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亦真亦幻(求各種)
華嚴寺。
「施主,你終於來了!」
「噢,禪師知道我要來?」
「哈哈哈哈,名利女色對吾等來說,隨手可取,不值一提,唯有大步向前,直指武道巔峰才是畢生追求,既然遇到同道,怎會輕易放過?」
「我將契丹遼國攪成了一池渾水,擾亂不休,禪師作為華嚴寺的老祖,難道不想為遼皇手刃逆賊?」瑪德,女色都不值一提,活著還有啥意思,嗯?好像有什麼驚人的發現,天了個大嚕的,這老和尚難道。。。。
「舍利子,色不異空,空不異色,紅塵俗世,諸般紛擾,與我佛無關,與老衲亦是無關,此生唯有兩事纏繞心頭,一為武道,一為立地成佛。」
「禪師追求武道,妄動刀兵,何以立地成佛?」
「我佛亦有大明王怒火,降妖伏魔,戒刀禪杖,盪盡邪祟,何來妄動刀兵一說?」
微風吹過,樹枝兒搖動,龍樹禪師的緇衣下擺亦為之擺動,他雙手合十笑道:「老衲生平練就一套十玄六相掌,望請指教。」
他說著話,忽然雙掌平推,無聲無息,然則離著五六丈,游坦之卻隱隱覺得好似有一座山峰迎面撲來,他心中一沉,身子微微下蹲,強提一口真氣,一拳石破天驚,兩廂碰撞,一時寂靜無聲,隨後隱約有一道波紋向四周蔓延出去,所過之處,彷彿刀砍斧剁一般,無論房屋建築,樹木牆磚,盡皆斷成兩截。
龍樹禪師哈哈大笑道:「好,再接老衲一招,唯心迴轉善成門,法不可壞!」
他左手出掌,腳下急速旋轉,身子高高躍起,忽的落下,猶如佛陀降世,直奔游坦之面門而來,後者雙目微眯,天山折梅手和乾坤大挪移都有尋敵破綻的功效,不過禪師的境界頗高,彼此交手經驗又極少,只得先行硬碰硬。
左手做掌,右手攥拳,游坦之氣分兩處,左手打出亢龍有悔,右手則以天山折梅手的技法打出大光明拳,耳聽得砰砰砰幾聲,兩人連拆十來招,不分勝負。
輕笑一聲,龍樹禪師虛空一抓,遠處一根手腕粗細的樹枝入手,他手心一抹,樹枝上的雜支盡皆脫落,來回抹了三四次,立成一根齊眉棍,他笑道:「三觀四法棍,還請施主賜教!」
封、合、挑、劈、崩、撩、扎、點、掃、纏、絞、掛,那齊眉棍落在龍樹禪師手中宛如活了一般,虎虎生威,步步生蓮,逼得游坦之連連後退,禪師喝道:「真空絕相!」
耳聽得簌的一聲,那齊眉棍宛如瞬移一般,直奔游坦之的鼻樑,身前一尺的罡氣竟如同虛設紙糊的一般,他心中一沉,腳下連點,以凌波微步遊走,躲過棍頭,禪師忽的一掃,此為理事無礙,萬象森羅。
一連打了半個多時辰,兩人拆了一千餘招,仍舊不分勝負,只是華嚴寺就遭了殃了,整個後院成了一片廢墟,除了四塊慕容龍城留下的易經碑,再無一樣完好無損的物件,前院的僧眾趕來,只是也不敢冒然插手。
方丈更是嚴令:「所有僧眾皆退到二十丈以外!」尼瑪,你兩玩的是殺人的遊戲啊,別特么的推塔行不行?佛爺這廟貴著呢!
一群僧眾瞧了盞茶功夫的熱鬧,只覺腦袋暈乎乎的,眼前一花,游坦之和龍樹禪師的速度極快,只見一紅一白兩道人影,偶有氣浪和砰砰聲傳來,真要說用了什麼招式,誰也說不上來,方丈和馬鳴禪師功力稍高,勉強能看出個不勝不負來。
有界限故,萬有即空,超情離見,一室千燈,無相仿古,無所住著,一百二十八路三觀四法棍,二十四招十玄六相掌,龍樹禪師使了個全,猶自無法逼得游坦之告負,只是越打,他心中越是空明,亦覺得眼前之路豁然開朗。
游坦之以凌波微步和降龍十八掌相對,兩人嘭的再次對掌,耳聽得一聲轟鳴,易經石碑終於炸裂,龍樹禪師一怔,隨後稍稍帶喘:「施主,你我休戰如何,似這般打下去,沒有一天一夜絕不可能分出勝負!到那時,只怕這華嚴寺就成了廢墟寺了!」
嘴角輕挑,游坦之笑道:「我這人沒有別的優點,生來看重勝負,平手對我來講就是敗了,老禪師儘管出手,百招之內,我定勝你!」
龍樹禪師朗聲笑道:「好,施主既然有此信心,老衲自當奉陪,一室千燈!」
齊眉棍忽的變化萬千,如同疾風驟雨打來,游坦之面無表情,左肩一沉,右肩一抖,先讓過棍頭,忽的手腕微轉,掌背忽的一拍,借著這股震蕩之力,他腳下一點,欺身近前,左手做掌直奔龍鳴禪師胸前大穴,右手暗扣。
禪師真氣鼓盪,貼身的僧袍如同氣球一般迅速漲大,游坦之鐵掌拍下,但聽得噗的一聲,氣流四散而去,掌力抵消,游坦之右手連發關沖,少沖二劍,但見兩道劍氣脫手而出,一道直奔老禪師的眉心,另一道打向他的丹田。
這劍氣無形無質,速度極快,游坦之此前引而不發,龍樹禪師不明就裡,猝不及防,噗嗤一聲,小腹被劍氣擊中,血濺而出。
游坦之得勢不饒人,掌力連發,陰陽二力,寒熱混雜,忽的一抬手,這是天山六陽掌的一招,陽歌天鈞,看似平淡無奇,其實內中滿布玄機,禪師勉力以掌相迎,耳聽得咔吧一聲,他蹬蹬蹬連退好幾步,垂著左臂,目光凝重。
十指置於身前,游坦之真氣灌注,連發少澤,關沖,少沖三劍,龍樹禪師低喝一聲,鼓盪真氣,僧袍漲起,但聽得噗嗤幾聲,僧袍炸裂,碎布飛舞。
禪師無奈俯首道:「施主技高一籌,老衲輸的心服口服!」
清茗兩杯,孤燈一盞。
龍樹禪師笑道:「不瞞施主,近五十年來,到達天人合一境者,你是老衲見過的第一個!」
游坦之捏著下巴:「那五十年前呢?」
龍樹禪師一臉惆悵:「那時老衲武功尚未大成,只聽人說紫陽派杏林真人武功登峰造極,少林寺有一位澄觀法師,至於其餘的天人合一境高手,恕老衲見識淺薄,未曾聽聞。」
游坦之眉頭輕挑:「紫陽派杏林真人五十年前就已經到達此境?」杏林真人就是石泰,那位活了一百四十多歲的牛人。
龍樹禪師恭聲道:「不錯,杏林真人四十歲時悟道,一舉邁入天人合一境,堪稱自五代以來最快之人,對了,施主今年貴庚?」
「額,剛過花甲。」游坦之臉不紅心不跳的說道。
龍樹禪師不疑有他,繼續說道:「施主的天賦還算不錯,能以花甲之年得入天人合一境,也算是難得的奇才了。」
「倘若有人以弱冠之齡入得天人合一境呢?」
「絕無可能!自達摩東渡以來,天下間正邪兩道,出了無數高手,然則最年輕邁入天人合一境的也在三十五歲上下,施主你要知道,並非內力真氣或者外門武功達到一定境界就能夠邁入天人合一境,這還需要對道以及人生的感悟,黃口小兒又懂得多少呢!」
「道的感悟?」
「不錯,正如老衲,苦修華嚴宗四十年,這才明悟自身,堪堪邁入天人合一境,未知施主所修何道?」
「我?。。。。。。」
游坦之忽然有些茫然,他瞧著齒白唇紅的龍樹禪師,心中空蕩蕩的,仰望星空,腦海清明,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我的道,我的道,我的道是什麼?我因何成道?我的道在哪?成道后,我是什麼?
他忽然想起雙塔山那個奇怪的黑影,那人臨走之時發問:「你的道是什麼?」
他是誰?
游坦之忽然有些頭暈眼花,迷迷糊糊的他只覺身子輕飄飄的,慢慢的飛上遠端,超脫地球,茫茫虛空之中,他如同一隻誤入河流中的飛絮,隨波逐流,眼前忽的光芒四射。
待到光芒散去,但見虛空之中多了一個人影,渾身漆黑,瞧不清外貌身形,緊隨其後,鋪天蓋地,來了無數神仙鬼怪,齊齊喝道:「你的道是什麼?」
那黑影仰天大笑,聲傳萬里,所過之處,星球炸裂,塵埃遍布,諸神再次喝道:「你的道是什麼?」
那黑影收斂笑聲,忽然目光落在游坦之的身上,他心中一驚,只是卻突然無法行動,那黑影遙遙一指,四周的虛空似乎如同一塊玻璃嘩啦一聲碎成無數小塊,游坦之眼前一黑,只覺歲月穿梭,他容顏枯老,化為粉塵,猛的驚醒。
木婉清喜道:「游郎,你醒啦!」
熟悉的屋子,熟悉的人,游坦之攬著女孩的腰肢:「我睡了多久?」
木婉清詫異道:「一個時辰啊!」
游坦之一怔道:「什麼?才一個時辰?那這是哪?」
砰砰砰,忽的有人砸門,阿碧輕聲道:「木姑娘,公子,馬車準備好了,兩位老爺說,一切都準備好了,可以出發離開中京了!」
游坦之暗暗鬆了口氣,原來只是個夢,瑪德這麼真實,VR夢么。
華嚴寺。
馬鳴禪師悲呼道:「方丈,龍樹師祖圓寂了!」
方丈大驚失色:「這,怎麼可能呢!師祖神功蓋世,他自個占卜,尚有三四十年的
壽命呢!」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