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奇怪的病倒

  張鵬飛一經女兒的調侃，臉色頓時有些掛不住了，不由嗔怪道：「你這孩子怎麼說你老爸呢？我哪裡有那麼齷齪，現在所做的一切，還不都是為了咱們這個家早日破鏡重圓嗎？難道這不是你希望的嗎？」


  娟子的小鼻子哼了一下：「老爸，您早知今日，又何必當初呢？假如您之前不把我媽媽惹傷心了，那我媽媽會跟別的男人好嗎？」


  張鵬飛頓時苦笑道：「唉，這世上真是沒有賣後悔葯的。我當初只是跟你媽一時賭氣，誰知她這麼快就找一個男人回來？也許她跟那個男人早就有一腿了。我真後悔這樣輕易地就給她自由了。」


  娟子白了張鵬飛一眼：「老爸，您也應該檢討自己，我媽嘛，畢竟是個小女人，在自己的男人面前總也不想長大的。您如果跟她搞冷戰，就等於給她施加家庭冷暴力一樣。對於怎麼哄女人這點上，您真的不如那位老陳呀。」


  張鵬飛臉色鐵青道：「哼，你最好別拿他跟我比！他算什麼東西？要錢沒錢，要事業沒事業。作為一個男人，難道就哄女人開心，就算有出息嗎？你老爸我可是做大事業的人，豈能拘於卿卿我我的兒女情長？」


  娟子不在跟老爸『抬扛』，但嘴裡不由嘀咕一句：「我將來找男人，首先得找一個把我視作一切的。可別拿事業做借口。」


  張鵬飛心裡有些不託底，再一次提醒女兒：「娟子，這回是老爸第一次找你幫忙。你一定要配合好。到時候可千萬別給我『掉鏈子』！」


  娟子打個哈氣，起身懶懶地往衛生間走，並懶懶回答一句：「我——知——道——了——」


  幾天後，陳學武又起早趕到了位於城東晨陽路24號的物流倉庫。面積5000多平方米的物流園區已經熱鬧了起來，同事們也前腳後腳地從四面八方趕來了。在發貨區，堆滿了快件包裹，足有1000多個。這些都是前一天市民網上下單購買的：奶粉、紙尿褲、奶瓶、玩具、大米、麵粉、洗滌劑……陳學武粗略數了數，在他負責的市東區，就有近50個快件。這時，倉庫同事們紛紛拿著「PDA手持終端」逐一掃碼，確認出倉。


  公司的負責人在把他負責的郵件盤點給他后，又指這一個大包裝盒道：「老陳，這個包裹可是一部昂貴的電腦，客戶還沒有付款呢。你可要重點把它送到客戶手裡，並敦促他立即貨到付款。」


  陳學武一聽有大郵件，顯得很興奮也很鄭重道：「您就放心吧。我保證不會誤事的。」


  他馬上就要出發了，最後一項工作是整理送貨單。他把列印出來的收件人地址和電話一條一條裁剪好，數了數有50個。然後他開始一張一張看，按照位置遠近重新按順序碼好。這也是個技術活，首先是要對路熟悉，有個大體的位置概念，這樣把幾十條地址在腦子裡過一下，根據堵車情況、單行限行情況「算」出一條行車線路，這樣才能不走冤枉路，盡量合理地行車達到。否則的話本來就活多送不過來，一耽誤時間就更送不過來了。這都是幾月來的經驗。


  他騎著電動車離開快遞公司的快件周轉庫房后，又進行了一天的快遞工作——


  他已經干幾個月的快遞工作了，已經知道他負責派送的客戶一些情況了，於是把自己負責派送的包裹分類后，首先趕到了一個最近的小區。


  等他把五六件包裹郵件派送完畢后，就奔向了建民小區。因為那件重要的包裹也在其中。


  等他到達那個熟悉的小區后，就首先撥打了郵件上所顯示的收件人的手機號碼——


  那個收件人正是張鵬飛所說的『老六』。


  當他真正接到接貨到電話后，表情頓時一緊，稍微遲疑了片刻，就趕緊回復：「對不起。我現在不在家。」


  陳學武就在那個傢伙的樓下，不由抬頭問道：「那您什麼時候回來？」


  「大概需要一個多小時吧。」老六模稜兩可地回答。


  陳學武眉頭微蹙：「您的包裹很貴重，所以您最好快一點到達。我就在您家附近等您回來。」


  「好的。辛苦您了。」老六掛斷電話后，就趕緊聯繫了張鵬飛。


  張鵬飛一聽他的電腦到貨了，立即從自己的辦公室的座位上站了起來。


  他當即吩咐老六：「你不用慌，等再過一個小時后，就再給他打電話說，你已經回來了，請他立即交貨就可以了。」


  老六依舊不放心道：「假如他到時真把電腦送來了。我可沒有那多錢付給他呀。」


  張鵬飛淡然一笑：「你就放心吧。他到時已經沒有電腦交付你了。如果出現了紕漏，我就把它買下了。」


  老六心神稍定：「那好吧。我就聽您的。」


  張鵬飛掛掉老六的電話后，就繼續用手機編輯一段信息，併發送出去了——


  再說娟子正在課堂上聽一位中年女老師講課。突然感覺自己的上衣口袋裡劇烈抖動了起來。


  她立即意識到自己的手機收到信息了，於是偷偷取出來觀看。


  她的手機屏幕只有短短一句話——時機已到，按計劃行事，收到后回復。


  娟子抬頭偷看了一眼講課的女老師，然後偷偷用手機回復一句——知道了。


  她隨即把這一來一往的信息都刪除了。


  又過了不到五分鐘——噗通！

  那位女老師正在黑板上寫字，聽到身後動靜不對，猝然回頭一看，不由花容失色。原來，娟子突然從座位上摔倒在地板上，並且人事不省。


  「張秀娟！」女老師不由失口大叫一聲，並疾步奔下樓講台。


  周圍的同學也趕緊圍上去，並協助女老師把娟子從地面上扶起來，並不停搖頭她：「張秀娟同學（娟子的大名），你快醒醒。」


  娟子緩緩睜開眼睛，並露出滿臉的痛苦的表情。


  女老師心神稍定，進一步詢問：「張秀娟同學，你是怎麼了，感覺哪裡不舒服？」


  「我···我的頭好暈···而且還噁心···」娟子緊皺眉頭道。


  女老師一臉焦急地講道：「你需要去醫院嗎？」


  娟子立即點點頭。


  女老師當即撥打了校長的電話——


  校長聽了，不敢有絲毫的怠慢，立即通知校車送生病的女學生去醫院，並吩咐女老師打電話通知娟子的家長。


  娟子這時一直保持清醒，已經注意到女老師的一舉一動了。她這時用虛弱的語音道：「楊老師···您千萬別通知我媽媽···」


  女老師正要給齊順敏打電話呢，一聽娟子的請求，不由蹙眉道：「為什麼？」


  娟子解釋道：「我媽媽膽小···心裡承擔不了任何事···我擔心她在驚慌之下，開車會出事···」


  女老師沉思一下，然後講道：「那我通知你爸吧。可我並沒有他的號碼。」


  娟子又搖搖頭：「我親爸今天可出差···我擔心他在外地干著急···您還是打給我的繼父吧···」


  「哦，也好。那你的繼父聯繫方式呢？」


  「我的手機裡面有···他叫陳學武···」


  就在這時，校車已經開到那教學樓下了。幾名男學生在女老師的指揮下，把身體虛弱的娟子抬下了樓，並放進了校車裡面。


  女老師在這過程中，手裡握著娟子的手機，撥通了電話簿里的陳學武——


  陳學武正在建民小區一邊等那部昂貴的電腦的客戶，一邊派送其他的包裹···

  嘀嘀嘀嘀···

  就在這時候，他的手機鈴聲響起來了。


  他以為是那位客戶回來了，立即掏出手機一看，頓時愣住了——原來來電顯示是娟子！


  陳學武面對娟子的來電，感到無比的驚訝。在他的印象里，自己儼然就是她的眼中釘。當時相互留下手機號碼，也是在剛認識的時候，在齊順敏強烈要求下，娟子才賣給她老媽一個面子。自己雖然打過幾次關心她的電話，可她卻一個電話也沒打給過自己呀。


  陳學武望著手機的來電，突然產生了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給自己主動打電話，還會是好事嗎？

  不過，陳學武經過瞬間的思考後，還是覺決定接她的電話。他打定主意，即便聽到再糟糕的事情，自己也一定保持冷靜。


  「喂，娟子，你有事嗎？」他一接通電話后，就立即試探地發問。


  不料，手機里傳來了一個中年女子的聲音：「您是張秀娟同學的家長嗎？」


  陳學武一愣：「您是哪位？」


  手機里立即傳來那女子的聲音：「我是她的班主任——楊老師！」


  陳學武一聽，趕緊表示道：「我是她的繼父。請問她怎麼了？」


  「她剛才上課的時候，突然暈倒了。我們剛把她送到市醫院。您能立即趕到那裡嗎？」


  陳學武一聽那位老師的話，臉色頓時刷白，儘管他之前準備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了。


  他足足驚愕了一分鐘后，嘴裡才吐出幾個字——「我馬上趕到醫院！」


  這時候的他還等待一位客戶領包裹呢。但他已經等不及那位慢慢從六樓走下來的中年胖女人了，而是把那件包裹往車廂里一扔，然後關上門鎖好，再迅速啟動電動三輪車，風馳電掣般駛出了小區——


  他這一路上上心急如焚，無暇考慮娟子出事，校方為什麼會通知自己，而不聯繫娟子的親生父母？

  他這時腦海里僅僅閃過一個念頭——校方可能聯繫不到小敏或者娟子的生父，所以把電話打到自己這裡來了。


  等他剛把電動三輪車行駛到市醫院非機動車存車場的邊緣時，突然迎上來一個車輛管理人員模樣的男子，並伸手攔住了他。


  陳學武只好停下車，並詫異道：「您有事嗎？」


  那個男子打量了他一眼，也打量一下他的三輪車，並陰陽怪氣道：「您是來送快遞的嗎？」


  陳學武趕緊搖頭道：「不是。我是來醫院探望女兒的。」


  男子恍然道：「哦，原來您只是在這裡停車呀？」


  陳學武點點頭：「是的。」


  那個男子突然把手往存車處邊緣的一個僻靜的角落裡一指：「您的車裡既然帶東西呢，就得把車停放到那裡。這便於我們管理。」


  陳學武詫異看了看那個有時被不文明人經常小便的不堪的角落，不由皺眉道：「我為什麼不能把車停在停車處？」


  那個男子淡然一笑：「那裡是存放空車的地方。您的車要是停在裡面，萬一丟了東西，該怎麼辦？」


  陳學武由於心繫娟子的安穩，依舊無暇再跟跟那個男子較真了，於是就讓步：「好吧，我聽您的。」


  陳學武把車停在那個角落裡，匆匆鎖好車，就大步流星地衝進了醫院急診室。


  他的身影剛閃進醫院急診室的大門裡，從一旁突然閃出了張鵬飛。他望著陳學武已經消失的背影，嘴角不由露出一絲冷笑。


  再說陳學武進入急診室后，立即奔向了搶救室——


  當他趕到那裡一看，只見娟子正坐在急症搶救室的大門外的長椅子上，旁邊有幾個女同學陪護。她則把頭靠在一個女同學的肩膀上，一副迷惑的樣子。而在她的旁邊，還站著一個中年女人。


  「娟子，你怎麼樣了？」陳學武幾個箭步奔過去，並用手撫摸一下娟子的後腦勺。


  娟子抬頭望了陳學武一眼，就又把頭重新耷了下來，一言不發。


  那個中年女子正是給陳學武打電話的老師，當一看他一過來，就直衝著張秀娟，便主動問道：「您是張秀娟同學的家長嗎？」


  陳學武毫不猶豫地點點頭：「是的。她的情況怎麼樣？」


  女老師黯然道：「張秀娟同學在上課時，突然從椅子上栽倒在地上了，當時都把我和學生們嚇壞了。可我們把她送入搶救室后，可經過初步檢查，她的一切情況都正常。但她的腦袋依然不清醒。我想徵求您的意見，是否還繼續檢查下去？」


  陳學武思忖一下，隨即問道：「醫院方面還有什麼建議嗎？」


  女老師回答：「剛才醫生說她如果一直腦袋迷糊的話，就不排除腦出血的可能，建議給她的頭部做一次CT掃描。但費用要好幾百。」


  陳學武一聽，立即想起了楊旺旺——他的腦部的顱骨內正是因為血塊的存在，才處於暈眩的狀態。


  這時，陳學武果斷地表示：「那就做CT吧。不管花多少錢，也要查清楚孩子的身體出現了什麼問題！」