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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布達拉宮論法

  下一秒,達珠打開了麥克風:“我一路行來,聽信徒說,聖王教化信眾不溺過去,不修未來,活在當下。但也有信眾說佛有三世因果之說,何解?”


  王景坤笑道:“一切因緣而起,因緣而滅,因果輪回亦不例外。所謂緣起性空,這世間的一切都因緣變化,沒有任何事物是固定不變的。生即為死,死還為生,所謂前世今生俱為虛妄,不過是時間流轉給人的錯覺而已。”


  達珠接著問道:“所謂錯覺何解呢?”


  王景坤笑道:“敢問活佛是生在前還是死在前呢?”


  達珠頓時愣住了。


  王景坤又道:“因果輪回固常在,生為死之開始,死為生之結束,往複循環。生死既無前後之分,那麽時間又怎有先後之別呢?若是時間無先後之別,那麽又如何去界定生死,又如何區分何為前世,何為今生,何為來世呢?”


  達珠皺眉道:“聖王說得有理,我這裏有一個例子,還請聖王解惑。有一位父親生下了一個兒子,若時間無先後之別,那麽怎麽又會有父子的關係呢?”


  王景坤笑道:“兒子固然因父親而存在,但是如果沒有兒子,父親又如何成為父親呢?這本就是因果的相持相依,父子必須同時固有,才能相互觀持。我這裏也有一個例子,一人死後,輪回到另一世,若無此世之死,又哪有他世之生呢?所謂生死,不過是虛妄的軀殼緣滅,而真靈始終常在如一,不分彼此,何分先後呢?我勸信眾活在當下,隻是因為過去、現在、未來,所謂生生世世,隻在一念而已,為永恒的當下。修當下亦是修過去,亦是修未來,亦是修生生世世。”


  達珠頜首道:“達珠受教了,那麽,佛說,過去心不可得,現在心不可得,未來心不可得,所謂三心既不可得,又如何修當下呢?”


  王景坤道:“過去是雜念,未來是妄想,現在為兩心所擾。所謂凡所有相,皆是虛妄。以我看來,所謂得不如理解為執著,對過去,心不可執著,對現在,心不可執著,對未來,心亦不可執著。執著為相,皆為虛妄,執著為魔,迷茫真我。凡我修行,皆在當下,當下為永恒,永恒也為當下,持菩提之心,行當下之一切事,順其自然,不刻意為之,不悲不喜,不嗔不怒。念佛誦經是為修行,吃飯睡覺亦為修行,並無根本差別,拘泥於形式,便是著相,有相者,即為虛妄,成不了真佛。”


  達珠道:“聖王此言,成佛何其易也?”


  王景坤笑道:“說易也易,說難也難。昔者,世尊頓悟之時曾言,一切眾生,皆具如來智慧德相,但因妄想執著,而不征得。所謂佛陀不過是頓悟的眾生,所謂眾人不過是未曾證道的佛陀。佛法為宇宙普遍之真理,六道運行之根本,人人生來皆有佛性,隻不過被俗世種種所遮蔽。所謂成佛之路,便是放下執念和妄想的過程。放下一切,立證成佛,是為真理,此為易也;然而俗世諸多煩惱,千般攪擾,萬般牽絆,自古而今,能真正放下的又有幾人呢?此謂之難。”


  達珠又問道:“誠如聖王所言,那麽信徒們活在當下,又如何修行呢?”


  王景坤笑道:“我聞信徒們中的一些人,或拖家帶口朝拜聖地為見真佛,或拋家棄子繞湖拜山以清罪孽,或終日在家誦經念佛以期佛法。然而但此種種,我認為皆不為正朔。心有執念,拘泥形式,如何能成真佛?舊孽未消,卻因虧欠妻子兒女又生新債,如何能成真佛?持誦經典,而不能識明己身,得見真我,如何能成真佛?至於如何修行,中土佛教,六祖慧能曾有一誦,今日便念於眾信徒聽。心平何勞持戒?行直何用修禪?恩則孝養父母,義則上下相憐。讓則尊卑和睦,忍則眾惡無喧。若能鑽木取火,淤泥定生紅蓮。苦口的是良藥,逆耳必是忠言。改過必生智慧,護短心內非賢。日用常行饒益,成道非由施錢。菩提隻向心覓,何勞向外求玄?凡事依此修行,靈山隻在目前。”


  達珠知道王景坤的話已經動搖了根本,不敢讓他再說,打斷道:“聖王高見,那麽,俗世種種,聖王皆已放下了嗎?”


  王景坤搖頭道:“未有。”


  達珠趁機道:“是權勢嗎?”


  王景坤看他一眼,淡笑道:“心垢故眾生垢,心淨故眾生淨。”


  達珠聽了頓時老臉一紅。


  這時王景坤又道:“10年前,蓮花生大士於我夢境中顯聖,使我一朝頓悟。我曾向蓮花生大士發過宏願,願效觀世音菩薩,渡盡一切我藏教信徒,方證菩提。”


  此話一出,達珠終於動容。


  他並不知道王景坤是誰,但是他知道對方的佛法精深,絕不下於自己,兼且辯才無雙。雖然不知道,為何在藏區會突然冒出來這樣的人物,但是稱對方為高僧大德卻絕不為過。


  在他理解,這樣的人,如果不是真心向佛,是絕對不可能取得這樣的成就的。所以這樣的人比一般的信眾更加相信因果。他說出這樣的話絕對要比世俗的人發出怎樣的毒誓更加來得鄭重,等於是斷絕了自己所有的後路,讓他感到震撼。


  而此時布達拉宮廣場上的信徒們,更是激動得淚流滿麵,更是有不少人放聲大哭,幾十萬人高呼聖王。


  達珠知道,此刻他已不能,也不願再問出任何問題。這第一陣他敗了。


  達珠雙手合十:“不知聖王可願與我秉燭夜談,探討佛理?”


  王景坤笑道:“榮幸之至。”


  朝陽升起,靈山聖境之下,布達拉宮廣場上依然梵唱不歇。


  達珠有些疲憊地走出布達拉宮,他臉上的表情極其複雜,有不甘、有悔恨、有釋然、有解脫,但是他的心裏已經有了決定。


  這其中的原因,固然有王景坤佛理精深的緣故,也有這神跡給他帶來的震撼,而更多的卻是王景坤最後的那一句話。


  你的歲月已經不多了,你是願意帶著屈辱死在海外,還是願意留著尊嚴回到這裏,頂著榮光而逝去?


  這一句話,道盡了他六十年的糾結和心酸。


  達珠深吸了一口氣,走向了主席台,看著台下的幾十萬信眾,他緩緩開口:“我達珠,從今日起,將留在雪域高原與你們同在。流浪在外的藏民們,我們回家。”


  布達拉宮廣場上的信徒們頓時爆發出一陣陣齊天般的呼喊聲,達珠的眼眶也濕潤了。


  這一幕迅速被無數有心、無心的人在極短的時間裏,就傳播到了世界的每一個角落。自此,西藏終於進入金禪、達珠、王孝寒、王景坤四王共存的局麵。


  不遠處的王景坤也是心潮澎湃,二十年,二十年的布局,終於走到了這一天,終於造就了掌控青藏地區的局麵。


  而隨著橫貫在國家麵前近六十年的西藏的問題的解決,他們這一方必將得到國家全麵和毫無保留的支持。


  從一刻起,一切的事情才剛剛開始,所有的計劃才剛剛啟動。


  是時候,在這個時代,做一個了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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