一道寒光,這一劍如流星趕月,又如群星炸裂,無數似利針刺膚的細碎氣勁並幻出千萬眩人眼目的芒點,美麗芒點就若蛇蠍美人,在美麗的外表掩飾下暗藏致命的殺著。眨眼的功夫,人已然到了近前,香玉山嗤笑道:「不知變通的蠢貨。」
他微微揚眉,運轉真氣,氣勢大漲,那人的動作在他的眼中變得越發緩慢,每一個動作,眼神,反應,后招盡在掌握,他連出兩掌,分打那人鳳池和膺窗***後者面色微變,強提真氣,腳步連點,幻化幾道幻影,使人無法分清其真身所在,爾後長劍驀然發出嗡嗡的聲音,惹人心煩意亂,耳穴酥麻。
香玉山嘴角輕挑:「劍法雖好,可惜你功力太低了。」
左掌一連打出三道掌力,他忽的右手變掌為爪,直取這人的虎口,微微使力,後者大驚失色,只是卻掙脫不得,那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他的胸前,咔吧一聲,長劍落地。
香玉山得勢不饒人,又補了幾掌,瞧著此人氣若遊絲,這才拎著他走到蕭銑面前:「此人就是前幾日的影子刺客楊虛彥,蕭當家對此作何解釋?」
蕭銑面如死灰:「罷了,你既然都知道了,其實。。。。」
他話未說完,楊虛彥忽然暴起,鐵掌拍向他的心口,只是掌還未到,忽然覺得心口一涼,緊接著砰的一聲,心臟炸裂,影子刺客楊虛彥,死。
香玉山如同甩了一塊抹布,將他的屍體扔到一旁,蕭銑瞧著如同神魔附體的香玉山,驚駭不已,繼續說道:「其實這都是洛陽王世充的主意,如今李密攻佔洛口倉,挾大勝之威,兵臨洛陽城,王世充心憂無人可用,於是派楊虛彥前來聯絡,言稱只要殺了你,就助我以巴陵幫大當家的位置奪取兄弟會。」
冷冷一笑,香玉山不置可否,他淡淡的說道:「蕭當家,此事就算作罷,好自為之吧,不過你須得知曉,我的容忍也是有限度的。」
蕭銑垂首道:「是。」他的心中驀然升起一股慶幸,還好還好,誒?如此諂媚,沒有骨氣,苟延殘存,他悲哀的發現,原來自己已經變成這種人了么。
翠碧樓。
雲玉真嬌笑道:「公子,四大寇已經如約整合,前往飛馬牧場了。」
香玉山將她攬在懷中,輕聲問道:「九江那裡布置好了么?何標雖然忠心,但是能力不行。」
雲玉真撫摸著他的臉頰,誰能想到,面前這個不足雙十的男人就是囊括十數萬幫會兄弟的一會之首呢,誰又能想到她爹雲廣陵死了之後,巨鯤幫的威勢不降反升,如今東南沿海三大幫會,海沙幫早已式弱,水龍幫依附宋閥,勉強自保,巨鯤幫獨佔鰲頭,而這一切,都是面前這個男人所賜啊,如果沒有他,或許自己真的會在兩年前,無助的從了獨孤策那個廢物吧。
吻了吻他的嘴角,雲玉真這才說道:「一切都布置妥當了,只等你的信號,九江立時變成鐵桶。」
香玉山捏了捏她的臉蛋,隨後不在意的問道:「寇仲和徐子陵那邊怎麼樣?」
雲玉真笑道:「倒不知你在哪找來的兩個小子,生性油滑,不過無論是武功天賦還是為人處世,可算是上上之選了,水龍幫兩三個分舵盡皆被毀,據說宋魯都耐不住性子,約見兩人。」
香玉山毫不在意,雙龍只不過是他的一步閑棋,只是不想憑空多了兩根攪屎棍罷了,不過這兩人若真的能託付,那兄弟會的俗務,他也就懶得操心了。
百丈峽。
兩幫人馬正交手拚搏,火炬錯落分佈,或插地上或綁在樹上,愈接近核心的高台,火炬愈密愈多,一方人馬身穿胡服,顯非中土人士,而另一方則一律黑色勁服,涇渭分明。
黑衣武士人數過千,比胡服武土多出一半,但胡服武士卻是武功較強,成纏戰之局。劍氣刀光,不時反映火炬的火芒,就像點點閃跳不休的鬼火,份外使人感到戰爭的鮮明可怖。
三個胡人交頭接耳:「咱們此番前往九江支援公子,爭奪天下,眼下為了個女人和獨霸山莊的人打生打死,真的值么。」
為首的乃是鐵勒\'飛鷹\'曲傲的第三門徒庚哥呼兒,他喝道:「什麼值不值,還不與我搶下此女。」他一指高台上捆綁的黃衣女子,雙目灼灼。
一位露出粉臂圓臍,輪廓極美,清楚分明得有若刀削,一對美眸更精靈如寶石,引人至極的紅衣美女,甩著手中的兩把短刃,暗暗有些驚嘆,原來女人居然可以美到如此令人沉醉,她覺得那根本就不是人,而是上天的寵兒,無與倫比的精靈,瞧那秀髮冰肌,她簡直美的詭異,美得驚心動魄。
由頭把她瞧到落腳,你卻沒法在這勻稱無可比喻的身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壞她完美無缺的半點小瑕疪,反而是愈看愈感到她那種難以言喻的美麗透著的眩人詭艷,紅衣美女甚至覺得,即便被她殺死,亦是心甘情願,毫無怨言,似這樣的絕世尤物,有誰不會心生愛戀呢,性別年齡,有什麼可以阻擋她征服人類的心呢?
一旁的長叔謀呵斥道:「還愣著幹什麼,還不快去殺光獨霸山莊的人,此女就當做是送予任少名的賀禮!」
紅衣美女有些不情願的挪動腳步,這麼美的人兒,為什麼要給那些臭男人呢,她憤憤不平的咬著牙,一腔怨氣都撒到了敵人身上。
高台之下,爭鬥不休,紅衣美女短刃連轉,殺機四伏,連殺五人,縱身一躍,來到黃衣女子身前,她忽然覺得滿心的鬥志,氣力和理想,在看到黃衣女子的那一秒起,盡皆化為烏有,她心中只有一個想法,她是我的,我要待在她的身邊。
恰在此時,忽然高台晃動,黃衣女子微微一顫,從左首忽然衝上來三員大將方澤流,方道原,錢雲,紅衣女子大怒,不知死活的東西,居然驚擾了她的女神,拿命來致歉吧。
遠處,瞧著如同煉獄一般,死屍遍地,爭鬥不休的場景,香玉山臉色有些難看:「小鶴兒,咱們前往飛馬牧場的事,有幾個人知道?」
小鶴兒一怔:「青青,香當家,還有巨鯤幫的雲玉真,貞貞姐還在丹陽練功,我就沒告訴她。」
香玉山眉頭輕皺,隨即笑道:「算了,既來之則安之,她既然主動送上門來了,天予不取,反受其疚啊!」
小鶴兒有些懵逼,香玉山指著那黃衣女子說道:「你覺得那個女子如何?」
微微凝視,她這才說道:「離得太遠,瞧不清楚,不過她似乎有一種魔力,我的眼球總是不由自主會看向她。」
香玉山笑道:「是咧,也許真的有魔力呢,嗯?原來還藏了一個人,若非她功力尚淺,我還真沒能發現。」
白衣金盾長叔謀驀然衝上高台,遙遙打出一掌,震得高台險些坍塌,紅女美女花翎子忍不住喝道:「師兄,你小心一些。」
獨霸山莊方家三員大將齊齊怒喝,一同出手,分攻長叔謀上中下三路,戰法雖妙,只可惜功力太淺,老長金盾一絞,三人手中的長槍脫手而出,砰砰砰幾聲,被老長打中肩頭,跌落馬下。
此時,在半邊新月下,十三乘騎士逐漸接近,帶頭的中年男子高大粗壯,身穿黑衣,外披紅披風,上唇留有濃密的黑髭,最使兩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臉膚粗糙而坑坑突突的,但那雙嵌在麻麻點點的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獸般既可怕又懾人的魅力。他身後的人都是黑色勁裝,高矮肥瘦不一,但無不透出一股狠悍的勁兒。
來到近前,他瞧著昏迷不醒的黃衣女子,睚呲欲裂,掣出長劍,挽起六、七朵劍花,直奔長叔謀而去,同時揚聲道:「婠婠,我這就來救你!」
長叔謀冷笑道:「井底之蛙,你救得了誰?」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