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交鋒
第二天,陳學武又早早起來了,但沒有著急出去,因為今天不需要他起早去快遞公司了。他於是先去廚房做一點吃的。
齊順敏昨晚失眠了半宿,遲遲沒有起床。
陳學武一看時間不早了,就走進卧室,像哄小孩一樣把她扶起來:「寶貝快起床,一會上班該遲到了。」
齊順敏這時並沒有表現出自己平時的賣萌的神態,而是把老公的手推開,再默默地穿衣服。她昨晚為了老公的事情,也沒有換上睡裙。
陳學武知道妻子心裡不痛快,也就沒有再黏糊她,默默地退出了房間。
齊順敏洗漱好了以後,就匆匆去了餐廳。陳學武已經坐在那等候妻子了。
齊順敏坐下吃飯時,突然問他一句:「你今天有什麼打算?」
陳學武遲疑一下,才緩緩地講道:「我得去趟快遞公司,把該賠的該罰的都給他們補交齊了。」
「那之後呢?」齊順敏抬起眼皮繼續質疑。
陳學武毫不思索道:「我把外面的事情了解后,就回家繼續勤奮筆耕了。」
「好吧。祝福你早點成功。」齊順敏心照不宣地道了一句,眼神里也似乎看不出任何鼓勵。
陳學武沉默一會,才鄭重地表示道:「寶貝要對我有信心。我會給寶貝帶來幸福和快樂的。」
齊順敏黯然苦笑:「你已經帶給我這些了。難道還有更大的嗎?」
陳學武堅定道:「一定有。我要讓你沒有任何負擔和壓力下的快樂和幸福。」
老公的執著又打動了齊順敏。她站起來要離開時,又情不自禁地扎到他的懷裡,讓他盡情地抱抱自己。
不過,她的心裡感動之餘,又充滿了迷茫,就好像一直處在彷徨中迷惑,在迷惑中掙扎,在掙扎中痛苦,在痛苦中迷茫,在迷茫中摸索,在摸索中失落,在失落中破碎,在破碎中得到她所有的傷感。她需要給老公信心,這才能讓她也有信心守候跟他的愛情。
陳學武一直把妻子送到房門口,並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整條樓道里,才回身關上房門。
他收拾一下自己,也該出門了。不過,他首選的目的地卻是『蜀西三小』,那裡是張鵬飛工作的學校。
再說張鵬飛昨晚也沒有睡踏實。他甚至在睡夢中都發現警察破門而入,用一副明晃晃的手銬把他帶走。他這一夜不知道被驚出多少冷汗。他暗罵自己真是太懦弱了,怎麼會對自己的情@敵懼怕得如此厲害?
他不由想到,難道自己對他理虧嗎?不!他隨即否定,那個男人搶走了自己的老婆,自己就算對他做出什麼事,都不過分。他發誓——自己一定要把老婆重新奪回來,讓那個傢伙最後輸一個體無完膚!
他抱定了這樣的心態,頓時讓自己變得硬氣起來了。他張鵬飛為了奪回自己的女人,要繼續戰鬥!
可就在他坐在自己的辦公室里勵志的時候,他的情@敵已經找上門來了——
此時,這間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因為他是副校長,雖然跟其他兩個副職幹部共用一間辦公室。但那兩位同事今天都剛好不在。當陳學武就像一個不速之客出現在他的面前時,頓時讓他無比的驚訝:「你···你怎麼進來的?」
陳學武這是第一次與他面對面,雖然他倆都通過不正常的渠道留意過對方。
陳學武這時面對著要把自己推向深淵的對手,淡定地回答:「我當然是從房門走進來的。」
張鵬飛愕然道:「外面的門外怎麼會讓你一個陌生人闖進來?」
陳學武淺笑一聲:「我對他們說,我是你的老朋友。他們就放我進來直接找你了。」
張鵬飛臉色異常尷尬——自己的學校管理漏洞太多了。自己作為副校長,都感到臉紅。
他不由暗想,假如對方是要取自己性命的,那簡直是易如反掌啊。還好,對方是赤手空拳,不像是跟自己玩命的。
「你來幹什麼?」他充滿戒備的眼神盯著對方。
陳學武這次主動接觸他,是抱著跟張鵬飛『私了』的想法。他要明白告訴對方,自己已經知曉了郵包被盜都是對方一手策劃的。自己不想報警,就是要跟對方達成私下和解。雖然他也清楚這樣做很難,但也要試一試。
陳學武這時露出一絲友善的神情:「張校長,我既然來到了您的地盤。難道您不請我坐一坐嗎?」
張鵬飛雖然快恨死眼前的情@敵了,但畢竟心裡有鬼,便不情願地向對方擺了一下手,隨即坐回來自己的座位上。
陳學武看了一眼旁邊的一把椅子,也跟著從容坐了下來。
張鵬飛懷著一顆不安的心情質問:「您到我這裡有何貴幹?」
陳學武銳利的眼神盯著對方的表情:「我今天為什麼出現在您的『三寶殿』,難道你不清楚嗎?」
張鵬飛故作鎮定:「您最好別跟我故弄玄虛。我可沒有時間跟你捉迷藏。您有事就說,沒事就請您離開。」
陳學武一看對方口風很緊,就知道他要比昨天遇到的客戶厲害得多,於是就質疑道:「您認識王國民(老六的大號)嗎?」
張鵬飛眨了眨放蕩不羈的眼神:「他是我的牌友。您問他幹什麼?」
陳學武用一副憂鬱深邃的眼神盯住對方,並緩緩地講道:「這位王先生幾天前網購了一部價值不菲的高檔電腦。可我送達到他家時,他在電話里推說不在,讓我等候他一個小時。可是,沒過多久,您的女兒張秀娟的學校老師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她在上課時突然暈倒了。我當時沒有多想,立即去醫院探望她。我到了醫院后,就按照一個三十多歲的男子指點,把我的三輪車停靠在一個角落裡,隨後進去找到您的女兒,並陪同她做了多項檢查。可是,檢查結果表明,她除了有輕微的貧血,身體並沒有大礙。她的突然暈倒令人百般不得其解。可就在我把她送回學校后,才發現我的三輪車廂里所有的包裹都丟失了。我後來去丟失包裹的市醫院存車處打聽,才知道那個男子根本就不是存車處的管理人員。他是在我到達那裡幾分鐘之前,就專門守候在那裡,等我出現的。所以說,他就是盜取我包裹的嫌疑人之一。而且,他很清楚我車廂里有很值錢的郵包,並且知曉我會在那個時候去醫院。我隨後又拜訪了王國民,了解他的家裡根本不缺少電腦。他也給不出任何合理的解釋。我還竟然發現他的手機剛跟您通過電話。通過這些現象,難道說,還不能為我這次包裹離奇丟失,做出一個結論嗎?」
張鵬飛一直聽陳學武分析完,心裡不由暗暗心驚——對方果然很老道,已經把自己計劃的所有的紕漏都指出來了。
不過,他表面卻淡定,首先驚訝道:「哦,我的女兒在學校里暈倒的事情,我怎麼不知道?她現在沒有事了嗎?我一會得打電話問問他。這孩子居然隱瞞我這個親爸。」
陳學武一看對方正在裝腔作勢鼻孔不由冷笑一聲。
張鵬飛隨即話鋒一轉:「至於王國民為什麼網購電腦,我是毫不知情。因為他是我的牌友,我們每次通話就是商量在那裡設牌局。至於他的其他事,我從來沒過問過,也自然不曉得他網購電腦的事情。」
陳學武冷笑道:「造成包括那台電腦在內的所有包裹丟失的關係人中,都跟您有密切的關係,難道您能脫離得了干係嗎?」
張鵬飛臉色一變:「難道您誣陷我的女兒參與偷您的東西了?那您報警抓她好了。不過,這件事確實跟我無關!」
陳學武臉頰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勉強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張先生,如果不是因為娟子被您拽進來了,我會坐在這裡跟您商量嗎?我是看在孩子的份上,給您一個反省的機會,希望您要珍惜這個自我救贖的機會。」
張鵬飛冷笑道:「您是找錯對象了吧?居然想把這個屎盆子扣在我的頭上。如果您有證據證明是我偷了您的包裹,那就去報告警察好了。我是不受您的訛詐的。」
陳學武怔了一下,突然站起來,並把口袋裡的手機掏出來,走上前把它往張鵬飛面前的桌案上一拍:「張先生請放心。我沒有對我們的談話偷偷錄音。我身上就僅僅這一部手機而已。咱們能不能敞開天窗說亮話呢?」
張鵬飛冷笑道:「您如果擔心牽連到娟子,就不要再瞎折騰了。就算您的包裹丟失跟我有關,我也不會就範的。您居然用這樣形式想找回郵包,簡直太天真了吧?」
陳學武表情呈現滿臉的憤怒:「張校長,您做為一個教育工作者,本應該為人師表,可居然為了一己之私,做出這樣齷齪的事情,而且還把自己的親生女兒捲入進來。您···您為什麼非要跟我過不去呢?」
張鵬飛臉色也陡然一變:「姓陳的,咱倆到底誰跟誰過不去?您對我有奪妻之恨。我就算對你做出再殘酷的事情,也絲毫不過分。您只不過是丟失了一些郵包而已,而我的老婆卻被你霸佔了半年多了。你現在居然有臉過來譴責我嗎?」
陳學武一愣,趕緊辯解道:「您跟小敏離婚並不是我造成的。您為什麼非把怨氣撒在我的頭上呢?」
張鵬飛用哀怨的眼神瞪了陳學武一眼,然後憤然地質問:「您知道現在中國家庭的離婚率和復婚率嗎?」
陳學武茫然地搖搖頭。
張鵬飛突然平靜地對陳學武講解道:「對於那些厭倦圍城生活嚮往城外"自由"的夫妻來說,圍城之外的生活就一定好嗎?據調查顯示——有七成離婚人士心生悔意,感到婚離錯了,於是復婚率逐年攀升。根據調查顯示,近六成失敗婚姻是情緒和無知使然,並非理性的產物,因而許多離婚人士離婚不久就有悔意,又要求復婚。我跟小敏其實根本沒有任何突出的矛盾,就像是小孩子一樣玩了一把離婚的把戲而已。可你卻趁機控制了她的感情,這簡直就是乘人之危。我和小敏做了近二十年的夫妻,對於她,我是太了解了。她雖然四十多了,但性情就像十多歲的女孩一樣,在感情上的依賴性特彆強。如果沒有別的男人在情感上騷擾她,那她遲早會熬不住,而主動來找我復婚的。可是,現在的結果全是因為你而徹底改變了。」
張鵬飛講到這裡,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並用惡毒的眼神直射陳學武——「所以,您就等於搶了我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