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專家小組上

  2017年6月21日上午7點。


  公安部的5人專家小組在省委政法委書記高明和省公安廳廳長陳立科的陪同下到達了西洲。


  西洲縣公安局會議室內已經坐滿了人，公安部專家小組組長李光華環視了一眼會議室：“趙明，國濤人呢？怎麽沒有看見他？”


  趙明站起身來，對於他這位曾經的老師，他是發自內心深處的尊重。李光華退休後因貢獻突出被公安部返聘回崗，可以說是國內刑偵方麵當之無愧的國寶級的專家。


  “老師，國濤說他自己犯了紀律，要等待組織的處理。現在人還在拘留室。”


  “胡鬧，察察者有所不見，他張國濤把自己當做什麽了，敢大包大攬，給我把他叫上來。”


  陳劍鋒和趙明對視一眼，知道張國濤算是保住了。眼前的這位老人，雖然在公安部已經沒有行政級別，但是有時候說的話，比公安部部長還要管用，除非張國濤違反了黨紀國法，否則這次算是躲過了一劫。


  看著張國濤落座，李光華清了清嗓子：“廢話我就不多說了。昨晚擊斃的犯罪分子的身份，公安部已經確定了，是國際著名的傭兵組織，吸血鬼的兩大王牌戰隊之一，凶禽的成員。所以，現在破案已經是其次了。半小時前，在來西洲的路上，我接到了總理的電話。總理指示。。。”說到這裏，他故意地頓了一頓。


  眾人的神情頓時變得肅穆起來，下意識地挺直了腰杆。


  “總理指示，不惜一切代價，將犯罪分子在玉皇山內解決掉。同誌們啊，總理的指示非常明確啊，就是決不允許有任何犯罪分子有逃脫出玉皇山，進入人口集聚地的機會。隻要發現了對方，擊斃是唯一的選項。好了，吳悅，分配一下任務吧。”


  這是專家小組的其中一位成員，戴著眼鏡，大約34,5歲的年紀，衣著非常樸素，但是卻打理地非常整潔，是專家小組的技術擔當。


  他走向主席位，打開投影儀，指著地圖道：“各位領導。就我們現在所掌握的情況來看，犯罪分子從小王莊這裏重新進入玉皇山的可能性極大。現在的時間是7點20分，距離對方進入玉皇山已經有4個半小時左右。考慮到玉皇山的地形，因此對方可能逃竄的最遠距離，不會大於40公裏，也就是說現在犯罪分子的位置應該是在這個環形地帶裏麵。案發後由於信息溝通的較為及時，因此安徽、山東，河南三省已經在玉皇山於三省的交界處為我們紮緊了口袋，基本上杜絕了對方逃入安徽、山東、河南三省的可能性。西洲鄰近的12集團軍在第一時間內完成了本省對玉皇山的合圍。”


  “接下來，我們會將這一片長約200公裏的地帶，劃分成六個部分。省公安特警總隊匯合西洲、徐州特警以及武警支隊，沿商丘方向搜索；省武警總隊一部，沿淮北、宿州方向搜索；二部，沿蚌埠方向搜索；臨汾旅，沿棗莊方向搜索；106團，沿臨沂方向搜索；108團，沿宿遷方向搜索。”


  “另外我們分析了對手可能藏匿的地點。一共有2個，一個是狐狸洞，一個是老君岩，兩處地方都是地形複雜，有地下溶洞，很適合藏匿，易守難攻。因此我們已經上報上級，動用東部戰區駐紮在南京的特種作戰大隊，對這兩個地區進行重點圍剿。。。”


  話還沒說完，江蘇省公安廳廳長陳立科舉手了。


  李光華道：“陳廳長對安排有什麽意見嗎？”


  陳立科道：“李老，能不能把這兩個地方交給我們特警和武警？”


  省特警總隊司令員周啟慶：“李老，還是交給我們吧，否則我們沒辦法和下麵交代啊。”


  李光華雙眼精光一閃：“陳廳長、周將軍，對方可是凶禽，他們的每一個成員即使不是特種部隊出身，也有各國王牌部隊服役的經曆，可都是軍人中的精英，你們有信心嗎？”


  陳立科大聲道：“和平年代，我們警察流的汗、灑的血不比任何國家的軍人少。他們是王牌，我們警察隊伍裏也有精英，也有兵王。拿不下他們，我這廳長不幹了。”說完重重地把警帽砸在了會議桌上。


  周啟慶也道：“李老，我們是淩晨3點接到的通知，四個小時之內，我們就趕到了西洲。部隊下麵，同仇敵愾，請戰的情緒很高。那麽多袍澤犧牲，如果不能親手給他們報仇，我這個司令員有愧啊，請務必將這個機會給我們。”


  李光華看了一眼手表：“8點10分整個隊玉皇山的合圍就全部完成，開始搜山。8點半之前，兩支隊伍必須進山，你們還有一個小時，有沒有問題？”


  “沒有。”說完兩人也不打招呼，轉身就離開了。


  “好的，孫書記，玉皇山的情況太複雜，搜山可能不是一兩天的事情。後勤保障的工作，就交給你們地方了。另外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西洲本地的民眾肯定會產生恐慌，要聯合當地的公安以及相關部門做好維穩工作。”李光華的這句話是對西洲的市委書記孫文說的。


  “李老，放心，我們已經在做安排。”


  “好的，散會吧。大家抓緊準備去吧。高書記和專家小組的成員留下。”


  張國濤起身就要離去，卻一把被趙明拉住：“你要去哪？”


  “做好維穩工作啊。”


  “別去了，老師已經把我們的名字報上去了。我們也是專家小組的成員。”


  張國濤哦了一聲，又坐下了，顯得有些心不在焉。


  這時，李光華開口了：“趙明啊，我看吳悅在做分配的時候，你皺了幾次眉頭，是有什麽不妥的地方嗎？”


  “老師，不是不妥。就安排來說，已經很詳盡了。”


  “那是什麽？”


  “老師，你們是第一次來西洲，所以對玉皇山脈還不是很了解。玉皇山橫跨四省，地形地貌極其複雜，很多地方都有地下溶洞，出口極多。聽一些當地的老輩采藥人說，有些溶洞甚至深入地下幾公裏，和幾百公裏之外的地方聯通。如果對方存心要躲的話，我們就是再多一倍的人，也拿他們沒有辦法。”


  李光華淡淡笑了一聲：“西洲這個地方，我是第一次來。可是西洲這個名字，我可是聽說了很久了。”


  趙明雙眼一縮，立刻聽出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來。


  李光華接著道：“事情你們遲早是要知道的，高書記也是知情人，說說也無妨。西洲這個地方，國家已經盯了兩年，這次事件的爆發，也是各方勢力的角力到達了一個臨界點，遲早都會發生。上麵唯一沒有想到的事情，是這次的爆發失控了，說起來，半年前你們的事情，也是這整個大事件的一小部分，不然你們以為為什麽會把你們趕出一千多公裏，調到這裏來？”


  此話一說，趙明和張國濤全都站了起來，臉上的神色極其複雜，半年前的事情，對他們的影響是終身的，可以說是他們一生的轉折點。誰也沒有想到，此次西洲的事件竟然與之有著聯係，竟然還都隻是一個大事件很小的一個組成部分。


  李光華揮了揮手：“你們坐下。具體的事情我也不知道。我隻知道，我們專家小組就是為這個大事件而來，不然如果隻是為了擊斃這群犯罪分子，上麵也不會派我過來。”


  張國濤急道：“老師，那我們的任務是什麽呢？”


  李光華搖頭道：“我也不知道，我們的任務隨時、隨地都有可能會改變。但是，也可以猜到一些。上麵之所以會派我們公安部成立專家小組，而不是其他部門，而且還指名要我這個幹了一輩子刑偵的老頭來擔任著專家小組的組長。我想，我們的第一個任務也隻能是破案了。”


  眾人聞言，都是陷入了沉思。


  這時，李光華話鋒一轉，看向一旁的一個女孩：“汪澈，王孝寒是此案的關鍵，如果他不對我們打開心扉，我們是沒法破案的。你和他是發小，算得上是青梅竹馬，你去看看他吧。”


  女孩站了起來，早晨的陽光透過窗戶斜照在她吹彈可破的臉上，女孩的皮膚白皙，容顏秀美，身姿挺拔，穿著一身嶄新的警服，紮了一個利落的馬尾 ，有一種說不出的英姿颯爽：“好的，老師。”


  這時，一個鐵塔般的漢子站了起來，他的身高足有195公分，身體極為壯碩，身上的肌肉即使隔著警服也能清晰地看到輪廓，仿佛隨時都可能將衣服撐破，充滿了爆炸性的力量，此時的他臉色有些靦腆，抓著頭道：“小師妹，回來時候能不能幫我帶點吃的？”


  “好的，師兄。”


  李光華目送她走出會議室，淡淡道：“來談一談案子本身吧。就從昨晚的事情說起吧，你們說對方襲擊公安局的目的是什麽？”


  張國濤脫口而出：“自然是劫走王孝寒。”


  李光華點頭道：“不錯。可是他們弄出這麽大的陣仗，花了如此大的代價，是為了什麽呢？”


  幾人聞言，都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